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初有些慌亂地低頭向下看去,卻是發現自己房間的地面上居然是真的已經汪出一片的血水,那,那就是說剛纔的一切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錯覺了。
纖細的小手緩緩地握了起來,這一發現令得莫念初只覺得一股寒意正自自己的心頭升騰而起,而且正在向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擴散開來,心在跳動着,呼吸仍在繼續着,但是她卻害怕了起來,她想要發足奔出房間,但是她的腳卻如同陷入到了沼澤之中根本就拔不出來,她想要大聲地呼救她很清楚自己的爸爸媽媽就在隔壁,可是她的嗓子裡卻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啪”的一聲輕響傳入到了莫念初的耳朵裡,她低頭看去卻是發現一滴接着一滴的鮮血正不斷地落在自己的身上,不,不,不,或者更準確地來說是自自己的下巴上不斷地滴落到了地板上的血水裡,濺起些微的血花,泛起點點的漣漪。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莫念初不斷地在心底裡一聲聲地問着自己。
胸前那個自從她出生便一直沒有離過身的墜子在這個時候卻是突然間自她的脖子上滑落了下去,那細細的鏈子居然斷掉了,但是卻終於沒有掉進下面的血水中,只是斜斜地掛在了她的衣襬上搖搖欲墜。
“哈哈,哈哈,哈哈……”與此同時一陣淒厲的笑聲卻是在莫念初的心頭響了起來,而隨着這笑聲的響起,地面上的血水居然飛快地旋轉了起來,然後不過片刻的功夫那些血水居然環着莫念初在她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鏡子,而在那光滑的鏡面裡莫念初可以看到另一個自己。
與她一般的靚麗臉孔,與她一般的青春年華……
不,不,不,應該說那根本就是她。
但是轉眼之間那鏡子裡的自己卻又飛快地發生着變化。
一張枯乾而削瘦的臉孔,深陷的眼窩,綠油油的雙瞳泛着森寒的冷意,鮮血染紅的嘴脣,潔白的下巴上掛着一串不斷滴血的血珠……
這,這不是她,這不是她莫念初,這是剛纔照片上的那個“人”。
“哈哈,哈哈,哈哈……”瘋狂地笑聲在莫念初的心頭不斷地響起着。
“你是誰?”莫念初在心裡沉聲問道。
“哈哈,哈哈,我是誰,我就是你,我就是你啊,哈哈,哈哈,不管怎麼說我現在就會成爲你了,我就會成爲你了,十八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盼着這一刻的到來,現在終於讓我等到了,你的這具年輕的身體以後就是我的了……”
而那源於心頭的寒意這個時候已經漸漸地佔據了莫念初的整個身體,甚至已經開始侵入她的意識。
“爺爺,救我……”
莫唸書的心底裡發出了一聲吶喊。
風再次涌起,這一次卻不是從外面吹來的風,而是從房間裡,從那古樸的木匣子裡吹起,枯黃的信紙被卷着飛到了莫念初的頭頂,而那本道法陰陽也同樣飛了出來,接着又是一張古圖飛出來,然後緩緩地展開,而隨着那古圖的展開,掛在莫唸書衣襬上的吊墜卻是開始閃動起了淡淡的毫光。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之前那還得意而且瘋狂的聲音在這一刻卻是變得慌恐和不安起來:“我等了十八年,我等了整整十八年,不要,不要讓那個破東西再壓制我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而這聲音莫念初卻是沒有聽到,因爲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再也撐不住了,她的眼睛緩緩地閉上,身子緩緩地滑倒在了地面上進入到了黑甜的暈迷中。
古圖,道法陰陽,枯黃的信紙再次一一回到了古樸的匣子裡。
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