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3 王體乾】

“爹,我說什麼來着?沒人會來吧?”楊明晨好不高興,對楊四慶道:“他都是打腫臉充胖子,那些來買皮草的,都是因爲斷了貨才上他們家去的。他也就是仗着弄來一批好貨。”

楊四慶也沒有料到居然一個客人都不上韋寶那邊去?本來也以爲至少有幾個人,笑道:“我問過你五叔了,韋寶就是關外一個鄉里人,纔來京師的,一點勢力都沒有,跟魏公公雖然是同鄉,卻根本不認識。”

“我也讓人打聽了,他們家店鋪,昨天有那麼多人去買貨,都是這傢伙讓夥計四處放風,說是魏公公家的親戚,別人都當真了,纔信得過他們店裡的貨哩!居然還能這樣,也真夠無恥的,簡直給商界丟人。爹,您看他現在丟人丟大發了吧?靠吹牛能吹出地位來?靠吹牛能站穩腳跟?商場看的還是實力,真當在京師做生意是那麼容易的?”楊明晨哇啦哇啦說個不停,好不高興,若是能靠說就把韋寶說死,他恨不得現在就能用口水淹死韋寶。

楊四慶笑了笑,前兩天因爲沒有得到韋寶手裡那批緊俏皮草所造成的遺憾,頓時消減了不少。

楊家對過的晉商老大喬家也同樣,這回喬廣進並沒有出來看‘熱鬧’,但是他兒子喬東昇和一幫手下在門口等着看韋寶鬧笑話呢,並且已經將沒有大商戶到韋寶那裡當賀客的事情告知了他老爹喬廣進。

“少爺,這關外鄉里人也就這兩把刷子了,居然一個京師地界的大商戶都沒有去他那裡,笑死人哩。”喬東昇的手下獻媚的說道。

“等會,再過一會,天暗下來,你們找幾個人去他門口叫嚷,怎麼難聽給我怎麼罵,這人我打聽清楚了,一點後臺沒有,就這樣,也敢跑到京師來做生意,不把他生意罵黃了,他不知道京師不是他這種鄉里人來的地方。”喬東昇冷然一笑,現在連下套都懶得下了,直接用硬的方法,我就找你茬了,你沒有後臺只能吃癟,看看韋寶還能怎麼接招?不管是順天府衙門,還是五城兵馬司衙門,還是錦衣衛,都有他們喬家的關係,若是韋寶沒有後臺撐腰,除了關張扛着罵,當縮頭烏龜,沒有第二條路走。

“得咧,少爺,您就瞧好吧,看我們罵不死他個鄉里人。”喬東昇的一幫手下人紛紛道。

沒有客人就是冷場,冷場了,還擺什麼宴席?非成爲笑話不可。

劉春石和範大腦袋此時心急如焚,不至於一個客人都沒有吧?

黃昏的尾聲,倒是來了幾個慕名而來的散客,這些散客大都爲江南來京師做生意的小生意人,大都資產不足二十兩,知道韋寶這裡有個海商會館,又有酒樓和客棧,對沿海省份的生意人有一定額度的照顧,所以大都是來佔便宜的。

稍微有點身家的生意人,因爲顧忌到不管有沒有和晉商做生意,將來總是有要和晉商做生意的可能,所以沒有來。

這一下,韋寶才知道晉商在這個時代有多麼團結,晉商的勢力有多麼龐大,現代你再牛逼的商人,就是把全國排名前一百名的大商人都糾集在一起,也不能弄出一個如此有影響力的商幫團體!晉商如同商界霸主,喬家更如同商界皇家。

韋寶對這個年代的地域體系,地域觀念,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這還是商場,只怕在官場上,這種地域化的組織體系會更加牢固!

韋寶並沒有在天地樓迎接商界客人們的到來,而是和李成楝一家人在海商會館的二樓喝茶,預備等會開始吃飯。

李成楝不時透過窗戶看看外面,意識到了沒有人來捧場的尷尬,卻不方便對韋寶說,沉吟着措辭之後才道:“兄弟,我這裡不用你陪,下去看看吧?不管人多人少,來了都是心意,去陪一陪商界的朋友吧?”

