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子清的身份關係擺在這裡,我不可能去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他也不可能追求我,不是追求我,而是連表白都不行,我們可是親兄妹啊!
就算也許真的宋子清對我有感情那方面的可能性,也只能壓下去,藏在黑暗中,不能見到光。
飯菜上來了,打破了我們幾人之間尷尬的氣氛,宋子清也沒有再做多餘過激的言行,拿過我的碗給我盛了半碗飯,將碗遞給我的時候我伸手去接,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託着碗底的手指,我和宋子清均是一顫,然後他快速收回了手。
我望着碗中的飯,有些想哭又哭不出來。
以前我一直都把宋子清當做非常依賴親密的至交好友,知道他是我親哥哥之後我真的很高興很興奮,因爲我們之間更加親密更加親近了。
從來沒有一天,我從來沒有想過,宋子清對我會……他不是隻喜歡大胸妹嗎?把他從葫蘆中救出來那會兒,知道我們是親兄妹後,雖然宋子清並不是那麼高興,但他也沒有做出什麼異常行爲啊,甚至還說,我成爲了他的妹妹,他就能更好的守護我了。
秦筱或許真的是錯覺,我可能真的是想太多了,宋子清指不定就是寒羽說的,因爲擔心我被冷陌欺負,所以才發了那麼大的脾氣。
嗯,應該是這樣的,應該……
“小姑娘?”寒羽的喚將我拉了回來。
我擡頭看他:“啊?”
“童瞳你在發什麼呆啊。”秦筱說:“剛纔寒羽問你,怎麼沒有和冷陌一起來吃飯,像冷陌那種巴之不得和你寸步不離將你們關係讓全天下知道的男人,怎麼會連大好的含情脈脈的吃飯時間也捨得錯過?還是把你的吃飯時間交給另外一個異性。”
“你和冷老大吵架了吧。”寒羽一語中的:“放任你和其他異性吃飯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冷老大看破紅塵準備出家做和尚,另外一種就是他生了你的氣,還是很嚴重那種。”
我悶悶的耷拉下腦袋。
“看你這表情我是猜對了,嘖嘖,小姑娘,你又怎麼欺負冷老大了?”
“我沒有欺負他,我都沒有說幾句話,他就……”想到冷陌在生氣,我就更吃不下飯了,待會兒回去,還是去找他吧,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着覺的。
寒羽的態度也較以前改變了不少,要換做以前他肯定會說,冷陌是王,我怎麼能跟冷陌發脾氣,我應該多爲冷陌着想,不能惹怒他巴拉巴拉之類的。這次他什麼都沒說,甚至還開了我和冷陌的兩句玩笑。
時間能夠拉近一些人的距離,也能改變一些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目前冥王的軍隊還沒有逼來,所以還算是平靜,寒羽同我們吃了頓飯,途中講了些冷陌佈置軍力的事情,倒也沒神秘兮兮的把我們當作外人什麼都不說,不過我對戰爭這種事情確實一竅不通,坐在旁邊發呆,想着一會兒到底該如何去哄冷陌。
宋子清也心不在焉的,自從秦筱懷疑說他是不是喜歡我之後,全程都不再吭聲了,就只有秦筱和寒羽聊的開心,我和宋子清各自都想着各自的心事。
吃飯的時候宋子清不停的喝酒,一杯接一杯的,我看着也心疼,終於在他又端起一杯的時候止住了他:“宋子清,酒這東西傷身體的很,別喝了。”
他斜睨我,眼神迷濛:“比酒更傷的我都經歷過,這酒又算什麼?”
我怔住,他掙脫開我的手,仰頭灌下一整杯烈酒,把酒杯不輕的跺在桌子上,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又是一點不停頓的仰頭喝下。
宋子清在我的印象當中一直都是風趣搞笑聰明睿智,雖然他性格是笑面虎,表面上對其他人一直都是笑笑的樣子,但至少也沒現在這樣啊,我想問他到底怎麼了,話到嘴邊了好幾次,卻又咽了下去。
他這樣子,肯定是與我有關的,我該怎麼問?要是問了,我們之間隔着的那層紙被捅開了怎麼辦?以後我得怎樣去面對他?我要用怎樣的感情去對待他?
這樣的宋子清,讓我心頭刺刺的痛。
最終,我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寒羽是不喝酒的,所以整桌子的酒都是宋子清一個人掃蕩,飯後還剩下一箱啤酒幾瓶白酒,宋子清叫了服務生過來:“這些酒,給我打包,帶走。”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已經染了很多酒氣了,服務生士兵有些爲難:“先生,您已經喝醉了,不能再喝了。”
“我喝沒喝醉還需要你們冥界的人來說嗎?!你們冥界的人都那麼喜歡多管閒事的嗎!”宋子清吼道。
服務生只好向寒羽求救。
寒羽看看宋子清,似乎知道了些什麼,搖搖頭,對士兵說:“派人把這些酒搬去他住的地方。”
士兵聽從了寒羽的指令,先把酒搬走了。
我們又打包了兩份飯菜,魑魅和宋天痕都還沒吃,帶去給他們。
原本來到冰城脫離了冥王控制應該是件值得慶祝高興的事情,可反而大家的心情都不是特別好,冷陌發脾氣,宋子清喝醉,魑魅生氣離開,宋天痕抑鬱在房間睡覺不出來,冥王和宋凌風的事,讓大家壓抑到了極點,火氣都在心頭,一不小心就要爆發。
我提着兩份飯盒,嘆了口氣,跟在宋子清身後離開了飯店。
寒羽向我們告別,說他還有其他事,秦筱說她也有事,要跟着寒羽去,寒羽沒阻止。
臨走的時候,寒羽把我叫到一邊,偷偷塞了個小瓶子給我。
“這是什麼?”我奇怪的問他。
“醒酒藥。”寒羽說。
我頓時明白了,寒羽也挺細心的,爲宋子清準備了醒酒藥,我向他道謝:“謝謝。”
寒羽搖着頭,拍拍我肩膀:“你也不要糾結太多,一切順其自然,都會好的。”
寒羽話中有話,但他卻不說了,轉了身,與秦筱一起離開了。
我目送他們消失在視線裡,低頭看着手中藥瓶,良久,良久。
最後,我將藥瓶裝回褲兜裡,也轉了身,朝着宋子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