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勇氣再去看眼前的情景,想必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是沒有辦法忍受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吧。
但,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倒要找高連枝問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顧呂瀟和莫白的阻攔,執意走向那一對農夫,越靠近他們,心跳就越快。
快到他們跟前時,那個長的像高連枝一樣的女人首先發現了我,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而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問我:“你是問路的嗎?”
此刻的我包裹的像個木乃伊一樣,她沒認出我也屬正常。
可是,看到她臉上那笑的像花兒一樣的笑容,我就打從心底覺得難受。
我的大腦一直在“嗡嗡”作響,有太多的話想問了,但到了這一刻,卻什麼也問不出來,也不知怎地,我只說了“我是喬沛”幾個字,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喬沛?”她做思考狀,似乎在努力搜尋記憶,然後,她對我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喬沛啊。老公,你認識嗎?”
她轉頭問“顧白語”。
老公?
她竟然叫顧白語老公?
曾經,這個詞只屬於我。而如今,卻被她佔有。
無名的怒火蹭蹭從腳底下冒出來,我惡狠狠瞪着那個女人,手握成了拳頭。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我差一點就出手了,只要我出手,那女人必死無疑。
也就是在這時候。呂瀟撲過來,將我的手攔住:“等等,你沒察覺到不對勁嗎,他們兩個身上一點陰氣也沒有。”
呂瀟的話像一記重擊,終於將我從迷濛中拉回現實。適才,我被眼睛看到的景象衝昏了頭腦,還真沒有留意什麼陰氣不陰氣的。呂瀟這麼一說,我便靜下心來感受,的確,在他們身上,我感受不到鬼魂的陰氣。
而呂瀟高連枝可是認識的,看到呂瀟過來,她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們就納悶了,這兩個人,難道真的只是巧合?
可這種巧合,也太巧合了吧?
我被呂瀟拉到一旁,那一對農夫看了看我們,女的拉着男的,趕緊離開,連我身上穿着他們的衣服也不管了,大概是覺得我們太奇怪了,被嚇到了吧。
呂瀟讓我冷靜下來,這件事情越來越匪夷所思了,要弄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只有一個辦法,先回一趟那個鬼地方,如果還是找不到顧白語他們,就說明我們剛纔所看到的那一對農夫很可能就是顧白語他們。
從這裡到青山女子監獄,就是坐車,也得兩天兩夜。
而且,就算進了那鬼地方,能不能像這一次一樣平安出來還是個未知數。
“那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呂瀟直接問我。
我張口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
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只有這樣冒險一試了,當下,我們馬不停蹄趕到山下。攔了一輛出租車,“青山女子監獄。”
那出租車司機一聽,連連搖頭:“去不了去不了,你們下車吧。”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聽出來了,不是因爲路途遙遠不肯拉我們。而是,他在恐懼什麼。
我趕緊問他:“師傅,你不敢去那裡?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青山女子監獄外圍被天地詭畫包圍,一般的人是進不去的,按理說,監獄裡面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快泄露出來纔對。
那司機見我這樣問。突然回頭看着我,眼神裡滿是驚恐的神色:“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打聽那裡的事情?”
我正要說話,被呂瀟搶了先:“我們是去探親的。”
呂瀟說完,看了我一眼,彷彿在說:你現在太沖動了!
也是,我剛纔差點就沒忍住出手了,如果那司機再不說的話,我就直接嚇唬他。
不知從何時起,那個膽小的喬沛再也不見了,而如今的我,雖然變得很強大,可同時也變得很暴躁,很沒有耐心,甚至,連善良的心都快被丟掉了。
那司機“哦”了一聲,“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農民工吧。不經常回來?難怪你們不知道,那青山女子監獄出怪事了,裡面的女囚和女jing都不見了,聽說那裡鬧鬼,我勸你們還是別去了吧。”
果然,監獄裡面的消息流露出來了,也就是說,圍繞在監獄周圍的天地詭畫消失了?
天地詭畫消失?我們三個莫名其妙出了那鬼地方?兩個長的像顧白語和高連枝的人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出現在這山林間?
這一切,有什麼聯繫嗎?
