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們總裁爲爵爺,我們爵爺身份何等尊貴,怎麼能見你們這種小族羣的使者?”貞明公主冷淡的道:“我是韋爵爺的女人,可以全權代表韋爵爺。”
“原來是夫人。”范文程的態度瞬間恭敬了不少:“不知道夫人該如何稱呼。”
“你可以叫我貞明夫人。”貞明公主淡然道。
貞明公主高貴的氣質,美麗的外貌,不容人輕視。
范文程點點頭:“夫人。”
范文程的態度頗爲恭謹。
貞明公主微微一笑。
“你們直接說要求吧,我沒有那麼多空閒。”
“夫人,我也在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們大汗希望兩家罷兵。你們可以提出要求。之前說的和親,讓我們大汗下的禮金一千二百萬兩紋銀實在太多。能否酌情減掉一些,二百萬兩紋銀怎麼樣?”范文程也不囉嗦,直接說出了心中的價碼。
“二百萬兩紋銀?你們建奴的公主就這麼便宜?”貞明公主話說的很不客氣,不用當着聰古倫格格的面,現在是談判,貞明公主不用顧忌太多。
“夫人,請你說話客氣一些,現在是兩家談判,不要說什麼奴不奴的,你們朝鮮人在漢人眼中同樣是奴。”范文程憤怒的懟了回去。
當漢奸的人有一個好的地方,背叛之後,對新東家會比建奴本身的人更加維護。
如果今天換成皇太極自己來談判,可能都不會像范文程這麼氣憤。
“我們朝鮮現在已經歸屬天地會管轄,與大明地方是一樣的,我們的子女能免費接收教育,老有所依,有養老金,生病有減免醫藥費,生大病能向政府求助,你們建奴比的上嗎?稱你們爲奴,是因爲你們不懂禮數,我不必尊重你們!你們建奴使臣來拜見大汗,就派你這種身份的人來?這是其一,其二,漢人的規矩,空手不上門,不知道買一點東西?你們不是奴,是什麼?”貞明公主平時不太說話,是在韋寶的夫人裡面,在韋寶面前收斂鋒芒,並不是貞明公主不會說話。
某種角度說,在深宮飽受折磨,與大王大妃同被拘禁在冷宮數年的時間,心智被磨鍊的很堅韌。
加上自幼在宮中,聽聞朝政和宮斗的事情太多,這些都是吳雪霞,甚至是張美圓所不具備的。
張美圓也屬於帝國的最高層,可張美圓性格天真爛漫,沒有接觸太多的殘酷面,英國公張維賢也不會說太多殘酷的事情給女兒知道。
吳雪霞雖然年幼就幫家裡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很聰明,但官場高層的爭鬥畢竟接觸的少。
所以,韋總裁放心把接見使臣的事情交給貞明公主,也不是完全沒有原因的。
“夫人,這些不要說了,一千二百萬兩太多了,絕對不可能。我們最多隻能出二百萬兩紋銀,天地會財大氣粗,韋爵爺富可敵國,不靠這麼點銀子。兩家修好之後,遼東從此安然無事,我方不管有什麼軍事上的動作,都會提前知會天地會,如何?”范文程道。
“不如何。”貞明公主笑道:‘一千二百萬兩紋銀是我爵爺與你們奴酋說好的價錢,一分銀子不能少,否則婚約取消。’
“我們聰古倫格格是不是在寧遠城?韋爵爺是不是在寧遠城?”范文程問道。
貞明公主笑道:“這些問題,本來我是不需要回答你的,但我心情好,可以告訴你,不錯,爵爺和聰古倫格格都在寧遠城。”
“多謝夫人作答。”范文程道:“我能見一見爵爺嗎?”
