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主,你還有事?”我轉過頭,冷冷地看着萬東黎。
“把照魂鏡借給我,由我親自照素素!”萬東黎說道。
“抱歉!照魂鏡認人的!”我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禁冷笑。
萬東黎好大的臉,真當照魂鏡想借就借?
“不借,你休想踏進萬家一步!”萬東黎惱羞成怒。
“萬家主,實話告訴你吧,附在你女兒身上的女鬼,是陰間的逃犯!”
我冷看了萬東黎一眼,把鄢圭的身份、逃到陽間的原因告訴了他。
萬東黎的臉色愈發冷沉,似有些難以置信。
“在品茶會之前,我和你女兒無冤無仇,她卻針對我,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再說,即便當時我們起了衝突,我也沒必要因此對她痛下殺手。萬家主,你自己好好想吧,相信你也不願你女兒死後,屍體還得被鬼利用。”
我說完,作勢要走,萬東黎再次喊住了我,“跟我走!”
萬東黎冷哼一聲,讓人把車開過來,要我跟他一起回萬家。
跟萬東黎一起回去,倒省了我不少麻煩,我有鬼親衛,也不怕他耍啥手段。
途中,我狀似無意地問,“萬家主,聶家好像也在找人,難道又有人陷害我傷了聶家的誰?”
萬東黎看我的眼神多了一抹探究,隨即,冷哼一聲,懶得和我多言。
既然他不說,我當然不可能纏問他。只是心裡更擔心樓湛天。
直覺告訴我,他肯定遇到不易解決的麻煩了,不然,咋可能到現在都不露面?
不行!我得快點解決鄢圭的事,好去聶家探消息。
我越想越焦慮不安,終於忍不住道:“停車!”
“譚音,莫非你心虛了?”萬東黎諷笑,似鬆了口氣。
“萬家主,你多想了,我不過是想方便一下。”
我當然不可能爲了先去聶家,而放棄揭穿鄢圭,要是去了聶家一無所獲。這邊又讓鄢圭跑了,豈不是兩頭空?
再說,聶家可不是那麼好進去的,我是突然想到可以先派一個鬼親衛去聶家。
幽夜派上陽間的鬼親衛都是攝青鬼級別,且訓練有素,探消息肯定比我強多了。
只抽出一個鬼親衛,其他的則隨我一起捉鄢圭,倒也不影響。
我中途喊停車,一時想不到好的理由,只能用‘方便’這種蹩腳的藉口。
萬東黎聽到我說要方便,臉色變得非常不自在,倒也沒多想,只得讓人停車。
這裡剛好是匯蘭區和金裕區的交界處,爲了快點到萬家,走的是比較僻靜的小路。
下車後,我走進路旁的草叢裡,萬東黎也不好讓人跟過來,主要是他也不怕我會在這裡耍花樣。
“鬼親衛出來一個。”我對着黑玉手珠,低聲道。
幽夜交代過要鬼親衛聽從我的命令,所以,聽到我的召喚,立即有一個鬼親衛從黑玉手珠裡出來。
鬼親衛一出來,就向我抱拳行禮,“屬下兆巖見過小姐!”
“兆巖。你………………”我把要做的事交代於這個叫兆巖的鬼親衛。
好在去秦家之前,我們有從聶家經過,鬼親衛雖在黑玉手珠裡,卻能看到外界的情況。
因此,我只一說,兆巖就知道聶家在哪,立即化成一道黑影,疾往匯蘭區而去。
我從草叢裡出來,萬東黎對我投以懷疑的眼神,“那邊有鬼?”
“啥鬼?我沒看到。”我面不改色道。
鬼親衛擅於匿藏鬼氣,萬東黎肯定察覺不到鬼氣,可能是恰巧看到兆巖離去的鬼影。
萬東黎在我臉上尋不到半點說謊的痕跡,便沒再多說。
******
從秦家到萬家倒也不遠,剛到萬家的時候,萬東黎就問門衛,“二小姐有沒有回來?”
