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朱見深急匆匆地趕回昭德宮,但見萬貞兒蒼白着一張臉躺在牀上,捂着胸口,緊皺着雙眉,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
“傳太醫啊!愛妃你究竟怎麼了?”
萬貴妃弱弱地擺了擺手到:“皇上,不用驚動太醫了,臣妾只是被嚇慘了,休息休息便會好的。”
這時彩蝶一歪一倒地由人攙扶着過來,跪下叩頭道:“奴婢罪該萬死,是奴婢不小心掉進了池子裡,幾近淹死……貴妃娘娘體恤奴才,受了驚嚇……望皇上恕奴婢大意之罪。”
“哦——”
朱見深這才舒了口氣,責備到:“你這奴才真是的,整天淘氣貪玩。”
“是,奴婢知罪,再不敢莽撞了。”
“好了,念在貴妃的面上,免你之罪,但,以後切不可這樣大意!下去好好將養吧!”
“奴婢謝皇上不怪之恩!”
彩蝶被人扶着下去了。
衆人退後,萬貴妃故意問到:“皇上今兒個去皇后處休息得可好?皇后服侍得可曾體貼?”
朱見深紅了臉,結巴着說到:“我——朕——不過——是——喝醉——醉了而已——”說到這他舉起手做發誓狀——
“我真是與她什麼也沒做!我只是在她那打了一個盹,就一會,還做了個夢,夢見小時候,萬姑姑的你,給我買糖葫蘆吃呢……”
這個“小”男人,在“大”妻子面前,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將在皇后宮中的經過全盤托出。
萬貞兒聽了,婉嫵一笑,心裡便有底了。
兩天後的早上,衆妃嬪們依舊按照慣例來到中宮給皇后請安,萬貴妃也姍姍遲來。萬貴妃因爲“病着”,已經有兩天沒來向皇后請安了。
王妃和柏妃都對皇后恭恭敬敬地行禮,說上一套客套話,只有萬貴妃不吭氣,也不行禮。皇后讓大家坐下,她也跟着坐下,也不與大家聊天說話。
皇后見萬貴妃一直板着臉,沒有一絲笑容,便忍不住問到:“難道萬貴妃的病體還沒有康復嗎?本宮見你整天悶悶不樂的,難道心裡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說出來讓衆姐妹替你分擔分擔,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王妃和柏妃都點頭附和到:“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好姐妹,有什麼不好說的呢!”
萬貴妃冷冷地回答:“本宮一向身體康健,就算偶爾身體有恙,也會直白地表露出來,從來就不會有什麼心病。”
她這話是暗諷皇后耍心機,正戳中了皇后的尷尬處。吳皇后略一停頓,說到:“你成天愁眉不展的,小心皺紋爬上額頭哦!”
嘿嘿!你這不是暗諷我老嗎?萬貴妃在心裡冷哼,口裡也不依不饒地回到:“人啊,都是要老的——有些人,到老了依舊受人尊崇、榮華富貴;而有些人啊,從年輕起就孤單寂寞獨守空房,這就是命啊!說不得這孤獨的日子還長着呢!”
萬貴妃這幾句尖酸刻薄的話,不僅僅是對皇后的不敬,簡直就是戳到了皇后的痛處,就連王妃和柏妃聽了,也都大變了臉色。
出身名門閨秀的皇后娘娘,何曾受過這等言語上的侮辱,先前的種種積怨。頃刻間便如同火山一樣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