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韋寶持續這麼做的話,就算是明年,整個遼西遼東的糧食都足夠了!
當然,要在不打仗的前提之下,打起仗來的話,糧食價格又會兇猛的向上波動的,因爲兵災,並不比天災遜色。
但大多數人不敢打起戰亂的賭,打仗這種事情,誰都說不好,誰知道會不會真的和建奴打起來?反正遼西這邊有朝廷的幾萬大軍,自己是亂不起來的。
“爹,現在咋辦啊?”方安平惶恐的問方圓銅,一張平時就很白的臉,現在更是慘白色,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
方圓銅皺了皺眉頭,滿腦門都是大汗,“7錢紋銀一石糧食,那咱們要整整虧掉一半啊!咱們有三十多萬石糧食,整整要虧掉25萬兩紋銀!”
“啊,這麼多啊?那咱們還是繼續捂在手裡吧?”方安平心疼的整個人都揪在了一起,勉力扶着老父。
“傻瓜,還敢留?做貿易的,就怕囤貨!何況咱們是借來的銀兩,這25萬兩紋銀,咱們家賣了物業,再找你舅父他們家借上一些,還能保住性命,真的擠兌起來,啥都不剩下了不說,連命都搞不好要丟掉了!”方圓銅嘆口氣道:“這一下,我們方家徹底完了!上百年積攢下來的一點家業,一下子被我毀光了!”
方安平聞言,失神的後退了一步,萬沒有想到,這一下,家裡損失這麼大?
祖春才和吳三輔本來還要繼續擠進去找韋寶的,但是現在看來,是用不着了。
跟韋寶的關係再好,但是說到生意,畢竟都是銀子啊!讓韋寶白白拿出銀子來,這話不太好說出口。
“吳二公子,真沒有看出來,你家大小姐,跟韋公子,這關係?”祖春才一臉噯昧表情,同時,極爲羨慕的看了眼在人羣中忙碌的韋寶。
吳三輔是佛系青年,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了看人羣中的韋寶和吳雪霞,的確覺得韋寶和妹妹,一個是英俊瀟灑,一個是國色天香,的確是極爲般配的一對佳人,不以爲意的對祖春才道:“誰知道啊?我以前可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好像我們家雪霞遇到韋公子,還總是生氣呢。”
“吳二公子,這你就是見識稍微少了一點了,女的見到男的愛生氣,那就是對這男的與別人不同了,這就是動了情的徵兆呀,這都看不明白麼?”祖春才笑的一臉的淫-蕩,說起這種話題,渾身是勁兒。根本沒有將糧價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是祖光耀的糧食,又不是他的。
吳三輔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走了。
半個多時辰之後,劉春石拿着賬簿給韋寶看,“公子,都登記好了,都寫了契約,總共是1688650石糧食,咱們需要支付1231088兩紋銀!”
韋寶一汗,沒有想到有這麼多糧食?
他只讓劉春石登記,當時預估可能也就是七八十萬石糧食吧?就算是一百萬石糧食,也不過七八十萬兩紋銀,再想辦法湊錢就是了,卻沒有想到,把遼西遼東這些大戶家的糧食整合起來,居然有1688650石糧食?
現在要準備123萬兩紋銀?
這太嚇人了。
韋寶暗忖自己手頭好像湊四十萬兩紋銀都湊不出來呢,差了三分之二多?怎麼辦?
韋寶忽然想到了,這還是祖家的糧食沒有拿出來的前提下呢,要是祖家的糧食也拿出來,估計這個賬簿上,都能記下超過200萬石的糧食了!
其實只要有一個10萬石糧食,就能很輕易的接觸遼西遼東的糧荒。
韋寶忽然覺得好諷刺,真的將遼西遼東這些世家大戶的實力挖掘出來,別說一年的糧荒,20年都不愁沒有糧食!
明末的糧荒,完全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府從中調配管理所致!
