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擡頭看向了遠處房頂,身形一動,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已經站在那處房頂之上,此刻房頂之上,除了楊廣之外,還有兩個小子,正是寇仲和徐子陵。
“你們倆看戲也看夠了吧?”楊廣的聲音突然在兩人身後響起,嚇了兩人一跳。
“你?”兩個小子轉頭一瞧,驚得差點跳起來。
“誤會,這是誤會,我們是上來看月亮的,今天的月亮真美啊。”寇仲笑眯眯地轉移話題道。
“放心,朕乃天子,不會與你們倆個小娃娃計較,朕行事無不可明示天下之忌諱。不過,現在朕正準備着剷除宇文閥這樣的奸佞,故而你二人最好還是把嘴巴閉牢一點。朕可是知道你們與宇文化及有仇,對吧?”楊廣不打算出手對付這兩人,他們不會成爲自己重整河山的障礙。
“多謝陛下。”寇仲討好般地應道。
“陛下竟然認得我們兄弟,真是讓我們兄弟感到驚訝。”徐子陵難以置信。
“《長生訣》乃上古先師廣成子所創,數千年來,只有你們兩人得以入門,你們想不出名也難啊。”楊廣攫了攫鬍鬚,輕聲感嘆道。
“寇仲、徐子陵,你們練成長生訣,修爲直達先天,現在更是晉升宗師,身懷楊公寶庫,理應稱雄一方,成爲人上之人,可現在卻如同過街老鼠一般被人追殺,你們可曾想過爲什麼嗎?”楊廣開口問道。
寇仲和徐子陵倒是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仔細一想,對啊,我們現在可是宗師,怎麼會還在被人追殺呢?
“仔細想一想,一直以來對你們喊打喊殺的都是一些什麼人,他們的背後又代表着什麼?”楊廣提醒道。
“陛下的意思是……”寇仲和徐子陵也是絕頂聰明之輩,回想起來,似乎摸到了什麼脈絡。
“其實你們心中早有答案。沒有錯,就是你們的出身。現在天下,掌控着天下各階層的,不是朕,而是世家門閥。這些世家門閥溝連一氣,把持朝政,排除異己。爲了自己家族的權位,壟斷上升通道,打壓寒門和普通子弟,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爲他們作牛作馬。所以,朕要打壓門閥,但其結果卻是被門閥架空,將朕的善政屈解成惡政,滿天下造朕的謠。”楊廣氣憤地數落道。
“你們二人從底層崛起,有才華有能力,要是朕在位,必然會虛位以待,招你們二人爲朝廷辦事,爲百姓謀福。可現在呢?你們倆處處碰壁,被人覬覦。你們該不會把這筆賬也算在朕的頭上吧?”楊廣長嘆一聲道。
寇仲和徐子陵沉默了,他們仔細想了想這一年來的經歷,發現還真是這麼一回事,而且怎麼怪也怪不到楊廣的頭上去,要知道那個時候的楊廣早就被宇文閥給架空了。
寇仲和徐子陵闖蕩江湖有一段時間了,結識了不少優秀的世家子弟,同樣也見識到不少齷齪的世家做派。
特別是寇仲,甚至早有自建勢力,爭鋒天下的意願了。他爭天下不是爲了當皇帝,而更多的是爲了出一口氣。
柴紹何德何能,要不是世家出身,他也佩與李秀寧成親?
