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保下她這條命!?現在快沒命的難道不是我?
我吐到腿都軟了,膽汁都給吐的一乾二淨,眼皮都莫名其妙腫了起來,季老太不知道在冷着臉想什麼,但是我敢肯定她絕對不想答應君維藥的什麼條件,因爲我越來越不舒服。
活生生的人,沒辦法承受太強烈的怨氣,再這麼下去,我內臟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了這種負荷。
怨靈的身子扭動着,季老太越來越得意,我下意識地抓緊了君維藥的手,但他竟然還是沒事人一樣,一點防備都沒有。
“你沒多少時間考慮了。”君維藥笑了笑,意味深長,“三、二——”
倒計時最後一個數字從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九隻怨靈也在同一時間向我們撲了過來——然而,就在它們尖嘯着撲到我們面前的一剎那,我想象中的任何都沒有發生。
那九隻怨靈竟然齊刷刷的停下了動作,我緊張地渾身冒冷汗,死抓着君維藥的手不放。
九張微妙的臉在我眼前層層疊疊,我害怕到不敢閉眼睛。在那九張慘白的臉上,一雙雙灰白的眼睛突然就不再空洞了。仇恨與憤怒在一瞬間填滿了所有的眼睛,它們慢慢轉過身,表情猙獰地對準了季老太。
就在這時,我還聽到了幾聲就好像繃緊的繩子斷掉的聲音,嘣、嘣。嘣……連着九聲,季老太一臉錯愕,瞪大的眼睛根本就沒回過神來。
“不可能……”
季老太的聲音忽然就沒有了底氣,好像還哆哆嗦嗦的。在那九聲繩子崩斷的聲音以後,我卻覺得身上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我聽到君維藥笑了一聲,“教你馭鬼術的人,是不是隻告訴了你,它們身上的怨氣越重,能力就越大?不過那個人可能忘記再教教你,一旦它們的怨氣超出了你可以操縱的範圍,你就控制不住它們了。”
“別過來,別過來!”季老太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一步步後退着,惡狠狠的,但怎麼看都是虛張聲勢,“我能殺了你們第一次,就能再殺了你們第二次!別過來,都別過來!”
“走吧。”君維藥拍拍我的頭,直接把我抱了起來,“趴在我肩膀上,別看。”
我現在也沒力氣看,趴在君維藥的身上,我閉上了眼睛,季老太的聲音從唾罵威脅,變成了哭喊求饒,求饒聲又在一瞬間徹底消失,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一滴黏糊糊的東西飛濺到了我的臉上,我下意識用手一摸,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季老太死了,而且是不得好死,死法比被她害死的那九個年輕姑娘慘多了,渾身全都是被硬生生撕開的傷口,屍體裡連第一滴血都不剩,就連內臟都給撕扯了個稀巴爛。
沒有人知道季老太真正的死因,季新一個人處理完了喪事,沒讓任何人看到季老太的遺體。他雖然沒有明確的說過,但他可能隱約猜到了什麼。
季老太頭七以後,季新一個人來過我家,不過沒進來,就是站在院子外面,表情很內疚。他以爲那個時候我家沒人,其實我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吸鼻涕。
不知道是不是在季老太家受刺激太大,回家我就病了,一連好多天又是咳嗽又是鼻涕的。
那天在季老太家裡發生的事,回家以後我倆誰也沒跟爺爺多說,我怕他擔心。我還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這天爺爺不在家,君維藥竟然又跟我提起來了。
“二兩,你們平時跟誰提過你的生辰八字?”
“學校什麼的填表格的時候吧。”擤鼻涕擤的我頭暈腦脹,實在不想搭理他。
君維藥有點嫌棄地掃我一眼,“我說的是具體的生辰八字,不是隻有年月日那種。”
“那沒有。”我搖頭,這點我特別肯定,因爲來了瞎子衚衕之後,爺爺他就不讓我跟人家提我的生辰八字。
瞎子衚衕這些人,雖然有真材實料的少,但是根據八字推算個命格還是基本上誰都能幹個差不多的。在這地方又都是鄰里鄰居,平時有點什麼八卦特別容易傳開,爺爺不想讓他們背地裡亂說,所以從來不讓我把自己生辰八字告訴別人。
君維藥挑眉,“你確定?”
“當然了,爺爺不讓我乾的我什麼時候幹過。”我白他一眼。
“季老太有問題。”
聽他突然冒出這一句,我差點把手裡抽紙扔了,季老太現在可是我最大的心理陰影,前兩天就連做夢我都夢見過她非要放乾淨我的血自己洗澡。
“你沒毛病吧,好好的你提季老太乾嘛啊!?”我特想一巴掌抽君維藥臉上,不知道我現在最害怕季老太啊!