“不能,你見不見爵爺,一千二百萬兩紋銀都是我們的底線,沒有一分銀子的下降空間,如果你們沒有這麼多成色好的現銀,允許用成色好的黃金相抵,一兩黃金抵三十兩紋銀。”貞明公主道:“好了,不送了。”
“能不能給我們幾日功夫商量?寶軍接下來是不是能讓我大軍安然駐軍錦州一線?”范文程問道。
“這我無法回答。我們已經給你們幾個月商量了。總之你記住,付了銀子,兩家是友好關係,什麼都好說,不付銀子,兩家是敵對關係,你們也沒有必要知道我們會怎麼樣。”
“如果你們要進犯錦州一線,我們勢必與你們決一死戰!”范文程忍不住拿出點殺氣,作爲負責談判的使臣,太軟弱了肯定不行。
“你要這麼說,我現在就可以殺你,你覺得我寶軍對你們一勝再勝,會怕了你們嗎?”貞明公主笑道。
范文程大驚,十分後悔自己說錯了話,對方真的要殺他,就是一句話。
范文程想再說兩句硬氣的話撐場面,不敢說,想說兩句軟話,又說不太出口,十分尷尬的站着。
貞明公主輕蔑的看了眼范文程,對身邊的一名美女秘書點個頭。
美女秘書對旁邊的總裁衛隊士兵一揮手。
四名士兵來到了范文程面前,示意范文程離開。
范文程感覺十分屈辱,雖然來之前,就料到了寶軍,天地會,韋寶,不會給自己好臉,卻沒有想到完全把自己當成叫花子。
當然,范文程也沒有想過能與對方得到什麼實質性進展。
范文程知道努爾哈赤對部下說是勸降寶軍,其實就是自己給自己一個臺階下,是爲了撤走挽回點面子,好像給人感覺是主動撤退,而不是被動的,因爲打不過才走。
貞明公主等韋總裁醒了才告知與范文程見面的經過。
其實沒啥好告知的,過程十分簡單,雙方一點實質性內容都沒有涉及。
韋寶睡了一個下午的好覺,此時精神振奮,起身之後,到地圖之前查看,預判戰爭走向。
如果努爾哈赤此時撤走,要不要追擊?追擊之後,戰爭會演變成多大的規模?
韋寶將目光落在義州之上。
這一帶有兩個義州,一個是鴨綠江邊上的義州,屬於毛文龍的城池。
一個是遼河邊上的義州,現在屬於建奴掌握,是建奴每次西征遼東的重要交通樞紐和物資中轉之地,十分重要。
義州是金朝、元朝、明朝、清朝於遼東義縣設置的州。
義州本遼朝宜州崇義軍節度,屬中京道大定府。
金朝天德三年,1151年改宜州置義州,軍號沿遼名,治所弘政縣,爲北京所屬節度使州。
下領3縣1鎮。
義州城內東街路北有奉國寺,寺爲遼朝開泰年間建。
寺內有金章宗明昌三年,1192年立的《宜州大奉國寺賢聖題名記》。
元朝沿置,省縣存州,隸遼陽行省大寧路。
明太祖洪武初年廢義州,改設義州衛。
清聖祖康熙年間屬廣寧,清世宗雍正十年,1732年設同知管轄,雍正十二年,1734年改置義州,州城在府北九十里。
在這裡,發生過義州之戰,明將李成樑抗擊蒙古攻擾、斬殺速把亥之戰。
明萬曆十年,1582年三月,蒙古速把亥率弟炒花、子卜言兔進攻義州。
遼東總兵李成樑於敵必經之地設伏。
當其陷入伏擊圈,明參將李平胡率先領衆衝陣,親手射中速把亥臂,致其墜馬,明軍蒼頭李有名乘勢揮刀斬之。
敵見勢陣亂,倉皇逃走。
明軍乘勝追殺,斬獲甚多。
神宗爲遼東巨患速把亥被除,予李成樑以厚獎。
遼東,指遼河以東地區,今遼寧省的東部和南部及吉林省的東南部地區。
如果能重新奪回義州,明軍在戰爭上有很強的主動權了,不會像現在這麼被動。
遼東都司是明洪武四年,1371年置定遼都衛,
