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抖,心臟都差點從喉嚨裡跳出來,冷汗在瞬間密密麻麻流了全身。
剛纔他們說的那些,肯定是不能被人聽到的,現在要是被人看到我在偷聽……
“是我。”君維藥捂住我的嘴,“這村子有秘密。”
我點點頭,一點聲音都沒有的跟他走出去一段路,然後擡手對他來了一巴掌,“你是不是想活活嚇死我啊!”
我心臟到現在還在噗通個沒完呢,要是心臟真有點什麼毛病,剛纔真的很容易活活嚇死的。
“對了。”我想起來了剛纔聽見的那些話,“這個婚禮不對勁!”
“不光婚禮不對勁,村子也有問題。”君維藥說,“這附近風水變了。”
我白了他一眼,“我跟你說這個婚禮不對勁呢,你跟我說什麼風水啊!人命更重要好不好,他們害怕爺爺過來,這件事就肯定有鬼。”
“二兩。”君維藥看着我,“脾氣太急容易提前更年期。”
我去你大爺的更年期啊,要不是我打不贏他,我現在真想就這麼把他踹倒在地上,狠狠地踹個痛快。
“別炸毛。”君維藥笑眯眯的摸了摸我的頭。
我又有點可恥的心動了,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摸頭殺,真的是抵抗無力,我拍掉他的手,看在他長得好看的面子上,那就讓他先說吧。
“你的那個表姑,搞不好是要被當成祭品,來穩固這地方的風水。”
我一聽眼睛就瞪大了,“不可能吧……”
當成祭品,用活人祭祀來穩固風水,這怎麼可能!?關於風水,爺爺也是有所瞭解的,我聽他說過不少,但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用活人當祭品可以穩固風水。
風水這個東西,最怕的就是邪性的這些事,如果真的是用活人祭祀,那隻可能是破壞了一個地方的風水,而絕不可能是讓風水變得更好。
君維藥輕輕一笑,“風水只是人們的一個稱呼,如果說他們用來祭祀的不是風水,而是邪靈呢?”
我越聽越糊塗,“風水跟邪靈有什麼關係?”
我只知道這些年,清明村附近一墓難求,很多人都是託關係,又花了大錢,才能從這個地方買到一塊墓地,就因爲這個地方風水好。
而且我還聽了不少有理有據的傳言,說是隻要在清明村這買了墓地,就算還沒有把人埋上呢,各種運勢就會變得特別好起來。所以清明村這個地方的人,最近幾年靠這個發了不少橫財。
可我依然想不明白,這個風水,跟邪靈有什麼關係?
“買了墓地,還沒下葬呢,各種運勢就突然變好,你就那麼確定是風水的原因,而不是邪靈幫忙動了手腳?”
君維藥的話,仔細一琢磨,我又開始忍不住後背冒冷汗,“你這意思是……”
“有人打着風水的名頭,背地用養的邪靈來幫買了墓地的人改運,讓人相信這個地方風水特別好。”君維藥說,“清明村裡有人在養邪靈。”
一聽邪靈倆字,我牙根都跟着抽抽,
養邪靈,其實就跟泰國那種養小鬼是一個意思,泰國那邊是怎麼養的我不清楚,但我聽爺爺說過,這邊養邪靈,都是找到那種橫死的人,用這些人的魂魄來冶煉出被自己操控的邪靈。
一旦養了邪靈,就等於得到了一個無所不能的幫手,只不過邪靈也不是那麼好養的,如果養了邪靈的人胃口太大,邪靈的力量也不是一成不變的,等邪靈力量弱了之後,就需要用活人的魂魄來補充力量。
而且用來給邪靈吞噬的魂魄,也不是一般什麼人都可以的,必須是出生在冬天,處子之身的女人才可以。
“王璐就是在冬天出生的!”我一個激靈,剛纔我跟王璐聊天的時候,王璐還說到薛濤對她特別好,從來都不跟其他的男生一樣,動不動就耍流氓動手動腳的,說他特別紳士,特別溫文爾雅。
可是現在看來,他的這種紳士,溫文爾雅,說不定只是一個溫柔的陷阱!
我懵了,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就算我現在跑到王璐前面,說她未婚夫就是想把她餵給邪靈,她也不可能相信啊!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爲零,我要真過去這麼說了,她肯定會二話不說趕我走的。
“有沒有什麼辦法啊?”我說,王璐給我的感覺還挺好的,而且,如果今天爺爺在這裡,他也絕對不會對這件事袖手旁觀的。
“簡單粗暴點的,直接帶人走。徹底解決的話麼,找到控制邪靈的人,解決了那個人就沒問題了。”
我一聽,確實挺簡單,那我就放心了,“那你知道邪靈在什麼地方,肯定也能找出來養邪靈的人吧?”
“沒那麼容易。”
“爲什麼!?”
