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喬木心裡咯噔一下,這下慘了,一時嘴快就說出來了。
“沒說什麼沒說什麼。”
“師父,我可以進來嗎?”
這個吻不深但是綿長,良久燕雲舒才放開他。展顏雙頰早飛了紅,兩片薄脣被燕雲舒吻得水漬發亮,透着血色充盈的豔紅。
“不然我還是下去拿件衣服上來吧。”
“師父你別這樣叫我啊,你還是叫我木頭吧。”
“這位公子,你沒事吧?”那人見喬木看呆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緣分吧。”
“快點吃,吃完了我就帶你去看。”
“才睡了一兩個時辰。”
“風大了,我們下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展顏一直睡到晚飯時分才醒來。這一整天睡得實在是充足,醒來的時候人也顯得有精神了些。燕雲舒下樓端了晚飯上來,清蒸鱸魚,水蒸蛋,一大盅山參老鴨湯配兩個新鮮的時蔬,展顏的胃口總算是恢復了,喝了一碗湯還吃了大半碗白米飯。吃到一半這纔想起不見喬木。
“不冷。”展顏說着又往他這邊靠過來幾分,燕雲舒索性攬了他的肩將他半抱在懷裡。
“雲舒,我有點冷,你抱緊一點。”
“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你不是說騙我的嗎?”展顏激動的坐起來看着他。
原來燕雲舒所說的不用出門也可以看廟會就是把他帶到屋頂上看星星。雖然是可以影影綽綽看到遠處的人潮如織,可惜廟會這種東西就是得要往人堆裡扎纔有意思。不過有星星看總比沒得強,他這人一向容易滿足也就不挑了。
“我們早些休息吧。”
燕雲舒不接話,只把一雙眼睛看着他,喬木頭都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
“所以你剛纔那番彆扭就是因爲這事兒?”
“對了,怎麼不見沈姑娘?”展顏喝了一口才想起來好像一直沒看見沈玉娘。
“哎呀,你的東西。”
小時候在山裡長大也沒什麼機會逛廟會,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自然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好玩。街上也真是熱鬧,太陽落下去之後,街邊的燈火都亮了起來,整條街都被照得通亮。三三兩兩男女成羣,放眼望去盡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
“想啊,可是腳都成這樣了怎麼出去?”展顏瞅着自己的腳,雖然已經消了腫,可還是碰一碰就疼。
“你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這些人都跑去哪裡啊?”將撒了的糕點又重新買了一份,喬木道了謝這纔想起來不知道這羣人瘋狂的都要跑去幹什麼?
“若真的是一場夢,我倒真希望一直不要醒。”
莫說展顏像在做夢,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十三歲開始握劍起他的生活裡就只剩殺不完的人和流不盡的血。從未幻想過這輩子還會喜歡上誰,還有這樣鬆懈下來安心看星星看月亮的時候。
“當然。”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決定要把展顏從景灝手裡搶過來。
世間竟真的有如此美男子,真的有如從畫裡走出來的人一樣!喬木一時間驚得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驚擾了這位猶如天神的人。
“還沒睡醒啊。”燕雲舒輕笑,摟着他的手臂卻緊了幾分。
“真可惜阿顏和師父不能來,多好玩啊。”想着展顏因爲腳傷來不了又覺得一陣遺憾。
“告訴你一個秘密。”
“哦,我沒事。”
“還冷嗎?”
“師父你真的不吃啦?”
“她爹連夜派人來把他接走了。”
展顏最經不住他這樣的溫柔攻勢,偏過了頭輕輕頷首。燕雲舒挑起他的下巴轉過來,低頭就親了上去。不似昨天在暴雨裡的強勢,燕雲舒吻得極其小心而溫柔,像是三月裡潤物無聲的細雨,又像是早春裡枝頭飄散的第一片花瓣,總之是輕柔到像是一片羽毛飛過。
“我剛纔聽店小二說今晚有廟會,要不晚上我們去逛逛吧。”
“進來吧。”
“嗯。”再如果不是緣分,怎麼會在他最想念孃親的時候遇見桂花糕;如果不是緣分,桂花糕怎麼偏偏在他藏身的那片林子裡迷了路;如果不是緣分,他們又怎麼會接連着再三相逢。這一定是一早就註定好了的,他會遇見這個人,他要愛上這個人。
“那你爲什麼那麼好心給我指路?”展顏可沒忘記最開始遇見燕雲舒的時候,這個人可是冷到掉渣的,別說什麼熱心了,連正常心都沒有。
“去吧。”
“你的菜來了,我先上樓了。”
燕雲舒拍拍他的肩留他一個人自己上樓去了。臨進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在樓下大快朵頤的喬木,心下忽然有了什麼決定。
“你走了誰來趕車?”