“回家主,二小姐剛回來。”門衛恭敬道。
鄢圭果然躲回萬家了,這回看她哪裡跑,我心道。
“到了門口,我先進去。”萬東黎回頭交代了我一句。
“好!”我應道,明白他是想把鄢圭叫出來,免得讓她先發現我。
到了大廳門口,我便躲在門外,萬東黎一進去,萬夫人就迎上來,着急說,“東黎,素素不知去哪了,一回來就犯病了。”
萬東黎聽到鄢圭犯病了,眼裡閃過一絲異色,“素素犯病了?醫生怎麼說?”
萬家給萬素素配了一個醫生,專治她的病,每次她發病,都由這醫生醫治的。
“比平時重一些………………”萬夫人重述了醫生的話。
萬東黎思索了一下,皺眉道:“好端端的,不可能犯病,你讓她出來見我。”
“東黎,你怎麼回事?女兒病了,你不關心就算了,還讓她出來。”萬夫人不滿了。
“讓她出來,就出來,哪裡來這麼多廢話。”萬東黎惱火道。
我知道鄢圭既然裝病,肯定不會出來,便現身走進大廳,“萬家主,還是帶我去見她吧。”
“怎麼是你?”萬夫人看到我,驚訝不已。
不等我開口,萬夫人看向萬東黎,疑惑道“東黎,你把她帶來的?”
“不準出聲!”萬東黎說完,無心再理會萬夫人。
他看了我一眼,就率先上二樓,我忙跟了上去。
萬素素的房間在二樓,自鄢圭佔據她的身體後,就不準讓人踏進半步。
到了房間門口,我立即匿去氣息,萬東黎大力地敲着門,“素素,開門!”
“爸,女兒沒力氣開門。”從房間裡傳出一道虛弱的聲音。
我見萬東黎面露不忍、與心疼。生怕他變卦,就猛地把他推開。
萬東黎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要阻止,我已把門撞開了。
鄢圭正‘虛弱’地躺在牀上,看到撞門的是我,大吃一驚。
她顫聲問萬東黎,“爸,你怎麼把她放進來了?她是——”
“你想說我是害你的兇手?”我揚脣勾起一抹諷笑,冷聲打斷鄢圭的話。
鄢圭怕我用照魂鏡照她,還想讓萬東黎把我趕出去。
想想也是,要在陽間找到一具契合自己魂魄的屍體,很不容易。
何況。鄢圭在陰間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到了陽間,自然也想要過上舒服日子,萬素素這個身份甚合她意。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鄢圭是不願放棄萬素素的身份。
“難道你想狡辯?”鄢圭眼裡劃過一絲寒意。
隨即,她又萬分可憐地向萬東黎求助,“爸,你快把她捉起來啊,她會殺了我的。”
萬東黎沒吭聲,倒是跟着上來的萬夫人,和萬家其他人要捉我。
我沒理會這些人。拿出照魂鏡,疾步衝向鄢圭。
“不要!”鄢圭大喊一聲,急忙衝下牀。
她抓起牀櫃上的檯燈、花瓶……………各種隨手可抓的東西,往我身上砸來。
鄢圭此舉是爲了把我手裡的照魂鏡砸破,好在我身手靈活,沒讓她砸到我。
“素素,你怎麼了?快住手、快住手啊!”
萬夫人不知鄢圭爲啥會反常,着急地勸喊,唯有萬東黎眼裡泛出冷意。
“鄢圭,你別再裝了!”我怕照魂鏡被鄢圭砸了,便收了起來,喚出鬼親衛。
鄢圭看到鬼親衛。臉色驚變,心知自己不能再裝下去了。
她瞬時脫離萬素素的屍體,化成一道紅影疾竄出房間。
九個鬼親衛,八個疾追出去,大概是不放心我一個人留在萬家,有一個鬼親衛主動留下來。
萬夫人看到這一幕,當場暈了過去,萬東黎顧不得去扶她,疾衝向萬素素的屍體,“素素!”
