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頭目的眼神挺銳利,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是女扮男裝,嘿嘿笑道:“黃毛丫頭,你多什麼嘴?信不信把你一起帶回去?”那女孩子粉臉通紅,氣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們只是普通的客人,就只是說了一個刺客,這算是犯了哪門子法?!”小頭目冷笑道:“我不管這些,這是皇上的命令,我只管拿人,來呀帶走!”
樓上正在大鬧,樓下的徐青君坐在椅子上等着,老闆娘靠近徐青君把一把碎銀子遞給徐青君,徐青君這個不要臉的居然就笑納了。這時候,樓上傳來一陣騷動嘩啦啦作響。老闆娘說:“徐大人,請行個方便。”徐青君冷冷地說:“這麼一點零碎,行什麼方便,還不夠我孝敬易土生的呢?”老闆娘納悶道:“易土生是誰呀,這世界上還有比您更大的官嗎?”這時候,那個小頭目被人像足球一樣從樓梯上踢了下來,滾到徐青君的面前。
“怎麼回事兒,怎麼回事兒!”徐青君蹭的一下跳了起來,別看他身體肥胖動作卻是不滿。小頭目瘸着腿站起來說:“不好了,碰上幾個硬手,可厲害了。”徐青君撞着膽子說:“快,快點拿下,他們一定就是刺客!”
小頭目正要衝上去,卻看到那些兵卒一個挨着一個的都滾了下來,徐青君嚇得臉色大變,心想要萬一是那些刺客那顆糟糕了,大喊一聲:“你們頂住,我回去調兵遣將來救你們!”撒腿就跑,剛要跑出門口,只聽後面有人喊道:“徐大人,請留步,我有話要說。”徐青君聽着這話有幾分耳熟,猛然回頭一看,嚇得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王……王爺……”
易土生扶着被兵卒打傷的女扮男裝從樓梯上走下來,此時他已經完全肯定這女孩不是刺客了,大概只是碰巧和刺客穿的衣服一樣,因爲她根本不會武功,硬是被一個大嘴巴給打懵了,竟然昏死了過去。
“卑職,卑職參見王爺,卑職不知道王爺在這裡,還請王爺恕罪,恕罪。”徐青君趕忙下跪行禮。易土生雙手背後舔着臉說:“行了,行了,我真是不明白,堂堂的大將軍徐達,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肖子孫。本王並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抓人抓的很對,但是,抓本王就不行,你手下的頭目頂撞了我,你說該怎麼辦?”
徐青君上去給頭目兩個嘴巴,還有一個耳光,“混賬東西,連安平郡王都不認得,你找死呀你,找死也別拉我墊背。”小頭目嚇得大汗淋漓,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王爺,王爺,不知者不罪,請王爺饒命啊。”
易土生道:“我也沒有要你命的意思,既然問題出在舌頭上,那麼就治你的舌頭,曹化淳,去,把他的舌頭割下來!”曹化淳獰笑了一聲,從靴子裡拔出一把匕首,走過去說:“王爺有命,讓你把舌頭伸出來!”小頭目當然不甘心伸出舌頭,但是跑是跑不了了,就拿眼睛去看徐青君,徐青君看着自己的腳尖,裝沒看見。小頭目撒腿就跑,吳孟明一步竄過去,點了他的穴道,用右手卡住她的嘴巴,使了個手法,讓他把舌頭吐出來,曹化淳一刀下去就把舌頭給割下來了。
“徐大人,你可以走了,另外,你今天的差事辦的不錯,改天我會想皇上說起,給你記上一功,記住以後出來辦事兒,把眸子放亮一點,別再讓我碰上了。”
徐青君如獲大赦,趕忙擦乾淨了額頭上的汗珠子,抖動着滿身的肥肉跑掉了,老闆娘嚇得嚶嚀一聲昏死在櫃檯後面。
從酒樓裡出來,易土生把那個女扮男裝帶到一家客棧裡,找大夫醫治了半天才清醒了過來。
易土生編了一通瞎話,說他是大俠,把壞人打走了。然後笑着問:“姑娘叫什麼名字,我讓我的人送你回家!”
那女子低聲道:“原來你是個俠士,小女子不敢當,剛纔俠士教訓徐青君真是大快人心,他,他是這裡的一霸呢,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這輩子也沒栽過這樣的跟斗!”易土生心裡還沒有完全對這個女子釋疑,所以,堅持要送她回家:“所以,我必須送姑娘回家,免得徐青君報復姑娘。”
“這……”那女孩羞澀的說:“我住在東水關和西水關的鈔庫街南邊,我叫李香!”聽了這話,除了易土生沒反應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悚然動容。易土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也許,這女子要是說他叫李香君,易土生就知道了。
馬休湊到易土生的耳畔說:“這位姑娘說的地方,南京人叫做‘舊院’,是秦樓楚館彙集的所在,所謂十里秦淮,即由此而得名。”
易土生一下就明白了,原來李香和柳如是一樣也是秦淮河的一個名妓,難怪看她的容貌如此的清麗可人,令人怦然心動。
易土生道:“沒關係,李香姑娘,本王讓人送你回去,曹化淳,你把這位姑娘送回去。”李香輕聲道:“恐有不便!”
易土生道:“沒什麼不便的,他只是個下人而已!”李香臉上一紅,點了點頭。曹化淳到前面僱了一頂轎子,帶着李香回鈔庫街去了。
易土生這樣做是有用意的,他故意讓曹化淳去打探一下,看看李香和刺客有沒有關係,而且他對理想的姿色頗爲迷戀,不想就這樣失去消息。
易土生剛剛回到臨時下榻的府邸,曹化淳就趕回來了,一五一十的向易土生陳述了李香住所的位置,並且表示此女和刺客應該沒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那可就糟了?刺客的事情該怎麼辦呢?”易土生把曹化淳趕走了,獨自一個人在書房裡發呆,小皇帝給他的壓力太大了,他若是不能在短時間之內找出刺客,恐怕會受到責難。
易土生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對呀,我怎麼把她給忘了,這件事情她應該是知道的!”想到這裡,易土生立即站起身來去找朱建。
易土生心想:刺客和禪讓詔書很可能是一夥人做的,那麼,禪讓詔書上明明寫着當今皇上會禪位給建文帝的後人,朱建不就是正牌的建文帝的後人嗎?難道這件事情是她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