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找來?”我詫異道,覺得不可思議。
我們回酒店沒多久,還用鬼術飛行,如果不是早就知道我們住在這裡,不可能這麼快找來的。
“你們小心點,酒店上空有式神………………”時予在電話那道。
爲防我們空遁,陰陽寮的人放出式神,堵在酒店上方,酒店四周則被陰陽師包圍了。
事後,我才知道原來在我們抵達日本當天,因和司機發生口角,樓湛天對司機施了法。
我們一走,司機就發作了,他當場全身潰爛。剛好一個陰陽寮的陰陽師經過,看出殘留在司機身上的鬼氣。
中國鬼、和日本鬼的鬼氣有所不同,加上陰陽寮的人已知道派到中國的人事蹟敗露,更加警惕。
陰陽寮的人詢問了事情的經過,便起了疑心。
這幾天,我們在調查鬼棺的事,陰陽寮的人何嘗不是在調查我們?
日本,特別是東京,是陰陽寮的地盤,要查幾個外國人本是很容易的事。
不過,樓湛天隱去自身鬼氣,我們走到哪,都會匿去行蹤。
以致於陰陽寮的人一直沒找到我們,但他們不傻,想到我們肯定會住酒店,就排查各個酒店。
陰陽寮的人沒查到我和樓湛天,倒是察覺到時予的師弟行跡可疑。
季修自然不可能只派時予一人來日本,另還派了一個弟子。
這弟子名叫徐飛,道行不過尚可,季修看中的是他的機靈。
季修卻不知徐飛貪生怕死,他就是太過機靈了。關鍵時刻,爲了保命,沒有死守秘密。
白天的時候,時予派徐飛去查探討事情,至樓湛天和我去奪鬼棺,徐飛還久久未歸。
時予不放心,正要出去找徐飛。不成想,他剛走出酒店,就遇到徐飛帶陰陽寮的人來酒店捉我們。
陰陽寮的人衆多,時予不敵,受了些傷,好在逃脫了。
時予打過幾次電話給樓湛天,但沒打通,他只能躲在酒店附近。
其實樓湛天並非不接時予的電話,那時他身處宅院,他打鬥時,渾身鬼氣大作,令手機沒信號。
徐飛雖和時予同來日本,所知卻甚少,他甚至不知道樓湛天和我今晚會行動。
他只知道樓湛天之厲害,爲了給自己增加活命的籌碼,告訴了陰陽寮的人。
陰陽寮的人忌憚樓湛天,便出動最厲害的陰陽師,包括安倍左倍左川本人,也親自來酒店捉我們,以致於宅院的守衛比平時鬆懈。
他們到酒店後,撲了空,安倍左川意識到我們可能去宅院了。
安倍左川留了幾個陰陽師守在酒店外面,自己又帶人趕去宅院,結果又撲了個空。
倒是安倍左川留在酒店外面的陰陽師,發現樓湛天的鬼影閃入酒店裡。
因此,安倍左川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再度包圍了酒店。
時予通知不了我和樓湛天,才一直守在酒店附近。礙於酒店外面的陰陽師人數較多,他沒有現身。
現在能聯繫上我們,實在不容易,他催我們趕緊離開。
“你們快走,他們已經進去了——”時予話還沒說完,就傳來一陣忙音。
不用說,也知道時予出事了,他好心給我們報信,我不能放任他不管。
樓湛天剛要用瞬移術,把我帶出酒店,他的手機又響了,依舊是時予的號碼,這次傳來蹩腳的中文,“你們再不出來,這小子別想活命!”
我雖不曾和陰陽寮的人正面對上,但據這段時間的瞭解,當然知道他們心理變態、手段殘忍,時予落在他們手上,結果可想而知。
“湛天,我們得救時予。”樓湛天帶我出了酒店後,我說道。
從我們所在的位置,看到時予被幾個陰陽師捉到酒店門口,進入酒店捉我們、卻撲空的陰陽師也出來了。
一個個面相兇惡,竟不顧在大庭觀衆之下,直接暴打時予。
要說時予的道行不低,但架不住對方人多,而且,都是陰陽寮的精英人物。
“你在這裡等我,別過去!”樓湛天說完,就閃身衝入那些陰陽師當中。
樓湛天對日本人的印象,還停留在他生前那個年代。
所以,他不喜我和日本人過多接觸,是唯恐我‘吃虧’。
但見樓湛天被一羣陰陽師圍攻,我豈能躲在一旁,幹看着?
一個身穿黑白二色陰陽服、約六十多歲的老頭,原本站在一旁觀戰,原本似沒有出手的打算。
大概是見這麼多陰陽師、以及式神,在樓湛天面前都討不了好,老頭便快速在地上、畫出一個安倍晴明的桔梗印。
這老頭應該就是安倍左川,我見樓湛天似乎分身乏術,就疾步衝出去。
以前住在秦少軒別墅時,我曾跟他學過可以破解任何陰陽術的符咒。
來日本之前,我特意畫了不少這種符,此時,我拿出一張符,直接甩到桔梗印上面,並疾聲大念:“萬法皆法,陽爲至陽、陰爲至陰,陰與陽、至邪不可合。破破破!”
碰!桔梗印還沒發揮應有的效用,就爆出陣陣青煙。
“你!”安倍左川扭頭看到我,面目愈發兇惡。
我冷喝一聲,手持桃木劍,直身而上,許是我出現得太突然,安倍左川動作略顯遲緩了些。
他的脖子被桃木劍擦過,瞬涌出血絲,激發了他的兇性。
我還要攻擊安倍左川,側目見到一個陰陽師在樓湛天背後,砸出一道黃符,並以日語念出咒語。
爲免樓湛天被暗算,我同樣拿出一張符紙,臨空甩出,以桃木劍刺中,大念道:“萬象皆無,以法攻法,急急如律令!”
