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看了我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點了點頭。正道在旁邊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走就走啦,那麼囉嗦!我倒要看看蛇頭山的是怎麼打架的,一定很好玩!。刺激啊!”
我嘿嘿笑了笑:“希望到時候某人不會哭着要回家就好!”
正道白了一眼:“本姑奶奶像是那麼膽小的人麼?倒是你,臭丫頭,你可不要再拖我的後腿!”
蔡晉有些豪氣干雲的拍拍胸口:“兄弟們,怕個鳥,老子現在的目標就是:扛起手裡的槍,幫小影解放蛇頭山!”
看着這幾個絲毫沒有危機感的人,似乎根本沒有把這裡的危險放在眼裡。對於他們的玩笑,我不但笑不起來,心裡反而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我已經失去了一個最好的兄弟了,而這幾個和我一起來的朋友,千萬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我默默祈禱……
福將他們睡過的那個茅屋裡,除了福將隨身攜帶的煙桿掉在了地上之外,其它東西擺放都比較整?,沒有打鬥過的痕跡。
黎山的“百寶囊”還放在一個木頭架子上。裡面的東西都還完整,就連他的道袍,也還掛在木頭上。
現在很可能的一點就是:福將和黎山,被石頭帶走了!
我還在想石頭到底爲什麼會帶他們走,又帶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直到血妖童在我懷裡掙了幾下,我才猛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況,豐禹不知道,但是血妖童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不是嗎?
想到這裡我心裡馬上問道:“貝貝,爺爺呢?”
“爺爺……哦東方英雄傳。”血妖童偏着腦袋望着我。大大的眼睛裡帶點茫然:“爺爺……呱呱!”
血妖童在說了兩句爺爺之後,卻突然學了兩聲蛙叫!然後似乎覺得很好玩一般,揮舞着小手又是“呱呱”叫了兩聲出來,然後就突然跳到地上,一蹦一跳的,朝門口蹦去!
同時我心裡響起血妖童的聲音:“主人主人……來……”
看着血妖童學着青蛙的樣子蹦跳着出去,嘴裡還呱呱叫着,我心裡哭笑不得。現在已經完全可以肯定,福將和黎山,已經變成了青蛙或者蛤蟆了。
直到現在,我心裡還是有些無法接受。蠱可以殺人,可以迷惑人我都見識過了。可是蠱真的能讓一個大活人,變成一種動物嗎?
其實我的潛意識裡。是已經完全相信了這一點的。但是理性卻又讓我無法接受。爲了避免麻煩,我讓老九幾人留在了原地。在血妖童的帶領下,我和蔡晉。正道以及,穿過了亂墳崗,走到了山上的一條小溪旁邊。
然後,我就看見正坐在一個石頭上發呆的石頭!
“石頭!”一看見他,我就大吼一聲,什麼也顧不上的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他面前大聲道:“福將呢?黎山呢?”
石頭一看見我,臉上先是閃現出一個有些驚喜表情。不過那個表情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依舊是那副有些對我牴觸的表情。也不看我低頭道:“他,他們兩個……”
石頭還沒說完,我就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在動,低頭一看,頓時傻眼了!
然後,我看着蹲在我腳邊的一隻拳頭大小的青蛙,居然直接跳在我的鞋子上。同時,還對我眨着眼睛!
那種眨眼的方式,很明顯是在對我傳遞某種信號。縱然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我還是覺得有些荒唐,對它說道:“你……是黎山還是福將?”
說完這句話,我忍不住抽了抽臉上的肌肉。那種感覺,相當的怪異。(嗯,不信的話,你試試去找一隻青蛙來,然後問它叫什麼名字吧……)
那隻青蛙還沒說話,(呃……廢話,青蛙當然不會說話。)石頭輕輕的蹲下,然後把那隻青蛙捧在手裡,舉在我面前:“他是黎山……”
石頭說完,那隻青蛙突然望着我“呱呱”叫了兩聲,甚至還在石頭掌心裡跳了兩下,更甚至……它還朝我“擠眉弄眼”……我承認,青蛙是沒有眉毛的,但是,除了用“擠眉弄眼”這個詞語,我實在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去形容這隻叫黎山的青蛙的“表情”。
“那……福將呢?”雖然黎山已經確實成了一直青蛙出現在我面前,但是我也較剛纔放心了許多。
我一直沒忘記,我身上還帶着卓依給我的解藥。
石頭擡頭,指着一個樹杈:“他在那……”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隻乾瘦的樹蛙,正一動不動的蹲在一根樹杈上,在距我們七八米遠的地方,靜靜的注視着我。
“老……老爺子!”我望着那隻通體黃色的樹蛙,喊了一聲,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更加強烈。
在我喊了他(還是它?)一聲之後,只見“福將”緩緩的轉身,有些黯然的樣子,貼着樹幹,慢慢爬了下來。
“別擔心,我已經拿到解藥了!”我一邊說着,一遍從口袋裡掏出卓依給我的藥丸。一不小心,她給我的那個小布包也掉了出來。
雖然我很像看看卓依給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現在自然是救福將和黎山重要。我把那個小包塞進懷裡,然後把解藥遞了一粒給石頭,手裡拿着另一粒,塞進了“福將”的嘴裡。
石頭也學着我的樣子,把藥丸塞進了“黎山的嘴裡。然後,所有人,都有些緊張的看着這兩隻“蛙科動物”。瞪大眼睛,注意着他們的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場面越來越安靜,越來越緊張。二人(二蛙?)吞下藥丸之後約莫半小時左右,就在我們面前,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不過……
二人全身上下,都是光溜溜的……
正道一開始還一臉好奇而吃驚的看着二人的變化,不過當他們變回人身的時候,直接捂着臉“啊”的一聲尖叫就跳進了樹林裡。
黎山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當他看清楚自己的窘態之後,馬上雙手捂襠,一溜煙就躥進一從灌木叢裡面,然後露出半個腦袋對我喊道:“快,把外套給我……”
福將也是老臉紅了紅,不過他的反應沒有黎山大,而是轉身背對我們,直接把石頭身上的長袍扒下來往身上一裹才轉身對蔡晉等人道:“失禮了,沒想到人魚蠱毒這麼快就發作了。還好,小影你沒得事吧?”