萬家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扶起萬夫人,又擔心萬素素的情況。
除了萬東黎。其他人還不知道萬素素已經死了。
直到萬東黎抱着萬素素的屍體悲喊出聲,他們才意識到萬素素已死的事實。
我急着去追鄢圭,無心逗留,萬東黎的大兒子見狀,大喝:“站住!不把話說清楚,不準走!”
“讓她走,要不是她,素素的身體——”萬東黎未把話說完,竟哭了起來。
他好像一下蒼老了許多一樣,對我的態度,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有了萬東黎的話,沒人阻攔我。出了萬家,鬼親衛指了一個反向道:“小姐,他們往那邊去了。”
鬼親衛彼此之間能夠互相感應,我跟着這個鬼親衛要追上去,被我派去聶家的兆巖就來了。
“小姐,聶揚失蹤了!”兆巖一來,就向我稟報。
因爲聶家如今一團亂,兆巖很順利地進入聶家探消息。
原來附在聶揚身上的樓湛天,早在我剛被秦峰捉走的當晚就不見了,一同不見的還有爺爺。
聶家沒有懷疑是樓湛天劫出爺爺,反而以爲是爺爺逃出密室,把樓湛天擄走了。
爲顧全名聲。也不想讓人知道私囚爺爺的是,聶川壓下這消息。
一有交好的玄門中人問起,聶川只說有賊闖入聶家盜竊,正在找的是賊。
可誰會相信有賊不長眼,敢闖進聶家盜竊,能闖進聶家的人也絕非泛泛之輩。
沒人相信聶家真的遭賊,但也無人說破、也沒人多嘴閒話。
我腦子有些亂,忍不住胡思亂想,樓湛天劫走爺爺,咋不來找我?難道他要拋下我,自己去找鬼棺?
鬼親衛見我瞬變得失魂落魄,便問我,“小姐,要不要去追鄢圭?”
我的思緒被打斷,理智纔回籠,在心裡告訴自己,樓湛天不可能拋下我不管的。
努力穩定了情緒,我點頭,“當然要追!”
樓湛天已不見了有些天,我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找到他,得先解決了鄢圭再去找他。
由兆巖揹着我,和另一個鬼親衛使鬼飛行術,往鄢圭逃跑的方向追去。
我們一路上追趕,竟來到了荒草原外面。
鄢圭居然躲到這裡來了,那八個鬼親衛,有三個追進荒草原,剩下五個留在外面等我們。
“你們怎麼不進去?”我問道,順着鬼親衛的目光望向天際。
荒草原上面覆有一層散發出一種奇怪力量的雲霧。
我早就知道,因這股奇怪的力量,外面的人無法探測到荒草原裡的情況。
“小姐,這草原有股奇怪的力量………………”
等在這裡的一個鬼親衛說,籠罩住荒草原的奇怪力量,會令進去的鬼修爲受制,鬼力大減。
連這些鬼親衛都忌憚這種奇怪力量,所以,他們沒有全進入荒草原。
即便他們都是攝青鬼,修爲也有高低之分,進去的三個鬼親衛,是他們當中修爲最高的。
我理解他們的做法,在不明荒草原裡面的情況下,沒必要全進去,免得全軍覆沒,讓修爲高的先進去探探情況,是明智之舉。
鄢圭來陽間有段時間了,這片荒草原又離匯蘭區不遠,想必她早就知道這裡有片荒草原了。
不然,她也不會直接逃到這裡,也不畏那股奇怪力量。
我有些慶幸她之前不知道我被秦峰困在這裡,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來除掉我。
那股力量不影響我的道行,據我上次瞭解,荒草原裡除了秦峰建的石房,倒沒啥異物。
即便衆鬼親衛修爲受制,再加上我,應該能除掉鄢圭,因爲她的修爲也會受到限制。
“我們進——”
我剛要讓鬼親衛和我一起進去,荒草原裡,就響起了數道慘叫聲。
“是墨七他們!”兆巖臉色大變。
他的話剛說完,就有三道黑霧直衝到天際。瞬間消散無蹤。
那是鬼灰飛煙滅之象,不用說,我也知道灰飛煙滅的是、追進荒草原的三個鬼親衛。
雖然他們此次上陽間的任務就是滅殺鄢圭,我心裡還是很難受。
幽夜派了十個鬼親衛,隨我到陽間滅殺鄢圭,現在一下子就損失了三個,還是修爲的。
是我低估如今的鄢圭了,還是她耍了啥手段?
