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也很想知道韋寶的那些新品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集合了一幫高水平匠戶,好幾天了,沒有一個人能破解韋寶的任何一樣新品,別說是怎麼弄出來的,就連韋寶的新品用的是哪些材質,大家都說不出來。
“韋寶不可能會告訴你!他這些新品都對路子,一定會有人買的,咱們即便能讓所有的遼西商號都不跟他合作,也決不能讓他倒閉。”吳三鳳道。
“哥,他怕了咱們吳家,要不然,今天店裡的夥計剛剛被三桂打了,晚上還腆着臉上咱們家來退銀子?這不是怕了咱們,又是什麼?”吳雪霞不以爲意道。
“你原來不是挺聰明的啊?這都看不出來?韋寶這廝陰險的很,這不是怕了咱們不怕了咱們的事,這是在告訴所有商家,他不在乎跟咱們關係鬧僵,不在乎你給的那點銀子。”吳三鳳不同意吳雪霞的看法。
“我說不是,如果他真的要表現強硬,讓人來退銀子便是,何必親自登門?”吳雪霞不服氣道:“還是怕了咱們!我瞭解他這個人,表面硬氣,骨子裡軟的很,會不會讀書不知道,反正一股窮酸氣,只會弄弄嘴皮子功夫,遇到硬一點的事情,便縮了。”
“他沒有你說的這麼軟吧?”吳三鳳提醒道:“你不要忘記了,之前他是怎麼弄倒了老林子震天北的吧?那可是遼西響噹噹的柳子幫!”
“那都是陰謀詭計!對付韋寶這種人,咱們其實不必拼計策,咱們佔着權勢!講不講理,並不要緊!對旁人講理,偏偏對他韋寶一個人不講理,看他能怎麼辦?”吳雪霞眯了眯眼睛,美妙絕倫的丹鳳眼中流露出光彩熠熠的目光。
吳三鳳聽了吳雪霞的話,似乎有所被點化,有所開竅,欣喜的讚道:“難怪爹爹總說你天資出衆,若是男孩子,咱們吳家並能因你而光耀門楣,的確是人精。對,咱們就逼韋寶交出秘方!”
“哥,你要夸人就誇好聽的,啥人精呀?難聽死了。”吳雪霞嗔道。
惹得吳三鳳哈哈大笑,預備看韋寶的笑話。
韋寶和趙克虎則坐在吳家的一處小偏廳等待,兩個人都比較耐心,並沒有因爲被吳家的下人安排在這種地方等待而有所不滿,他們本來就是平頭老百姓,不介意去不去正廳。
就算吳家不見他們,他們也無所謂。
“再等一炷香功夫,若不答話,咱們就走吧。”韋寶不想耽誤時間了,有耐心歸有耐心,韋寶還是很看重時間的,時間觀念還算強。他不介意丟面子,但介意丟失掉寶貴的時間。
重生這一次,一下子讓他年輕了很多歲,這是韋寶最欣喜的地方。
上一世韋寶時常像一般人一樣悔恨失去的寶貴光陰,人在失去之後再獲得,只會更加珍惜。
趙克虎點了點頭,以爲韋寶生氣了,開解道:“是這樣的,人家是大人嘛,大人能瞧得上咱們小平頭百姓麼?”
韋寶微微一笑,並不解釋自己不是覺得失面子。
吳三鳳和吳雪霞出來了,吳雪霞是跟在後面來的,吳三鳳本來不讓她來,但已經到了偏廳外面,也不方便再趕她走。
見到吳三鳳和吳雪霞,韋寶和趙克虎急忙起身。
趙克虎微微欠身,算是行禮,畢竟他年紀比吳三鳳和吳雪霞大一個輩分。
韋寶則恭恭敬敬的抱拳作揖:“吳大公子好,吳大小姐好。”
“這麼晚來,有事嗎?”吳三鳳冷冰冰的打着官腔,似乎他前幾日不曾在韋寶的莊子玩女人,不曾對韋寶喜笑顏開過一般。
“將吳大小姐給的醫藥費奉還。”韋寶不卑不亢道,並沒有多說。
吳雪霞冷冷道:“我弟弟打了人,給你們點銀子還還什麼?是覺得我給少了?”
