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還沒說完,女魃的身影就顯現在了我的面前,她很是詫異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怎麼會向我提出這種請求?”她不解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可能確定了我沒有被鬼附身,這才警惕的向後退了退,可能是怕我故意引她出來想要對付她吧。
我冷笑着看着她說,“你還有膽小的時候?不是說你有無數幻影,所以根本就不害怕被消滅嗎!”
“你找我出來就爲了挑釁我?”女魃有些鄙夷的看着我問道,“還是你覺得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我找你的目的早就說出來了,如果你有辦法就趕緊的,沒有辦法的話就算了。”我有些不耐的看着她說。
解除冥婚這件事我從一開始遇到封冥的時候就在提,可惜的是一直都沒有真正的解除成功,現如今終於要解除了,我卻突然平靜了下來,並沒有那些或激動或緊張或難過的感覺。
女魃又看了看我,似乎覺得我沒有說謊,也沒有給她設下陷阱之後,這才突然對着我一伸手,我整個人都隨着她的動作飄了起來。
就在她動手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封冥在我身體裡所設的冥婚印記一旦被人動了,就肯定會驚動封冥,那麼這一次呢?
他還會被驚動嗎?
“閉上你的眼睛,不準胡思亂想,因爲那樣容易引我分神。”女魃冰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想都沒想就直接閉上了眼睛,將自己整個人都放空。
這一次我只感覺到了有一股清涼的東西從身體裡被抽了出去,然後身體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女魃仍舊安然無恙的站在我的面前。
封冥,並沒有出現。
“你的冥婚印記已經被清除,”女魃居高臨下的看着我說,她的眼神裡帶着明顯的鄙夷,語氣也自然不怎麼好,“原本以爲封冥在你身體裡的印記很難清除,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既然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你不是女媧的轉世,自然不會再對你好,畢竟只有和女媧轉世在一起,他纔可以恢復原身,要你這樣一個容器有什麼用,哼!”
聽完她的話,我卻沒有半點兒感覺。
躺在地上靜靜的回憶着從一開始和封冥的相見,以及之後發生的種種,直到現在冥婚印記被清除掉,我所有的一切都屬於了別人,我突然覺得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場夢,一場像是永遠都不會醒來的夢,但是又像是已經結束的夢一樣。
“現在知道難過也沒用了,不過你也算不錯了,最起碼可以和他在一起待了那麼長時間,而且他都一直沒有揭穿過你,而我就不行了,從一開始我無論化作什麼樣子,他都會直接揭穿我,不過等我幫他恢復原身之後,除掉女媧轉世,他以後就都屬於我了。”女魃很是憐憫的看着我,連說出的話都帶着些許驕傲,似乎她所想要做的事情已經要成功了一樣。
我仍舊沒有去理會她,畢竟現在我已經和封冥解除了冥婚,就算封冥以前欺騙了我又怎麼樣,就算封冥喜歡的一直都是女媧又怎麼樣?
他和我相愛過,僅此就足夠我回味一生了,其餘的我真的不想再去計較了。
只是那個孩子,我現在真的很在意。
如果我和他真的有個孩子的話,那麼會是在什麼時候呢?
“我是容器,那麼你的詛咒是對我有用,還是對真正的女媧轉世有用?”想了想,我還是覺得有件事要弄清楚,畢竟現在真正的女媧轉世是餘媗,我可不希望她遇到什麼危險。
既然身份已經藏不住,那麼其它的事情就必須得想方設法的去避免才行。
幸好她身邊有個洛風,不然的話以現在封冥對她的態度來看,還真的挺危險的。
“自然是對真正的女媧轉世有用,我沒事去詛咒一個容器做什麼,跟你廢話了這麼久,真的是太浪費時間了,以後不要再找我了,如果不是想要親眼看着你灰飛煙滅,我還真的想要現在就直接捏死你。”女魃嫌棄的白了我一眼,轉身消失在空氣中。
對真正的女媧轉世有用,這個倒也成了一種可以辨別真僞的方式了。
可是到了那個時候可就真的難以施救了。
我現在有些不理解女媧留下影像的意義了。
如果說我是女媧轉世,那麼她所留下的影像對我來說真的太矛盾了,一會兒說我要跟封冥生個孩子,才能夠找齊所有魂魄,一會兒又告訴餘媗說她纔是女媧轉世,而我是容器。
如果說餘媗是女媧轉世,就有些順理成章,但是她又爲什麼在告訴我和封冥生個孩子之後,才告訴餘媗纔是真正的女媧轉世呢?
腦子又要亂了,不想了。
反正現在我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要去努力尋找封冥的身體了。
無論我是不是容器,無論以後我和封冥還有沒有關係,我都要幫他找到身體才行,因爲我不捨得讓他受到任何傷害,更不想讓他徹底的消失在天地間。
哪怕他恢復了原身忘記了我,然後身邊站了其她人,我也不會怨怪他,因爲只要他還活着,就已經很好了。
“他值得你這樣爲他犧牲與付出嗎?”就在我剛剛站起身來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身子一僵,轉過頭去看向來人,發現竟然是許久不見的王茅。
此時此刻的王茅和以前有了極大的變化,尤其是五官,變得比之前精緻了許多,而且眼角微微上揚的樣子顯得他既陰柔又邪氣。
我打量了他一會兒之後,低下頭自顧自的拍打着身上的泥土,這個時候哪裡有心情去理會他,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做呢。
“安小小,你以爲你一直這樣犧牲就可以讓封冥繼續愛你了嗎?你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必須要和女媧轉世在一起,只有這樣他纔可以繼續活下去,然後恢復原身,變回高高在上的神。”王茅見我不理會他,有些急了,快走幾步來到我面前,猛地一把扯住我的手,拉着我硬生生的讓我去面對他。
我不以爲意的看着他,淡淡的開口問他,“那又怎麼樣?”
我不在乎了。
我現在只在乎一點,那就是封冥的安危與生死,只要他還活着,只要他以後可以一直長長久久的活着,那麼其它的什麼事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