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葉白腳步踉蹌一下,差點栽倒在面前的沙子中,“我有這麼老嗎?”
“哦。”包兒聲音很小的說了一聲,但緊接着大聲說道:“爸 爸,哥哥再見,包兒在家等你們。”
男子用拳頭輕輕錘了自己的胸口,露出潔白的牙齒,說道:“一定。”
還沒有走幾步,男子又轉過身,來到沙包面前,從衣兜中拿出黃色包裝紙包裹的東西。
“包兒。這是爸 爸給你帶回來,你最喜歡的蜂蟲蟲脂。”
終於兩人走了,踏着黑夜走進沙漠,來到蟲子樂園,包兒手中拿着融化又重新凝固好的蜂蟲蟲脂,放在嘴裡,一股淡淡的甜味重味蕾傳到大腦,雖然不是很甜,但對於生於長與沙漠的孩子來說足夠了。
“爺 爺,爸 爸和哥哥已經走了。”包兒輕聲在沙老伯耳邊說道,沙老伯這才一步一步走進屋子。
“你是外地人?”男子在走遠之後,停了下來,手中不知何時出現匕首,眼睛看着葉白眼中滿是警惕。
男子深知他們家地理位置特殊,在烈陽城和北部戰線中間,屬於無人地帶,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人在這片相對安全區域,只有每年兵力寄養補給的時候纔會有人穿越沙漠,男子想不通寄養兵力還沒有到交換時間,葉白是怎麼出現的,要知道想來到這裡必須經過戰線或者烈陽城,但並沒有任何消息有人非法穿越。
狂沙主城和綠森主城不一樣,沒有設立護衛站,也沒有什麼必要,兩大主城環境不一樣,而狂殺主城的任務就是守住戰線,不讓蟲子突破。
像沙老伯一家屬於沙行者,是烈陽城建立之初爲了收集情報派出的星核戰士,後來只有極少一部分選擇留在沙漠繼續當沙行者。
而這一代的沙行者則是男子,他既是戰士,也負責這片沙漠監控工作,所以他才能在換兵期外在沙漠。
對於見過天心,白婉兒等人的葉白來說,男子氣勢並不強,但是那一雙銳利的眼睛卻不是他們這些學院學生能比擬的,雖然只有入門高階,絲毫不比入門巔峰差。
短小的匕首在男子不斷移動的步伐中緩緩轉動,寒光不時打在葉白眼中,顯然男子見葉白一直不說話,有些不耐煩了。
“嗯,我不是這兒的人,甚至於這裡是哪裡我都不知道。”葉白直勾勾的盯着男子眼睛,甚至都不敢眨眼,怕再眨眼的瞬間男子突然發起進攻,要知道他現在是完全感覺不到屬性之力的存在。
“哦,是嗎?”男子饒有興趣的看着葉白,語氣中充滿了不信,“那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男子慢慢逼近,葉白漸漸後退,始終保持着安全距離,爲自己留下反應空間,腳下沙粒順着沙脊滾滾而下,夜風吹來,以葉白的體制竟然感覺到了冷。
“你難道不先介紹一下自己?”葉白沒有回答男子問題,他得奪回主動權,在被男子這樣問下去他可能完全喪失機會了。
“沙鋒。”男子淡淡說了一聲,向前跨了一小步,葉白站在原地並沒有動,就當交換籌碼了。
“其實我並沒有騙你,在我醒來時就在你家了,是沙老伯救了我,這些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沙老伯,而且我還答應包兒,帶她去外面。”
“什麼,你帶包兒去外面幹什麼?”沙鋒手中匕首直向前劃去,葉白只能快步後退。
本來葉白是想要拉沙老伯和沙包轉移沙鋒的注意力,但沒想到沙鋒對‘外面’兩個詞反應如此之大,不知道是知道什麼,還是‘外面’對這裡的人來說是個禁詞。
沙鋒瞬間像變成了發怒的老虎,匕首開始進攻葉白,葉白只能連續躲避,沙脊上沙粒開始滾滾留下,一會的工夫兩人腳下就變成凹槽。
沙鋒的攻擊越來越快,葉白開始都已經有些躲閃不及了,漸漸的葉白心中怒氣也聚集起來,開始 大聲吼道;“你難道一輩子都想讓包兒留在這個只有爺 爺和爸 爸的世界,如果不是我,包兒現在可能還在幻想能飛的城堡,長者尾巴的人這些童話。”
葉白似乎也在發泄莫名來到這裡,莫名失去力量,以及着該死的世界,聲音越來越大, 而沙鋒手中的動作也開始慢了下來。
“你難道想要包兒一直生活在你編制的童話世界?難道包兒沒有一點自己生活的權力?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我也不知道你知道的外面是什麼樣的,是怪物遍地,還是已經失去秩序,但是我所知道的世界,是人與人和諧,美好,所有人都在爲一個目標努力,那就是消滅變異獸。”