韋寶也冷冷的看了眼吳雪霞,然後對趙克虎道:“趙伯,咱們回去吧?不耽誤別人了。”
趙克虎知道韋寶生氣於吳雪霞的態度,也怕韋寶和吳家人頂起來,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府邸,即便府門外有韋寶的一幫隨扈,可真的有什麼衝突,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急忙道:“嗯,時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我在跟你說話呢,退還銀子做什麼?是不是嫌我給的銀子少了?”吳雪霞從來沒有試過跟別人說話,對方不回答的情況,頓時來氣,又責問了韋寶一句。
趙克虎臉色也寒冷了,暗忖這吳大小姐也太過跋扈了些,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還一直問什麼?難道非要撕破臉才行?
“吳大小姐不要誤會,我們送銀子回來是……”趙克虎急忙解釋。
“是,嫌少了!我的銀子雖然不見得比得過你們吳家,但我天地商號現在也是遼西數一數二的大商戶,不缺你這點銀子!”韋寶打斷了趙克虎的解釋,也不知道怎麼滴,面對這個吳雪霞的時候,韋寶總是會不知不覺的上來一股子傲氣,平常時時提醒自己要低調,要韜光養晦的心性,瞬間拋逐九霄雲外。
“你銀子這麼多,上我們府上來顯擺?”吳三鳳立時怒道:“你想作死?”
吳三鳳本來就不是好脾氣,是極容易發怒的個性,又疼愛妹妹,見韋寶居然敢當着自己的面頂撞吳雪霞,這還了得?
隨着吳三鳳聲音一大,門外的幾名吳三鳳的貼身隨扈立時閃身到了門口,只等大公子發話,立時要動手。
趙克虎一見事情轉眼便僵了,暗暗後悔不迭,早知道如此,就不該讓韋寶親自到吳家來的!“吳大公子別生氣,都是有交情的,有事慢慢說。”
“你是什麼東西?誰跟你有交情?”吳三鳳發火的時候,可是不認人的,在遼西,除了祖家,沒有誰能和他吳家相提並論。他誰的賬都不用買。
韋寶也不想變成現在這樣,本來來退回銀子,只是想向衆人顯示他們天地商號不怕吳家,並不是來挑釁的,現在卻一下子鬧成了吵架的局面。
“呵呵,看你這意思,我們來退回銀子,反倒是要在這裡受辱了?”韋寶冷笑一聲,完全不懼!到古代之後,韋寶別的沒大,膽子大了不少,更何況懷中有左輪手槍,即便不能憑着雙槍殺出重圍,但是隨時拼掉一圈人是沒有問題的,至少真的要動起手來,面前的吳大公子和吳大小姐絕逃不掉!
吳三鳳倒是被韋寶的樣子震了一下,他是典型的紙老虎,還真沒有試過,也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人單槍匹馬的跑到吳府來鬧事?在他看來,韋寶這樣就是跑來鬧事!
趙克虎見韋寶這麼強硬,更是叫苦不迭,他雖然是打過仗的人,有膽氣,畢竟年紀大了,不可能像年輕人一般血氣方剛不管不顧的。
吳雪霞也有些後悔,萬萬沒有想到韋寶這麼虎?敢在吳家都這麼囂張放肆?想造反啊?她不想把韋寶怎麼樣,就是想嚇唬嚇唬韋寶,從韋寶身上將配方和製作玻璃的方法詐出來罷了。
可誰知道一下子就能成了吵架的局面?覺得韋寶今天像是吃了炸葯一般,反常的很。
韋寶也不單單是因爲懷裡有雙槍就開始嘚瑟,一方面是因爲吳家兄妹上來便盛氣凌人,太氣人了。另一方面也是算準了吳家兄妹不敢將自己怎麼樣,畢竟這麼多人知道他們進了吳府,門口又有自己的隨扈等着,他不信吳家還敢弄死他?或者關押他?罪名和理由呢?吳家再強橫,也沒有到隨心所欲殺人的地步吧?
場面一時間冷了下來,吳三鳳和吳雪霞瞪着韋寶,韋寶倒是表情平淡,一副自如表情,眯着眼看二人,趙克虎則心下惴惴,不時的來回看三人。誰都沒有說話。
“呵呵,不過是開個玩笑嘛,沒有想到把氣氛弄冷場了。”韋寶忽然笑道:“吳家公子上我店裡打人,這事孰對孰錯自有公論,我來還銀子,並不是嫌吳大小姐給的醫藥費少了,而是不想拿吳大小姐的銀子,因爲吳大小姐曾幫助過我!這個理由,可以麼?”