韋寶看見來了幾個散客,都是那種揹着褡褳的行腳小商人,倒不是他瞧不上這些人,實力太弱,不值得他親自去陪,這是一方面,關鍵人太少,決定再等一等看。

“大哥不用費心,我自有分寸。”韋寶微微一笑道:“再說若真的沒有客人來祝賀,我下去也白搭。”

李成楝和李成楝老婆見韋寶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笑的出來,都不由暗暗佩服,佩服韋寶的心真是極寬的呀,似乎這世上就沒有讓韋寶沉下臉子的事情。

韋寶沒有動,底下人卻沒有停,劉春石和範大腦袋等隨扈一直跑上跑下忙乎着。

“都通知過了?”劉春石不放心的問範大腦袋。

“都通知了!在京的稍大點的商戶都讓人去說了,喏,這是名錄,兩百多商戶,一個不敢落下。”範大腦袋答道。

“這就怪了,我就不信他們每個人都靠着晉商和楊四慶那幫直隸地界的大商家吃飯?”劉春石看了一遍名錄,疑惑道。

“這不奇怪,就算沒有生意上的來往,也不敢輕易得罪晉商和直隸的大商家啊,咱們初來乍到,更沒有必要爲了咱們和那幫大商家對着幹。”範大腦袋嘆口氣道:“只怕公子這次算錯了,就不該辦這開業酒。”

“不辦開業酒,不讓人笑話?”劉春石道:“公子不是沒有辦法嗎?哪家店鋪不辦開業酒?傳出去不讓人笑話?”

“現在更讓人笑話。”範大腦袋輕聲道:“算了,不說這些了,趕緊問問公子怎麼辦吧?急死人了。”

“公子比咱們着急,也比咱們心裡有數,算了,咱們就在一邊等着公子發話吧,公子總能想出法子的。”劉春石嘆口氣道。

範大腦袋也跟着嘆口氣,他兩個人現在是韋寶身邊最親近的隨扈,不光自己煩悶,還得一直去安慰不時跑過來問主意的侯三和林文彪等人。

“瞧見沒有?就這樣還開張營業哩?就幾個背褡褳的小商販來,他們包的起禮金嗎?”

這條街上的商戶們在喬東昇派來的幾個手下領頭之下,開始發招了!

“這就是不要臉,你們說是不是?還找夥計到處放風說是魏公公家的親戚,真敢往臉上貼金!”

“就是,你們都知道姓韋的手裡那批皮草是哪兒來的嗎?聽說是向關外的柳子買的,跟柳子搭上關係的人,都敢跑到京師來撒野,這不是給我們做生意的丟人嗎?”

“哎喲,還有這說道?這姓韋的鬧了半天是柳子啊?難怪今冬皮草斷貨,唯獨他又上等皮草。”

“太厚顏無恥了,還在十王府街到處買店鋪,就他那點生意,要這麼多鋪面做什麼?”

這幫人都很有經驗,並不張口指名道姓的罵人,但字字句句都針對韋寶,讓人一聽就知道是在說韋寶的冷言冷語。

原本來了幾個做小生意的散客,也被這幅景象給嚇得跑走了,他們那麼小的生意,根本談不上跟韋家做什麼生意,本來就是純粹爲了來吃喝便宜些,討些便宜的。

幾個散客一走,一幫鬧事者更是來勁的起鬨,大聲笑話韋寶一個客人都沒有,丟人丟到家了!這麼一鬧,本來有幾個小商戶想來,都打退堂鼓退到了遠處,也成了站着看熱鬧的觀衆了。

韋寶在二樓聽的清清楚楚,倒還能忍得住,但韋寶的一幫手下就受不了了,罵他們家公子,比直接罵他們更加令人氣憤,一個個摩拳擦掌怒目而視,只待公子一聲令下,便和這幫來鬧事的幹仗,在永平府連一兩百衙役過來,他們都敢動手幹,更別說碰到的這些還是商人。

韋寶卻遲遲沒有下令,韋寶的手下都被韋寶的等級制度給調教的很聽從命令,沒有韋寶的命令,縱使再生氣,也只能忍着,就連侯三這種火爆脾氣的人,此時除了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拳頭捏的格拉格拉響之外,也不敢亂來。

“兄弟,要不然,我去找幾個人來幫着說一聲?這些人這麼鬧騰,這往後還咋做生意?這不是明擺着來欺負人的嗎?聽着太氣人了!”李成楝忍不住了,問韋寶。

韋寶知道李成楝不過是個小旗官,還只是一個空銜,連一個手下都沒有的人,能去叫誰來幫着說?叫人還不是出去拉下面子求人,求的到還行,求不到的話,更丟人,遂搖了搖手:“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這算不了什麼,做生意嘛,這種事是常有的,要是碰上點事情就生氣,那就不是做生意的性子。”韋寶壓着火氣,平靜道。