我點點頭,把脫下來的衣服扔給黎山,然後指着蔡晉和道:“我沒事,這兩個是我的朋友,剛纔那個女人,是我正道。他們……是來幫我們的。”
接下來我又把福將和黎山對他們介紹了一番,正道也縮頭縮腦的走了回來,然後,居然一臉好奇的伸手摸了摸福將的胳膊才一臉驚歎道:“太神奇了!這……人居然能夠變青蛙,青蛙還能變成人!”
也還處於瞠目結舌的狀態:“這太不可思議了,要不是親眼看到,打死我我也不信,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這麼神奇的東西!”
我走到福將面前,看了一眼石頭之後對福將說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是石頭帶你們來的?”
沒想到福將居然怪異的看了一眼石頭,然後把我拉到一遍低聲對我說道:“是石頭帶我們來的,不過……我發覺石頭有問題。”
“有問題?怎麼了?”說完,我又看了一眼石頭。他正默不做聲的坐在溪邊一塊凸出的岩石上,時不時的向我們這邊張望。
福將有些憂慮的看着我:“你不知道,我和黎山都是在蠱毒發作之前,就被石頭帶到這裡來了!我覺得,他……他好像知道我們蠱毒發作之後,會變成青蛙,會需要水……所以,才先帶我們來水邊上的。”
“到底怎麼回事?連你都不知道人魚蠱毒發作會變青蛙,他只是行屍堂的後代,他爲什麼會知道?”我皺着眉頭,希望從福將那裡得到答案。
但是福將也一臉奇怪的樣子搖搖頭。然後對我說了當天晚上他們蠱毒發作之前的情形。
時間又回到那天晚上,也就是豐禹被嚇壞了的那個晚上。
從石頭和我們在一起之後,基本上是一直跟在福將身後。石頭這人雖然不太愛說話,但是人卻很老實,也很勤快。福將對他倒也頗爲喜歡。
當天晚上,天剛黑下來的時候。(我估計我那時候正在本地開着車,從正道家裡出來回蔡晉公司的路上)
由於小茅屋是臨時搭建的,也沒有鋪牀。所以大家睡覺是直接在地上鋪了一層乾草。
福將和血妖童睡一起,石頭也睡在福將旁邊。而黎山,則是被血妖童趕到了一個角落裡。
福將躺下,眯了會眼睛還沒睡着,石頭卻突然毫無徵兆的一翻身就坐了起來。然後一臉茫然,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嘴裡發出一種奇怪的音符。
福將和黎山都被石頭奇怪的舉動吵醒。同時坐了起來看着石頭。
石頭還是保持着剛纔那個奇怪的表情,然後,像是木偶般機械的,直挺挺的,就以那種坐着的姿勢,詭異的站了起來.
他用一種很陌生的眼神四下張望了一圈,才呆呆的望着福將,嘴裡說道:“走。[看本書請到]走,快走……水,你們很渴……”
福將趕緊站起來,伸手推了推石頭丫頭。但是石頭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看着福將的眼裡,似乎多了幾分畏懼。嘴裡發出來的聲音,也多了幾分焦急:“走!快走!”說完不由分說,拉着福將就往門外走。
福將對黎山遞了了個眼色,意思是想看看石頭到底在搞什麼。所以黎山趕緊點了個火把。二人跟着石頭,走進了林子裡,直接來到了這個小溪邊。而血妖童由於睡着了,所以就被留在了屋子裡。
然後……福將和黎山二人,就吃驚的看着對方。在自己面前,變成了青蛙!