“二兩你先聽我說,季老太的本事沒那麼大。別說是她,道行沒修煉到爐火純青的人,也不可能光是用看的就能知道你的生辰八字。”
好像是這麼回事,但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而且她平時跟瞎子衚衕的人都不來往,跟認識你的人也沒交集,那是誰告訴的她,你命格屬陰?”
我有點懵了,對啊,季老太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知道?沒人告訴她呀。
“而且,以人血駐顏這種邪性的辦法,自古就有,但是從來都沒有什麼人說過,用命格屬陰的人血效果會更好。”
“所以……?”我心一沉,接下來君維藥要說的話,我有點本能地不太想聽到。
君維藥眯起眼睛,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季老太可能是被人給利用了,真正的目標是你。”
我一個激靈,還真是讓我猜對了,可是……是什麼人要這麼幹,目的又是爲了什麼?要是沒把那個人找出來,我以後是不是都會很危險?
於是我抱着一線希望,“那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不知道。”
最後那一線希望立馬就稀里嘩啦碎了一地,季老太現在命都沒了,要找人問清楚都沒地方問去。
應該是我現在臉色太嚇人了,君維藥看我一眼,把我按到他胸前,“別想那麼多,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真的不會有事嗎?但願吧……我勉強對着他笑了笑,胸口那兒卻是一陣說不出來的難受,這感覺自從上回
被君維藥從季老太家救回來以後就有了,心裡總覺得磕磕絆絆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的預感特別奇怪,從來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這次不知道是不是也一樣,萬一……我使勁閉上眼睛,把腦袋埋在君維藥胸前,我實在不想去想那麼多,要是真有萬一,到時候就聽天由命吧。
等感冒好到差不多的時候,我從家裡搬回了學校。
雖然又要天天跟莎莎在一起生活,怎麼想都有點尷尬,但是過陣子有個特別重要的考試,我不敢再渾水摸魚,爲了不掛科,只能早點回到寢室,讓學霸宋夏幫我補習一下。
這段時間沒見面,莎莎還跟以前一樣,跟我關係不鹹不淡,除了心裡挺失落的,其實也還好。
之前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會跟我的閨蜜因爲一個男人鬧僵,我還以爲那麼狗血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現在看來我還真是腦子太簡單。
這個星期天上午,宋夏在寢室幫我劃重點,莎莎也拿了本書,我還以爲她要跟我一起,結果她猶豫一下,還是拿着書去了隔壁寢室。
看我一臉尷尬,宋夏有點沉不住氣了,“二兩,你跟莎莎兩個人怎麼了?”
“沒怎麼啊,我倆這不是挺好的嗎。”我低頭假裝看書,好讓自己的回答看起來別那麼心虛。
“不對吧,你倆是沒吵架,但是你倆怎麼越來越生疏了?知道的你倆是閨蜜,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倆是陌生人呢。”
宋夏盯着我看了幾秒,把課本放回桌上,拉着我往寢室外面走,“走吧,今天太悶了,陪我出去走走吧。你放心好了,這個考試雖然重要,但是不難的,我幫你劃重點以後你背個兩三天,肯定沒問題。”
宋夏不愛閒逛,她這麼說也是想讓我散散心,我特別感動,也就沒說什麼,跟着她一塊往外走。
S大旁邊有條步行街,一般這個時候步行街上沒多少人,但是今天,在街頭那圍着的人特別多,好像在看什麼熱鬧。我倆閒着沒事幹,也跟着擠了過去。
原來這些人是在看一個耍提線木偶的人,那個人穿着玩偶裝,臉上帶了個面具,看樣子應該是個男人。他的手指一點也不修長,短短的,而且還很粗,上面有不少深深淺淺的疤痕。
男人在耍一個兔子玩偶,兔子沒做成卡通的模樣,而是做成了真正的兔子形狀。他的手指頭一點也不靈活,操控提線的樣子還挺笨拙的,但圍觀着的人就是一聲接一聲的稱歎。
只不過讓大家覺得驚訝的,挺不是他把提線木偶耍的多精彩,而是那個兔子木偶,做的實在太逼真了。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精緻的木偶,不管是形態還是神態,幾乎都跟一隻真正的兔子沒有兩樣。
他的手指頭挑一下,兔子跳了兩步,他的手指又一勾,兔子回過頭,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動作其實還是很笨拙,可不管怎麼看,那都是一隻真正的兔子。
旁邊的人都看的特別入神,還有人在猜這那個木偶到底是怎麼做成的,但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太舒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