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薛翠娥的墳墓,就是我們要找的至陰墳。
顧白語說他即使隔着墳墓,都能感受到裡面散發出的濃濃的陰氣。
按道理來說,至陰墳上肯定會有許許多多辟邪或者鎮壓的東西,就像剛纔找地鑽木的那座墳一樣。可是薛翠娥的墳墓上除了荒草,卻是什麼辟邪的東西都沒有。
這些荒草說明長久沒有人來打掃了,可我想不明白,高二爺和高老爺子都在世,爲什麼隻立碑,卻不來祭拜呢?
還有,爲什麼不把老爹老孃合葬在一起?
這些事情有什麼關聯?
正自想的出神,一隻冰冷刺骨的手突然落在我的肩膀上,嚇了我一跳。顧白語問我怎麼了,我看着他的眼神總覺得怪怪的,而且落在我肩膀上的那隻手感覺也很奇怪。
怎麼之前沒覺得他的手這麼冰涼呢?還有他的眼神,陰森森的,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我察覺到不對勁,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顧白語,或者說是顧白語變了一個人?
我心慌的很,強自按捺着心中的不安,在腦海裡想着法子試探試探他。
“白語,我們去哪?”顧白語最討厭我叫他的名字了,他曾經對我說過,在我的字典裡,不能有顧白語三個字,只能有老公兩個字。
我說完之後,惴惴不安地看着顧白語,只見顧白語聽到“白語”兩個字,一點反應也沒有,說這地方他覺得不對勁,要帶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一下子從他腋下鑽出來,和他保持距離:“你不是顧白語。”
眼前的顧白語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詭異的微笑,眼神裡散發着陰冷的光。他的五官不斷地變化,就好像背後站了一個看不見的人,揪着他的五官往兩邊扯,臉皮都快撕破了。
我實在不敢看下去,轉身想跑,背後響起一個老太太陰森恐怖的笑聲“咯咯咯”,渾身的汗毛不由得豎了起來。
當你身處險境沒有寄託的時候,你會本能地逃跑,哪怕拼了性命,可當你有所寄託的時候,你就會想着你所寄託的那個人趕快出現救你。
我現在就是這樣,恐懼和害怕令我心驚膽寒,我一邊跑一邊叫顧白語,連叫兩聲,都不見他出來。
他還說什麼讓我距離他不得超過五米,有危險一定要先叫他,現在我叫了,也不知道他死哪裡去了?
我實在快跑不動了,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剛纔太着急了,喊了顧白語的名字,會不會他因爲這個纔沒有出現?
“老——公!”這麼叫他還不出現的話,我就不跑了,死了一了百了。
可當我喊完那兩個字之後,只見追着我的那個女鬼身子突然直直地向後飄去,好像被一個看不見的人勒着脖子。
我心裡面別提有多氣了,剛纔我有多害怕,有多絕望,顧白語就因爲我沒聽他的話眼睜睜地看着我被那個恐怖的女鬼追。
他生前到底是個什麼變態的傢伙,這麼喜歡控制別人。
我就那麼站在原地,看着顧白語勒着那女鬼的脖子掙扎,心想你玩我,我也不幫你。
那女鬼的鬼力似乎和顧白語不相上下,竟然能從顧白語的手底下逃走,身影一下子消失在茂密的草叢中。
女鬼消失,我的心又不安起來,怕她不死心,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來咋辦。
我緊張不安地看着顧白語,他竟然就站在遠處,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他肯定知道我害怕了,讓我主動過去投懷送抱。
說真的,我很想過去,可我又想着不能讓他得逞。他總想着讓我乖乖地聽他的話,就是想控制我,要是我都順着他的意思做了,以後豈不是什麼都要聽他的?
我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有自己的主見,我可不想永遠都活在他的思想下。
我們兩個正僵持着,突覺身後吹來一股陰風,冷的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肯定是那女鬼不死心,想借機對我下手。
我慌忙折了一根樹枝當做武器,心裡一點底氣也麼有。
這時,我看到顧白語一個劍身衝了過來,速度很快,幾乎是一眨眼間就到了我跟前。那雙溫暖的手一把摟住我的肩膀,將我護在懷裡。
然後,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說:“女人,你很不聽話!”