“但凡有才能的寒門子弟,不是被世家打壓,便是被世家招攬。偏偏這些世家只顧自身利益,不顧國家和民族的利益。你們也在江湖之中歷練了一陣,應該知道朕所說是真是假。你們二人有此才華,可以考慮爲這個國家做出自己的貢獻。朕承諾,只要你們有能力,就會得到升遷,給你們一展才華的機會和平臺。出將入相,不是問題。”楊廣毫不猶豫地開起了空頭支票。
寇仲和徐子陵對視了一眼,開口道:“陛下,我們兄弟需要時間考慮,不過陛下今夜救下了翟大龍頭一家,等於救下了我們兄弟的義姐,我們兄弟十分感激,我們會你保守秘密。”
“好,既然如此,朕給你們時間,而且朕也需要時間去收拾宇文閥。”楊廣說罷便離開了。
楊廣與翟讓商議了一晚上後續的事情,便獨身一人離開了瓦崗,回江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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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摸回宮裡,就聽到宇文化及與韋公公在吵鬧。
韋公公死命攔着宇文化及不讓他闖進宮裡,而宇文化及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定要硬闖入宮。
楊廣回到寢宮之後,立即換了一身睡袍,故作宿醉的樣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大聲叫道:“怎麼回事,這麼吵鬧,朕在裡面都被你們給吵醒了。”
“陛下,宇文大人不聽奴婢勸阻,硬要闖宮。”韋公公不動聲色地告狀道,同時心裡暗鬆了一口氣,幸好陛下早一步回來,否則就真的麻煩了。
“嗯?宇文化及,你是要造反嗎?敢擅闖朕的寢宮,今日你要不說出一個正當的理由,休怪朕治你一個擅闖宮禁之罪。”楊廣仍然是皇帝,他的權威不容挑釁。他和漢獻帝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宇文化及氣勢被懾,趕緊請罪道:“恕臣死罪,臣也是逼不得己啊,臣接到消息,李閥攻陷了長安,正在收服關中。”
有重大軍情在身,宇文化及的闖宮就顯得有理有據了。
楊廣順勢高拿輕放,點頭道:“也罷,軍情緊急,情有可原。我的那位好姨父還真是厲害啊,出兵不到兩個月竟然便有如此大的進展,真是讓朕佩服啊。”
毫無疑問,李淵那老匹夫必然早有準備,否則倉皇起兵,哪裡能夠這般順利?
從太原到長安,兩個多月,根本不像是打仗,而是在武裝遊行。
簡直兒戲一般,稍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其中絕對有貓膩。
“宇文愛卿,這平叛之事,還要愛卿多多費心了。”楊廣隨即便恢復了平常的樣子,沒精打采地回去繼續補覺了。
“微臣恭送陛下。”宇文化及合手一禮道。
“好了,沒事就散了吧。”楊廣隨手一揮,懶洋洋地說道。
韋公公連忙跟了過去侍候。
宇文化及鬆了口氣,他接到宮裡新安插的眼線彙報,說是幾天不見皇帝,於是着急前來試探一二,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小心一點兒也好,畢竟楊廣可不是省油的燈。
楊廣坐在寢宮的龍椅上,靜靜思考着。
“韋公公,時不我待,朕打算搶先一步發動,剷除宇文閥!”楊廣忽然擡起頭來說道。
韋公公最佩服的便是楊廣的魄力和果斷。
“陛下,現在發動不是不有些急躁?”韋公公不確定地詢問道,因爲他們的準備只完成了八九成而已。
“無妨,有驍果軍在手,宇文閥的力量不足爲懼,你去辦一場宮廷晚宴,聚集朝中宇文閥的所有力量,然後一舉滅之。同時,傳令司馬德堪,讓他在宮廷晚宴開始之後,立即帶着人馬圍剿宇文府。另外,發一道密指給尤老太太,讓她老人家出手對付宇文傷那個老匹夫。你也親自去幫忙,爭取一舉擊殺宇文傷。”楊廣開口決定道。
說到這裡,楊廣打開眼前案几上空白聖旨,抄起筆便開始書寫聖旨。
死水一潭的江都似乎多了幾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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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由楊廣牽頭提議大宴羣臣,朝廷文武百官有許多人都來參加了。
晚上太陽剛落,宴會正式召開,美妙的歌舞配上美酒美食,可不亦樂乎也。
這酒喝到一半,藥性發作,在場所有人都攤倒在地。
楊廣手一揮,立即刀斧手進場,手起刀落便是無數人頭落下。
宇文化及強行用深厚功力,逼出毒酒,出手強攻。
