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樹林中一陣陣劇烈的喘息聲傳出,葉白躺在地上,雙目由昏黑變得清明,貪婪大肆的呼吸着空氣,有些東西平時感覺不到有多重要,一旦失去才知道有多痛苦。
金鱗蝰蛇腹部拇指大小的白色鱗片被刺入一柄湛藍匕首,紅色鮮血咕咕流出,蝰蛇並沒有死,纏繞在葉白身上的力度在慢慢減弱,嘴巴還在不甘心的咬食着葉白身體。
葉白任由金鱗蝰蛇不重不輕的咬食自己身體,劇烈的喘息慢慢平息下來,手腕以誇張的動作垂落,一擊之力後手中匕首也落在了地上。
生存之爭,生死之爭。沒有絕對的勝利者,只是爲了活着而已,或許這場鬥爭中活了下來,但下次,下下次呢?沒人能保證永遠活着,只不過在生存這個大棋盤中爭取不做棄子。
爲了取出在腿部匕首,葉白先是胳膊接近脫臼,讓他窒息的力氣,手腕動一下都是奢侈,但爲了活着,葉白放棄了手,在手腕強行脫臼的瞬間將匕首插進金鱗蝰蛇白色鱗片中,生命得以喘息。
葉白呆呆的看着由樹木淨化過的淡金色月光,明明是希望的顏色,在這裡卻感覺不到任何希望。
“呼~。”
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坐起來,金鱗蝰蛇此時已經走到生命盡頭,蜷曲的身體仍舊不甘心的蠕動,軀體下紅色血液匯成一片。
咔嚓一聲,葉白麪部表情鉅變,牙齒死死咬着沒發出聲音,強行將脫臼的手腕接上,疼痛感不再是從手腕中傳來,似乎在任何有疼痛感受器的地方,都傳來疼痛感。
手腕以肉眼可憐的速度迅速腫脹起來,葉白將掉落外地上的匕首與驚鴻刀重新撿起,來到金鱗蝰蛇面前。
一股血泉涌出,預示着蝰蛇體內最後一點生命活力消散,雙手將金鱗蝰蛇蛇皮硬生生撕下來,腫脹的手腕傳來的疼痛感,讓葉白覺得活着真好。
叢林法則是用生命爲秩序來維護的,是用無數血液才鑄造起的準則,弱肉強食每一刻都在這裡上演,只有鮮血見證者強者誕生。
葉白殺死金鱗蝰蛇是註定,也是這規則下的悲哀,一天沒跳出規則,就註定殺戮不會停止。
金鱗蛇皮也是藥鋪老闆收購的東西,剛剛與葉白對戰的不過是奠基高階變異獸,若是碰到成長級變異獸,或許現在葉白早已經淪爲腹中食物了。
一條不算大的蛇皮,也能換不到五分之一的靈晶,所得上戰利品吧。
葉白自嘲般笑了笑,將蝰蛇蛇皮當做腰帶系在腰間,擡頭向上看去,他的主要目標還是天沫子。
“嘶~。”
葉白倒吸數口涼氣,剛剛還沒覺得什麼,現在要爬樹手腕鑽心的痛才傳來,看着越來越腫的手腕,狠下心來繼續往上爬去。
他不能放棄,這次出來本來就是爲了靈晶,沒有能力擊殺成長級變異獸只有尋找能得到靈晶的方法,現在手腕已經受傷,再得不到天沫子,這次出來就沒有任何意義。
金色樹葉順着劃過身體落向地面,葉白邊往上爬邊注意着周圍動靜,他始終沒有忘記天牛蟲的存在。
離地面越來遠,天沫子也近在眼前,越接近天沫子葉白的警惕程度就越高,不過樹枝間依舊平靜無比,直到成功將天沫子摘下都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天沫子的守護者天牛蟲也始終沒出現。
不過葉白也樂的這樣,能不戰就不戰,而且他現在手腕不便,碰到天牛蟲也十分棘手。
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袋子將天沫子裝在裡面,手腕此時滾燙滾燙的,發紅的皮膚中隱約能看到一道道紅色火焰流過,火屬性之力開始修復身體損傷了。
火屬性之力並不像水屬性之力或者木屬性之力那般溫和,反而十分粗暴,一道道火流流過,腫脹處酥酥麻麻還帶着莫名的疼痛。
葉白剛想揉搓手腕,讓酥麻的感覺減輕些,突然手腕上浮現出一張藍色卡片。
“身份卡?”葉白看着手腕上浮現的藍色卡片,想到進入戰線時,沙鋒帶自己植入的身份卡片。
“戰士葉白,中央試煉選拔即將開始,在接下來一個月之內儘快回魔蟲城接受任務,任務目的儘可能獲取天罡魔蟲殘軀。”
藍色身份卡在葉白手腕上閃爍了三秒鐘左右潰散開來,葉白早知道這種身份卡又通知信息的功能,只不過只能用一次,一次過後就會潰散。
藍色身份卡用於戰線外層,可用傳遞信息一次;黃色身份卡用於戰線內層,最多可傳遞信息五次。
“天罡魔蟲?”葉白抓着天沫子袋子的手抽搐了一下,那可是半步王者級的變異獸,讓他去獲取殘軀,這不是去送死嗎?
