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記憶
“君宸......金......金色......”面對嘈雜的人羣，戰臺旁邊宣讀成績之人一臉茫然，看向觀望臺上的蕭子石。
蕭子石也不知如何處理，玄機珠上最後一種顏色以往從未出現過，是紫色之上的第八種顏色嗎？
“依老夫只見，應當是玄機珠出了錯誤，否則不應該如此奇怪，紫色天賦之人千年不遇，怎會在這裡出現。”康陸離終於找到機會開口。
“嗯，你重新再測一次，以這次的結果爲準。”蕭子石開口道，他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太過心急。
只是，玄機珠真的會出錯嗎？重樓歷史上從未有過這樣的記載。
君宸點點頭，隨即將手放在玄機珠上，玄機珠上馬上出現了金色，君宸眼中平淡無波，彷彿早就知道結果了一般。
“這......”蕭子石有些傻眼了，今天怎麼淨是怪事。
“應當是橙色吧，玄機珠出錯了，橙色與其相近，我觀察此子天賦，應當也是橙色。”康長老又開口。
君宸聞言驀然擡頭，神色平靜，淡淡說道：“那是金色，你瞎？”
面具青年看見這一幕，眼眸中爆發出奪目的光芒，微微點點頭，先前的猶豫與糾結全然消失不見，口中呢喃：“就是你了，小師弟。”
玄機珠中的顏色與赤橙黃綠青藍紫中其中顏色都不同，與黃色相近，卻也與之前出現過的黃色赫然不同。
“你......”康陸離臉色通紅，極爲憤怒，眼中閃過一抹濃烈的殺機，這小子竟然敢這般辱罵於他。
此時在康陸離的心裡，君宸已經是一具屍體，即便君宸通過考驗進入重樓，他堂堂一個長老，難道還弄不死一個普通弟子？
當然，如果沒通過，那就更好辦了，康陸離心中冷笑。
蕭子石也微微皺眉，雖說康陸離有失公允，但這君宸的言語的確過分了，康陸離不管如何，那都是重樓的長老，代表着重樓，怎能輕易受辱？不過不知爲何，他總感覺眼前這位少年與剛見到之時不同了，但是不同在哪裡，他又有些說不出來。
這君宸敢當衆怒喝重樓長老，又能越境界擊敗白墨，天賦自然不會低，不過這膽量......是無所畏懼，還是有些狂妄過頭了。
人羣也騷動了起來，有人說是黃色，有人說是金色，各人意見不同卻沒人說是橙色的。
他們都忽略了一個事實，這次玄機珠的顏色並沒有漸變，而是直接變成金色的。
蕭子石面無表情，心中卻升起了疑惑，這康陸離莫非與這位少年有什麼過節不成，怎麼有些打壓的味道在裡面。
這個顏色，若說相近，怎麼也是黃色，怎會是橙色？
“結果延後宣佈，是否還有人要進行試煉，請上臺。”蕭子石開口，既然無法確定玄機珠是否出錯，那麼再叫一人上臺一試便知。
這次樓主讓蕭子石前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蕭子石的剛正不阿以及大公無私。
頓時有一人邁步上臺，將手放在玄機珠上，卻見玄機珠毫無反應，再無顏色顯現。
蕭子石臉色難看，玄機珠，損壞了嗎？他看向君宸，心中暗想，是因爲那位不羈的少年嗎？
重樓一直都以玄機珠來作爲挑選弟子的第一重標準，玄機珠也是重樓極爲重要的寶物之一，這次自己帶來，竟然損壞了。
蕭子石輕輕一嘆，只好帶回去給樓主看看了。
至於君宸，蕭子石確實有些苦惱。
金色等級天賦試煉者重樓從未有之，如今也不可能爲了一個人而破例，因爲君宸又擊敗過擁有綠色天賦的白墨，本來說是黃色讓他通過也沒什麼，畢竟後面還有兩重考覈，但是康陸離與他似乎有些過節，這讓蕭子石有些難做。
只是，玄機珠，真的會錯嗎？
也罷，給他個機會吧，不好做的太過，蕭子石搖搖頭，心中有些失望，本來以爲是遇到了一名絕世天才，沒想到卻是玄機珠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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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第二等，通過。”蕭子石開口宣佈，他還是抱着一絲希望，玄機珠沒有出錯，如若真的這樣，這樣的天才不能錯過。
君宸淡然接受，只要能通過，什麼顏色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了，他只在乎那段記憶中的事情。
這蕭子石，倒是一身正氣。
葉文君微微一笑，能通過就行，她知道既然君宸惡交康長老，那麼玄機珠異常的時候肯定要遭到康長老的刁難。
“三日後，仍舊在此地，重樓第二試開始，通過第一試之人可憑此令牌前來參加。”蕭子石見沒人再上臺，一甩手，便有一枚枚令牌甩到每位通過第一試之人手中，其中力道，極其微妙。
重樓第一試，不少天才人物嶄露頭角，最耀眼的無疑是天楓塔的餘正元，藍色第二等天賦，極爲驚豔，重樓的蕭長老甚至升起了破格錄取之心，畢竟不管是否聞道，武道天賦達到藍色的已然十分罕見。
天楓宮除了白墨以外竟然還藏着一名天才，苗玲，綠色第三等，天楓宮大長老的孫女，聽聞以前似乎有頑疾影響修行，前段時間頑疾痊癒以後，修行似乎一日千里，聽聞那大長老爲了治癒他孫女的病，甚至不惜與前任天楓宮宮主反目。
