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商場內穿梭的過程中,成芙一直笑容甜美地挽着我。不得不說她挑衣服的眼光很好,加上臉蛋長得漂亮,無論穿什麼都得到了導購小姐的驚歎。
一個小時之後,成芙已經收穫了滿滿幾袋子的戰利品。而我的手中依舊空空如也。
我見她買得差不多了,就謊稱走得有些累了,想要結束今天的逛街。沒想到成芙聞言將購物袋塞進方北宸的懷中,又過來挽我的胳膊:“今天真是辛苦大嫂了,中午我請大哥大嫂吃飯吧。”
我笑着婉拒:“不用了……”
成芙不知道是真天真,還是裝出來的不懂得察言觀色,拉住我就往電梯裡走:“這個商場的頂樓就有一家不錯的餐廳。大嫂不用和我客氣,這頓飯就當是小芙祝賀你和大哥喜結連理。”
我被她強拽着進了餐廳,方北宸跟在我們身後,手上提着的全是成芙買的東西。
我回過頭心事重重地看了他一眼,他對上我的目光時朝我溫柔地一笑。
服務生將我們領到了一張四人的卡座前,成芙笑嘻嘻地將我按在座位上,隨即也坐在了我的旁邊。緊跟其後的方北宸只好坐在了我們的對面,向成芙打趣道:“哎,我倒是有些能理解小凌不願意陪你逛街的原因了。”
“大哥!”成芙臉一紅撒嬌道,“如今有了大嫂,大哥再欺負小芙,我可要給大嫂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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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居然起身去到對面,一下子改坐在了方北宸的旁邊,彎起眼睛對我說:“大嫂,你到時候可要幫理不幫親啊!”
我強顏歡笑,實際上心裡難受得要死。
此刻成芙和方北宸緊坐在一起,倒更像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偏偏這個成芙一說一個笑,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恨我就連脾氣都發不出來。
服務生過來送上菜單,成芙如同主人一般客氣地問我:“還不知道大嫂喜歡吃些什麼?我只對大哥平日的口味比較清楚呢。”
我翻了翻菜單,忍不住憋了一句:“你大哥沒有味覺,想不到小芙你還知道她的口味。”
方北宸聞言輕聲一笑。
成芙先是一怔,然後圓場道:“哈哈,大嫂真是風趣。正是吃不出味道,纔會更加挑剔吧,畢竟大哥無論生前還是在冥府,都不是一般的平民。”
“這是在人間,都21世紀了,早就沒有三六九等之分了。”我反脣相譏道,說完聽見方北宸爽朗地笑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嘴快了。
或許是對成芙的話太過反感,所以剛纔纔會脫口而出說出真實的想法。
我見成芙臉上的笑容一僵,趕緊岔開話題道:“我看它家菜單的主打菜是魚,我點一條魚吧。其餘的你們看着辦。”我說完將菜單遞了過去,成芙又和方北宸商量着點了幾道其他的菜。
不一會兒服務生就過來叫人去廚房稱魚。
方北宸作爲在座唯一的男人,義不容辭地接下了這個任務。
一時間,桌子旁就只剩下我和成芙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不是剛纔我的話讓成芙有些介意,方北宸走後她就沒有搭理過我,只是掏出粉餅補了補妝。她補完妝又仔細看了我幾眼,笑眯眯道:“原來今天大嫂也化了妝,我之前還沒看出來呢。”
我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心說你這是在嘲諷我的化妝技術,還是在打擊我的相貌?
身邊有腳步聲臨近,我回過頭看見是方北宸走了回來。
成芙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往裡面挪了挪,甜甜地誇了一聲:“大哥速度真快!”
我心裡再度吐槽,這個成芙也太誇張了吧,連稱魚快這種事都要稱讚一番?!
方北宸樂呵呵地應了一聲,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攬過我的肩膀,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我的旁邊。卡座的椅子是雙人沙發,身邊的方北宸坐下來的同時,沙發的坐墊就往下輕陷了一截。
他這個小動作,令我一顆方纔浮動的心,也隨之沉靜了下去。
成芙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難言的情緒,只是她掩藏得很好,數秒後就恢復了正常。緊接着的這一頓飯,吃得還算其樂融融。那條魚上桌之後,方北宸的第一筷子便是夾了一塊最嫩的魚腹肉到我碗裡,溫柔道:“這個部位刺最少,不過夫人也得慢些吃。”
我一愣,心裡美滋滋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還擔心我被魚刺卡住喉嚨不成?”
他伸手在我額頭敲了一下,哼哼道:“好了傷疤忘了痛,你十四歲那年吃魚進醫院的事忘了?”
腦海中忽然想起那一天的晚上父母都不在家,我加熱了冰箱裡的剩飯剩菜吃。那當中有昨夜剩下的半條魚,做法是媽媽最拿手的糖醋味道。
或許是太餓了,那一次我吃得狼吞虎嚥,沒想到卻被一根大刺卡住了喉嚨,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好在後來方北宸及時趕到,現身送了我去醫院,最後順利取出了魚刺。
方北宸現在提起來,我想起了醫生讓我努力張大嘴巴的難受感,倒是讓我對碗裡的魚肉有些心有餘悸。成芙聽見我們的話,笑道:“爲什麼要那麼麻煩去醫院?大哥用法術拍幾下大嫂的後背,魚刺不就能夠吐出來了嗎?”
我也覺得有道理,側目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北宸,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眯起狹長的丹鳳眼打量了我一眼,搖了搖腦袋道:“越是珍惜的人或東西,對待起來就越是小心翼翼。法術雖然能夠拍出魚刺,我卻擔心會在過程中劃傷夫人的喉嚨。哪怕只是紅腫發炎,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我怔怔地望着方北宸,渾身暖意涌現,當下眼裡心裡全是他,對面的成芙已經不能影響我的心情了。索性她聞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最後結完賬後就藉口失落地離開了。
臨走之前,成芙搖下車窗,又恢復了之前令我心驚的笑容:“大嫂再見,等我想你的時候會來找你玩的。”
半個小時之後,我坐在方北宸的車裡,被堵在了市中心的馬路上。
前方的車流已經是堵得水泄不通,方北宸乾脆熄了火。他的右手握住我的左手,輕聲問我:“夫人從上車到現在都沒說過一句話,在想些什麼?”
我心說還能想些什麼?雖然方北宸在飯桌上的表現令我還算滿意,可那個成芙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我可不想平白無故多了個情敵!
我別過頭去不看他,賭氣道:“我在想,你在冥府究竟還有幾個好妹妹?”
車後有些暴躁的司機在不停按着喇叭,刺耳的聲音有些煩人。方北宸的嗓音清澈,彷彿一開口就能撫平我的心緒:“怎麼車上有股酸酸的味道?好像是醋罈子打翻了吧?”
我轉過頭來,瞪着他:“誰醋罈子打翻了?我纔沒吃醋呢!”
方北宸目不轉睛地看着我:“雖然夫人現在不開心,不過爲夫卻很高興。因爲夫人會吃醋,也是愛我的一種體現。只是夫人這一生必須記住一點——爲夫的心裡裝不下太多的東西,就只剩下與夫人相關的一切。你的喜怒哀樂都裝在我的腦子裡,你說過的每一句話、做過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在心中。所以,夫人可以吃醋,卻永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