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峰的修爲不過宗師中期,可戰力卻可以比擬大宗師級數了,這等超乎常人的戰鬥力,還在隨着交手而不斷提升。
楊盤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楊盤也是靠着天人級數的境界,才能夠撐到現在。
百招之後,楊盤便徹底被壓在下風,最後不得不施展凌波微步退出了戰圈,抱拳一禮道:“喬兄的降龍十八掌不愧爲天下第一掌法,楊某甘拜下風。”
比拳腳功夫,楊盤還真的就比不上喬峰,至少同階修爲之下,拳腳功夫不如喬峰。
喬峰見楊盤退出了戰圈,心中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強人所難,開口道:“承讓了。”
在場的武林羣雄看到楊盤敗了,卻沒有絲毫地瞧不起對方,因爲他們都清楚,楊盤沒有動用全力,至少他那例無虛發的飛刀,在場衆人,無人有幸得見。而喬峰已經是用盡了全力,降龍十八掌威力無比,堪稱天下第一掌法。
可楊盤的飛刀,同樣也是天下第一,鹿死誰手,誰又說得清呢?
不過,大家都明白,這兩人之間是不大可能生死相搏的,因爲一位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的幫主,另一位則是朝廷六扇門的總捕頭。兩人皆是正道大俠,怎麼可能真的生死相搏,之前的那一戰,已經是彼此的極限了。
楊盤的飛刀不可能發出,喬峰也不可能真的與楊盤拼命。
“比武切磋到此爲止了,本官招開這個武林大會,主要還是想要請諸位武林同道作個鑑證,本官得到可靠消息,有人把葉二孃藏在少室山附近。現在本官代表六扇門詢問少林方丈玄慈大師,貴寺究竟有沒有人包庇葉二孃這樣的十惡不赦之徒?”楊盤看向了少林方丈,朗聲問道。
“阿陀陀佛,貧僧以少林寺百年清譽作保,絕對沒有此事。少林之中,也絕對無人包庇朝廷欽犯。”玄慈方丈嚴肅而認真地回答道。
這話可是當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前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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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盤笑了笑說道:“好,在下相信少林方丈的承諾……”
話到一半,忽然之間,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道聲音:“哈哈哈……什麼清譽,什麼保證,全是狗屁!”聲音響徹全場。
“什麼人?敢擾亂武林大會現場。”韓載軍站出來大聲喝道。
一個穿着僧衣,蒙着面的中年大漢,手裡提着一個人,從遠處用絕世的輕功飛踏而來,落入大會場中。
“這人是誰!大家應該認識吧?”這中年大漢把手裡的人一扔,然後取下了此人的頭套。
大家定睛一看,此人不正是葉二孃嗎?
“葉二孃!她怎麼會在你手裡,是你劫的囚車?”韓載軍大聲執問道。
楊盤一擡手,阻止了韓載軍,輕聲道:“先靜觀其變。”
葉二孃被點了穴道,一臉無助的樣子。
中年大漢屈指一彈,一道指勁彈出,解開了葉二孃的穴道。
葉二孃剛剛恢復自由,立即便撲向了中年大漢,哭喊般地求道:“求求你,告訴我,我兒子的下落,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求求你了。”
在場的所有武林中人,一臉慒逼地看着這一幕,一時之間,竟然全都沉默不語。
“想知道你兒子在哪裡,可以,今天你就當着衆人的面,指出那個帶頭大哥是誰!”中年大漢冷哼一聲道。
“蕭老先生,你就可憐可憐我,告訴我兒子在哪裡,我不能說啊。”葉二孃可憐地哭喊道。
“諸位,老夫也有妻有子,當年攜妻帶子回孃家探親,可路上卻遇到一羣黑衣武林高手,不由分說就下殺手,搞得老夫家破人亡。三十年來,老夫一直苦心追查當初的仇人,現如今只剩下一個帶頭大哥。老夫只查到,他就藏身在這少林寺之中。此人與葉二孃有染,生下了一個孽種。此等作爲,也有臉舔居少林高僧,簡直荒天下之大謬!”中年大漢大聲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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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有這等人間慘事?我六扇門雖然成立不久,但江湖刑案,向來是六扇門的職權範圍,本官有責任好好地查一下此案。”楊盤開口表態道。