李成楝實際上的確找不來什麼人,能在十王府街做買賣的,哪家沒有點關係?尤其領頭的還是晉商大戶,那可比他有面子多了,再說管着十王府街的,至少是百戶品銜的錦衣衛官員,還有五城兵馬司的差頭,也都比他有權有勢的多。李成楝知道自己其實連韋寶的實力都沒有,韋寶好歹手裡有錢,人又聰明,要是韋寶無法擺平,他就更擺不平,韋寶請他來吃飯,那是出於關係,出於情誼,實則沒有什麼需要藉助自己的地方。

“你坐着吧,少說兩句,小寶自有分寸。”李成楝老婆怕男人‘犯渾’,接口道。

“你懂什麼?閉嘴吃東西吧!”李成楝正在煩人呢,沒好氣的訓了老婆一句,一杯接一杯的喝上了悶酒。

一幫十王府街的看熱鬧,鬧事的商戶們見韋寶和他手下一點反應都沒有,更爲囂張,逐漸從指桑罵槐,發展到謾罵了。

“關外都是一幫什麼人?都是沒有開化的野人!”

“對哦,建奴不就是關外的嗎?再要麼是蒙古人,不少漢人女子糊里糊塗的被他們抓去做了奴隸,生下許多雜種,這姓韋的,搞不好就是關外的雜種吧?”

“哈哈哈哈……”

就算這句最恨,惹得一幫人一起大笑,高聲附和‘雜種’‘雜種’‘難怪這麼能忍,像是不是在他說一樣’。

韋寶的手下們一個個氣的握着拳頭,拿着板凳往外衝,就要開幹,雖然沒有公子發話,還不敢上去就動手,但是到了這個地步,再裝作沒有聽見,還活着有什麼意思?

一幫鬧事者巴不得發展到這一步,反正有喬家領頭,完事有喬家撐腰,一個個膽氣足的很,巴不得打起來,事情鬧大,還會得到一筆‘善後’銀子哩,這大冷天的,反正也沒有生意,這就算是變着法子賺外快了。

“幹什麼幹什麼?”

“老子站着說話,礙着你們事了?”

“雜種!”

“雜種!”

到底是商戶們居多,而且大都是各家掌櫃帶着夥計出來的,總數不下五百,嗚嗚泱泱一大片,這條十王府街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的場面了。

韋寶看着逐漸要發展成羣毆的局面,無比焦躁起來,再發展下去,自己這邊肯定要吃虧!武力不夠,勢力更不夠!眼下只有一招解決的辦法,就是宣佈所有店面關張,徹底當縮頭烏龜,才能讓鬧事者沒有下手的空隙,可是那樣得多丟人?

兩邊人形成一小條長龍,圍着天地樓、天地客棧、海商會館和天地商號門前。

喬廣進聽見外面這麼熱鬧,也在一幫隨扈的環伺下出來看戲了。

“爹,您來的正好,馬上要打起來了。”喬東昇滿面笑容,臉紅彤彤的,都是興奮的光芒。

喬廣進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站在大門內看着,他是默許這麼做的,不管韋寶的成色怎麼樣,肯定要這樣才能檢驗出來,而且你得罪了一條街的商戶,以後生意能好?初來乍到便和左右鄰里打鬥,怎麼說都不是好事,是會壞名聲的,不知情者事後肯定會站在人多的一方。

“喬家的人做事就是不痛快,找人往裡扔爆竹!”喬家對面一直在看熱鬧的楊明晨忍不住了,“這眼看天都要黑了,還一直瞎吵吵什麼?該動手就動手啊?”

楊明晨的幾個跟班聞言大喜,都說公子腦子好使主意多,趕忙去找爆竹去。

形成對峙的長龍兩邊是人羣。

砰!砰!砰!砰!砰!砰!

一個個扔向韋寶手下那片人羣的爆竹,頓時將場面點爆,炸的韋寶手下人紛紛散開,堵着門口鬧事的人羣正好乘勢推搡過去。一邊推搡還一邊嗷嗷叫着起鬨,一個個極爲興奮,巴不得趕緊打起來,然後找機會上韋寶店裡搶東西,一個個都已經開始盤算要先拿哪些貴重物品了。

現在是誰先動手,已經不重要,再不關門躲避,眼看要發展成被人砸店,而且至少鬧出幾十條甚至上百條人命!

