“大嬸,你有事?”我奇怪道,不由多打量了女人幾眼。
女人四下張望了一番,神秘兮兮地問,“你們是咋到這裡來的?途中有沒有遇到啥怪事?”
她這話,我聽着不對味,反問道:“我們應該遇到啥怪事?”
女人木然的表情有些龜裂了,猶豫了好久。才壓低聲音,“你們是從‘雙峽道’過來的嗎?有沒有遇到一艘漂浮的鬼船?”
我搖頭,正想問啥是雙峽道,她男人就匆匆追來,氣急道:“你個拎不清的婆娘,趕緊跟我回去!”
男人要把女人拽回去,她不肯走,反而把男人拉到一邊,“孩子他爸,你看他們來咱們村子,一點事都沒有。”
女人說話間,眼睛不斷往我們這邊瞄,好像在盤算啥。
男人被她一說,似想通了啥,“你說對,咱們村子正爲這事愁着,也許真能向他們打聽到出路。”
雖然他們壓低了聲音,但架不住我耳力好,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自己的情況都不咋好,哪能多管閒事?不等他們過來。就要走,
他們見狀,趕緊擋住我和樓湛天的去路。
男人的態度變得很客氣,“兩位,你們是從哪來、要到哪裡去?”
樓湛天一臉冷然,只好由我來說,“我們只是路過,暫留一晚就走。”
男人見我們顯然不想多說,有些犯難了,女人瞥了他一眼,對我們說,“你們應該沒落腳的地方吧?不如先到我們家休息?”
“多謝好意,我們隨便找個地方待一晚就好。”我婉拒道。
“姑娘,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夜間外面寒氣重,還是屋裡暖和。”女人說着。就要來拉住我。
樓湛天面顯不悅,擡手擋住女人的手,卻對我說,“你有傷在身。應該找個遮擋風霜的地方休息。”
虧他好意思說!我的身體本來好得差不多,結果,他喚出鬼棺時、鬼氣又把我震傷了。
只是,樓湛天眼裡的關切。讓我很不是滋味。
女人反應很快,連忙說,“原來姑娘有傷,正好我公公是村醫。”
樓湛天不再問我的意見。對那女人說,“帶路!”
他的語氣摻和着命令,他們倒不在意,在我們前面領路。
“樓湛天,你又想幹啥?”我不滿道,他每次自作主張、都沒好事。
樓湛天難得好耐性說,“你需要好好休息!”
換成以往,他肯定不會理我的。我在心裡嘀咕道。
而且,他真的爲我的身體着想?我纔不信,不害我就不錯了。
見我一臉質疑,樓湛天臉色微沉,但並未說啥。
我們跟在那對男女後面,他們邊自我介紹。
因爲這裡叫程家村,所有人都姓程,他們兩人男的名叫程天財,女的則叫程佳妊,是一對夫妻。
我差點笑噴,‘成天才’、‘成佳人’?這名字取得忒搞笑了。
來到他們家外面時,程天財低聲交代。“經過那裡時,記得放輕腳步,別出聲!”
程天財說‘那裡’時,看了那口紙棺材一眼。
“嗯。”我壓下心裡的疑惑。跟着他們進去。
經過院子時,守在紙棺材的男人,都以怪異的眼神打量着我們。
程天財衝他們揮手,示意他們別多管,就把我和樓湛天帶到一間偏屋。
進了屋子,他們夫妻二人,明顯鬆了口氣,程天財拍了拍胸口。“幸好沒驚動海女。”
棺材裡面的躺着的是海女?其實我也不知道海女是啥人物,只是奇怪他們爲啥一提海女色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村裡每戶人家辦的喪事,應該和所謂的海女有關。
“不瞞二位。我們村裡………………”程天財想探聽我和樓湛天是通過啥方式、來到這村子的,便主動道出海女傳說。
原來這海域上遍佈大大小小、無數的島嶼,唯獨程家村所在這座小島、獨立在海域最深處。
離這座小島不遠的一片海區上,有兩處緊挨在一起的海峽。形成一條狹窄水上通道,稱之爲雙峽道。
程家村是典型的漁村,家家戶戶都是靠打魚爲生,漁民們打了魚。要拿到陸地上賣,必須從雙峽道經過。
自二十年前起,雙峽道里頻頻發生怪事,經過雙峽道的人、都會撞上一艘詭異的船隻,很少有人生還。
因此,這一帶的漁民出海打魚時、都會避開雙峽道。
但程家村的漁民打了魚,卻沒法拿到陸地上賣,也沒法和外界的人接觸,算是困死在這島上,只能過上自給自足、與世隔絕的生活。
長久下來、如同囚困般的生活,使得程家村的漁民壽命極短,大多患有精神疾病。
爲了能和外界接觸、恢復正常的生活,漁民一直在尋找雙峽道頻發怪事的根源。
近來,村裡有些老人藉由詭異船隻、聯想到關於海女傳說。
據說七八十年代時,海盜猖狂,到處劫殺漁民的船隻。
當時的程家村裡、有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妻子就叫海女,很年輕漂亮。
有一年,海女的丈夫出海,她望眼欲穿地等丈夫回家。可丈夫遲遲未歸。
於是,海女就撐着一艘小船,在海上到處尋找丈夫的下落。
在一個大雨滂沱、雷電轟鳴的雨夜裡,海女遇到了那羣殺人不眨眼的海盜。被擄到海盜船上。
海女才知道、她的丈夫是死在這羣海盜手中,而她既年輕又漂亮,下場可想而知。
當時海盜的船正好在停在雙峽道里,海女就是在那裡受辱而死。
在找不到雙峽道發生怪事的根源的情況下。程家村的漁民就認爲是、海女的鬼魂在作祟。
老村長提出禱祭海女,以平息她的怨氣,這提議得到漁民們一致認同。
由老村長查閱村裡的古俗後,選出十四戶人家,這些人家都把家裡佈置成做喪事的樣子、在院裡放置一口紙棺材。
被選中的人家之間、都相隔四戶人家,要連續辦七天、每天晚上得有人守靈。
他們深信海女的鬼魂會受引而來,進入其中一口棺材裡,等他們舉行完儀式。就會自動離開,從此,雙峽道將會迴歸平靜。
我聽後,不給予表態,只淡淡道:“原來這樣。”
這裡的漁民毫無依據、就認爲是海女的鬼魂作祟,海女是七八十年代死的,要作祟的話,也不會等到二十年前啊。
程天財夫妻攔住我和樓湛天,是奇怪我們咋能安全到這島上,猜想我們是不是走了、他們所不知道的途徑。
果然,他們再度問出這個問題,程佳妊說,“姑娘,你們可要告訴我們,要真的能找到別的途徑,我們不必害——”
程佳妊好像要說出啥不得了的事,程天財神色瞬慌,急忙打斷她的話,“你閉嘴,少說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