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軍團探路
普洱回來了，峽谷外圍探查的那些偵查小隊損失很輕微，但由普洱前期親自訓練出來的老3組偵查小隊只回來了16人，折損過半。
不過，這次可以說是踩臉偵查，這個倖存比，已經算很不錯了。
沒有絲毫耽擱，普洱騎着凱文直接進入指揮軍帳，跳上懸浮於空中的地圖後，用貓爪進行座標標記，同時快速講述出自己探查出的一切。
講述完畢後，普洱看向尼奧。
尼奧點了點頭。
然後，普洱準備縱身跳回狗背上前，身形停滯了一下，又特意看向了卡倫。
卡倫也點了點頭。
“呼……累死了喵。我帶着蠢狗去休息了，菲洛米娜如果回來了，記得告訴我。”
卡倫說道：“好的，你休息吧。”
“走，蠢狗！”
沒有過多的言語，也沒有問候的溫情，這裡是軍營不是在家，普洱在這個時候沒有絲毫矯情，老探險家的基本素養畢竟擺在這裡。
卡倫將對菲洛米娜的擔心暫時拋開，走到地圖旁，看着尼奧對普洱留下的標記進行新的補充。
普洱只是留下自己探查到的點位，而尼奧則是根據地形圖，以對方指揮官的視角進行“補全”。
這就像是找規律遊戲，按照已知的密度和佈置方位，推演更大範圍裡的工事佈置。
很快，卡倫視野中的地形圖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標記，而每個標記點，都可以理解成一座陷阱或者叫一座地堡。
“這麼誇張麼？”
“有可能沒這麼密集。”尼奧將香菸放在鼻前嗅了嗅，“興許，對方工期可能來不及，但我們不能抱有這種僥倖。”
“嗯。”
“光明與秩序對峙時期，大地神教是站秩序那一邊的，當時整個教會圈的風潮都是希望光明可以死，就像是現在大家都希望秩序可以死一樣。
所以，我在一些代理人或者披着外皮的局部戰場上，和大地神教那邊交過手，交手後的經驗總結就是，千萬不能讓羣耗子找到適合鑽洞的地方。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看看這些標記，我相信整個奇亞大峽谷地界下方，應該都是密密麻麻的甬道。”
卡倫說道：“那我們的魔晶炮就很難發揮用場了。”
“是啊，他們的洞打得很深。而且，這些地下工事是相互連接的，在這裡面，對方可以做到快速的機動調動，形成及時有效的支援，在局部小戰場上對我們形成兵力優勢。
但它的優勢同時也是它的劣勢，如果我們能找準它指揮部的位置，打掉它的指揮系統，那麼這些地洞內的敵人就只能各自爲戰，被我們集中優勢力量一個一個吃掉。”
說到這裡，尼奧特意看向卡倫，問道：“你說，該怎麼找他們的指揮部？”
卡倫回答道：“發動佯攻，迫使他們做出反應。”
尼奧點了點頭：“但還是要注意一點……”
卡倫接話道：“注意對方可能會故意製造假的指揮部來迷惑我們，而且，老鼠的窩，本來就是可以隨時移動。”
“呵呵。”尼奧笑道，“感覺，你越來越進入狀態了。”
卡倫搖了搖頭：“一般優勢局面下打敗仗前的將軍，普遍都會自我感覺良好。”
“你這樣屬於搶我臺詞，你剝奪了一個老師教育學生考試時謹慎小心不要粗心大意的環節。”
“我很抱歉。”
“這場仗打完了再道歉吧，既然對面已經在打洞安心準備防守了，證明對方在這裡的力量佈置並不多，不存在主動出擊包夾頭部的可能。
穆裡，傳令軍團即刻開拔，以最快的速度開赴奇亞大峽谷。”
……
“噗！”
夢魘之刃的刀口，刺入了眼前這位神官胸口，但就在下一刻，該神官的胸膛直接裂開，三條蟒蛇迅猛撲出。
菲洛米娜在手腕一翻，刀鋒向上橫切，將三條蟒蛇直接斬斷，但蛇頭卻帶着慣性繼續飛來，菲洛米娜身前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屏障，蛇頭觸碰後秩序火焰迅速將其包裹焚燒。
然而，一團翠綠色的毒霧竟然自秩序之火內溢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滲入屏障後像花一樣的詭異綻放。
