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垠虛空中,一顆龐大死寂的星球表面忽然閃過一道白色星芒,逸散出黑星環,朝星空某個方位而去。
星芒運行速度極快,只是幾個呼吸時間,便連續跨越了數個星域,來到了某個未知的星團,扎入其中某個星球。
當然,天師府弟子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他們觀測到這一幕,他們能看見的只是九龍山高空那萬年不曾消散的雷雲竟然從中破開了一道缺口!
皎潔的月光從缺口處射入,但從缺口中進來的還不止月光,還有那一道跨越了數個星域的白色星芒!
星芒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九龍山頂端那顆金色的龍盤,面對星芒的來襲,龍盤根本不做任何抵抗,任由對方沒入自己體內。
就在星芒與龍盤融合的一瞬,更爲奇妙的事情發生了。
無數黃沙從周圍空間涌現,它們繞着龍盤不斷飛舞,逐漸凝聚出了一具龐大的身軀,而龍盤不過是這個身軀上的一個眼珠子罷了。
“沙之魔龍,給我上!”老天師面無表情,但眼中卻蘊含着怒火。
吼!
沙之魔龍仰天長吼一聲。
龍吼聲之強遠超蒲經的音波攻擊,這強悍的音波甚至直接削掉了九龍山的一層地皮,草屑木屑泥土四濺。
要不是老天師身後的天師長老見勢不妙,連忙使出種種手段制止了龍吼聲的傳播,說不得九龍山都會被直接削掉一截!
面對沙之魔龍的攻擊,海神虛影並沒有太過明顯的變化,但身爲虛影召喚者的蔡遼,心中卻產生了一種難以述說的情感。
“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可惜,蔡遼的記憶中完全沒有對這一情況的解決之法,面對未知的情緒,他也只是呆在了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聲紋!”
蔡遼耳背忽然浮現出一道紫色的紋路,王蛇的聲音出現在了他心底。
“老天師動手了!你趕緊乘機逃走!”
被王蛇的話語一激,蔡遼眼中的茫然迅速褪去。
“是,主人!”
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蔡遼並沒有將自己的這種感覺告知王蛇,他最後深深地望了一眼海神虛影,隨即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我會……找出答案!”
但蔡遼卻是不知,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海神虛影的眼睛也微微轉了轉,望了他的背影一眼。
眼神中的意味很是莫名,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小東西一樣,根本沒將沙之魔龍的進攻放在眼底。
嘭嘭嘭!
就像是瓶蓋打開的聲音接連響起,草地上忽然出現數十個黑漆漆的洞口,從裡邊流出了清澈的水流。
這是九龍山底下的暗河水!
海神虛影竟然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時候,打通了數道暗河通往地表的通道!
在神秘力量的影響下,那些暗河水的顏色正在飛快變成海水一般的淡藍色。
嘩啦啦!
擁有了暗河水的加入,周圍海水的量正在逐漸擴增,涌動着化爲一道巨浪,升騰而起,抵住了魔龍的下墜之勢。
儘管沙之魔龍不斷怒吼,竭力擺動身形,要將自己的龍軀降下,可巨浪的高度不僅沒有半點下降,反而還因爲底下暗河水的涌動,高度反而上升了一些。
如果僅是這樣還不算太嚴重,可身爲魔龍召喚者的老天師,卻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玄妙的力量正通過巨浪朝魔龍體內侵蝕。
那股力量不算強大,但性質卻極詭異,只是感受到它,老天師的身體就有些顫抖,腦海中不斷出現一些不明所以的低語呢喃。
“這股力量?”
老天師陡然睜大了眼睛。
“難道是……”
望着海神虛影的形態,老天師終於回想起了上代天師告訴他的一個秘聞。
“人的力量是無法對抗他的!”
老天師用充滿震驚與忌憚的眼神望着海神虛影。
“要想祛除,就必須用出與他同級的力量!”
老天師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因爲震驚而加快的心跳放緩下來,隨後閉上了眼睛,雖然沒有聲音傳出,但他的嘴脣卻在飛快蠕動,似乎是在吟唱着什麼。
咚!
咚!
咚!
彷彿是擂戰鼓的聲音從九龍山的地下傳出,每響一下,九龍山的地面就會震顫一下。
“這是什麼?”
“我好像感覺到地面在震動!”
“我也是!”
“到底發生了什麼?”
倖存的天師弟子議論紛紛,而天師長老也是一臉驚詫的表情,但他們似乎是知道些什麼,連忙安撫住了略顯騷動的天師弟子。
“你們不要大驚小怪,這是老天師發動的一個術,你們安心待在原地便是,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但暗地裡,那些天師長老卻在不斷用着眼神交流。
“怎麼回事?”
“老天師竟然用出了那個,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麼?”
“那道虛影究竟是什麼?竟然能讓老天師如此忌憚,甚至不惜用……”
而一些知道些許真相的真傳弟子心中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王蛇就是其中之一。
“老天師竟然用出了那個?”
王蛇心中也很是震驚。
“那是不是說明,蔡遼召喚出的那道虛影……”
這樣想着,王蛇瞄了一眼剛剛回到自己身旁的蔡遼,而蔡遼則是回以王蛇一個疑惑的目光。
“主人,怎麼了?”
王蛇眯了眯眼睛。
“沒什麼。”
噗嗤!
噗嗤!
無數白氣從地表冒出。
它們彷彿是虛影,穿透了天師長老,弟子,草木,緩緩朝上空飄去,沒入了沙之魔龍的體內。
魔龍的動作猛地一停,龍頭突然炸開,化爲一團黃沙凝聚的團狀物,如此莫名的變化,似乎讓魔龍的實力增強不少,巨浪竟然被緩緩壓向了地表。
情勢頓時逆轉,但海神虛影卻沒有理會這些,他只是望着腳下的地面,目光似乎穿透了厚厚的土壤,到達了某個未知之地。
魔龍的攻擊也在此來臨,海神虛影在一陣模糊後,終究承受不住魔龍的力量,化爲一團血水,重新回落地面。
但卻沒有人注意到,有一滴比周圍顏色更深的血水,徑直穿過無數人羣,落在了一個戴兜帽的人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