完全依賴市場自由調控的市場,一定是一個混亂的市場。
不管是什麼體制,不管是什麼年代,都離不開宏觀調控,離不開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
由於各個局部區域的自我保護,自我控制太嚴密,才造成這種情況,北直隸的糧食很難到達遼西,遼西的糧食也很難到達北直隸,這還是緊挨着的區域,更不用說大明的南方糧食送達北方,光是戶部能調取的一點解決朝廷官員們的口糧,都很困難,更不用說調動糧食彌補整個北方的糧食缺口了。
所以不管怎麼說,糧荒主要不是天災造成,主要是中央對各個地方的掌控脫節造成。
即便是連年大旱的陝西,只要讓富戶們都開倉放糧,平抑物價,中央再劃撥個幾十萬石賑災糧過去,哪裡會有那麼多人造反?
大明的老百姓,都是深受儒家教育的,即便是沒有讀過書的人,也滿腦子君權神授思想,忠義是這個社會的主旋律,不是實在被逼上絕路,誰也不會造反。
“公子,公子,怎麼了?”劉春石見韋寶怔怔的出神,不由的拽了拽韋寶的衣角。
韋寶回過神來,嗯了一聲:“有了契約,便先收糧食,告訴各個商號,收了糧食先打對款單,一個月之後結賬!”
“啊?沒有這個規矩吧?”劉春石立時明白了韋公子沒有這麼多現銀,也是,123萬兩紋銀,韋家莊哪裡一下子拿得出來?
“沒事,就這麼跟他們說,不會有人有意見的,有意見也不理。”韋寶道:“首先,跟他們說,咱們天地商號是股份制,有自己的結算流程,一個月之內,一定給他們結算。另外,咱們買的糧食便宜,就算不行,再還給他們便是了,誰要是有意見,可以不送到韋家莊去,當時就可以拉走!他們現在生怕手裡存糧食,不敢拉走的,拉走就得砸在自己手裡。否則方安平家裡三十多萬石糧食,都折價賣給咱們幹什麼?”
劉春石點點頭:“行,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公子。不過,這麼大的缺口,咱們一個月之內,補得上嗎?現在收了這麼多糧食,到時候要是拿不出銀子來,再說退回糧食,可就沒有這種道理了。”
韋寶點頭道:“這個我省得,我已經想好了,得想辦法將糧食賣出大明,在大明之內是倒騰不動了,只能看看朝鮮那邊能不能打通銷路,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怎麼樣也得試一試!”
“是,公子。”劉春石躬身答應。
韋寶與劉春石交代完,看向旁邊,一場好好的府宴,因爲韋寶做善事這個揷曲,已經提前開始散場。
知府祖光耀已經吩咐一名衙役,提前將秀才們的生員服和腰牌都發下去了。
剛纔要找韋寶的吳三輔和祖春纔等與韋寶相熟之人,因爲價錢已經定死了,也就沒有找韋寶,都按照7錢銀子一石糧食的價格簽訂了契約。
韋寶用目光搜索吳雪霞,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從自己身邊離開的,卻沒有在府衙大院中找到吳雪霞,不知道她上哪兒去了。
“你爲什麼要賣20萬石糧食給韋寶啊?還是七錢銀子一石的價格,這一下,家裡要虧損多少銀子?至少虧出去七八萬兩紋銀!”吳三鳳在府衙內堂找到了吳雪霞。
吳襄和吳三輔在旁邊,也一起看着吳雪霞,等她給個解釋。
“這七八萬兩紋銀,加上之前韋寶從咱們家賺的七萬多兩紋銀,他一定都會還回來的!還會另外添加一些銀子。”吳雪霞信心十足的道。吳雪霞相信韋寶的爲人,知道韋寶是之恩不忘報的人,今天就是故意要賣人情給韋寶,讓韋寶念着自己的好。同時也覺得今天對於韋寶算一個很難得的時機,因爲韋寶還沒有正式進入遼西遼東的世家大戶行列,但韋寶的財富實力已經早就達到幹一票大的實力!所以,這個事情,不但很適合韋寶做,也只有韋寶一個人能做。
吳襄眯着眼看吳雪霞,“怎麼?你和他私下已經說好了?今天這場戲,是你們事先商量好的嗎?”