菲洛米娜趕緊後撤，但用於持刀的右臂卻依舊受到了波及，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手臂上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沒有絲毫猶豫，菲洛米娜換左手持刀，刀口自右臂糜爛處順切下去，將這一塊臂肉削落。
緊接着，她右手攤開，秩序之火的火苗出現，將其放置在傷口處進行灼燒。
這個過程無疑是極爲痛苦的，但菲洛米娜除了臉色略微泛白滲出冷汗外，甚至都沒有流露出任何忍耐的神情。
這個世上，真正能引起她情緒上害怕的，只有卡倫；
這是當年自己剛離開家參加選拔時，卡倫組織人孤立打壓她所造成的“童年陰影”。
除此之外，就算是唐麗夫人經常揍她，她也不帶害怕的。
眼下，那名神官已經死了，但他臨死前企圖用來同歸於盡的毒素卻十分霸道，其對秩序之火更是有着極強的抵抗力，這也就意味着菲洛米娜需要持續燒灼自己傷口很長時間。
終於，估摸應該差不多了，菲洛米娜收回秩序之火，拿出一瓶解毒藥劑喝下。
做完這些後，不僅僅是傷口位置了，而是她整條右臂，就像是一塊被剛剛丟進窯子裡燒出來的劣質板磚。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這種傷再複雜軍醫都能治好，最棘手的就是毒素入侵身體內部甚至浸染至靈魂。
起身，用右手撿起刀，嘗試揮舞了幾下後，菲洛米娜還是改換左手持刀。
她現在有些迷茫，原本藉助着普洱那邊鬧出來的動靜，她想以最快的速度繞路回去稟報軍情的，但她的繞路卻使得自己越走越偏，不是方向上的缺失，而是這裡似乎到處都是眼睛。
就算自己已經很小心躲避了，卻依舊會被某隻眼睛捕捉到，爲了防止上次自己被結界封困的情景再次出現，她只能不停地在這塊區域裡兜圈子，這一兜，就是兩天。
身爲偵察營名義上的營長，她已經嚴重失職了。
現在，她只能祈禱，普洱和凱文那裡能脫離阻截，將軍情傳遞回去。
將這名神官的屍體處理後，菲洛米娜找了個岩石縫隙位置鑽了進去，她現在需要休息。
帶着極強的警惕性，她睡着了。
在天才剛矇矇亮時，她就被刺目的陽光驚醒，擡頭看向天空，發現天上一下子多出了密密麻麻好多個太陽。
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不，
這不是太陽，
這是魔晶炮齊射！
……
不再追求集團同步的秩序之鞭軍團，靠着自己高配置的運載能力，很快就來到了自己這次的目標地點，奇亞大峽谷的外圍。
在快速完成營盤建立以及防禦體系構築後，於翌日清晨，就開始發動起對奇亞大峽谷的進攻。
如果，這算是進攻的話……因爲無論是用魔眼望遠鏡還是靠鷹隼騎士的空中探查，前方一大片區域裡，你根本就看不見敵人。
但軍團依舊按照平時訓練的方式，以極爲嚴謹的姿態組織着軍陣。
小康娜化身爲骨龍，載着卡倫和尼奧來到空中，在骨龍身旁，兩百多頭鷹隼載着它們背上的騎士也在盤旋。
天上風大，但尼奧早已習慣。
或許是這個高度讓他回憶起了什麼，所以他的情緒開始變得亢奮起來。
這時，金甲龍龜拖拽着一門門魔晶炮進入陣地位置，一系列操作準備後，伴隨着下方穆裡傳達的指令，五百門魔晶炮開始對着大峽谷區域發動了猛烈炮擊。
一輪，兩輪，三輪……一直到第八輪齊射後，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在卡倫的視角里，前方的大峽谷地形如果是老人褶皺縱橫的臉，那麼現在，老人臉上起了一片青春痘。
但是，這些炮擊都是無意義的，雖然也不排除會有地下藏着的某個倒黴蛋被頭頂因震盪掉落下來的燈盞給砸死的可能。
卡倫對尼奧問道：“還要繼續炮擊麼？”
尼奧：“爲什麼不呢？記住，卡倫，以後面對複雜錯綜的戰場情況，你只需要記住一件事，上來，就先轟它12輪。”
“可是你和我明明都清楚，這種炮擊沒辦法對守軍造成什麼威脅，而且，8輪炮擊已經過去了，他們也依舊沒有絲毫反應。”
尼奧開口道：“我們是新軍，開戰前炮擊，可以提升我方的士氣和勇氣。”
卡倫恍然：“原來是這樣。”