“養邪靈的人都很狡猾,平時不會讓人看出來任何自己跟邪靈之間有聯繫的地方。”
說的……好像也是,要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找到的話,養邪靈的人不早就被揪出來了麼。
其實現在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管王璐死活,也就那麼回事了。可我這人,實在做不到袖手旁觀那麼冷漠。可是現在要馬上找出養邪靈的人,好像又有點不太可能。
我正琢磨怎麼辦呢,那個抱着孩子到處溜達的女人看見了我們,衝我們招手,“幹嘛呢,來吃飯了!”
剛纔聽到那些人說的那些,什麼全村人湊錢買的,我覺得十有八九這件事全村人都知道,所以趕緊閉了嘴,假裝看風景回來,先跟君維藥進了院門。
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我倆悄悄商議,最後發現最可行的辦法,還是等到那個所謂的“婚禮”開始進行的時候,悄悄跟上,順藤摸瓜找到的可能性最大。
清明村擁有的土地面積很大,但清明村這個村子卻不大,人也不多,王老三家的院子非常大,在裡面熱熱鬧鬧的擺了十來桌,全村的人就都已經在這了。
抱孩子的那個女人叫崔嬸,她應該是負責幫忙招待客人的,不過這次婚禮,來的客人實在不多,除了清明村的人,來的就只有兩個長輩模樣的男人,再就是我們了。
我沒在飯桌上看到王璐,崔嬸告訴我說
,按照他們清明村的規矩,辦這種傳統婚禮的時候,不到舉辦過儀式,新娘是不能公開出現在別人眼前的。
“你們是外地人,不懂清明村的規矩,在清明村裡啊,甭管誰家孩子結婚都是大事,規矩上一點都不能出錯的。”崔嬸吃着東西跟我說,“而且我們這,傳統的儀式跟你們別的地方可都不一樣。”
“舉辦儀式的時候,你們可千萬不能打擾,要是有什麼地方錯了,不吉利的,新人的家人也會不高興。”
我哦了一聲,覺得肯定不是自己多心,崔嬸這話的意思,怎麼聽都像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只不過換了個好聽的說法。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看了一眼她抱着的孩子,“崔嬸你孩子挺乖的啊,都不怎麼哭。”
崔嬸立馬眉開眼笑,“那是,我們家小寶從來都是最聽話的,只要吃飽了就很少哭。”
聽她巴拉巴拉的說了半天孩子,吃完飯,總覺得時間過的特別慢。好不容易,纔看到太陽漸漸西沉。
等到太陽落下,夜晚漸漸取代了光亮的時候,清明村的氣氛開始變得有點不一樣了。說是喜事,也辦的熱熱鬧鬧的,但只要仔細看上去,就不難看出來,他們臉上的喜慶,更像是刻意裝出來的。
在所謂的儀式正式開始之前,那個崔嬸又囑咐了我一遍,“記住了啊,清明村的人最重視喜事,你們可千萬別給打亂了,要是累了怎麼了的,自己回來睡覺就成。”
我點點頭,裝的特聽話。
等到晚上大概九點半的時候,從很遠的地方,響起了一陣嗩吶鑼鼓的聲響,吹吹打打地就向這邊來了。
人家吹奏的是喜樂,但這大半夜的聽見這種聲音,還是讓人忍不住覺得有點瘮的慌,身上一陣一陣的發冷。
聽着嗩吶的聲音,我以爲頂多也就十來分鐘能到,畢竟清明村也不算大,結果我發現自己想的好像有點太美好了,嗩吶聲繞着清明轉了大概三圈,這才吹吹打打地向王老三家這邊來了。
我探頭往外面看,最前面的兩個人手舉火把,後面的人吹吹打打,中間有四個人擡着一頂轎子。
一看到那頂喜轎,一道寒氣就從我的腳底控制不住的鑽了上來,那頂喜轎的顏色,居然是黑色的。
喜轎渾身上下一片漆黑,上面好像有暗紅色的花紋,火把的光線不夠亮,所以看不清那上面的花紋到底是什麼。
喜轎旁邊的所有人,都穿着大紅色的衣服,臉上那些刻意做出來的喜慶表情,怎麼看都讓我覺得有那麼一點猙獰。
喜轎前面好像還掛了兩個什麼東西,我一個勁的盯着看,等到喜轎再近一點,我纔看清楚那竟然是掛了一左一右兩顆血淋淋的羊頭!
那兩隻羊應該是新鮮宰殺的,血還沒有凝固,每往前走一步,就有幾滴粘稠的血滴下去,不知道它們是不是死不瞑目,兩隻已經沒了神色的眼睛圓瞪着。
這兩顆血淋淋的羊頭嚇了我一跳,我渾身一哆嗦,尖叫是憋回去了,但是往後不小心一踩,就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