越想,我的腦子就越亂,索性也不想了。
我指向呂瀟,對那司機說:“我們不是農民工,我們是捉鬼的,你看,這位就是茅山派第八十七代弟子。”
那司機回頭看着呂瀟,嘴巴一撇:“你也是茅山派弟子?哼,那我更不拉了。你們茅山派都是坑蒙拐騙的。沒一個好東西,趕緊下車。”
聽他這口氣,應該是受過茅山弟子的欺騙,或者是某些神棍打着茅山弟子的稱號,四處行騙。
我是再也沒耐心和他廢話下去,直接亮出右手,“啪”的一下,將鐵柵欄砸出一個大洞。
那司機嚇的臉都白了,一雙快掉出眼眶的眼珠子一直瞪着我的手看,冷汗岑岑地從額頭上冒下來。“去,還是不去?”我直接威脅道。
那司機嚇的都快尿褲子了,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路上就將鋒利的指甲對準他的後背,防止他弄出什麼花樣。
這一路上我們基本上沒怎麼休息,吃喝都是呂瀟買上來在車上解決的,所以只用了兩天一夜的時間,我們就來到了青山腳下。
令我們吃驚的是,山上一片蕭條的景象,到處都是枯萎的花草樹木,偶爾還有動物的屍體。
現在的季節,正是樹木生長茂密的季節,而青山卻一片蕭條,與四周的環境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那司機也不問我們要錢,開着車子逃之夭夭。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一眼,徑直往山上走。
蕭條,除了蕭條,還是蕭條。
天地詭畫的威力雖然強大,可對這些弱小的花草樹木乃至動物們來說,卻是殘忍的。再加上天雷的摧毀,整個青山可以說變成了一座死山,一點綠色的景象也看不到。
天災,人禍,一個比一個可怕,受牽連的,只會是村民而已。
經過一天的攀爬,我們終於到達青山女子監獄。
裡面的景象,也是一片蕭條,大地上裂開一道巨大的裂口,就好像猛獸的血盆大口一樣。
這裂口在我們掉下去之後不是已經癒合了嗎,爲什麼又裂開了?
如果有村民貿然來到這裡掉進去的話,豈不是……
可我無能爲力,無法將這裂口合上。呂瀟直接找了快木板,用刀子在上面刻下“此處危險”的提示,插在裂口旁邊。
做完這一切,我們三個深呼吸一口氣,縱身一躍,跳入裂口中。
和上一次來的感覺不同,那一次跌落下來,越往下,只覺得越寒冷,好像掉進了冰窖一樣,而這一次,只有少許的陰冷,這是因爲裂口中見不到太陽所散發出來的陰冷。
掉到底部之後。只見四周散落着土塊石塊,還有陰差的兵器倒在地上,看樣子,這裡很久沒有人來了。
沒有人來?
難道,這裡的人、鬼、鬼獸,都消失了嗎?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我竟希望我的猜測是錯的,希望那些陰差還在,希望鬼嬰王還在……
因爲我害怕,如果我的猜測是對的,只會說明,問題越來越複雜了,同時也說明,我們看到的那一對農夫,很有可能就是顧白語和高連枝。
一想到她們卿卿我我的樣子,心裡就莫名地升起一股怒火。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我們徑直向前走,所見之物。皆和上一次看到的不同。
土地變成了正常的顏色,那些牢房鐵鏈屋子什麼的,都不見了。這裡變得空蕩蕩的,像個諾大的地下足球場一樣,大到看不到邊際。
越往裡走,我的心就越往下沉。
走了一段路之後。我們都明白了,這裡已經是“人去樓空”。
鬼嬰王呢?那些陰差呢?還有那些鬼獸和那些陰靈呢?
是逃走了,還是全部搬遷了?不管是哪一樣,爲何顧白語會以那樣的身份出現在陽間?
從我們回到陽間到見到那一對農夫,不過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這兩三個小時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要回去找他們。”說完,我轉身就向前走。
然後,我們又馬不停蹄地趕下山,從進來這裡,到離開這裡,除了滿目蕭條,倒是什麼異常也沒有遇到。這也說明了,這一代現在安全了,再也不會有什麼陰差出沒。
回去的車就好找多了,爲了節省時間,我們用同樣的方法,吃喝都在車上,又用了兩天一夜的時間趕回鐵青山。
可是,當我們找回去的時候,那間屋子裡面已經被搬空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那個女人就是高連枝,她肯定認出我了。大概,她是怕我把顧白語從她身邊搶走,所以跑路了。
“轟!”憤怒衝擊着我的頭腦,讓我無處發泄,我一拳砸倒了牆壁,塵土飛揚,嗆的呂瀟和莫白一陣咳嗽。
他們跑出去沒多久,突然,只聽得呂瀟驚叫一聲:“天吶,那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