“沒有事先商量好,不過,我剛纔對韋寶一說買糧食做善事,韋寶便立刻明白了。”吳雪霞嫣然一笑。
吳襄捻着鬍鬚,深深看着女兒,暗自揣度女兒的話。
吳雪霞被爹爹看的不好意思,對自己的丫鬟彩兒輕聲道:“怎麼樣?讓你去帶給三桂的話,帶到了沒有?”
彩兒左右看了一下,輕聲在吳雪霞耳邊道:“帶到了,三公子聽後很生氣,小姐,我怕要出事吧?”
吳雪霞嫣然一笑,“別的不用你管了,帶到了就可以。”
“雪霞,你在那說什麼呢?你真的是剛纔纔對韋寶說買糧食做善事的事情嗎?”吳三輔過來好奇的問道。
“嗯,我什麼時候騙過人?二哥,等會你陪我到海商會館去找一下韋寶,不能讓人看見。”吳雪霞道。
“這沒問題。你有什麼話要私下對他說?要不然,我讓韋寶到咱家哪個院子見一面吧?反正永平府旁邊都是咱們家的莊園。”吳三輔出主意道。
吳雪霞想了想,“也好,咱們和韋寶都太引人注目,還是私下見一面的好。”
“到底啥事啊?神神秘秘的?就咱們兩個人和韋寶見面嗎?還是讓爹爹也和韋寶見一見?我早就想對爹爹說一聲,別再爲難韋寶了,韋寶這人接觸久了,其實不壞。”吳三輔熱心道。
吳雪霞看了看自己的二哥,“你可以去試探一下爹爹啊。”
吳三輔呵呵一笑:“自己的爹爹,又不是外人,還要試探什麼?我這就去說。”
“喂,別在這裡,不能讓大哥知道。”吳雪霞急忙拉住要走的吳三輔的衣襬提醒道。
吳三輔聞言,看了眼吳三鳳,知道大哥與韋寶仇隙很深,點頭道,“那你先找個由頭,幫我把大哥支開。”
吳雪霞當即過去拉着吳三鳳:“大哥,你來一下,我跟你說幾句話。”
“有啥話,不能在這裡說?”吳三鳳奇怪的看着吳雪霞,還是被寵愛的妹子給拉走了。
等吳雪霞一走,吳三輔馬上就將吳雪霞的意思稟告了爹爹。
吳襄狐疑的看着吳三輔:“見一見韋寶?我又不是沒有見過他,有什麼好見的?見他幹什麼?”
“爹,我覺得雪霞說的沒錯,韋公子得了好處,不會忘記咱們吳家的,這趟說不定能賺不少銀子呢。你是不是對韋寶成見太深了?我覺得咱們遼西遼東好些年沒有後起之秀出來了,長此以往,死水一潭,也不見得是啥好事。”吳三輔勸慰道:“再說韋寶文弱,有志於走科考之路,要往仕途發展,這更不礙着咱們家的事情了吧?萬一韋寶在外面的官場上發展的好,說不定還能互爲臂助。”
吳襄聞言,陷入了沉思,才知道吳雪霞爲什麼要將吳三鳳支開,原來他們兩個人是要跟自己說這事。
剛纔吳雪霞說,韋寶能將他們家虧損的幾萬兩銀子還回來,還能將之前賭博輸給韋寶的七萬多兩銀子也一併還回來,吳襄並不是很懷疑,他雖然與韋寶接觸的不多,但是對於韋寶這個人,有一個基本的印象,知道韋寶比較大氣,不是小家子氣的人,只是年輕人嘛,到底有些氣盛了。自己若是能稍微向韋寶示好,韋寶斷不至於再不知道天高地厚。
只是吳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原諒’韋寶,畢竟韋寶當初起家,是因爲拿到了他們吳家從關外弄來的一大車珍稀皮草而發的家,而且這事,很多人都知道。就這麼與韋寶和解了的話,對他吳家的聲譽似乎有些影響,更何況韋寶現在還得罪了祖可法,這等於得罪了祖大壽,得罪了祖家,自己要是跟韋寶和好,那祖大壽會怎麼看自己?會不會生氣?祖大壽生氣,自己都吃不消呢。
吳三輔見爹爹舉棋不定,也沒有催促,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等着迴音。
外間,府衙大院,衆人紛紛散去,韋寶看了一圈,尋不到吳雪霞,也出去了,纔剛剛出府衙,便撞見氣勢洶洶衝過來的吳三桂。
韋寶看見了吳三桂,常五爺帶着十幾名隨扈在府衙門外等候韋寶,他們也看見了吳三桂。