玄慈方丈此刻一言不發,面無表情,但眼神之中,卻是透着一抹爲難之色。
“葉二孃,只要你說出你的姦夫是誰,老夫可以告訴你兒子的下落。否則,你永遠也別想見到你兒子。”蕭遠山大聲說道。
“不,不行,我不能,我做不到。”葉二孃哭喊着,無助又無力。
“你當真不說?你兒子的性命也不想要了嗎?”蕭遠山冷哼一聲威脅道。
“阿彌陀佛。”玄慈方丈站了起來,緩緩地拾步而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場中央。
少林寺的其他高僧則是一臉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家方丈師兄。
“阿彌陀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果然,貧僧的報應還是來了。二孃,這些年真是若了你啊。”玄慈方丈這麼一開口。
立時激起千重浪。
整個會場都沸騰了起來,武林各派都難以置信地炸鍋了。
楊盤故作驚訝地站起身來,驚聲叫道:“這,這也行?簡直是荒謬!這還是少林寺嗎?少林方丈竟然和葉二孃有染,兩人還有了孩子。不僅如此,這麼多年來,葉二孃犯下的滔天大罪,玄慈和尚也逃不了干係。這筆血債和滔天的罪業,你們少林寺拿什麼來向天下的無辜受害者交待?”
“少林寺什麼時候也成了藏污納垢之地?”楊盤的聲音越來越大,脾氣也越發越大,越說越有氣。
在場的所有武林中人都聽到了,因爲楊盤的聲音實在太大了。
被楊盤質問的少林高僧也一時難有回答。
戒律院首座玄寂大師站了出來,開口說道:“方丈師兄觸犯少林戒律,罪加一等,着革除少林方丈之位,自縛於前,接受少林戒律院的懲處,所有懲處翻倍,仗責一百六十,來人,請法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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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慕容博登場
玄慈方丈雙手合什,坦然地脫下了身上的袈裟,並且自願受罰。
脫掉了上衣的玄慈面無表情地跪倒在地,兩名執法僧人手持法杖,真的就一絲不苟地行刑了。
每一下都沒有手下留情,因爲在場的都是懂行的人,有沒有着力,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他們要是在這個場合之下公然作假,那麼少林寺最後一絲臉面都將丟盡,什麼都剩不下來了。
此刻便已經是少林寺建寺以來的最大危機了,這不是生存上的危機,而是信譽和名譽上的危機。
少林寺幾百年來積累的聲譽和威望,經此一事,恐怕會折扣殆盡。
江湖上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樣的閒言閒語,恐怕少林寺真要封山百年才能夠消彌這些惡劣的影響。
這還是一方面。
最主要的還在於楊盤所代表的六扇門。
明眼人一瞧,就便能夠推斷出,今天的這一幕,恐怕有大半都是六扇門所導演的。
六扇門恐怕是真的衝着少林寺而去的。
少林寺除了名譽危機以外,還要面對朝廷的壓迫和追責,稍不注意便可能造成生存上的危機。
倘若朝廷真的不分青紅皁白地向少林寺動手,絕對會引起武林同道的反抗,畢竟兔死狐悲,誰知道明天會不會輪到我家?
但現在,六扇門抓到了一個天大的把柄,這個把柄真的是讓武林同道也爲之不恥,接下來對少林寺的打壓和懲處,那就是天經地義,任誰都說不出半點不是來。
少林寺玄字輩高僧可謂是人才輩出,他們之中也有不少人看出了這一點,危機意識非常重,所以,玄寂大師在楊盤發難之前,先一步將玄慈給擼了。
雖然從法理上,戒律院首座沒有罷免一寺方丈的權力,可即使如此,他還是義不容辭的站了出來,越權而罰。
這件事之後,玄寂大師也坐不穩戒律院首座了,他也會受到戒律懲處,乖乖地退居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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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盤看得分明,同時也不得不暗讚一聲,真是好決斷!
