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叛變之人(三更)
許多人心中顫抖,凝視着虛立於空中的龍袍身影,剛剛梵天子這句話之中透露着兩條信息。
第一條,連池,是他親手殺的。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句話,恐怕不僅僅是說給在梵都之中的修煉者聽的,同樣也是說給蒼狼皇帝聽的,梵天子的意思很明顯,連池是他親手殺對的,想要他交出君宸,不可能!
這句話,同時也從側面說明了,梵天子要力保君宸的態度,不少心懷鬼胎的人都明白,君宸真的做到了,在短短時間之內,將梵古國最強的四大勢力聯合。
第二條信息,蒼狼皇帝不僅讓血殺潛伏在梵古國之內,同時還誘叛了梵古國不少處於重要位置上的人,而梵天子,從連池手上,得到了叛徒的名單!
另外,梵天子也在向蒼狼帝國傳遞第二條訊息,連池在死前,已經背叛了他們!
此時若連池沒死,恐怕要滿世界喊冤了。
“誰是叛徒!!!”下方,有人高聲喊道,聲音極爲憤怒,在戰爭開始之前出現叛徒,無疑是最影響軍心的,但是這總比戰爭開始之後發現的好。
戰爭開始之後,若有處於重要位置的人叛變,那麼對於整場戰爭來說,將是致命的!
“來人!將人帶上來。”梵天子冷漠說道,同時擺了擺手,讓人把紹彥帶了下去。
不久以後,又一名囚犯被帶了上來,這名囚犯中年模樣,長相平凡,面容憔悴而蒼老,滿臉黑白相間的胡茬,雖然修爲已經被廢,雖然身上穿着囚服,但是他身上那股威嚴的氣質是始終存在的,任誰第一眼看到他,都能看出這是一位修爲被廢之前已經登峰造極,且長期身居高位的人。
可能對於梵都百姓來說,這名中年人十分陌生,很少人見過他,但是對於在朝廷爲官的人來說,這張臉,看過一眼便再無可能忘記——即便他平凡到了極點!
“可能很多人都不認識這位曾經的將軍,爲了拿下他,孤派出了兩名煉魂境的強者,纔將他帶到梵都來。”梵天子說道,他目光轉過,看向右相,“右相,你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吧。”
下方不少人都譁然,議論紛紛,要派出兩名煉魂境強者才能拿下的人,恐怕至少也要是藏靈境巔峰,而且是極強的藏靈境巔峰!
梵古國中,藏靈境巔峰的將軍只有那麼幾位,不知這一位,是鎮守在哪個地方的將軍,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竟然連藏靈境巔峰的將軍,都有背叛的嗎?
右相臉色有些蒼白,這麼多大臣在這裡,天子爲何獨獨點他來介紹,這是何意?今日天子似乎有些針對他,而且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管右相如何想,天子之命令,他不得不遵從。
“去過青蓮要塞的人應該都聽過他的名字,寂心將軍,雲寂心。”右相淡淡說道,心中雖然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忐忑不安。
無數人愕然看向雲寂心,他們中很多人單憑長相可能都無法將雲寂心認出來,但是寂心將軍的名號,他們卻是知道的,這位長期爲他們鎮守煉魂之森的將軍,一直以來從不在意功名利祿,一直都呆在青蓮要塞之中,他竟然會叛?!
“他們給你許諾了什麼?”梵天子眼眸冰寒,冷聲問道。
雲寂心擡起頭,即便修爲已經被徹徹底底地廢了,但是他的眼眸之中依然帶着一抹難以掩藏的渴望與狂熱!
“突破到煉魂境的契機。”
聽到這句話,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爲了誘叛寂心將軍,蒼狼帝國竟然捨得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嗎?!
梵天子微微閉上眼眸,心中悲哀,這個契機,他沒有能力給。
“若我能給你這個契機,並且能夠讓你恢復原來的修爲,你願意把你的命交給我嗎。”一個冷淡的聲音忽然響起,無數人將目光投向聲音的主人,君宸。
“你有這個能......”
“我願意!!!我願意!!!”
右相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寂心癲狂的嘶吼之聲就已經將他的話打斷,此時的雲寂心狀若癲狂,他一生癡迷於修煉之道,爲了跨入煉魂之境,可以不顧一切。
所以他可以一直鎮守在青蓮要塞,不去爭奪那些功名利祿,只爲修煉到更高的境界。
所以當蒼狼帝國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所以梵天子派人將他擒拿的時候,他拼盡一切反抗,就連最後被廢掉修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之意,於他來說,此生若無緣煉魂境,與死無異。
朝聞道,夕可死矣,說的就是雲寂心這種一生都鍾情於修煉之道的人。
不少人看着君宸,他真的能夠做到嗎?若是不能,他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做什麼?
右相不屑地看着君宸,君宸只是一個闢宮境,知道什麼是跨入煉魂境的契機?又知道讓一名被廢的藏靈境恢復修爲的代價是什麼?
若說整個梵都只有兩個人相信君宸可以做到,那麼一個是梵天子君立軒,另一個則是雲寂心。
對於梵天子來說,只要君宸說出口,他都會無條件地相信君宸,即便君宸所說之事再不可能,只因君宸曾是創造過無數修煉奇蹟的君家少家主,如今的君家家主!
而云寂心,對於已經修煉成癡的他來說,君宸已經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但是救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修煉之道的命,這比他的一切都要重要,他不得不信。
“天子,看來得向你要一個人了。”君宸笑着拱手說道。
梵天子沒有猶豫,點了點頭說道:“稍後你可以去天牢將他領出來。”
“謝天子。”君宸感謝說道。
對於梵天子的這個決定沒有人有異議,因爲梵天子要怎麼處置叛徒,梵古國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有異議。
右相一直緊緊抿着嘴脣,沒有再開口說話,他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他豁然轉頭,看向一處方向,那是右相府所在,此時,梵都禁軍已經將那裡緊緊圍住,他臉色瞬間煞白,轉頭看向梵天子:“天......天子......”
“你的名字,是第一個出現在這張宣紙之上的,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梵天子微笑說道,揚了揚手中的宣紙。
“哦~你不要跟我說這是連池故意陷害你,想要削弱梵古國力量之類的藉口,首先,孤手中已經掌握了你的不少罪證,第二,雲寂心他都沒有寫錯,你的名字,他會寫錯嗎?難道說朝廷之中,還有第二個叫王鼎的人?”
右相兩片嘴脣張了又合,合了又張,隨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泣涕砸落而下,口中悲切說道:“微臣知罪!求天子看在微臣這些年來勤勤懇懇,還沒有犯下什麼大錯的份上,饒了微臣吧!!!”
梵天子幽冷的目光望向右相府方向,梵都禁軍突然圍住這裡,大隊長林惑親自帶隊,右相府上下一片惶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右相之子王夜寒目光遙遙看向這邊,他的父親正匍匐在地上,頭顱不斷撞擊在地上,鮮血淋漓。
“王鼎,孤這些年來,可曾有虧待過你和你右相府半分?!”梵天子忽然問道。
右相停了下來,仰頭看向梵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沒有,天子待我極好,待右相府極好。”
梵天子的眼眸陡然之間變得極爲可怕,看着右相一字一句地問道:“那麼,王鼎,你告訴孤,派人刺殺十九王子梵允生,算不算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