韋寶見吳三桂一臉黑表情,似乎盛怒之下,卻也不以爲意,因爲這個吳三桂,似乎天生喜怒無常,用現代話說,十足一個橡皮臉,鬼都不知道他啥時候忽然會高興,啥時候又忽然會生氣。
反正過兩日纔到與吳三桂比武的時候,韋寶不認爲吳三桂是在跟自己生氣,是來找自己的。
陸陸續續從府衙中出來的世家大戶的主事人和他們的隨從們,也都看見了吳三公子,大部分人都認得吳三桂,不少人去跟吳三桂打招呼。
誰知道吳三桂誰也不理,直奔韋寶,等到了韋寶身邊的時候,猛然老拳當胸擊出。
幸好韋寶反應快,裡面又穿着防彈服,還因爲這段時間修習了太極拳,所以本能的閃避了一下,否則,以吳三桂上百斤的拳力,一旦砸中,絕對會被打出內傷。
饒是如此,韋寶仍然被吳三桂打的倒着飛出去一米遠,方纔重重落地。
砰然一聲巨響,聞者都覺得痛的厲害。
同時,所有圍觀者也大吃一驚,驚奇無比,明明剛纔在府衙大院內,吳家大小姐如此護着韋寶,又是幫助出主意,又是主動將二十萬石糧草,以低價賣給韋寶,傻子都能看出來吳家大小姐對韋寶有意思吧?
姐姐對韋寶有意思,弟弟卻要韋寶的命?
這是咋回事?
衆人弄糊塗了。
吳三桂一拳打倒了韋寶,雖然意外韋寶居然能躲掉自己大半的力氣,但沒工夫多想,一腳狠狠的向躺在地上的韋寶的胸口踏下去!
眼看吳三桂這一腳就要落下,韋寶必然喪命,所有人驚恐的一聲大叫。
常五爺見事情緊急,一腳掃出,踢中吳三桂的一條支撐腿,吳三桂頓時失去重心,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韋寶見吳三桂倒下,咬着牙,忍着痛,一下子翻身起來,狠狠一拳頭,對着吳三桂的面門招呼。
吳三桂猝不及防,頓時兩眼冒金星。
韋寶一招得手,兩隻拳頭頓時噼裡啪啦的停不下來:“瘋狗,讓你亂殺人,瘋狗,讓你亂咬人!”
吳三桂疼的哇哇鬼叫,兩隻手來回駁擋,無奈躺在地上,小腹又被韋寶半跪着用膝蓋死死抵住,根本無法翻身,捱了不知道多少拳頭。
看熱鬧的人急忙相勸,府衙門口的衙役也過來拉。
常五爺和韋寶的隨扈們見公子佔到了便宜,倒是再沒有過來幫忙。
韋寶打的手疼的厲害,方纔在衙役們的拉拽下起身,狠狠朝吳三桂的小腹踢了一腳,方纔解恨:“說!你這瘋狗又鬧什麼病?”
吳三桂憤憤然一咕嚕爬起來,到底是12歲的小孩子,若是一個正常成年人,不會這麼衝動的說動手就動手,更不會在被暴揍了一頓之後,反而冷靜下來。
“你是不是帶壞了我姐?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吳三桂!”吳三桂一邊擦着鼻子流出來的血,一邊帶哭腔道。滿臉都是血,樣子挺悲催的。
韋寶一汗,我帶壞你姐?猜想可能因爲剛纔吳雪霞對自己示好的緣故吧?不過,這叫什麼帶壞?韋寶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其實是因爲吳雪霞讓自己的丫鬟彩兒去客棧帶話給吳三桂,說吳大小姐被韋寶帶着要離傢俬奔,吳三桂才說韋寶帶壞他姐的。
吳雪霞這趟想讓韋寶賺足銀兩,好在父親面前顯大方,想到自己與韋寶公然唱了出雙簧,別人必定以爲韋寶與吳家的關係和解了,那麼過兩日,韋寶與吳三桂打擂臺的事情,就無法收上鉅額的賭資,所以吳雪霞纔想出這麼一個辦法,讓吳三桂到府衙門口來堵着韋寶,兩個人好大吵一架。
這都是吳雪霞的算計,那就不是韋寶和吳三桂能猜到的了。
“跟瘋狗沒有什麼好說的!”韋寶佔了便宜,又想到吳雪霞,覺得已經佔了便宜,再跟這個小莽漢鬧下去的話,沒啥意思,便道:“走,好漢不與狗鬥!”