“切,你該不是騙我的吧。”嘴上這麼說,展顏心裡卻是驀地鬆了一大口氣。
“以後你可得長點眼少惹桂花糕生氣。”
他面上沒什麼變化,其實心裡還是擔心的。玉娘一個人先走了,要是先遇上康瑞會不會先動手?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完不成任務的,他最怕的是玉娘負氣逞強,到時候想後悔都來不及。若不是展顏這身子拖住了,他今天早該動身了。
“你若喜歡,以後我就經常陪你看。不管是看星星也好,看月亮也好,看河也好,看山也好,只要你喜歡,我都陪你去。”
“哦,我會給阿顏帶好吃的回來的,晚飯就不用等我了。那師父我自己去咯。”
“什麼?”
“不是他還有誰。你醒啦,餓了沒有,要不要先起來吃點東西?”
“我怕你又着涼了。”
“你這下總該放心了吧。”
“鬼會給你指路嗎?”
“你不知道嗎?城隍廟那邊有煙花大會,大家都去看呢。”
“沒什麼意思。”他小聲的嘀咕。
“那我們一起去吧。”話一出口,喬木就有些後悔了,人家都已經買了糕點賠給你,幹嗎還要陪你一起去看什麼焰火。
“當然,我笑得可開心了。”
也怪街上的人太多,走着走着忽然街上的人潮都齊刷刷往一個地方奔。喬木被人潮撞得左躲右閃不及,突然只覺眼前一道白影一閃,緊接着就有個什麼東西撞到了自己懷裡。
“誰?”展顏有些緊張,生怕自己那時候喊的是景灝,那燕雲舒是不是又要在意了。可是看他現在一點也不像是要生氣的樣子啊。
吃完飯喬木又來看展顏,這次他吸取教訓了,隔了好遠就開始咳嗽,故意把腳步踏得震天響,唯恐屋子裡的人沒聽到又讓他撞上什麼非禮勿視的畫面。
“你沒事吧,對不起,剛纔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哪裡慢的下來,yin/靡的水漬聲縈繞在牀幃間,羅紗帳裡的嬌喘讓他幾乎要發了瘋。一次比一次更激烈的衝撞,直教身下那人連嬌喘都曲不成調,破碎難吟。
“你剛纔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早點回來。”
這一坐就坐了一個下午,可算是過了把癮。出了茶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隨便在路邊找了家館子吃了碗麪就急忙忙直奔廟會去了。
“那你現在可以笑了。”
“不陰險怎麼能把你搶到手。”
“哎喲!”這麼一撞,滿手的大包小包應聲而落。他自己也差點被撞得摔一跤。千鈞一髮之際,一隻白希的手伸了過來將他一把拉住,喬木這才免了在大街上摔個四腳朝天的慘劇。
“啊?”雖然一直知道自己的價值就這麼點,不過趕車就趕車吧,只要師父不趕人就好。
“師父你,你喜歡阿顏吧。”終於壯着膽子說了出來,喬木拿眼角偷瞄燕雲舒,見他眉頭皺了一下,神色倒是沒什麼變化。於是他接着說道。
平時還不都是一邊嚷一邊推門就進的,偏這會兒搞得這麼正兒八經的,又咳嗽又敲門的,虧得展顏沒醒來,不然又該問他了。
“我剛纔也正想去呢,沒想到就撞倒了你。”
“師父你還有什麼要吩咐的沒有?”
“你好陰險。”
“第一次?是在樹林裡的那一次嗎?”
展顏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縮在他懷裡,像一隻溫順的貓。燕雲舒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
該死的小二,上個菜怎麼那麼慢。喬木真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只是這說出來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都是收不回來的。燕雲舒這才明白剛纔他那一番反常是怎麼回事。
“我幫你拿幾個吧。”
“這樣好嗎?”
“對不起啊,剛纔人太多了,不小心就撞到了你,沒受傷吧?”zVXC。
燕雲舒看着他笑,還真的認真的想了想。
“是嗎?我還真的不知道。”
“阿喬呢,怎麼一直沒見着他人?”
“我覺得自己現在真像在做夢。”
“嗯。當時你不是迷路了嗎,一邊走還一邊罵人,現在想想都覺得好笑。”
“當然是真的。”
燭火被吹熄,紗帳放下來,黑暗中漸漸響起了粗重的喘息聲,偶爾夾雜着幾聲止不住的申銀。
“師父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在草垛上嗎?後來我說你說了夢話記不記得?”