韋寶急的汗都出來了,他光是這兩天就招募了上百手下,而且原本帶過來的一幫柳子就各個是打鬥的好手,真打起來,就算吃虧,弄死一兩百人是能做到的,但真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他現在賺的幾萬兩銀子夠打點嗎?

好漢不吃眼前虧,韋寶現在極爲後悔弄什麼開業典禮,生意都已經開始坐了,悶聲不響的,別搞這麼大場面,人家也不會正好抓住這樣的機會,雖然那樣面子也不好看,可總比現在因爲實力不濟被迫關店要好看些。

“公子,跟他們拼了吧?”侯三再也忍不住了,“再不下令,來不及了,我們後動手就會吃虧。”

劉錦棠張浩波也是這個意思,一起懇求道:“公子,拼吧!?”

劉春石和範大腦袋沒有了主意,不敢出聲,急的滿頭大汗的看着韋寶,等公子拿主意。

李成楝也不敢喝酒了,李成楝一家人都站在窗戶邊上看,一個個嚇得心臟通通狂跳,李成楝的三個兒子倒是不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場面的他們,並沒有嚇哭,李成楝的老婆卻已經紅了眼圈,偷偷開始抹淚了,先前還很是羨慕韋寶有本事會賺錢呢,現在想來,自己家男人雖然老實,卻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用過這麼提心吊膽的日子,也後悔今天不該跑來吃什麼席的,這酒席不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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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門都關了!讓夥計們都回來,誰也別出去!”韋寶閉上眼睛,終於下了一條他說每個字都覺得屈辱的命令,恍如喪權辱國的清末皇帝宗室大臣。

“公子!”侯三、林文彪、劉錦棠、張浩波、劉春石和範大腦袋、還有一幫在外面侍候的隨扈都站到了韋寶的跟前,還以爲他們耳朵聽錯了呢,在永平府面對一二百衙役,公子也沒有認慫啊?到了京城被嚇到了?

韋寶根本沒有選擇的空間,這是唯一能做出的決定,就是現在便決定造反,總不能帶着一二百人從京師開始造反吧?拱衛京畿內外的幾萬武裝軍隊都是擺設?

韋寶睜開眼睛,沉聲道:“怎麼?我的話不好使?”

一幫隨扈眼淚都出來了,一個個牙齒咬的出血,又氣又急,卻到底沒有違抗公子,幾個人轉身下去傳令。

他們不是沒有腦子的莽夫,局面成這樣,也知道公子這麼做是逼不得已,要不然侯三這種脾氣第一個就忍不住。

幾個人下去下令之後,大羣的鬧事者見韋寶的手下們居然要關門?氣勢更甚!

鬧的這麼大,實際上鬧事的人也有點怕了,韋寶的夥計和手下都很團結,而且有一二百人呢,真的打起來,肯定要出不少人命,所以挑釁歸挑釁,真的‘打響第一槍’,卻不敢輕易做出來。領頭的是喬家的人,主要都在等待喬家的幾個家奴先動手。

喬家的家奴得到的指示只是鬧事,把事情鬧大,讓韋寶丟人,並沒有得到領頭打架的指示,現在又被擁堵在最前面,人羣的最裡面,想出來請示他們大少爺,也辦不到,所以一直沒有讓局面變成大規模打鬥。

“他們要關門,別讓他們關門!”

一幫鬧事的人堵在門口,拼命擠着門!兩邊人馬又圍繞一扇一扇店門開始爭奪。

韋寶已經讓步到這種程度了,見對方仍然得寸進尺,步步緊逼,氣憤的站在二樓的窗口,大聲怒道:“誰敢跑到我們店裡鬧事,就是擅闖民居,就是搶劫!都給我斃了!”

韋寶下令關門,只有少數幾個隨扈知道,但是現在韋寶下令開打,卻是對着所有人說的,一下子就讓手下的氣勢上來了!齊聲答應一聲,聲勢震天!

鬧事者們因爲缺乏強有力的‘領頭者’,只敢推搡,不敢掄拳頭,現在又被韋寶手下衆人齊聲怒吼的聲勢給震懾了一下,立時讓局面反轉了一點。

喬廣進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韋寶,只見韋寶生的玉樹臨風,俊美異常,眉宇間卻有股英雄氣概,不由暗暗心折,無論哪個人見一個14歲少年能做到進退有據當中,每一步都做出正確的選擇,都會這樣想的。

“爹,都到了這個份上了,讓人砸了這傢伙的店鋪吧?”喬東昇忍不住請示道。

喬廣進瞪了一眼喬東昇:“這麼多人打起來,少說要死幾十條人命!你知道要擺平這麼棘手的事情,要出多少銀子?你來出這筆銀子?”