其實我心裡早就繳械投降了,只是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可這掙扎差點讓我送了命,我腸子都快毀青了。
我死死抱住顧白語的腰,以圖不讓自己那麼害怕。
那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哈哈哈!哈哈哈!”四面八方都是她的笑聲,彷彿這裡的每一顆草、每一棵樹、每一寸土地都在笑,笑聲中帶着一絲絲哀怨,和無盡的怨恨。
那笑聲帶着某種魔力,恍惚間,我身邊的顧白語好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他是那樣的恐怖,那樣的冷血……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隨即,那種恍惚的感覺消失了,顧白語還是我所熟悉的那個顧白語,只是,眸子裡多了一層戾氣。
和他認識這麼久以來,我還從未見過他的眼神中有過這樣的戾氣,用猛獸來形容,也不足以說明那股戾氣帶給我的恐懼。而且,以前即使他殺人,也是微笑着殺的,或者冷着臉,面無表情,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
我知道,他要發怒了!
那女鬼似乎感應到了顧白語的怒氣,竟然笑的更加放肆,在我們周圍,漂浮着一圈鬼魅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不停地旋轉。
我看了一會,只覺得頭暈眼花,趕緊將頭低下。
突然,詭異的笑聲從我的耳朵裡面傳來,就好像有個人站在我的耳朵裡面對我說話一樣。“十幾年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終於等到我?什麼意思?
她認識我嗎?
我等着那個聲音繼續說下去,它卻戛然而止,我連忙擡起頭,只見面前漂浮着那個女鬼,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微笑,那雙眼睛彷彿在說話一般。
它的身後,那些影子依然在高速旋轉,我明白了,那些影子只是用來迷惑顧白語的,而她的真身,就在我的面前。
她能不被顧白語發現,說明她的鬼力肯定在顧白語之上。
我心中又恐懼又好奇,問她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沒回答我,只是一直在陰笑,那眼神,看的我渾身打顫。
她一步步向我逼近,伸出長滿鋒利指甲的雙手,情急之下,我叫了聲“老——公”,女鬼身後漂浮的影子“砰”的一聲煙消雲散,女鬼的頭髮好像被什麼拽住了,一下子將她甩出去老遠。
顧白語站在我面前,冷“哼”一聲:“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
女鬼不服氣,爬將起來,惡狠狠地瞪着顧白語:“咱倆鬼力不相上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這個陰女,我要定了。”說着,嘶吼一聲,朝顧白語撲來。
顧白語沒有動,他背對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女鬼虎視眈眈地襲擊,他好像一點也不放在眼裡,亦或是,他膽子很大,準備和她硬碰硬?
我擔心顧白語不是女鬼的對手,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像收拾聶放他們那般輕鬆吧。
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硬碰硬萬一輸了呢,還不如早點趁機溜走。
在女鬼快要逼近顧白語跟前時,我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起顧白語的胳膊,撒腿就跑。
沒想到這一拉沒把顧白語拉動,倒把我弄了個屁股開花,與此同時,一道人影懸浮在我頭頂上,鋒利的指甲距離我的天靈蓋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我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目光遲遲不敢從那隻血淋淋的手上挪開,當視線掃過顧白語抓着女鬼的那隻手的手腕時,我才反應過來,顧白語在女鬼即將抓到我時,及時地阻止了她。
我連忙從他們倆交織的腋下爬出來,準備找個武器幫幫顧白語,卻在這時,顧白語命令我離開這裡。
對於他的命令,之前由於不服從,他差點用眼神將我殺死,但這一次,就算他用眼神刺穿我,我也不走。
我折了一根槐樹枝,對準女鬼的頭狠狠抽下去。
誰料,這一下對女鬼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傷害,反而讓她將毛頭轉向我,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吼聲:“臭丫頭,找死!”
女鬼抓起顧白語的胳膊,一下子將他輪了出去,欲朝我撲過來。
顧白語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丟出去好遠,但他抓住了身旁的一棵大樹,一個飛旋轉身,又朝女鬼撲了回來。
女鬼始料不及,被顧白語一腳踹在腦袋上,登時將她的腦袋都踢掉了,鮮血“噗嗤”一下噴濺出來。
鬼魂和人不一樣,人沒了腦袋,早就死了,但鬼魂沒了腦袋,就相當於鬼力被削弱了一些而已,只要再將頭接回去即可。
那女鬼的腦袋一蹦一跳的,眼看着就要到身體跟前了,便在這時,她的腦袋被顧白語一把提了起來。
女鬼終於露出驚恐的神色,但她不服氣,說是自己大意了,要不然不可能讓顧白語得逞。
顧白語纔不管她是不是大意,這種生死較量又不是過家家玩遊戲,還可以重頭再來。
女鬼竟突然轉向我,讓我救她,還說我的命都是她給的。
“你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這種話也能糊弄得了我?”
沒想到,女鬼卻說:“難道你娘從來沒跟你提起過我嗎?”
我娘?這事咋跟我娘扯上關係了?還有,我的出生爹都告訴我了,他也沒提過什麼女人的事情啊!
我懷疑是女鬼在騙我,但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