“你瘋了,楊廣!”宇文化及一邊殺人一邊叫道。
“不,朕沒瘋,是你們瘋了,竟然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朕不是漢獻帝那種沒用的軟蛋,朕是楊廣,大隋帝王!”楊廣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地回答道。
宇文化及的武功不凡,他家傳的冰玄勁更是難得的奇功絕藝,宮中侍衛沒人是他一合之敵。
宇文化及殺出了一條血路,殺向了楊廣。
“護駕,護駕!”御前侍衛副統領大聲叫道,他本人則護在楊廣身前,作爲最後一道防線。
楊廣冷眼旁觀地坐在原位上,一動也不動。
“楊廣,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自信到自負的程度,既然你要找死,本將便成全你。楊家的天下是從我宇文家手上奪來的,也是時候還回來了。”宇文化及竟然一個提縱,三次點水,飛到了楊廣面前,一拳轟出,直襲楊廣面門。
楊廣伸出左手來,擋住了宇文化及的這一拳,隨後五指一扣,牢牢地鎖死弛宇文化及的這隻手,於此同時,道心種魔大法運轉,宇文化及的真氣不受自身控制,難以逢持,於此同時,楊盤手一翻,強大的勁力,不講道理地施加在宇文化及的右手上。
兩股強烈的旋轉之力,沿着宇文化及的右臂向上,直到肩膀交匯處,再股勁力才碰撞在一起,可怕的勁力瞬間撕開了宇文化及的右臂。
一大攤血噴了出來,同時,宇文化及的右臂被撕了下來。
楊廣伸出右手,一個擒拿,扣住了宇文化及的左臂,向上一擡,又是同樣的方式工,撕掉了宇文化及的右臂。
堂堂宗師高手的宇文化及,竟然連楊廣兩招都沒有接下,但被廢掉最雙臂。
“不,這不可能,楊廣,你的武功怎麼會這麼強?”宇文化及難以置信,他親身體會到楊廣的武功究竟有多強,幾乎到了無招之境,攻擊自己的兩招擒拿手只是最平常的招式,可即使如此,一招之間便能夠廢了自己。
“你以爲朕隱忍這麼多年,只是在思量政治和軍事方面麼?”楊廣冷笑一聲說道,“三徵高麗失敗,讓朕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拳頭大才有道理。皇權和實力並不等同,自身偉力同樣重要。所以,這些年朕一直在提升自身修爲,託你的服,我以得了不錯的進展,就差一步,便能夠晉升大宗師。”
“不,不對,是已經晉升了。”楊廣忽然之間,臉色一青一白,一黑一紅,這是體內真元開始躁動的結果。
原來楊廣的魂魄雖然消散,可是執念尚存,如今楊盤的血神子解決了楊廣的心腹大患,執念已散,自然溢滿而功成。
在執念的波動之下,楊廣的道心種魔大法順利地晉升成魔第九,成爲天下間新的大宗師。
楊廣剛一晉升,體質瞬間變化,整個人的皺紋開始消退、白髮變黑、皮膚恢復了彈性,整個人挺拔了不少。
身上散發着一種皇氣和邪氣混合的唯我獨尊的特殊氣質。
整個人年輕了三十歲!
那個曾經壯志凌雲威風凜凜盛氣凌人捨我其誰的晉王楊廣又回來了。
初登皇位,恣行無忌氣吞山河飛揚桀驁的大隋二世皇帝又回來了。
“楊廣,這怎麼可能?”宇文化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變化。
“哼,不如此,如何能夠逼得天下世家門閥都跳出來呢?”楊廣站起身來一甩袖,大聲喝道,“來人,把人給帶下去,明日一早,公審於天下。”
“楊廣你好狠,你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好,哈哈哈……我看你怎麼死,你太小看天下世家門閥的力量了。”宇文化及高聲大笑道。
“是嗎?如果天下間所有的世家門閥都是你宇文世家一樣,那實在是太無趣了。朕能夠三徵高麗,同樣也能夠徹底打殘你們。自朕之後,世家門閥將失去崛起的土壤,哪怕失敗。後世帝王也能夠受益,你們這些世家就是世間的毒瘤!”楊廣毫不在意地喝道。
“楊廣,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世家出身,你弘農楊氏不也是世家的一份子嗎?你竟然想要滅掉所有世家門閥。”宇文化及大聲叫道。
“誰說我要滅掉世家?我要滅掉的是世家心中的傲氣。千年以來,世家一直高懸於世,比皇權更高,這是不允許的。朕容得下世家,但絕對不允許他們凌駕於皇權之上!更不允許世家阻礙朕的國策!誰阻礙朕的國策,那就休怪朕不留情面!這天下是天下百姓的天下,更是朕的天下。”楊廣嚴肅地申明道,在場的官員之中,有不少是中立和偏向楊廣的人,他們雖然安然無恙,但也膽顫心驚,這話是楊廣說給所有人聽的。
感冒還沒好,還有點輕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