喬東昇氣道:“再多的銀子都出了,總不能讓人跑到京師來跟咱們叫板吧?這事要是傳出去,咱們各地的商號還能擡頭做人嗎?”

“咱們商號是靠一步步做起來的,做的是生意,不是柳子幫,不是杆子,不是靠打鬥爭狠得來的今天!你不明白這個禮,三十多歲年紀都活到狗肚子上去了!?”喬廣進氣憤罵道。

“那就一直這樣?”喬廣進氣憤的問道。

“這樣已經佔盡了上風了,把人堵在店裡罵,罵的人都關張了,你還想怎麼樣?”喬廣進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瞪了喬東昇一眼,“這麼大的人,不知道進退,不知道看局勢變化!”

這些話,喬廣進感覺兒子應該能領悟,根本都不必他這麼直白的說出來,被兒子逼的說出來,已經很失望了。實力遠強於對方,不知道該怎麼做?這還是自己將來要傳家,要讓他帶着家族,帶着整個晉商的當家人的人選嗎?

在紛亂之際,在人羣堵在韋寶店鋪門前鬧事的僵局之中,眼看事情已經要進入尾聲,這麼一直鬧騰,能鬧到半夜去也就這種局面了的時候,傳來了一聲刺耳的銅鑼響聲。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停下來看着銅鑼聲傳來的地方。

咣!

又一聲銅鑼聲。

幾面肅靜的牌子,二十餘名隨從騎着高頭大馬,擁着一頂轎子過來。

衆人見來的是東廠番役,不由大驚,東廠的人雖然不少,但通常不着官服,都是暗中的坐探,明面上維繫京師治安的是五城兵馬司、順天府衙役和錦衣衛!

這是啥大人物來了?

來的人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是奉了魏忠賢的意思,來向韋寶祝賀的。

司禮監掌印太監的名銜尚在魏忠賢之上!只是王體乾甘願屈居魏忠賢之下。

這麼牛叉的人物前來,一方面因爲西李今天向客夫人和魏忠賢掏心掏肺的示好了,表示願意甘居太妃,不再奢望皇太貴妃,甚至是皇太后的稱號,以後甘居客夫人之下,唯客夫人馬首是瞻,只求享受太平富貴的生活。

客夫人和魏忠賢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自然大喜過望,立時答應西李,三人關係瞬間修復,本來二人便對已經失勢,不可能東山再起的西李沒有介意了。

客夫人和魏忠賢的耳目靈通,結合今天收到的李成楝一家人和韋寶入宮探望過東李的消息,知道當時西李也在場,聽聞韋寶講了兩個故事,便知道是韋寶在其中起了作用。

“看樣子,都是汪永安在從中安排啊,這老東西看人眼睛毒,也不知道是怎麼看上韋寶,並讓韋寶來勸說西李的?”魏忠賢在送走了西李之後,對客巴巴道。

“你沒有看上韋寶?這少年是不同尋常!他結交李成楝,不就爲了攀上皇親國戚嗎?東李西李交好,能攀上東李,又繼而攀上西李,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客巴巴對韋寶的印象很深,想到韋寶俊俏的樣貌,眼睛一亮。

魏忠賢聽客巴巴這麼說,並不生多少妒忌,只是微微有些許酸意。他是無根之人,手口再靈活,也不能像真男人一樣滿足客巴巴,但偏偏是太監的嫉妒心最爲強烈,只是這韋寶只不過14歲的弱冠少年,又不是官場中人,還激發不了魏忠賢的嫉妒,女人愛生的好看的男人,和男人愛生的好看的女人,這都是人之常情。

“怎麼?你看上這孩子了?”魏忠賢不動聲色道:“他可比你兒子還小五六歲。”

“呵呵,都這個年紀了,還這麼酸,我看上他了,怎麼了?”客巴巴嫵媚的瞟了魏忠賢一眼。客巴巴才三十出頭年紀,魏忠賢已經年近六旬,兩個人差着二十多歲年紀,魏忠賢能吸引客巴巴的是相貌堂堂,有男子氣概,不同於一衆宮中太監。所以客巴巴知道魏忠賢不會爲男女之事生氣,更不怕魏忠賢,魏忠賢能有今天,均出自她的功勞,她主宮內,魏忠賢主宮外,兩個人是有明確的分工的。