展顏身子軟軟的,任由燕雲舒抱着進了屋。今晚花好月圓氣氛甚好,有了白天的教訓燕雲舒這次極其小心仔細的關了所有門窗。回身見燭火下的展顏紅脣皓齒,越發動人了起來,一股闇火直衝上來,他幾步走到牀邊將人抱住。
“不用,都是很輕的東西,一點都不重。”
“那我去跟掌櫃的說再住一日。”
再說喬木,中午出了門他就直奔鎮東頭的茶樓,聽人說每天下午那裡有人說書,這可是他小時候最愛的節目。一奔過去正趕上開場,喬大少爺好茶好水的喝着,又叫了幾碟花生米兒時不時扔幾顆到嘴裡,聽到興奮處忘情拍掌而起大喝幾聲“好!”
“師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什麼都告訴你,求你別這樣看着我了。”喬木還真的是第一次見燕雲舒這樣,不怒不笑,樣子特別嚇人。他這會兒膽兒都嚇綠了,別說問他幾件事,就是問他家的賬本放在哪裡他也全招了。
“啊——雲,雲舒,太快了,慢,慢一點。”
“不出去也一樣可以看。”
“雲舒。”
“還記得在客棧那次嗎,你說我笑起來很好看的那時候。”他還記得那天晚上燕雲舒因爲幫他吹沙子臉紅了,記得那天他笑得很開心,也記得燕雲舒說你笑起來很好看的時候他的心跳得有多快。
燕雲舒聽着他一會兒小可憐狀,一會兒又義憤填膺的說了半天,總算是聽明白了這木頭剛纔是鬧什麼病。其實剛纔他還真怕喬木躲躲閃閃的說要就此別過之類的話,他倒也不是捨不得,只是怕展顏知道了會傷心。
“那說好了,到時候可不能說不記得哦。”
“你慢慢吃,我去看看桂花糕醒了沒有。”
“那你呢?你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麼在意我的?”燕雲舒反問他。
“有你在呢,不會的。”
“不要,別走,待在這裡陪我。”
“你想看?”
“桂花糕腳傷着呢,要出去也不方便。你自己去玩吧,記得早些回來,別跟人惹事。”
“喬木。”這是燕雲舒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叫他的名字,喬木一聽就知道慘了。心裡那個哆嗦呀,都快哭出來了。
“那好吧。”
“知道啦。”
聽聲音人已經到樓下了。這個木頭。
“不冷了。”
“繼續說。”
“信不信隨你,反正我是聽見了。”
“我不是故意偷看的,真的只是不小心路過就看到了。你們的門又沒關好,不關我的事。”喬木也很委屈,眼睛雖然長在他身上,可是沒人說不許東看西看呀。雖然現在他已經後悔了。
“要的要的,真對不起糟蹋了你的心意。你帶我去,我再買一份賠給你。”
“我,我又沒看到什麼,只是剛巧看到師父你偷親阿顏而已。”
“你在和誰說話,是阿喬嗎?”展顏迷迷糊糊的聽着有人說話,一睜眼又只見燕雲舒一個人在屋裡。
“冷不冷?要不要我下去拿件衣服來給你披着?”白天還很熱,到了晚上倒是起了些風。燕雲舒怕他高燒剛退又給凍病了就麻煩了。
被他這麼一喊,喬木才發現剛纔拿在手上的大包小包都掉在地上,繩子散開了東西也撒了出來。被來來往往擁擠的人潮一踩,早就不能吃了。
“可以啊,我是一個人來的。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去吧。”
“謝,謝謝。”驚魂未定的剛站穩,他就忙着向白希手臂的主人道謝。
“是是,我一定長點眼不惹阿顏生氣。那師父,你是答應不趕我走了?”
“不過沒關係,我把這些都帶回去給阿顏,他肯定很高興。阿顏高興了,師父就高興,師父一高興說不定就答應收我做徒弟了。”想着這美滋滋的事,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就打算往客棧趕。
雖然睡了一整天展顏現在根本毫無睡意,可是這氣氛太好,不做點什麼簡直可惜了。看着燕雲舒眼睛裡都閃着迷亂的色彩,展顏明知道他所指的休息是何意卻也沒有拒絕。
“真的?騙人的吧!”
“阿顏還沒醒啊?”
中午的食慾比早上好了一些,展顏喝了一碗粥又喝了一碗老鴨湯,飯後還是覺得困,倚着燕雲舒沒多久又睡着了。燕雲舒見他又睡着了,想起那郎中說的話不免又擔心起來。看來還是得早些帶他去找那醫癡老頭給瞧瞧才行。
“好好好,你沒有。再喝一口。”
“你喜歡這樣的壞蛋嗎?”燕雲舒低頭湊近他,低低的聲音帶着絲絲的you惑響起在耳邊。溫熱的鼻息撲在脖頸處癢癢的,像是伸了一隻手在心上輕輕的撓,酥麻到了骨子裡。
“我們今天不走了吧?阿顏還生着病呢。”
“我說什麼了?”