洪武八年,1375年改爲遼東都司。
治所在定遼中衛,遼陽市。
歸屬山東府管轄。
遼東至明代仍屬山東府管轄,滿人入關,削去了遼東山東之領土。
因此遼東被迫在清代與山東分割。
轄區相當今遼寧大部。
自正統後因兀良哈諸族南移,漸失遼河套,遼河中游兩岸地。
自天啓元年,1621年至崇禎十五年,1642年間,全境爲後金所並。
明代遼南四衛;海州衛;蓋州衛;復州衛;金州衛;現在盡數在韋寶的掌控之中。
明朝設立了:金州,復州,海州,蓋州,四州,遼東半島地區,都是州一級,名義上歸山東登州府管轄,
但實際上早已經是天地會直屬地區。
因爲現在山東也落入了韋寶的掌控,韋寶成了名副其實的東北王。
遼東是有各種道員或者叫道臺,這些道員行政上是列在山東布政司和山東按察司之下的。
比如說袁崇煥,儘管他的轄區在遼東的寧遠,袁崇煥的職務全稱是就是山東布政使司右參政寧前道。
遼東一度有幾個州,但沒有行政機關。
天啓二年毛文龍一度收復了部分遼東半島地區,但這些前線地區從來沒有實際派駐過知州、同知等文官。
而是歸毛文龍的東江鎮下的各總兵管轄。
遼東都司領三十個衛,即:定遼中衛、定遼左衛、定遼右衛、定遼前衛、定遼後衛、東寧衛、海州衛、蓋州衛、復州衛、金州衛、廣寧衛、廣寧中衛、廣寧左衛、廣寧右衛、廣寧前衛、廣寧後衛、廣寧後屯衛、廣寧中屯衛、廣寧左屯衛、廣寧右屯衛、廣寧前屯衛、義州衛,瀋陽中衛、瀋陽左衛、瀋陽右衛、瀋陽中屯衛、鐵嶺衛、三萬衛、遼海衛。
這些衛所,在名義上亦屬山東布政使司管轄。
順治十年,1653年十一月,滿清成立東北第一府,置遼陽府,下轄遼陽、海城二縣。
張尚賢擔任遼陽知府,張尚賢曾任山東登州府知府,盛京奉天府府尹,1653年遼東籍的優秀官員張尚賢爲遼陽知府,署理招民建府、縣及管理政事。張尚賢任山東登州府知府已多年,政績卓著。
《奉天通志》引用了《登州府志》的有關內容,介紹說:“順治五年,知登州府事,嶽嶽剛方,上官敬憚之。時多盜,蒞任未幾,單騎攜一幼子直入其巢,慰喻之,並欲留子爲質,賊黨感泣就撫,一郡悉安。懲蠹胥,愛士類,績著維良。”
張尚賢管理所招之漢族人民。熟知當地情況,是一位正直不阿、有膽有識、勤政爲民的好官。
僅幾個月的時間,招民就達到了預期效果,遼陽和海城人口聚集,城鄉出現了生機,這在當年遼東來講,亦堪稱是奇蹟。
有這樣一位幹練的官員擔任遼陽知府,並具體操辦招民籌建遼陽、海城二縣事宜,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
張尚賢在督導遼陽、海城二縣縣令帶領百姓開荒種地、建設新家園的同時,積極籌建府學,開辦教育。
史料記載:順治十一年“四月癸亥禮部議復,遼陽知府張尚賢奏言,遼陽應設儒學,令遼生寄籍永平者,撥歸遼學肄業。從之。”
在移民坐席未暖、土地尚在開墾、府縣初建的艱苦創業時期,張尚賢就狠抓文化教育事業,在遼陽建立了全東北第一所學校,而且是大學級別,省級。
其遠見卓識不僅在當時,就是在後世,也令人十分欽佩。
張尚賢個人情況,史載不多,但他參與東北政事的記載卻不少,這在清朝的漢員同等官吏中,也是極爲罕見的。
查《奉天通志》,僅順治十一年至順治十八年的9年間,張尚賢有關遼陽及整個遼東政事奏疏,就有6件。