“我們進去!”其中一個鬼親衛拋下這句話,就率先衝入荒草原。
鬼並非都無情,好比這些鬼親衛,他們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着深厚的感情。
現在兄弟灰飛煙滅了,他們自然不會再顧忌那股奇怪力量,全進入了荒草原。
當然,他們沒把我忘了,在我的堅持下,把我也帶了進去。
******
進入荒草原後,我們並沒有發現鄢圭的蹤影,只在石房前面發現一些未散的鬼氣,是灰飛煙滅的鬼親衛殘留的。
除了石房,到處都是半人高的荒草,要找出一隻匿了氣息的鬼很難。
“她會不會躲在裡面?”一個鬼親衛,指着石房道。
“我們進去看看。”我說道。
這時,另一個鬼親衛提議分組搜找鄢圭,一旦找到鄢圭,就立即發出呼喊信號。
我思忖了一下,覺得這樣可行,一羣鬼聚在一起,不知啥時候能找出鄢圭。
分組搜找的話,找到鄢圭的機率會大增,其中一組先發現鄢圭,及時呼喊其他組,也不怕被她逐一攻滅。
剩下七個鬼親衛,加上我,剛好分成四組,並商定不能走遠。
我和兆巖一組,到石房後面搜找,這裡的陰氣似乎比較濃重。
兆巖飄在我旁邊,做出護衛姿態,我拿出了破魂箭,變幻成和桃木劍一般的長度,以充當武器。
我們剛走進荒草叢,那些荒草突然活過來一般,以疾快的速度,往我們纏竄了過來。
“小姐,小心!”兆巖聲音剛落下,手裡的鬼劍已斬斷欲纏到我身上的荒草。
我急忙跳開,猜到肯定是鄢圭在搞鬼,急聲大喊道:“鄢圭在這裡!”
其他鬼親衛聞聲,以我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鬼親衛一過來,剛纔還亂竄的荒草都靜了下來。
“鄢圭,我知道你在這裡,趕緊給我滾出來!”我怒聲大吼。
鄢圭確實狡猾,恐怕之前那三個鬼親衛是着了她的道。
鬼親衛們背對着我,把我圍成一圈,既能保護我,又能注意周圍的動靜。
他們之所以這麼慎重,全因那三個鬼親衛被滅,加上修爲受制。
還有。幽夜交代過他們,要保護好我。可這樣,讓我感覺自己像他們的累贅一樣。
兆巖似發現啥,對我低聲道:“小姐,鄢圭可能附在荒草上。”
瞬息之間,我便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拿出照魂鏡,四下照着。
不遠處的一株荒草,突然爆出一聲驚叫,“啊——”
緊接着,從荒草裡閃出一道鬼影,鬼親衛們見狀,除了兆巖之外,全急追過去。
鬼親衛一走,我就感覺到腳下有異,低頭一看,嚇了一大跳。
地下竟平白出現一隻只長滿綠毛的老鼠,光看密密麻麻的一大羣,我就頭皮發麻。
“小姐,綠毛鼠有毒!”兆巖說完,他魂體迸發出陣陣夾着陰風的氣流,把圍到我腳邊的綠毛鼠全震飛出去。
兆巖把我推到沒有綠毛鼠的位置,便繼續滅綠毛鼠。
這些綠毛鼠是陰氣、混入了荒草原的奇怪力量所化,兩者合一。竟多了劇毒在裡面。
不過,這綠毛鼠只能毒死人,對於鬼,則是更能困制修爲,兆巖無法一下子全滅了綠毛鼠。
果然不能小窺鄢圭,她在修爲大減的情況下,居然還能用會令鬼修爲受制的奇怪力量幻出綠毛鼠。