“那我們快走吧,晚了恐怕就趕不上了。”
倆人隨着人潮往城隍廟那邊去了,晚是晚了點也不算太遲。喬木他們趕過去的時候煙火大會纔開了個頭,五彩的焰火在頭頂炸響,在夜色鋪就的大幕布上開出一朵朵絢爛的花朵,甚是美麗。人羣中不時有人發出驚歎聲,喬木扭頭看了身邊的男子一眼,五彩的光映照在他白希的臉上,竟是有種動魄驚心的美。
抽才白兩。燕雲舒的眉毛挑了挑,居然被這死木頭看到了。
“啊,有廟會啊,那一定很熱鬧。”
“嗯,再緊一點。”
“一言爲定。”
喬木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摸摸那個,不多幾時兩隻手裡就塞滿了東西。紅殷殷的糖葫蘆,香脆脆的桂花糖,熱乎乎的炒年糕。他左手拎一包,右手抱一捧,脖子上還掛一串,恨不得把整條街好玩的東西都買下來。
從他懂事起,他的生活裡就只有唸書,考功名,報答師父。後來進了朝堂,他的生活又變成了陰謀和算計。像這樣和喜歡的人心無雜念的躺在屋頂上看星星的日子,真的是展顏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我承認,剛纔我是有些嚇到了。我,我從來沒見過人家親嘴,更何況還是兩個男的。”喬木偷偷瞟了一眼四周,飯點快過了,大堂裡吃飯的人不多。燕雲舒挑的這張桌子又靠牆,周圍沒什麼人。
“一日爲師終生爲師,不管你做了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的師父。還有阿顏也是,也是我很重視的朋友。我,我還想繼續跟着你們,師父你不要生氣趕我走好不好?”說到後半句,喬木的聲音又軟了下來,變成了乞求。
“對不起,我就是隨口說說,你一定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吧。”
“不走了,看看明天情況怎麼樣再決定。”
“還有呢?”
“嗯?”
“我真的這麼叫了?”
喬木拗不過他,只好帶他去了。
“是騙你的,因爲你真的說了。”
“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吧。”
額,那倒是。
“你這些東西都是在哪裡買的,我再買一份一樣的賠給你吧。”那人很不好意思自己撞翻了喬木手裡的東西,說什麼也要去再買一份賠給他。
燕雲舒把他扶坐起來拿了個枕頭墊在身後,端了還有些溫的粥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
“桂花糕,腿擡起來。”
“真的?”
“他呀,聽說今晚有廟會,中午吃完飯就出去了,現在早不知道野哪裡去了。”
“不要緊不要緊,我沒事。”
早在喬木拉住他以前燕雲舒就放了筷子,他正襟危坐看着喬木。
“雲舒,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壞蛋。”
“師父你不生氣吧?”
今晚的夜色真好,沒什麼雲霧遮擋,星星又多又亮,一顆一顆掛在天邊閃啊閃,倒跟人眨眼睛有幾分相似。遠處的大街上燈火輝煌,人影綽綽,叫賣聲打鬧聲連成一片,更顯得這片屋頂的寧靜。
但如假包換的,這的確是個男人。若說展顏是他見過長得最清秀好看的男子的話,和麪前這個男人一比竟是沙子比於金子。不,展顏都不足以拿來和他比。一張糅合了女子的柔媚和男子的陽剛的臉,每一筆,每一個線條都像是能工巧匠經過精雕細琢出來的。若說沈玉娘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子,那面前這個男子的美竟不在沈玉娘之下,甚至還要賽過幾分。
“我問你幾件事。”燕雲舒也不理他,繼續一本正經的說話。
“但是我現在想通了!”想到自己居然無師自通的有如此大徹大悟,喬木頓時自信起來。原本低垂的頭也擡高了。
喬木沒想到他竟然答應的這麼爽快,當下就高興的眉飛色舞。
是個好聽的男子的聲音。喬木一擡頭正好對上一雙清澈的黑眸。那人因爲擔心有沒有撞到喬木受傷而站得極近,連呼吸都清晰可聞。喬木一擡頭只覺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白希的皮膚,精緻的五官,俊美的容貌,要不是剛纔聽他出了聲,他定要以爲面前這位是個女兒家了。
“你還說呢,當時都快被你嚇死了。突然就出聲,我還以爲遇見鬼了。”
“沒什麼其他事了。”
“好漂亮!”男子發出一聲驚歎。
“嗯。”喬木重新看向天際,焰火漂亮雖漂亮,可終究轉瞬即逝不能長久,哪及身邊的這個人。
他其實想說焰火沒有你漂亮。可是再轉頭身邊竟然已經不見那人的身影。急忙忙的在人羣中尋找了好一陣也無果,他最後只得帶着一腔失落回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