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墨!”他淡淡的說,擰着眉頭看着我。
“你到底夢見了什麼?”他問。
我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這才慢慢從迷離的絕望裡回到了現實生活,這個天殺的沈江墨,爲什麼要弄出一張和江子文一樣的臉,我真的有要精神分裂的感覺。
“你臉色很蒼白!”他說,我沒搭理他,還在平復着噩夢中的恐懼。
“你在顫抖!”他的手還抓着我的小臂,正是受傷的那隻手,手腕處的痛感讓我意識到我好像真的在顫抖,怎麼?只是一個噩夢而已,我怎麼會是沈江墨的妻子,一定是最近受了太多刺激,纔會做出這麼不吉利的夢。
“能不能,給我一支菸……”我啞着嗓子說,我知道他身上一定是隨身帶着香菸的。
他皺起了眉,“你什麼時候會吸菸的?你身體不好,不能吸!”
“給我一支吧,求你了!”我的身子還在顫抖,不知道爲什麼,我扯起被子披在身上,想給自己增加一點溫度。
“你怎麼了?很冷?”大概看到我這個樣子,他有些害怕,“我去叫醫生!”
“不要!”我的上下牙不停的撞到一起,“求你給我一支菸!給我一支菸就好了,求你!”我的眼裡泛起一層熱熱霧氣。
“你,吸白粉?”他的臉色黑了下來,他居然以爲我是犯了毒癮,去他大爺的,他自己都是個毒販子!
我搖搖頭,爲了點燃信號符,豁出去了,我繼續求着他:“不是不是,我剛纔做了個噩夢,心裡難受的很,求你給我一支菸吧!”
沈江墨狐疑的看了我片刻,終於從懷裡掏出了香菸盒,抽出了一支菸放到我嘴裡,又拿出打火機,爲我點燃了那隻煙。
我趕忙學着別人抽菸的樣子,點火的時候匆忙吸了一口,沒想到,卻嗆得自己淚流滿面,不住的咳嗽。
“你不會吸菸!”他說。
當我好不容易從劇烈的咳嗽中緩了過來,生怕手上的煙滅了,抓緊又吸了一口,這次明顯好多了。
看着手上忽明忽滅的火星,我心裡一陣狂喜,“幫我推開窗戶吧,好嗆得慌!”
沈江墨猜不透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卻還是按着我的要求起身去開窗。趁他回身的工夫,我趕緊掏出信號符,湊在眼尾的火星上,那符紙迅速點燃了,我看着火苗一點一點的吞噬整個符紙,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你再幹什麼?”沈江墨一把打掉我手上的火蝴蝶,他不懂道術,自然也不懂這個已經燒的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紙片是什麼,他以爲我在燒紙自殘麼?
“很快你就會知道我在幹什麼了?”我輕鬆一笑,揭開披在身上的被子,側身倒在了牀上,不再看他,下面,我只需要等待就好!
“你又在耍什麼手段吧,這麼想要離開這裡?這麼不願意離開江子文?”他沒走,還站在我的牀邊。
“我給你的不夠多嗎?留在我身邊不好嗎?呵呵,不管你又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放你走的!”
腳步聲響起,緊跟着是開門關門的聲音,他出去了,我做起來,看着躺在地板上燒到一半的香菸,它孤獨的躺在那裡,就像孤獨的沈江墨,沈江墨從小到大都是孤獨的,沒有父親,沒有身份,沒有親情,只有一個不停的教育他復仇的母親,他也是一個可憐人!我又一次利用了他對我的愛,想到這裡,原本舒暢的心裡泛起了酸。
我靜靜的躺在牀上,等着張學滔來營救我們,這房間裡有一個老式掛鐘,隨着鐘擺的擺動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果然,不出一個小時,樓下就傳來了喧鬧的聲音,隱約還有打鬥中東西被砸了的聲音,他們來了!
我從牀上彈了起來,撲過去拉扯門把手,卻發現門已經被鎖的死死的了!我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清楚一點下面的動靜,無奈這裡的隔音太好,只聽到嘈雜一片,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麼聲音。
情急之下,我拉出胸前掛着的玉珠子,我想告訴江子文我的位置,也許他已經脫身了也說不定呢。
可我再看到珠子的一刻,心裡咯噔一下,這段時間一直和江子文在一起,竟然忘了留意着珠子,乍一看,怎麼原來像深潭水一樣碧綠的珠子,變成了淺綠色了呢?這珠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顏色?
不過,情急之下,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朝着珠子喊道:“子文,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並不清楚我究竟在哪個房間,甚至在某個密室,但我只要發出信號,他就能自動定位。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撞開,江子文出現在門口,我看到他,就像久行沙漠的人見到水一樣,一刻未停的撲了上去。
“你沒事?”他再一次撞上了鍾馗捉鬼符,我一直以爲他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沒事。張伯伯來了,他破了這裡的陣法!快跟我走!”他說,看到我手腕上裹着的紗布,他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說完,他拉着我下樓,樓下的局面可熱鬧了,張學滔和張不三正在和陳家父子對峙,張學滔師徒只是兩個人,可陳家父子後面卻帶着一羣黑衣人,個個手裡有真傢伙!
即便如此,陳家父子也沒敢輕舉妄動,只是對峙着。
“剛纔我師父的手段你們也都見到了!我看誰敢上前?”張學滔朝着那羣人大喊,我一時有點好奇,不知道剛纔張不三到底使出了什麼精彩手段。
江子文拉着我站到我們的陣營裡,這時,許佳音正壓着懵懵懂懂的沈薔,也站到這邊。
看來他們一定先是搞得突襲,等一切都搞定了,才故意這樣鬧將開來。
“沈江墨,出來吧!”江子文大聲喊着,我們都知道,沈江墨就在這房子裡的某個角落。
果然,沈江墨拍着手冷笑着出現在了旋梯上方。
“怎麼?又玩一次劫持人質?我看你們也實在沒什麼好本事了吧!”他面不改色,身上還穿着居家的灰色羊絨衫,腳上蹬着拖鞋,懶散的一步一步走下來。走過許佳音的時候,輕佻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