葉白一口氣將所有不快吐完,面前沙鋒的動作也越來越慢,直到最後匕首垂落在沙子裡,這時葉白直到自己賭對了,今晚成功活了下來。
包兒是沙鋒的禁地,是最鋒利的矛,也是最堅強的盾,只有擊破盾,徹底擊破沙鋒給自己給包兒編織的童話,才能讓進攻矛停下來。
葉白蹲下身將匕首撿起,重新放在沙鋒手中,向沙鋒伸出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答應的包兒的一定會做到,帶她去外面的世界,見識一下屬於自己真正的世界”
月光下黑色眸子與銳利眼睛就這樣對視,最終沙鋒伸出手握住葉白的手,站了起來。
“我一出生就在沙漠,直到現在沒有出去過,在我的世界中除了戰鬥就是包兒,如果說戰鬥時使命,那包兒就是支持戰鬥的那顆心,我聽他們說在沙漠外面有一個烈陽城,裡面全是男人,這些男人全是戰鬥機器,從出生開始就被訓練,直到能戰鬥的時候,被送到戰線,一批批的送,一批批的死,如此循環,我不想出去,也不想讓包兒出去。”
沙鋒手中拿着一小捽沙子,放到鼻下輕輕問着,“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烈陽城的,雖然你渾身沒有一絲屬性之力,但是我能感覺到你的不凡,從今以後我不會問你的來歷,你也可以一直住在我家,我只求你一件事,保護好包兒和我父 親。”
沙鋒站了起來走下沙脊,來到背月處,聲音卻還在繼續傳來,“今天我回來的遲,是因爲突破戰線的蟲子不再少數,而且還在不是一處被突破,這片沙漠少說都有接近一千蟲子,我只能在這幾天清掃家門口的,剩下的只能等下一次,我希望在這段時間,你能保護好他們。”
葉白跟在沙鋒背後,漸漸來到沙漠底部,月光已經完全被兩邊沙脊遮掩住,周圍瞬間黑了下來。
“給。千目蟲眼液,均勻塗抹在眼皮上能幫助你在夜晚視物。”
葉白接過沙鋒說的東西,說道;“謝謝,包兒他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有我有他們。”
“謝謝。”低沉的聲音終於軟了下來。
一人一聲謝謝,儘管是各取所需但卻是兩人之間的承諾。
“這……?”眼睛處一片冰涼,似乎是冰涼的手在按摩,漸漸的視野中開始出現景物,沙子,以及腳印。
“很神奇吧,我第一次和你差不多。”沙鋒嚴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蟲子冷血無情,所到之處不會有任何生命存在,但是有一點卻和人類差不多,就是忍受不了強熱,大都晚上行動。”
“這些是它們的腳印?”葉白看着地面上棍棒粗細的孔洞,密密麻麻的。
“嗯,大概有五到十隻,蟲子四肢着地,腳大多都是鋒利尖刺狀,你和蟲子交戰時,除了要小心口器,還要小心它們的四肢,我曾親眼見過,有人被蟲子撕裂,就是用腳。”
沙鋒蹲在坑洞處,不知打量着什麼。
“沙漠因爲沙子的存在,蟲子路過產生的腳印就反應它們體重,像面前這樣的基本上都是一些體重比較輕,身體較靈活的蟲子,一般不會超過入門中階,要是你在沙漠附近發現有腰身粗細腳印,什麼都不用想,趕緊帶包兒他們逃,這不是你能對付的,我也不行。”
沙鋒慢慢開始向葉白說沙漠生存經驗,以及該注意什麼。
“這邊。”沙鋒轉頭向另一個方向,“除了一些特殊的蟲子,一般蟲足都是倒錐形,錐尖所指的方向就是它們前進方向,還有並不是地下坑洞越多蟲子就越多,主要看邊緣處坑洞多少。”
沙漠裡似乎風很多,不時就會一陣微風吹來,寒意,乾燥,以及不不知道的味道夾雜在衣服中不斷吹來。
“你是怎麼知道這下面有蟲子腳印的?”他和沙鋒並沒有來過沙脊下方,應該不會發現這下面的腳印的。
“沙子。”沙鋒指了指地上的沙子,接着說道:“沙漠裡最不缺就是沙風,而沙風則會把沙子帶到別的地方,有蟲子走過的地方沙子帶着腥味。”
“這些你能記多少就算多少,剩下的我明天晚上慢慢教你。”突然沙鋒停下腳步,蹲在腳步蹲在沙子中。
“別說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