韋寶說吳雪霞幫過她,還的確是有這麼回事,沒有吳雪霞,他不可能輕易的從一幫鄉里土財主手裡將六千多本地鄉民的欠據拿到手上來,從而一舉獲得了對本地的控制權!
吳三鳳和吳雪霞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韋寶一句話可以讓場面進入冰窖,一句話又可以讓氣氛重新溫暖,都鬧不懂這廝是什麼人變得啊?這話鋒轉的也太快了吧?
“哼,說的好聽,你若是念着我對你有恩,幫助過你的話,你便不該當時不出來想見。”吳雪霞並不領韋寶的好,依然語氣冷冰冰的。
韋寶呵呵一笑:“我當時正在忙啊,有的事情,一時半會停不下來的,等你長大些便明白。”
韋寶說罷,還風騒的眨了眨眼睛,調戲吳雪霞。他其實當時在讀書,並沒有做啥男女在牀上的運動,卻說的很是噯昧。
吳雪霞雖然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但見韋寶笑的風騒,立時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狠狠的哼了一聲,側過了身子。
吳三鳳倒是被韋寶惹得神色舒緩下來了,“既然是些許誤會,說開了便是了!這銀子,便不用退了!我吳家拿出去的銀子,從來不拿回來,若你們不想要,就扔了吧!”
吳三鳳這話倒是說的很符合他的身份,也附和他紈絝公子哥的做派。
韋寶笑了笑,“既然如此,我打賞給門口那幾個兄弟,可否?看他們一直伸着頭聽我們說好,怪忠心的。”
吳三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韋寶便信步走到廳門口,對那幾個隨扈道:“你們是保護吳大小姐的吧?挺賣力的,這是我替大小姐感謝你們的。”
幾個隨扈明明是吳大公子的隨扈,面面相覷之後,看向吳三鳳。
吳三鳳看了吳雪霞一眼,吳雪霞想韋寶這是不肯將銀子再拿回去了,若是不收,又得一番折騰,暗忖韋寶這人心思真的多,真的難纏,沒好氣道:“他愛賞誰就賞誰,給咱們家的下人喝頓酒也不錯!”
吳三鳳遂對那幾個隨扈點了點頭,幾名隨扈大喜,“謝謝韋公子,謝謝大公子,大小姐。”說着便收了韋寶的‘賞銀’。
韋寶笑着拍了拍手,迴歸座位:“好了,這事就這麼揭過去了,只盼着吳府今後再要讓人到我店裡去,能提前打個招呼,我好親自接待纔是。”
吳雪霞聽韋寶這話中帶刺,又哼了一聲,直接問道:“韋公子,哪家店鋪買東西,不能知道貨物是什麼東西製成的?唯獨你們家的貨物例外?其中要是有不好的材料,難道也讓客人用麼?”
“他們不是不肯說,而是真的不知道啊。”韋寶笑道:“貨物賣出去之前,我們已經經過24道工序檢測,確保萬無一失,如何不敢給客人用?”
韋寶巧舌如簧,吳雪霞根本說不過他,至於24道檢測工序云云,都是韋寶信口胡說的。
吳雪霞聞言,又忍不住哼了一聲,被韋寶氣的有點上頭了:“那你是東家,你總知道是啥東西做的吧?”
韋寶笑道:“吳大小姐對我們家的貨這麼感興趣?咋滴?想仿製麼?”
吳雪霞被韋寶直接點破,粉臉一紅,“怕人知道啊?”
韋寶遂笑嘻嘻的將製作材料說了一遍,將肥皂和煤油燈的材料說的很詳細,只是胡亂說了火柴的製作材料,因爲火柴中的硫磺是違禁品!“怎麼樣?吳大小姐還要問什麼麼?若是記不住,我寫下來也無妨。若是吳大小姐真的很感興趣的話,我還可以親自教你製作。”
吳雪霞粉臉又一紅,也不知道韋寶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從他說的這麼詳細來看,覺得韋寶不像是騙人,沒有想到韋寶這次這麼‘聽話’,居然全部告訴自己了?