12輪炮擊結束，五百門魔晶炮所消耗的炮彈晶石，要是換算成點券的話，已經是一筆可怕的數字。
神教戰爭和世俗戰爭在這一點上形成了統一，都是大炮一響，支出就是個無底洞。
卡倫心想：要是讓執鞭人知道自己放了12輪煙火只是爲了鼓舞士氣……怕是他也會心疼得少抽一根雪茄吧。
鷹隼騎士率先出動，前去覆蓋峽谷上方的空域。
小康娜見周圍的“小鳥”都飛過去了，她也稍微擺了擺自己的龍軀，顯然，她也想跟上去玩。
卡倫只能安撫道：“乖，我們就在這裡待着。”
目前，還不清楚對方是否擁有防空武器，不過，雖然對方將防禦重心放在地下，但作爲軍團該有的基礎配置，應該還是有的。
那些鷹隼騎士在空中盤旋，對方可能就放任了，繼續隱藏自己；可要是看見一條骨龍飛到了頭頂……卡倫覺得如果自己是對方指揮官，肯定會不惜暴露一些位置，也要嘗試將它轟下來。
天上已經佈置完畢，下方地面軍團也開始了推進。
只不過這次軍團明顯縮減了規模，因爲那些身穿甲冑胯下騎着亡靈戰馬的騎兵們並未去護衛兩翼，術法師、弓箭手、刀斧手、等這些原本應該具備極強攻擊力的團隊也並未加入，都停留在原地。
真正向前開赴的，就只是盾牌手方陣、陣法師方陣以及牧師方陣，以及三十名已經巨人化揹着大包裹的巨人翁；
盾牌手方陣形成最爲嚴密的防禦態勢，陣法師們則對其進行調整，施加一層層臨時防禦陣法，牧師們正在不停地施展大規模祝福術法對盾牌手進行加持。
他們是去探路的，更準確一點說，就是去踩雷的，自然要怎麼堅固就怎麼來，儘可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已經巨人化的文圖拉左手持着一面碩大的盾牌，右手握着一把巨大的狼牙棒，一邊指揮盾牌兵前進一邊吼叫道：
“注意腳下，注意周圍，就算突襲出現，也要保持陣型！”
達利溫羅身披鎧甲，手持盾牌，跟在文圖拉身側，雷卡爾伯爵來得早，現在已經是一支騎兵營的營長了，達利溫羅剛來，只能先到文圖拉這裡擔任副官。
整個軍陣腳步整齊，行進速度很快，就這麼一路推進，但一直到軍陣都要進入大峽谷核心區域時，戰場上依舊“靜悄悄”，讓軍團士兵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交戰對象是否真的存在。
尼奧開口道：“唉，看來對方並沒有打算上當。”
卡倫笑道：“你擺個鐵桶陣上去，他們肯定不會掀開蓋子上來咬的。”
對方的戰術意圖很簡單，你可以在我頭頂上跑來跑去，但你最好一直結陣不放鬆，否則就是給我機會。
而對於卡倫和尼奧來說，只佔領表面根本就沒有意義，不把下面的老鼠解決，難不成還想在這裡和對方一直做鄰居？
“對手還是有腦子的。”尼奧舔了舔嘴脣，“但作爲進攻方，我們總是能掌握更多主動的，老鼠不上來，我們就逼它們上來。”
下方，文圖拉舉起手中的狼牙棒：“停止前進！”
“咔嚓！咔嚓！”
盾牌兵迅速站定，手中盾牌刺入地面，當即，一面巨大的黑色盾牌虛影橫着出現在了軍陣上方，緩緩下降，最終將整個軍陣覆蓋，形成一層黑色的屏障防護。
艾森營長髮布了指令：“祭壇準備！”
陣法師們馬上散開，開始就地佈置陣法祭壇，材料都是自帶的，加上這麼多人手，還是以前很多次演練過的，所以很快，12座陣法祭壇在軍陣中央被佈置了出來。
這種陣法祭壇的效果，一是方便陣法師形成合力，提升效率；二是方便操控大型陣法的佈置與運轉。
這裡的大型指的不是難度，而是純粹的規模，就像是工地上的吊機。
艾森對身邊的妻子，也是自己的副官凱曦說道：“讓巨人卸貨。”
“是。”
凱曦馬上發出訊號。
這對夫妻可能是因爲曾分居太久，所以一起進入軍營後，非但不會“感情用事”，反而很熟悉很適應這種上下級關係。
外圍，一直跟着軍陣前進的三十頭巨人翁中，有三頭將自己肩膀上扛着的包裹打開，當即，大量的建築沙岩傾瀉而下。
這些沙岩是就地取材，但都經過陣法師們的祭煉，同時還按照比例增添了一些術法材料，讓它們得以更容易被陣法佈局所牽引。
12座陣法祭壇開始運轉，傾瀉下來的沙岩如同有一雙無形的手正在接引着它們，讓它們乖巧溫順得按照特定區域進行堆積、凝固。
