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一路上美滋滋的,竟把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殢殩獍曉這條路越走熟悉,竟是直朝杭州城去的官道。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離杭州城的城門不到十里地了。
“小師公,我們這是要去杭州嗎?”
“嗯。”高墨瀾的馬慢悠悠的在前頭走着。午後的太陽有些毒辣,儘管已經挑了有林蔭的地方走,但是的氣浪還是從四面八方撲來,讓人覺得有些乏乏的。
“小師公你去杭州有要事要辦嗎?”
“嗯。”杭州有夜魅的聯絡點,他需要時刻知道有關康瑞一行的消息。
“那我們不會待很久吧?”
“一兩天吧。”
“哦。”喬木顯得有些失望。既然高墨瀾有要事要辦,他就再找不到理由阻止他進杭州城了。
“你不想跟着可以不用去。”高墨瀾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來不情願,淡淡瞥了他一眼,說道。
“沒有,沒有的事。我當然要跟小師公你一起去。”喬木趕緊滿臉堆笑的擺手否認,心裡卻在祈禱希望不要那麼倒黴被人認出來。
天氣太熱,喬木身上還帶着傷,高墨瀾就沒趕太急。等他們晃晃悠悠晃到杭州城,已經快要日暮西山了。喬木一進城就跟進了土匪窩似的,縮頭縮腦的,堤防着這個又小心着那個的,生怕在街上遇上什麼熟人。高墨瀾也懶得去管他又在發什麼瘋。帶着這個拖油瓶不方便回分堂,他便去找了家客棧先落一下腳。
誰知道他找哪家客棧不好,偏偏找了城裡最大的悅來客棧。那裡人來人往那麼多,保不定就有自己認識的人。喬木一臉的苦愁,卻又礙於高墨瀾不好說。
“小師公你先進去吧,我去後面拴馬,等會就上樓找你。”先不說別人,這悅來客棧的老闆夥計個個認識他,等會要是和高墨瀾一起進去被當面戳穿就不好了。
高墨瀾也懶得搭理他,下了馬就自顧自的進了大堂。喬木如得大赦般趕緊牽了馬往後院去了。
“喲,這不是慕容公子嗎?您回來啦!”老趙是悅來客棧的老夥計了,一直在廚房做買辦,自然是認識喬木的。他剛買完菜回來,一進後院的門眼尖的看見一個久不見的熟人,即刻打招呼。
“啊,是老趙啊,你買菜辛苦了,趕緊回廚房吧,廚子們都等着你的菜做晚飯呢。”喬木心裡只喊倒黴,怎麼這麼快就遇上熟人了。只得敷衍着趕緊將人往廚房裡推。
“哎哎,慕容公子你別推我啊。”
“趕緊去趕緊去,晚了耽誤了客人的飯點張老闆會扣你工錢的。”
這倒是大實話,他那個老闆,別的都還好,就是有些摳了。看着時辰也不早了,老趙本來還想多和他聊幾句,也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個老趙,喬木趕緊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確定看不到第二張熟悉的臉了,他這才用袖子半掩着臉朝大堂去了。
悅來客棧的張老闆正在櫃檯後邊算賬,不期然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用袖子半遮着臉好像有什麼見不得人似的靠了過來。
“老闆,剛纔是不是有位高姓的客官在這裡定了兩間房?他是我朋友。”喬木邊說邊拿眼角警惕的朝四下看。
“有啊。”張老闆一臉不放心的看着這個奇怪的客人,心想該不是什麼逃犯到了他這裡吧。
“是哪間,天字房嗎?”喬木還在警惕的左右看,那張老闆卻起了疑心。這聲音聽着挺熟的,又對他這悅來客棧這麼熟悉,難道是熟客?只是若是熟人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是了,就是天字號房。我現在帶公子上去?”12skc。
“哦,不了,我知道怎麼走。”喬木火急火燎的轉身就往樓上跑。他這才走,那張老闆這纔想起來那聲音在哪裡聽過。怎麼好像是慕容家的公子?
要說這慕容家的公子也真是,好好的一門親事不答應,還趁夜留書出走了。人家姑娘還沒出嫁就被人拋棄,以後誰還敢要她。怎奈那姑娘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天天派人上門來鬧,差點沒把慕容老爺子給活活氣死。
他這是回來了?!木一公了意。
“老闆,你在看什麼?”老趙從廚房裡出來準備跟他報賬,一看他盯着樓梯口不知道在看什麼,便也伸長了腦袋跟着去瞅。
“慕容公子要住咱們這啊?”