“不,不,不要,你們不要打他,打我就是了,這一切的罪孽都是我造成的,和他無關,和他無關啊。”葉二孃哭述着,她爬到了蕭遠山的腳下,大聲求道:“蕭先生,求求你,告訴我,我兒子在哪裡,求求你。”
一百六十杖打下來,玄慈被打得皮開肉綻,筋骨受創,哪怕他有着深厚的內力保身,現在也是虛弱不堪,再難以與人動手。
“打完了?打完了,就把人交給我六扇門吧。禍不及妻兒,本官也是好奇,你們和這位蕭先生究竟有何仇何怨,要殺他全家?”楊盤站了出來問道。
“三十年前,貧僧接到消息,說是有契丹武士入境,想要入少林寺奪取七十二絕技。貧僧唯恐少林絕技落入契丹人之手,壯大他們的軍隊,所以才帶着武林的一羣義士高手在中途設仗……”玄慈和尚難過地一一述說道。
“好了,你們的智商得有多低,纔會將探親回家的一家人看成入境盜經的契丹武士?好,假設是僞裝吧,可少林絕技即便是外流到契丹,恐怕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吧?少林絕技,哪一項是好練的?沒有幾十年的苦修,有什麼造詣可言。退一步說沒有一定的武學根基,恐怕連入門都辦不到。契丹軍隊集體修煉少林絕技,這是要用幾十年來練兵嗎?”楊盤冷笑一聲道。
更重要的是,窮文富武,想要修煉上乘武學,消耗的藥材、肉食等資源,是少數嗎?契丹有多富有,纔敢把上乘武學普及到軍隊?
“在本官看來,你們考慮的不是大宋安危,而是少林寺的傳承吧?不要給自己安上一個大義爲國的名頭,實在令本官作嘔!”楊盤諷刺道。
少林高僧們皆低下了頭,不敢多言。
“玄慈方丈,究竟是何人向你傳訊,放出此等假消息害人,傳訊之人,必然意圖不軌!”楊盤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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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慈方丈輕嘆一聲道:“傳訊之人已死,貧僧也不想提此人名字,毀人聲譽。”
“什麼人?!”楊盤突然發難,飛刀從掌心出現,並且瞬間消失不見。
只見一道流光嗖的一聲遠去,又嗖的一聲回來。
楊盤接過飛刀,從飛刀上取下了一塊黑巾。
一個穿着普通沙彌僧袍的老者,竄進了場中。大聲笑道:“好,好快的飛刀,老夫竟然都躲不過去,要不是閣下沒有殺意,恐怕老夫此刻已經凶多吉少了,真是讓老夫汗顏。”
“慕容施主,竟然是你?你不是已經……”玄慈方丈驚訝了。
“慕容博,你沒死?!”不少認識慕容博的同輩中人驚叫道。
“老夫自然沒死!”慕容博大笑道,他把少林方丈玩弄於鼓掌之間,自然得意無比。
“爹!”慕容復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呆在一旁靜觀其變,想不到竟然還有這樣的變化。
慕容復總算明白之前在樹林之中,遇到的蒙面人就是自己的親爹,難怪對慕容家的武學瞭如指掌。
“復兒,你做得不錯!”慕容博高興地應道。
“是你害得我妻離人散,家破人亡?”蕭遠山認出了此人,此人就是這些年來和他一起在少林藏經閣之中偷學少林武學的不明人士。
真是冤家路窄,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不知道和自己仇人是如此之近。
事態的反轉真的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應接不暇,想不到少林方丈是淫僧,還和葉二孃有染生子。
這也就罷了,接下來慕容博這個死了三十年的人又活了下來,原本一切陰謀都是由他主導的。
“你爲什麼要傳消息,讓中原武林的高手來圍殺老夫一家?老夫和你有何深仇大恨?”蕭遠山氣極而靜地問道。
“無仇無怨,誰叫你是契丹蕭氏族人,本座以爲殺了你,能夠挑起宋遼大戰,結果卻是一場空。”慕容博搖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