緊接着，又有3頭巨人翁打開了包裹，更多的沙岩繼續落下。
如果說一開始還不夠顯眼的話，那麼伴隨着沙岩的量不斷增大，雛形不斷顯現，這麼做的目的就已經明擺着了……
“呵呵呵。”尼奧發出了笑聲，“你們不是縮着不出來麼，好啊，那我就在你們頭頂築城！”
很顯然，下方的守軍是不可能眼睜睜看着秩序軍團在自己頭頂上建起城堡的，這樣會直接改變掉這處戰場的環境態勢。
對方可以建一座，就能建第二座，然後是第三座……多建幾個，就可以把峽谷區域的主要路徑都鎖死，接下來就能好整以暇地玩起打地鼠的遊戲了。
“嗡！”
“嗡！”
“嗡！”
一道道圓弧光束在軍陣所在位置的四周出現，炮聲、弩箭破空之聲、術法轟鳴聲，全都向軍陣襲來，不過軍陣的防禦嚴密堅實，這些攻擊全部被格擋在了外面，像是在撓癢癢。
外圍的那些巨人翁則抱着頭，蹲了下來，身體當即覆蓋起一層白霜進行着自我防護，軍陣上方的巨大女牧師也對它們施加了祝福，將它們納入了自己的賜福範圍。
敵人忽然掀蓋子的反擊，很是頻密，但並未能起到太多實際效果。
“媽的！”
尼奧忽然罵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消失，轉而變得陰沉起來。
卡倫問道：“怎麼了？”
“如果我是對方指揮官，既然已經掀了這麼多蓋子，那麼就必須要獲得價值，就算暫時破不開軍陣防禦，也要不惜派出敢死隊將那些巨人翁殺死。
但他們沒有這麼做，這意味着他們有其他更有效的手段。”
軍陣中，達利溫羅手中的樹苗開始了搖曳，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馬上將樹苗刺入地面，隨即，樹苗的搖擺幅度更大。
一條條強勁的生命氣息紋路正在從四面八方向這裡匯聚！
達利溫羅馬上對面前的文圖拉喊道：“下面有東西要出來！”
“轟！轟！轟！！！”
一聲聲巨響傳出，地面不斷的裂開，一根根巨大的藤蔓快速長出，讓這塊區域在頃刻間變成了一片原始森林的景象。
不斷有巨大的藤蔓衝擊着軍陣，讓原本堅不可摧的軍陣都開始了顫抖，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破口，盾牌兵被擊飛和裹挾出去；
而身處於軍陣外的巨人翁，則一個個地被捆縛住了手腳，掀翻在地，引發了一連串的劇烈震盪。
被裹挾出去的士兵很快就被藤蔓擠壓成血霧，一些倒地的巨人翁，身軀也被藤蔓刺入進行絞殺。
文圖拉喊道：“不要亂，穩住陣形，填補缺口！”
缺口迅速被補起，艾森先生也叫停了築城進程，馬上帶領自己手下開始加強防禦陣法。
外圍的巨人翁們也得到了命令，除了已經被洞穿身體的，其餘巨人翁全部收縮回了普通人大小，向軍陣跑來，軍陣這邊也開出了小縫隙，將他們接引進去。
雖然遭受了一些損失，但軍陣的局面，還是穩定下來了，但軍陣現在缺乏有效反擊手段，只能選擇向後有序撤離。
嚴格意義來說，這次的探路行動，也算是失敗了，因爲對方明顯還有着大量保留和剋制，並未將蓋子都掀出來。
尼奧開口道：“唉，生命神教。”
卡倫面色凝重地說道：“你最不想碰到的兩個防禦戰對手，湊到一起了。”
“唉，是啊，這真是令人感到頭……哈哈哈哈哈哈！”
尼奧彎下腰抱着肚子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動靜，引得小骨龍都側回過了龍頭，想要看看自己背上的這個“樂子人”是不是發瘋了。
終於，尼奧笑停了，他擦了擦眼角，轉過身對卡倫說道：
“不用再一次次探路去找尋指揮部的位置了，因爲問題反而因爲兩個難纏對手的結合變得更簡單了，老鼠的窩可以隨時移動，但樹根並不可以。
而老鼠的窩，肯定就在樹根旁邊。
找那棵樹根就更簡單了……”
尼奧伸手拍了拍卡倫的肩膀，感慨道：
“我發現，你不適合當軍團長誰適合，因爲你把那個可愛的光頭帶過來了，他手裡的那棵樹苗，可是個寶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