還有一名散修伍折泉，綠色第四等，以往一直默默無聞，許多人都是今天才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沒想到卻也有這般驚人的天賦。
最讓人覺得可惜的是曇花一現的君宸，在衆人驚歎其天賦千年難遇的時候，卻被告知玄機珠出錯了。
人羣漸漸散去，君宸也回到了韓府區域，韓客有些內疚的拍了拍君宸的肩膀，還是怪自己無能，纔會讓宸兒遭受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義父。”君宸有些無言，儘管記憶有些覺醒，但義父仍然是自己的義父，視自己如己出的義父。
君宸有些感慨，又一世爲人，竟然還能有如義父這般對自己好的人。想到那個放棄高位帶着自己離開天楓學宮的八尺身影，君宸暗想，這一世，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回頭看了眼葉文君方向，發現她向自己點頭致意，心中瞭然，既然葉家已經有人到來，那麼葉文君是不可能再回韓府中住的了。
回到府中已然入夜。
君宸回到自己的庭院，盤坐下來，卻並沒有修煉，而是緩緩回想白天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記憶。
在那記憶之中，一白髮劍眉老者手握一顆黑色的珠子輕觸了一下君宸的額頭，君宸頓時感覺自己靈魂微微一疼，少了什麼一般。
一道有些虛幻的身形在君宸身前浮現，君宸一眼認出，正是自己的父親君臨天，這是自己父親所留下的氣息投影，君臨天眼神有些傷感，看向遠方，開口說道：“宸兒，此次君家已難逃覆滅之災，爲父無能，無法保住你之性命，故將魂珠交給了九劫，還望你轉世之後，將自己好好隱藏起來，將來若有機會，定要光復我君家榮光！”
白髮劍眉老者輕聲一嘆，緩緩開口：“宸兒，去吧，魂絲已留下，待你戰死，我會施法爲你轉世，並且接引你的轉世之身。”
白髮劍眉老者語氣之中滿是不捨與慈愛，因爲他明白，此一去，再見時可能便是來生了。
“師傅大恩，宸兒今生怕是無緣報答了，唯有來世再報！”君宸三跪九叩，而後腳踏虛空，往遠處飛去。
白髮劍眉老者看着手中的魂珠，口中呢喃：“君臨天......老朽定不負所托！”
君家覆滅，以君宸的天賦，敵人是絕不會放過君宸的，即便以他九劫劍聖的身份，也保不住君宸，所以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魂珠雖然是天地奇珍，可也遠不及君宸的命啊！
又一段記憶浮現，卻不是君宸自己的記憶，應該是被人植入自己的靈魂之中的，君宸默默觀看。
虛空之中，大量華麗的宮殿懸空漂浮着，宮殿之上，一金袍男子凝空而立，卻無絲毫的氣息散發，彷彿與天地一般無二，金袍男子身旁有一條丈餘長的微型五爪金龍殺意滔天，碩大的龍目盯着前方，目光所過之處，虛空都要塌陷！
君宸立馬認了出來，這金袍男子正是他的父親，而他身邊的五爪金龍，卻是父親的生死兄弟，龍族族長！
金袍男子與五爪金龍身後有些密密麻麻穿着暗金色鎧甲的軍士肅穆而立，這些軍士整齊地列成一個個方陣，數量雖數之不盡，卻無絲毫聲音發出，久經沙場的氣勢散發而出，要撕裂天地一般，彷彿只要金袍男子一聲令下，這些軍士便可以爲他徵天戰地！
君家血軍，乃天下第一軍！沒有之一！
而在金袍男子與五爪金龍的對面，數量更多、聲勢更浩大的軍隊正與他們隔空對質着，這些人服裝鎧甲不一，顯然是由多家勢力聯合組成。
“君臨天，今日君家必滅！爾等速速歸降，可留一命！”
對方陣營一白袍老者排衆而出，言語中帶着幾分自得，在他看來，百家聯盟大軍壓境，君家覆滅已成必然！
君臨天淡淡地掃了白袍老者一眼，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絕望之色，只是他仍然站的筆直。
“這第一戰，可有君家男兒願領兵出戰！”君臨天凝聲開口，轉過身來，看着君家血軍衆軍士。
君家覆滅已成必然，百家聯盟來勢洶洶，弱論個人戰力，君家之人當然不懼他們，奈何他們人多，自雙方來戰以來，君家之人在人數上吃的虧太多了，隨着一位又一位強者的隕落，君家衆人的心越來越沉重。
這決戰的第一戰，不管己方派出多少人，百家聯盟一方都會派出兩倍甚至三倍的人來迎戰，這第一戰，可以說是必死之戰！
想滅我君家，那就得看看這代價你們百家聯盟是否負擔得起！君臨天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君臨天話音落下，君家陣營中出現了短暫的寂靜，白袍老者臉上露出一抹嘲笑之色，“呵！誰願爲你君臨天赴死？怕是會有不少想着歸降吧！”
只是白袍老者餘音未盡之時，君家陣營中一高大身影邁步而出，向君臨天重重地行了個軍禮，沒有絲毫猶豫，朗聲開口道: “報！君家子弟，君華生願往！”
白袍老者瞪大眼睛，還有不怕死的人？
只是，他沒想到，這還遠遠沒完，又一人邁步而出。
“報！君華洛願求一死！”
“報！君陽洛願赴死兮！”
“報！君夏目願與賊子共死！”
……
豪氣雲天的喊聲久久未停，君家陣營所有方陣的領軍者竟盡數站出，無一人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