擠在骯髒的柴房內,我第一次看到沈碧猙獰的面容。
突然間,我想起了春桃的話。
見大夫之前,春桃想告訴我什麼卻被秦巧巧打斷了。
被花巧差去摘蓮子,卻溺水身亡。
要知道,春桃的水性是府裡最好的。
難道,她是被人害死的?
“舞兒,喝下這碗藥!”沈碧指了指張媽手中端着的碗,“喝了,便能流了那孽種!”
“春桃……春桃是被你害死的!”我抖着聲音說道。
原本這句話,只是試探性的。
可沈碧,卻揚起嘴角沒有否認。
“呵,十八年呢,總算聰明一回了!”沈碧漫不經心的扯着手帕,“知情的人知道是我叫人溺死了春桃,不知情的都以爲是春桃自己溺亡的。你……能拿我怎樣?”
縱使如此猜測,但當真事實如此還是接受不了。
沈碧在我面前,曾那樣的慈眉善目。
“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哽咽出聲,“你爲什麼?”
“爲什麼?”沈碧一把揪住我的衣裳,“憑什麼你是嫡出,我的女兒是庶出就得低人一等?憑什麼你能嫁給丞相之子,我的女兒卻只能苟且偷生!花舞,你真的以爲我當你是親女兒嗎?我那是在忍辱負重!不過現在不必了,早知道你這麼不爭氣,我何必裝腔作勢的那麼辛苦呢!”
果然,一切都是假的!
“你派春桃監視我就一定知道我沒有做出不齒的事情!”我對着身邊嘶吼。
“是,那又怎麼樣?”沈碧冷哼,“你懷孕是事實啊!那個野男人還真有本事,能逃脫我的眼線!不過就算你沒有懷孕,也照樣不能嫁去相府。因爲我早就派人在中途等着,等着讓你成爲殘花敗柳!”
“無恥!”
我憤恨難消,一把推向沈碧。
但沈碧快速的躲開,讓我直接摔倒。
“我要告訴爹!我要告訴爹!”我無助的哭喊。
“他不會相信你的!”沈碧揚脣,“你以爲,他真的疼愛你?”
說到這裡,沈碧望向張媽。“給她灌下滑胎藥!勢必要將這孽種打下來!”
“是,夫人!”張媽點頭。
沈碧走後,張媽關上了門。
前所未有的恐懼,將我不斷的侵蝕。
儘管我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但是我不希望任何人傷害他。
因爲至少到現在爲止,和我在一起沒有欺騙我的只有他。
“大小姐,喝下去!”張媽似笑非笑的望着我,“自己乖乖的喝,不要逼我動手!好歹,主僕一場。”
我急促着,試圖穩住呼吸。
撇了一眼窗外,約莫快到子夜了。
夜深人靜,聽不到半點的人聲。
於是,故作順從的點點頭。
乘張媽蹲下來遞藥之際,我抓起身後的木棍便狠狠的砸了過去。
張媽悶哼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不敢多想,我徑直衝出去。
見爹房中的燈還亮着,像是燃起了希望。
“老爺,還猶豫什麼?”突然,沈碧的聲音從裡面響起。
我心裡咯噔一下,小心翼翼的趴在門上。
“她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