隨着咒語落下,插在桃木劍上的符紙發出絲絲黃光,直中陰陽師的符咒,爆出巨大的聲響。
我分心幫樓湛天化解危險。倒給安倍左川喚出式神的機會。
安倍左川喚出的是藤蛇,他腳下浮出了許多黑漆漆的氣體,把他和衆人隔離了。
漸漸地,他前面出現了一個足球大小的蛇頭,這個蛇頭都是黑色濃煙凝聚成的。
螣蛇雙眼赤紅,異常兇惡地看着我,巨大的蛇身疾遊向我。
我腳下一踏。沒有畏懼,就迎了上去,在騰蛇發動攻擊前,以桃木劍法攻向它,“桃木符火,驅邪除污,化影成劍……………”
“噝!”騰蛇閃躲不及,吃疼地發出蛇信聲。
它紅得詭異的眼睛,多了一絲的憤怒,地上涌出越來越多的黑色濃煙,幻成了它的身體。
螣蛇幻出全身後,約有十來米長,粗則如水桶大小,它呼嘯一聲,衝我撲了過來。
我把桃木劍別在腰間,瞬時咬破手指,虛空畫出一道血符。
隨着我一聲‘急急如律令’,把大張嘴巴、準備一口吞掉我的騰蛇,打飛了出去。
騰蛇雖然被打飛出去,但愈發兇狠,它吐着信子。再度衝我咬來。
我閃身躲過騰蛇的血盆大口,秉着蛇打七寸,拔出桃木劍,一劍往着螣蛇的七寸之處刺去。
騰蛇似露出驚恐之色,在我的桃木劍即將刺中它的七寸之時,它的蛇身竟迅速縮小了一半,讓桃木劍落了空。
我空出一隻手,從口袋裡拿出幾枚大五帝銅錢,逼近騰蛇,用桃木劍格擋住它的退路,猛力把大五帝銅錢擲射進它嘴裡。
五帝銅錢彙集百家之靈氣,特別是大五帝銅錢,更是難得的法寶。
螣蛇一下子吞了好幾枚大五帝銅錢,再厲害。也受不了。
它痛苦地倒在地上,瘋狂地扭動着蛇身,蛇嘴裡吐出一連串血泡。
不過片刻,騰蛇就捲成了一圈,以肉眼不可現的速度化成黑色煙霧,消散無跡。
日本陰陽師要培養出一隻式神很難,培養的過程中。一直用自己的靈力給式神吞食。
正因爲式神吞食了陰陽師靈力,一旦式神滅亡,陰陽師也會受到反噬。
好比現在,騰蛇被我滅了,安倍左川也受到反噬。
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目光怨毒地瞪着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安倍晴明的後人不過如此!”我不答。譏笑道。
與人爲戰,不能僅靠自身道行,有時能用攻心之策,令對手亂了方寸,發揮不了應有的實力。
安倍左川習慣受人追捧,何曾被人譏諷過?而我不僅是中國人,還是個年紀極輕的女孩子。更令他倍覺恥辱。
他大怒之下,嘰裡咕嚕地吼出一連串日語,拿出一支木杖,往地上用力敲打。
在場的陰陽師被樓湛天滅殺得剩下不多,他們聽到木杖擊地聲,迅速散開,圍在我和樓湛天四周。
他們同時結印,口中皆唸唸有詞,看樣子,是在佈陣。
而樓湛天已救下時予,他隨手把時予扔進隨身空間,來到我身邊,“阿音,你太不聽話了!”
“我哪能看着你孤軍奮戰?”我說道,眼睛卻警惕地盯着安培左川等人。
我剛纔雖譏安倍左川,並非真的小窺他,好歹是安倍晴明的後人,他應該沒那麼差,估計沒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樓湛天聽了我的話,面上浮現出極惑人的笑意。
他湊到我耳邊,低聲說。“既然人已救,鬼棺也拿到了,沒必要與他們多作糾纏。”
我看出他們佈陣時的破綻,十指飛快地翻動着,正要破陣,就聽到樓湛天這麼說。
不等我多想,樓湛天高舉起鬼刀。虛空猛劃,大喝道:“鬼道之法,凝集衆力,毀於無形,道之夭夭………………”
樓湛天疾唸完鬼咒後,鬼刀自他手中脫離,於空中分化出無數把鬼刀虛影。以快得駭人的速度,咻咻地射向安倍左川等人。
他這一招,名叫‘無幻刀影’,能大範圍滅敵,威力很強悍。
樓湛天先前不用無幻刀影,是怕誤傷到我,現在我就在他身邊,他自然沒有顧慮了。
一時間,慘叫聲彼起彼落,樓湛天也不去看誰中招了,直接用鬼術,帶我離開這裡。
這幾天,我們除了調查鬼棺的事,也爲自己尋了一處匿藏點。
畢竟,在陰陽寮的地盤上,一旦對上,難免會有變故,總得給自己留條退路。
我們找的這處匿藏點是北海道的一座無名荒山。
一般人很難猜出我們會躲在這裡,和安倍左川等人的鬥法,表面上是我們勝了,但陰陽寮在日本有着極高的地位。
傷了陰陽寮的人,我們要離開日本沒那麼容易,加上還有時予這個傷員。
我和樓湛天進了一個山洞後,他沒有馬上把時予從隨身空間弄出來,而是佈下一個結界。
樓湛天的表情有些激動,令我感到不解,“湛天,你咋了?”
“阿音,也許我們不用繼續找第十個鬼棺了。”樓湛天說完,拿出所有的鬼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