“既是奉聖夫人看上的人,自然要照顧些,這孩子倒真是個人才,我的人說他給我府上送來一張虎皮大氅,還給奉聖夫人送了兩千兩銀票吧?只是來報知他新店開業,並不求取什麼,出手算是闊綽的了。也會結交人,會看人。東李西李的地位都不低,此時又於式微之際,結交她們的確是大好時機,見事很準!能拐着彎講兩個故事,便打動西李,更是極難得的手段,咱們爲西李的事情,可沒有少功夫,請去勸解的人,哪個不是口若懸河,學富五車?到底還不如一個弱冠少年。”魏忠賢道。

“原來這孩子在魏廠公心裡,也這麼看重啊?”奉聖夫人聞言,心中歡喜,嫣然一笑。

“他既然和我是同鄉,又在你我面前見過了,現在連陛下也見過他,我怎麼會不留意?”魏忠賢眯着眼睛道:“只是越聰明的人,越是不好擺佈,再說只是一個小商人,要來何用?”

“備着啊,是人才就行,這麼小就如此有手段,過個兩三年,豈不更厲害了?到時候不就能派用場了?”客巴巴笑道:“既然西李都低頭了,咱們不能不投桃報李,你找王體乾去喝韋寶的開業酒吧。”

“找王體乾去?”魏忠賢一驚,沒有想到客巴巴會直接提出這種要求,客巴巴一向很少將手伸到宮外來的,但她只要提出要求,他從來沒有拒絕過。

“怎麼了?你叫不動王體乾?”客巴巴笑道:“非王體乾親去,不足以展現咱們對西李的報答。”

“那倒不是叫不動,我讓王體乾往東,他敢往西?只不過王體乾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僅在我一人之下!讓王體乾去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商人的開業酒,這是不是太給韋寶面子了?他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少年,當得起嗎?”魏忠賢想着,若是韋寶認了自己做乾爹,倒也罷了,頂多是扶持這孩子在京中做些生意,這孩子會做人,好處是不會少的,但現在的情況,“他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呢?”

“他是識時務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勸西李低頭了。你魏廠公給點眼色,不就有關係了?人家還不喜滋滋的拜倒在你門下做乾兒子,亦或是幹孫子?”客巴巴笑道:“你收的那些人,有誰比得上韋寶靈活?”

“怎麼?想讓我安排乾兒子服侍奉聖夫人?”魏忠賢淫笑道。

客巴巴能有今天的地位,跟這事有莫大關係,她曾先後與魏朝(魏忠賢先前侍奉過的太監)、魏忠賢對食,但從來沒有和宮外的真男人接觸過,在得到權勢之後,也沒有再和之前的丈夫有瓜葛,否則宮內外到處都是耳目,若真的不知道檢點,胡亂瞎搞,早就傳到皇帝耳朵中了,也不會長久留在宮中。

“服侍倒是不必,若這孩子是魏廠公門下,將來留在京中,早晚看看,賞心悅目一下,倒是使得。”客巴巴渾身顫抖着笑道,說笑之間,豐滿的酥胸上下晃動。

魏忠賢一笑,一把將客巴巴攬入懷中,揉上了客巴巴的豐滿胸脯:“看上了也沒啥,爲了奉聖夫人,就讓王體乾去,給這孩子天大的面子!”

客巴巴嗯的一聲,閉着眼睛,便寬了胸前衣襟,將胸脯對到了魏忠賢口邊。

兩個人一陣真假鴛鴦之後,魏忠賢招來王體乾,將想收韋寶的意思說了。

王體乾笑道:“這孩子真是天大的造化,這麼小的年紀,就入了魏公公法眼,得到魏公公垂青,不知道上一世修了多少福氣。”

“我們底下人,多爲莽夫,少有這種靈氣的少年,看他見識談吐,將來少許取點功名,便能在仕途上有起色,不怕年紀小,就怕沒本事。”魏忠賢解釋道,並不說這是客巴巴的意思,一切都歸於惜才愛才,一副爲求招攬人才,一秉大公模樣,即便是對最心腹的手下,也顧慮很多。

王體乾正色道:“魏公公實則爲天下脊樑,爲朝堂棟樑啊,佩服。”

魏忠賢微微一笑,示意王體乾去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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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體乾就是這麼樣,來到了十王府街的,要不然他生性謹慎,在宮外並無私宅,以藉此向魏忠賢表明心跡,並不和魏忠賢爭權奪勢,韋寶想巴結王體乾也巴結不上。

此時王體乾坐在轎子中,整條十王府街落針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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