遼陽縣知縣陳達德是浙江人,順治十一年春,先是有浙江人陳達德招民140戶,被任爲遼陽縣知縣。
海城縣知縣王全忠遼東人,遼東人王全忠招民有功任爲海城縣知縣。
清初承襲明制,地方行政機關分省、道、府、縣4級,但將明時的布政使司正式改稱爲省。
自此歷嘉、道、鹹、同四朝,守、巡道的設置基本未變。至光緒年間,
在奉天省設四道,在吉林省設四道,在黑龍江省增設三道。
清初期清朝對漢人實行了滅種政策人口幾乎滅絕,土地荒廢,順治年實行了開墾政。
努爾哈赤時,攻城略地,無論降否一律屠殺。天命三年,努爾哈赤攻明清河城,城破“盡殺其兵,被殺者之下,壓死未受傷者亦甚衆”。
翌年,努爾哈赤攻陷開原,“城中士卒盡被殺”。
奪取鐵嶺後,城內官民也“盡殺之”。
進入遼瀋後,對漢人仍採取屠殺政策。
當時建奴可能出於幾個方面的原因,一是強橫的,目光短淺的民族主義,二可能是糧食不充裕。
皇太極對其父的錯誤政策曾有深刻的反省。
天聰三年十月,皇太極在給遵化巡撫王元雅書中雲:“昔遼東叛民,我曾殺之,甚是懊悔。今圖治更新。此無俟我言,爾等亦聞之也”。
皇太極嚮明廷官員公開承認其父,也包括他本人過去對遼東漢人、漢官的屠殺是錯誤的,深感懊悔。並明確表示:糾正過錯,“圖治更新”。他說:“民人皆我赤子,來歸之後,自當加以恩養”。
後金天命六年,1621年,努爾哈赤率八旗軍大敗明朝軍隊於薩爾滸山下,努爾哈赤決定在城東八里的太子河畔另建新城,天命七年,1622年四月新城工竣進住,
這就是建奴口中的東京城。
1625年,建奴遷都遼陽,同年遷都瀋陽。
如果韋總裁能拿下義州,將徹底改變遼東格局。
韋寶想過各種可能性。
對於拿下義州之後的影響,韋寶想的並不多。
寶軍的實力,大明朝廷一定已經有所耳聞,會不會引起大明朝廷的警惕,韋寶無所謂了。
你沒有給我銀子,我自己出錢拿下了義州,夠對得起你朝廷的了。
如果朝廷還要猜忌,或者拿下之後,明軍邊軍無能爲力,無法守住,那韋寶也不管。
反正韋寶主要不是震懾大明朝廷,而是爲了震懾努爾哈赤,讓建奴在寶軍面前徹底老實!
給遼南與朝鮮迎來穩定的發展空間,給蒙古人以足夠的震懾,讓蒙古人知道誰纔是大佬!
但寶軍在野外作戰,其實也沒有佔到過建奴多少便宜,真的把戰爭規模擴大到爭奪義州之後會如何演變,實在不好判斷。
別等下偷雞不成蝕把米,又花了大量的軍費,又沒有達到效果,就真的丟人了。
韋寶判斷,以現在在寧遠城防禦成功,又成功滅殺了上萬建奴精銳的戰績。
即便努爾哈赤還不服軟,也服軟一半了,努爾哈赤最低限度得拿出五六百萬兩紋銀,得同意和親!
如果輸了,別說五六百萬兩紋銀,建奴將一分銀子不出!
這讓韋寶十分矛盾。
對於寶軍在野外與建奴作戰的情況,因爲發生的很少。
所以韋寶更多的得借鑑明軍在野戰中與建奴的對戰狀況。
明軍在野戰中打贏或者勝負相當的戰鬥很多,寧錦之戰中滿桂援寧遠途中與八旗野戰即不分勝負,在寧遠城下與八旗野戰也絲毫不輸八旗。
大淩河之戰中的一支明軍還曾把八旗旗主多鐸打下馬來,幸被部下救出。
還有渾河之戰,白桿兵曾一度打的八旗紅拔牙喇懼戰,並俘虜八旗兩名參將。
鬆錦之戰中的乳·峰山之戰明軍更是主動進攻,雙方勝負相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