韋寶不怕人家知道製作材料,光有材料,不知道化學反應,也是無用的,尤其其中用到的酸鹼,那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短時間能琢磨出來的了。
而且他知道,就算說讓吳雪霞親自來,他便親自教,吳雪霞也絕不好意思過來學,那成什麼了?吳雪霞這種名門閨秀怎麼可能跟他一個鄉里少年單獨相處?而且,弄清楚了別人的製作材料,還要別人教授工藝,那同搶劫有啥分別?
“我不用你教!”吳雪霞嘴硬道,邊說話,邊強行去記韋寶剛纔說的一大堆材料,足有上百樣,不過她博聞強記的能力便是男人也抵不過的,她有信心。
吳三鳳則是大喜,他相信手下人能仿製出肥皂和火柴,他最爲感興趣的是韋寶的煤油燈,尤其是煤油燈上面的玻璃:“韋公子,那煤油燈上面用的是假玉麼?你們是怎麼做出來的?能說說麼?”
中國古代玻璃的名稱很多,琉璃是其中最常用的,其他名稱還有璆琳、流離、琅軒、藥玉、陸離、瓘玉、假玉等等。
玻璃這個名稱最早使用在南宋,是稱西方進口的玻璃器。
大部分人還是習慣稱中國古代玻璃和傳統工藝玻璃爲琉璃。
中國古代玻璃不同於西方玻璃鈉鈣玻璃的品質和體系,化學成分有所不同,當屬於鉛鋇玻璃。
中國也並非沒有鈉鈣玻璃,不過鉛鋇玻璃爲主流。
玻璃的起源尚不明確,最早出現的類似玻璃的材料是大約公元前4000年前美索不達米亞和埃及地區製造的一種名爲“費昂斯”的物質,而它的主要成分是結晶態的石英粉末,製作工序是先成型後燒製,這與玻璃不同。
而韋寶的製作玻璃的工藝,上來便是先製成玻璃液態,然後吹氣定型,已經是現代工藝,只是工藝尚不成熟。
中國西周時期的墓葬和遺址中有出土許多人造彩色珠、管,材質接近費昂斯,也不算完全意義上的玻璃。
最早的玻璃大概出現在春秋末年。
越王勾踐劍,它的劍格兩面其實有鑲嵌着含有較多小氣泡的淺藍色玻璃。這上面的玻璃塊不含鉛,只算是鉀玻璃。
漢代玻璃繼承戰國鉛鋇玻璃的傳統,多仿玉。按器形、用途分爲玻璃容器、喪葬用玻璃器和玻璃裝飾品。有較多爲羅馬波斯進口的玻璃器。
到了魏晉南北朝,雖然社會動盪,但是上層社會的鬥富和奢侈作風,還是使鉛鋇玻璃得到發展,羅馬和薩珊器皿的進口增多。
至遲北魏時期,中國已經採用了玻璃吹制技術。
這個時期的國產玻璃器與進口的羅馬玻璃、薩珊玻璃相較,數量是比較少的。
隋唐時期的玻璃製造出現重大發展。尤其是唐朝的國家統一,社會安定,政治、經濟、文化繁榮,爲手工業的發展提供了條件。
隋唐時期的玻璃成分主要採用高鉛玻璃和鈉鈣玻璃兩種不同配方,尤其是鈉鈣玻璃在這段時期明顯增多,這又和當時東西方經濟文化往來是分不開的。
在唐代,佛教的舍利瘞埋制度是選用玻璃瓶作爲盛放舍利的最內層的容器,這也促進了中國玻璃業的發展。
此時與西方的玻璃貿易仍在繼續,西亞的晚期薩珊玻璃和早期***玻璃仍不斷通過絲綢之路輸入我國。
宋遼時期,唐代高鉛玻璃工藝得到繼承,而沒有明顯發展。中國的玻璃製造進入了民間。也是從這時開始,玻璃的身價開始一落千丈。
因爲人們對玻璃這種物質的認識得到澄清,知道了它是人工製造的材料而非天然形成的寶石。這從人們對玻璃的稱呼中可以看出:“藥玉”、“假玉”。
雖然玻璃進入民間,不再被上層社會獨佔,但中國傳統玻璃沒有和西方玻璃一樣走入日常生活的範圍成爲常見生活用品。
其原因是傳統玻璃的脆弱特性,使其只能成爲擁有美好質感和觀賞性的工藝品而非實用品。
這時***玻璃仍在繼續輸入。
元明時期玻璃不被重視,即使仍有生產,技術也沒有提高多少。
明時海禁,進口我國的西方玻璃器數量明顯下降了,此時***玻璃正走入下坡路,取代***玻璃的是威尼斯玻璃。
大明朝這時期是有玻璃製品的,明清左右叫做假玉,或則料器,不過料器在中國古代是作爲寶石,但是並不是多麼珍貴的寶石,再往前雖然沒有料器,還有天然水晶。
而且在中國的寶玉石行業一直講究的是光華內斂,所以璀璨奪目的東西不符合傳統中國的審美觀念。
最多是當做一件比較新奇的東西,有一定的價值,但是到不了價值連城的境界。
讓吳三鳳和吳雪霞心動的是韋寶的新品能賣出巨大的銷售量!