難道她一點都不受奇怪力量影響?這個問題令我很困惑。
也說明鄢圭還在附近,剛纔那道鬼影,不過是專爲引開鬼親衛的。
我喊了幾聲,都沒有鬼親衛回來,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見綠毛鼠源源不斷地從地上鑽出來,我心裡略慌。只能奮力地幫兆巖滅綠毛鼠。
“譚音,今天你死定了,哈哈哈…………………”
突然,響起鄢圭尖銳的笑聲,我心下一沉,猛地擡起頭。
前面一隻綠毛鼠以肉眼不可現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大。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那隻綠毛鼠變得足足有石房那麼高,身體肥胖得可怕。
我臉色瞬白,天!本來綠毛鼠就長得夠噁心、可怕了,這隻超巨型的綠毛鼠更加駭人。
令我震驚的是、鄢圭的聲音,竟是從綠毛鼠的肚子響起的。
“鄢圭。這隻綠毛鼠真像你啊,該不會是你的原形吧?”
儘管心生懼意,我仍出聲諷刺鄢圭,確定她的聲音真的是從綠毛鼠的肚子裡發出的,便凝神收聚環繞在我周身的陰氣。
等陰氣凝聚到一定的程度,我就持着破魂箭,對着巨型綠毛鼠,做出拉弓之姿勢。
“譚音,你的死期已到,再逞口舌之快也沒用!”鄢圭陰笑道。
我不再廢話,疾射出破魂箭,在我看來。這隻綠毛鼠的體型如此巨大,行動肯定笨拙,無法及時躲開破魂箭的。
事實上,綠毛鼠確實穩站着不動,完全沒有躲開破魂箭的意思。
我死死地盯着破魂箭,緊張得直冒冷汗。
當破魂箭要射中綠毛鼠時,綠毛鼠細小的眼睛突閃出兩道綠光,它的肚子驟時破開一個巨大、黑乎乎的洞。
從這個黑洞裡狂涌出一陣強悍的吸力,把破魂箭,連同我一起吸過去。
“啊——”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驚駭欲絕。
“小姐!”兆巖急追過來,他的鬼手咻地一下。變得非常長,猛向我伸來。
眼看兆巖要拉到我了,綠毛鼠的嘴角倏地開裂到耳根,從嘴裡噴出一股強悍的綠色氣流,直擊向兆巖。
兆巖被氣流擊飛,被迫鬆開我,下一刻,我已被吸入綠毛鼠肚子裡的黑洞裡。
我一進入黑洞後,濃重的猩臭味滾滾襲來,令我噁心得直作嘔。
偏偏黑洞深不見底般,吸力也一直未斷,不斷地把我往裡面吸。
“鄢、圭!”我咬牙擠出鄢圭的名字。憤恨到了極點。
我雙手胡亂揮舞着,竟讓我抓了破魂箭,停止被往裡面吸。
原來破魂箭在被吸進黑洞時,卡在了洞壁,也就是綠毛鼠的肚子裡。
“譚音,快把箭拔出來!”鄢圭痛苦地大喊。
我一開始以爲這隻巨型綠毛鼠同樣是由陰氣幻成的,只是幻出的體型比較巨大而已。
鄢圭這麼一喊,我才確定綠毛鼠真是她以魂體幻出來的。
“休想,我是——”我剛開口,從黑洞深處,涌出一股無形的力量,狠擊向我。
在我陷入昏迷之際,耳邊響起樓湛天的聲音。
他一遍遍地呼喊着我,聲音縹緲得不真實,“阿音、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