“你怎麼知道是他?”張老闆剛纔只是覺得聲音有些像,不過沒有看到正臉也不敢太確定,這會兒聽老趙這麼說倒有些吃驚他怎麼這麼肯定。
“我剛纔在後院碰着他了。”
還真的是他。張老闆摸着下巴一小撮山羊鬍,似在若有所思。好一會兒了,他這才招呼老趙過來。
“老趙,你過來。”說着便低頭在老趙耳邊囑咐了幾句。
“去吧。”他拍拍老趙的肩膀。
“誒。我這就去。”想着這趟說不定還能賺幾兩碎銀子花花,老趙連走路都比平日裡快了些。
喬木輕車熟路的上了樓,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天字號房。15461846
“小師公?”他敲敲門,沒人應他。
“小師公我進來咯!”喬木輕推虛掩的房門進去。屋子裡沒人,屏風後面隱隱有水聲傳來。他臉驀地一紅,難道小師公在沐浴?
他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緊張的站在屋子中間。一邊聽着高墨瀾沐浴的水聲,一邊在腦袋裡幻想各種讓人血脈噴張的畫面。沒多一會兒他就覺得自己渾身發熱,一張臉更是紅得發燙。腿間某個地方隱隱有些發脹,他難受的將腿併攏了些,使勁的互相蹭着。
高墨瀾嫌天熱,一進來就讓小二先送了水上樓沐浴。剛纔喬木敲門的時候他也聽到了,不過料想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做什麼,也就隨他進來了。等他沐浴更衣完,從屏風後面轉身出來,果真看見喬木一張臉憋得好似要滴血似的站在屋子中央緊張的一動都不敢動。
“你房間在對面,來我這裡做什麼?”天熱,高墨瀾洗完澡只隨手在裡衣外邊披了一件長衫。被水打溼的長髮有幾縷貼在白希的後頸上,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把它撥開來。他從喬木邊上走過,空氣裡飄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高墨瀾走到正對着窗戶的矮榻邊歪躺下來,一手執了蒲扇輕輕搖着,似有些累着了閉目小憩。
這畫面看得喬木更加口乾舌燥,身上越發燥熱了起來。高墨瀾渾身都散發出引誘的味道,霸着喬木的視線,嗅覺,思維統統在他身上挪不開分毫。
“小,小師公,你累了嗎?”喬木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嗓子裡發出晦澀的聲音。
“嗯。”高墨瀾從鼻子裡輕輕哼出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他。偏偏這慵懶至極的一聲鼻音也像是塗抹了蜜餞的毒藥,軟軟糯糯的讓喬木全身都發軟。他像是被施了蠱的人,冥冥中被什麼東西蠱惑着不由自主朝高墨瀾走過去。
“小師公,我來替你扇吧。”喬木輕輕從高墨瀾手裡接過蒲扇,半跪在矮榻邊上替他扇風。
高墨瀾或許是真的累了,洗完了澡全身清爽,又有人伺候着替他扇風,他神情舒展,沒過多久呼吸就變得均勻了起來。肩上的長衫在他身體放鬆下來的時候就滑落了下來,因爲天熱,貼身的裡衣也並未系得太緊,精緻的鎖骨顯露無遺。一張俊臉枕在一片墨發之中,安靜的睡顏美好得有如天人下凡。
這樣一張充滿you惑的臉近在咫尺,喬木只覺得自己魔怔了。他的目光癡癡的,似沾了蜜糖黏在高墨瀾臉上挪不開一寸。明明樓下大堂很吵,可是屋子裡卻很安靜。那扇門好似將外面和裡面隔成了兩個迥然的世界,這裡安靜得可以聽得到自己如擂鼓般響亮的心跳聲。
喬木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也可能後果很嚴重。可是他現在的身體好像已經全都脫離了大腦的控制,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明明心裡很清楚這樣做不可以,可他還是像餓了很多天的人看見了食物一樣,不受控制的朝高墨瀾傾身下去。
“咚咚咚——”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將他從魔怔裡敲醒了過來,喬木猛然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離高墨瀾的臉還不到一寸的距離。他慌忙站起身來,一顆心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怎麼回事?”高墨瀾翻了個身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並沒有睜開眼。喬木慌慌張張的朝門外看,也猜不透會是誰來敲他們的門。
“我去看看。”他趕緊放了蒲扇去開門,心裡疑惑會是誰知道他們住在這裡。
“咚咚咚——”敲門聲又響起了,比剛纔敲得還大聲。
“來了來了。”喬木不爽的拉開門,一擡頭,登時楞在門口半天沒出聲。
“誰啊?”高墨瀾聽着門口沒動靜了,翻身坐了起來。眼睛朝門口瞟過去卻見喬木跟根木柱子似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傻站在門口做什麼,誰敲門啊?”
喬木哭喪着一張臉轉過身來看着他——
“小師公,恐怕今晚我們要換地方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