再不值錢,也別同期的陶瓷值錢,而且他們很看好未來的銷售前景,極其想知道玻璃是怎麼製成的。
韋寶微微一笑,“吳大公子感興趣,我自然願意說。我這種叫玻璃,不叫假玉。以前製作眼鏡,放大鏡時,是怎麼做到鏡面的光潔度的呢?眼鏡稍微有劃痕就看不清了,古代銅鏡是怎麼做得那麼光滑的?最原始的鏡片是天然水晶,以石英砂做研磨粉在手動或者腳踩的設備上研磨成型。先秦就已經有玻璃了,只是當時的玻璃器具還很小,且透明度低,外觀更近於玉,隋唐已經有一些透明度較高而製作精美的器具了。玻璃應用得更廣,如玻璃首飾、腰飾都有,不過大多不是透明的,顏色更向玉石靠,應該是審美的原因。不過窗玻璃是從西方引進的,多是花玻璃,在院子裡作裝飾用。唐代時就有玻璃器皿,宋到明是沒有玻璃器皿的,爲什麼不燒的原因,第一個是玻璃導熱很快,不保溫,沒有瓷器便捷,第二個原因是易碎,成本會增加。”
韋寶東拉西扯的,說的極其詳細,說的是人類一步步接近玻璃的生產成型的過程,說的是製作玻璃的材料,但是重要的生產過程,卻又一點沒有說。
韋寶之所以將玻璃作爲首先用到工業生產中的物品,是因爲玻璃不單單有很強的實用性,還對科技發展起到很重要的影響!
中國古代自然科學,尤其是化學與生物學不發達,不成系統,與玻璃儀器的製造水平不高有很大的關係。
後世發現好多化學與生物學的實驗儀器都有玻璃零件,甚至好多物理實驗儀器也有玻璃制的。
因爲玻璃製造成型等技術在古代的中西方間存在差距,而導致很多實驗根本做不了。
不是透明的玻璃,如何觀察化學反應?
所以西方近代化學能崛起很大程度上與其玻璃製造工藝有關,我國一直沒有系統的化學,只有一些煉丹相關的實驗。
吳三鳳聽的津津有味,因爲韋寶說話字正腔圓,比說書先生的口語更加標準,而且韋寶天生會說故事,一件嚴謹無趣的事情,被他說的跟小說一般,惹得吳三鳳聽的入迷了。
吳雪霞則奇怪的看着韋寶,不知道韋寶爲什麼對大哥說這些?難道不怕吳家真的獲取了他的製作方法,讓他的店鋪貨物被仿製?
難道說韋寶沒有將她們吳家放在眼裡?要知道,以吳家的財力和商業渠道,吳家和韋寶如果同時擁有品質一模一樣的貨品,韋寶店裡的貨物還想賣出去嗎?
“韋公子,你的作坊是設在金山裡麼?明天我讓我下面的工匠去看看,行不行?”吳三鳳說這話的時候,禁不住也有點臉紅了,畢竟這種要求,太過分了!跑到別人的工坊去看製作秘技,這跟跑到別人家,直觀的看人家夫妻辦事有啥分別?
趙克虎和韋寶都料不到吳家這位大公子比吳大小姐還皮厚,這種要求也能直愣愣的提出來?
