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越說越邪乎了!”我越發斷定這老頭是個搞封建迷信的江湖騙子,在這危言聳聽想騙我的錢。
老頭神秘的笑了笑,又搖了搖頭,“你們年輕人不懂這些,我看你面色發黑,雙目無神,這乃是陰邪入體的早期症狀,姑娘如果不加以注意的話,任憑鬼怪繼續在你身上爲非作歹,恐怕命不久矣!”
我天,真的假的?我反覆咀嚼“陰邪入體”“鬼怪”“命不久矣”想想江子文的存在,想想那個吻,再想想那場突如其來的發燒......
“那個......看來您懂這些?”我打算再往深裡問一問,但生怕這果真是個騙子,所有也不敢表現的太感興趣。
“山人不才,略懂一些。敢問姑娘八字?”這老頭得意的搖頭晃腦起來,可是他怎麼說話老跟古代人似的,實在不習慣。
“八字?是我的生日吧。......”我便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告訴了他。
“時辰呢?”
我便把記憶中我媽說的那個模糊的時間段報給了他。只見這老頭煞有介事的掐指算了算,突然大驚失色:“姑娘,你這八字......”
“我八字怎麼了?”我真怕他說出個什麼剋夫之類的話來。
“姑娘八字四柱純陰,世間少有!這種八字最易招惹邪祟,姑娘一定要注意啊!”
我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原來如此,也許我能見到江子文不單是因爲我又玉珠子,也許是因爲我八字的問題,所以跟阿飄一族格外有緣?阿門,我又想到了那句命不久矣的話,急得趕忙問他。
“那依您老來看,有什麼破解之法沒有?”
“姑娘現在所居之處必是極陰邪之地,所以姑娘近年事事不順,望姑娘再擇良處而居,此其一。姑娘所居之處一定要能採日光,多見日光方能祛除邪祟,此其二。姑娘可隨身攜帶金飾,最好是金佛,陰邪之物必不敢近身,此其三。”這老頭頭頭是道的白活着。“姑娘萬不可佩戴玉器,金主陽,玉主陰,想必姑娘也能猜到了吧。”
我在心裡愁苦的思忖着,搬家倒是容易,我說我這幾年這麼倒黴,原來是房子風水不好。可是要採日光,江子文就不能出現了,不戴玉器,我每天都貼身戴着玉珠子,看來,保護自己和保護江子文真是南轅北轍的矛盾點,我到底該怎麼選擇呢?
這時米線上來了,可此刻我心事重重,隨便夾了幾筷子,便再也不想吃了,擡頭看看對面的老頭卻吃的正香,看着他那吃相,我更加沒了胃口,決定還是趕緊回家好好考慮考慮該何去何從吧。
“大爺,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說着抓起包就要走。
“姑娘,在下張不四,如果還有需要可以來這裡找我。今日,還請姑娘把這碗飯錢付了吧。”他笑的既下賤又狡詐,露出了滿嘴的黃牙,邊笑邊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那碗米線。
果然是騙吃騙喝的,但他說的確實有些道理,而我此刻心亂如麻也懶得和他糾纏,於是就留下了兩個人的飯錢匆匆離去了。
回到家,我便悶悶的躺在牀上,糾結思考着。江子文再次出現,輕輕的坐在我身邊,嘆了口氣,說道:“害怕了?”
我沉默不語,說實話我真的有點害怕,我尚且做不到電視上演的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地步,我承認當我聽到那句命不久矣時內心的恐懼。所以我沒有勇氣去面對他的質問,我覺得我這樣的退縮也算作是一種形式上的背叛,所以我羞於見他,對於他的問題更是難以啓齒。
“如果害怕,後悔還來的及!”他緩緩地說,不知爲何,我總覺的他那樣的語氣裡有很多的寂寥與幽怨。
而我依舊默不作聲,我不敢說我害怕,因爲我曾那麼英勇的表白過我的心,想到那時的我便心生羞愧,我更不敢說我不害怕,因爲我是害怕的,我害怕死亡,說大話的時候都是英勇的,但真的近距離的面對死亡,我想不只是我,任何一個人都會退縮的。但是我恨自己這種退縮,所以我不想跟自己說話,更不配跟他說話。
“呵呵。”他輕輕的笑了,可是他會失望嗎?會委屈嗎?
我翻過身,想看看他,可是卻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是的,他走了,最後沒有留一句話,也許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吧,因爲我的行爲真的很讓他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