在變化的一開始,福將和黎山都以爲是石頭施了什麼手段。但是一變身之後。雖然腦子裡的意識還在,但是口不能言,所以二人除了心中感到吃驚無比之外,卻也無可奈何。
直到石頭靜靜的在二人身邊守了一個晚上不曾離開,福將心裡也才明白,原來是人魚蠱毒,提前發作了……
“我當時已經要絕望了,因爲我知道,我們的蠱毒既然已經發作。你雖然在本地,但是也肯定和我們一樣。只是沒想到,你不但沒事,反而還拿到了解藥!”
我安慰性的笑了笑,抓着福將的肩膀:“走吧,我們先回去再說。”
在路上對他們講述着我遇到的事情,回到了山上的茅屋裡。
我以說完,黎山和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那個卓依,她給你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這時候也已經掏出了那個小布包,放在手裡對他們道:“是什麼東西,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說着,我輕輕的解開布包外面的絲帶,將布包打了開來。
沒想到那個布包裡裝着的,居然又是一個繡着花的小包。這個小包呈桃形,上面繡的花非常漂亮,看起來做工恨精緻。布包的一邊開了個口,裡面似乎還有東西。
看着這個布包,福將突然失聲道:“你說這個包,是一個女孩子給你的?”
我對福將吃驚的態度感到意外:“是啊,怎麼?”
“這……”福將看着我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種包,是未婚的女子掛在胸前的荷包,一般是在“河神祭”那天,用來送情郎的信物!”
“定情信物?”我還沒說話,蔡晉哈哈笑道:“完了完了,那個少女一定是看上你丫頭了!難道你就沒告訴人家,你已經有老婆了麼?”
也在旁邊附和:“欺騙這麼單純的鬼家女孩,可不像你的作風啊……哎……
“等等!”正道眼尖,一眼就看見荷包裡還有東西,伸手一把把那個荷包搶過去,然後把荷包裡的東西拿出來道:“快看,好像是……一封信!”
“情書?”瞪大眼睛,一臉不懷好意的看看我,然後看看福將。
我有些鬱悶的從正道手裡奪過那張被稱爲“情書”的東西,那是一張潔白的手帕,手帕上用娟秀的字跡寫了十六個字:相救之恩,定當抱之。三月十八,蠱毒可解。
三月十八,蠱毒可解?!
今天是農曆二月二十七,也就是說,還有二十天的時間。
可是,卓依根本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怎麼幫我解蠱?而且,爲什麼又要等到三月十八?
我想,也許她現在正在幫我找解蠱的東西吧。雖然上次她沒有說出解我的蠱需要什麼東西,但是從她的神情可以看出,要找到能解掉我身上的蠱的那個東西,一定非常困難。
我不知道自己該算倒黴還是幸運。
倒黴的是,一直以來,都有不幸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而幸運的是,每到關鍵時候,總有朋友出手相助。
是的,我現在已經把卓依當成了朋友。
看着手裡的荷包,我想起福將的話。這真是少女送給情郎的信物麼?卓依,看上我了?
我不相信!我隱隱覺得,這個荷包,應該還代表着別的意思,只是現在的我,看不出來而已。
卓依不可能就因爲我當初出手救了她一次,就喜歡上我了。更何況我還是個初出茅廬的人啊!
我把荷包收進口袋,打住了自己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整了整思路道:“現在既然打架都沒有事了,那我們還是計劃一下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吧。我想現在,該是我們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蔡晉嘿嘿一笑:“還是你安排吧,對這些勞什子計劃,我是懶得去想。你叫我幹誰,老子就幹誰!”
福將看了一眼蔡晉,然後對我低聲說道:“你這些朋友……能對付那些麼?”
我看了一眼蔡晉,還有正道。笑道,這個他就是白擔心了,一個臭道士,一個鬼,這些都不在話下。
老九當時已經用槍頂着我的額頭了,不照樣被我制服?
蔡晉似乎看出了我心裡得想法,上前一步站在我面前道:“我想,這裡面的常年與外界隔絕,也許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手裡的槍是什麼玩意兒。所以這點對我們非常有利!”
見說的也又幾分道理,我這才轉頭對福將道:“放心吧,遇到一般的,他們是能夠對付的。”
福將點點頭,但是眼神裡還是帶着幾分懷疑:“那既然如此,就由你安排吧,畢竟只有你,對我們每個人的能力都瞭解。”
我點點頭對衆人道:“好,現在,我們大家先回李德家裡。”說完我又對福將和黎山道:“李德家裡,還有幾個人在等我們,不過這幾個人……”我不知道該怎麼對福將介紹,想了想才說道:“這幾個人,你們就不用理會了。”
對於老九等人,我想了想還是準備打發他們走。
從他們中蠱的那天起到現在,也已經是第三天了,很快他們的蠱就可以自然解掉。有這些人在身邊,不但對我們沒有任何幫助,反而還需要我分神去安排他們,想想也是一樁麻煩事。
所以回到李德家裡之後,我馬上找到老九,對他說道:“你們的蠱,再過一兩個小時就沒事了。我們現在要去做我們的事情,如果你相信我,你們就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