韋寶淡然一笑:“什麼東西做的,我可以告訴,大概怎麼做,我也可以告訴,這是因爲我將吳大小姐當成不一般的人,她對我有恩嘛。但是這裡面有個知識產權的問題,這個製作工藝極其複雜,有幾百道工序,很多工序還只有專門的師傅才懂,連我都不懂。而且,我們商號有幾百個股東,想必吳大公子和吳大小姐都知道吧?想看工坊製作技藝,這不是小事,需要開股東大會的,而且需要全體股東都答應才行。”
韋寶將門檻樹在了股東大會這裡,自己並不得罪人,這就是股份制的好處,啥都可以往董事會身上推,頗具備官僚氣息。
而事實上,韋寶是技術入股,他的商品貨物,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說了算,他很清楚每一道流程,但是他不可能泄露!這是吃飯的傢伙,總不能爲了搞好關係,把吃飯的碗都拿來送人吧?
“哥,別問了,不肯說唄。什麼股東大會,誰不知道天地商號是韋公子一個人開辦的?”吳雪霞冷言冷語道。
韋寶並不着惱,微微一笑,“吳大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天地商號是我一個人開辦的沒有錯,但真的有二百多個股東!趙伯就是副董事長,我們光是董事會都有二十多個人,你不信,就問趙伯。”
趙克虎立馬點頭道:“不錯的,我們每日都要開董事會,大事小事情,大家都一道商量着來。吳大公子和吳大小姐若真的感興趣,明日可以讓人來我們董事會提交個申請,我們再董事會討論,然後等年底開股東大會的時候,大家再放到一起討論。”
聽趙克虎這麼說,韋寶差點沒有當場笑出聲音來,暗忖趙克虎倒是活學活用,很是靈活啊!還年底的股東大會?你咋不一竿子推到明年去?太官僚了吧?
韋寶和趙克虎的官腔,差點沒有將吳三鳳和吳雪霞氣瘋囉。
每次都是他們吳家這樣的世家纔有打官腔的資本,你們是啥東西啊?小小的鄉里人聯手辦的商號,整的跟衙門似的?
想到要讓人提交啥‘申請’?他們是絕不會這麼做的,這傳出去,得多丟人?不成了吳家明目張膽的想要套取別家商號的製作秘技了?
而且吳三鳳和吳雪霞也不傻,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出來韋寶和趙克虎不可能告訴他們製作工藝!
“呵呵,趙里正現在會的新鮮詞兒真多。”吳雪霞氣呼呼的一笑。
韋寶倒是心中爽的很,越是見着吳雪霞這種生氣的表情,他就越愛看,自己感覺自己都有點變態了?
趙克虎訕笑道:“都是跟韋公子學的。現在我們商號,凡事都要申請,否則都有自己的流程辦事,一步也亂不得,否則便是違規了,抓的很嚴哩。”
吳三鳳和吳雪霞聞言,差點沒有氣瘋囉,心說你們鄉里人還來勁了?你們以爲你們是什麼啊?是衛指揮使司衙門麼?衛指揮使司衙門也沒有你們這麼事多吧?流程個鬼啊。
“時辰不早了,大哥,韋公子和趙里正也該回去休息了。”吳雪霞見韋寶是肯定不肯告知玻璃的製作工藝了,開始趕人。沒有啥興趣了。
吳三鳳無比惋惜,他對生活上的事情很紈絝,對做生意,還是比較上心的,否則吳襄也不會加重培養他。
“韋公子,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吳三鳳問道。
“吳大公子,是不是想和我們合作?”韋寶靈機一動,又掏出了合作的話題。韋寶最大的優點便是愛交朋友,愛化敵爲友!雖然他和吳家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面前這個吳三鳳曾經想弄死他,這個仇恨,韋寶並沒有忘記,但是能跟死敵合作,也是氣度的一種!
韋公子還是有些氣度的,至少,短暫合作,撈取好處的氣度,韋公子,還是有一點的。
吳三鳳和吳雪霞忍不住又對視,互相看了一眼?
合作?
我們吳家跟你們天地商號合作?
笑死人了吧?
你當你自己是什麼東西啊?
吳雪霞很是生氣。
吳三鳳倒是微微有些心動,他倒不是真的動了什麼合作的心思,而是想到能弄出韋寶說的‘玻璃’來!感覺大量的銀子在面前晃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