“而且這中央試煉是什麼東西?”葉白不論在綠森地域還是在狂沙地域都沒聽有過中央試煉這個東西。
“難道……?”突然葉白想起青凡離開時對他說的,會有一個名額,和自己會綠森地域有關,難道這個這個名額就是中央試煉的入場券。
葉白一手腫的如棒槌一般,另一隻手拿着驚鴻刀與裝着天沫子袋子,向彩瘴森林外走去,準備回魔蟲城了。
一週時間一晃而過,葉白右手腫脹也在火屬性之力暴虐般的洗滌下慢慢恢復,腰間纏繞的金鱗蝰蛇蛇皮在血月下閃着紅色光芒,而黑衣少年擡頭看着不遠處黑色巨城,腳步有加快了幾番。
“快看那少年腰間纏繞的是什麼?”葉白剛進城遠處一人看到他身上金鱗蝰蛇蛇皮眼中不掩飾般的驚異。
“這你都不知道,金鱗蝰蛇懂不?”拉話的人馬上回擊到戰前說話之人的無知。
“呸,金鱗蝰蛇我怎麼能不知道呢,只不過這種蝰蛇身上基本都沒什麼弱點一般就算不敵,逃跑沒什麼問題,現在卻被一個奠基級少爺擊殺。”寸土不讓,立馬開始反駁與他拉話之人。
至於路過的葉白早已經走遠,對於兩人討論的內容,一笑而過,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葉白付出了多少他自己知道,這些是他應該得到的。
“老闆,我來賣東西。”葉白來到藥鋪,手指輕輕敲着櫃檯上暗灰色木板,等待着老闆來臨。
“嗯?”店鋪老闆先是一愣,緊接着就開懷大笑起來。
“哈哈哈,我就說今早起來左眼皮一直撲通撲通直跳,就連平時不喜來我這兒的木飛今早也時不時過來飛幾圈,我就是知道今天有貴客來臨,沒想到是小弟呀。”
木飛與黑暗紀以前的喜鵲有類似之處,一般迷信之人認爲有木飛在門前飛舞,就意味着今天有好事來臨。
店鋪老闆哈哈的笑着,推開藥櫃邊的隔擋,搭手在葉白肩膀上,帶葉白來到平常看病區域,兩人對面坐下。
藥鋪老闆或許對打打殺殺不擅長,雖然他自身也擁有奠基高階能力,真正打起來或許連葉白都鬥不過。
不過都說術業有專精,雖然對他對打鬥沒什麼興趣,但空氣中漂離的天沫子的氣味他卻是熟悉的很。
“小哥,這次過來是?”藥鋪老闆試探問道,他是肯定不會提前說自己需要天沫子,這是商業大忌,藥鋪經營與從商沒太大區別,想要獲取最大利益一定不能先露出慾望。
“天沫子。”葉白將手中袋子放到桌上,就按你上次的價格出售。
“好說,好說。”店鋪老闆笑嘻嘻的打開裝着天沫子的袋子,用手伸進去弄了一點粉末在鼻尖聞了聞,頓時間心中大喜。
天沫子粉末本就是乾涸,平時他收到的天沫子幾乎沒有任何味道,而剛剛他竟然問道的絲絲草木氣息,這採摘下來絕對不超過十天。
“怎麼樣?”葉白用手將放在桌上的天沫袋子合住,開始談起生意。
“好說好說,小哥你別那麼小氣嘛,老朽還沒看清除呢。”藥鋪老闆算是答應葉白,又伸出手拿天沫子。
“一共二十二株天沫子。”藥鋪老闆將每一株天沫子都用手驗證了一番,突然老闆手指碰到一個硬核。
“這是?”老闆向袋中看去,果然是它,緊接着老闆又看了葉白一眼,“感情小哥是將天沫子老巢都給抄了。”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葉白反問道。
“沒,沒。”藥鋪老闆立刻賠笑,“因爲小哥帶來的是一系天沫子,價錢就不能按照先前說的算了。”
葉白聽到老闆這樣說,又伸手壓去天沫子袋子。
老闆瞬間急了,就是死死不放手,立馬說道:“小哥,我還沒說說完呢,先前一株一株算的話,這二十二株天沫子最多之值七塊初級初階靈晶,在加上一點別的補償。”
“但現在這一系天沫子,老朽能給小哥十五枚初級初階靈晶,你看怎麼樣?”
老闆眼睛不斷在葉白身上掃視,試圖像看出葉白心中是怎麼想的,這時葉白腰間金鱗蝰蛇蛇皮亦是映入老闆眼簾。
葉白將老闆臉色看在眼裡,知道手中天沫子價值比這還大,但現在他時間有些緊迫,最終一頓討價還價下十七塊靈晶將天沫子與蛇皮一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