“你別走!打了我還想走?”吳三桂氣的大罵,衝上來又要打,被幾個衙役攔着。
吳三桂一發力,幾個衙役一起橫着飛了出去。
圍觀諸人大驚不已,都聽說吳家的三公子天生神勇,小小年紀便能打遍軍營無敵手,原本還以爲是吹噓爲主呢,現在看來,多半是真的,這幾個衙役合起來少說上千斤,被吳三桂左右一揮,就都像是紙人一般的飛出去了?
韋寶也是一驚,剛纔就知道吳三桂這廝強壯的跟個小秤砣一般,卻沒有想到都快到變態的地步了啊?這也太有力氣了吧?確定是12歲的小盆友?確定沒有喝過三鹿奶粉麼?
吳三桂衝上前來,還沒有靠近韋寶,便被韋寶身邊的常五爺拉着胳膊,一帶一推,斜着往側面飛出去老遠。
吳三桂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常五爺打倒了,而且都是乾淨利落的一招就能把他幹倒。
吳三桂在地上驚懼的看着常五爺,知道自己一定不是對手,氣憤道:“我跟韋寶兩個人單打獨鬥,你一直相幫幹什麼?”
“我們公子要與你單打獨鬥嗎?今天是擂臺的日子嗎?”常五爺道。
吳三桂想了想,倒是,自己上來不分青紅皁白的動手,的確是自己理虧了,他是莽漢,卻不是神經病,道理還是清楚的。
“那好!兩日後,我不打死韋寶,我以後就改姓,再不姓吳了!”吳三桂氣的大聲道:“你說,你用的是什麼功夫?你是不是韋寶的師傅?”
“我的功夫,但凡有點武學常識的人都看的明白吧?你連這都看不出來,還敢自詡習武之人?難怪會做出不答話,上來就動手的無賴舉止。”常五爺冷眼道:“我不是我們家公子的師傅,只是一起切磋武藝罷了!”
韋寶的確沒有對常五爺正式拜師,常五爺說身份不匹配,只肯代師傅的名義,收韋寶爲師弟,並不敢以師傅自居。韋寶也不喜歡師徒關係,平時也不拿常五爺當外人,兩個人都只是五爺,公子這般的互相稱呼而已。
吳三桂咬了咬牙,站起身來,想問到底是啥功夫,聽對方這麼說了,又不好意思問了,便厲聲對韋寶道:“韋寶,也別等兩日後了,現在咱們就再次一決生死!你要是打不死我,我必定打死你!”
圍觀衆人聞言大驚,這就不是要打擂臺了,而是要鬥生死啊?這吳家三公子,也戾氣太重了吧?這麼小的年紀,便如此嗜殺殘忍,長大了還得了?
韋寶冷然道:“我也是這話,讓你家等着收屍吧!”
衆人聞言大驚,剛纔還以爲韋寶與吳家關係和解了呢,這連收屍都出來了?這是撕破臉了呀?
“哼,自己作死,到了地府,也需怪不得我!”吳三桂言罷,憤憤然大踏步往府衙內走去。
原本在府衙中沒有出來的祖可法,聽到消息趕出來的時候,好戲錯過了,只見吳三桂被人打的滿臉是血,韋寶渾身骯髒,但似乎並沒有受傷,這讓祖可法很意外。
“三桂,這是怎麼了?有人打你嗎?”祖可法連忙一股嘲諷的口氣詢問,想要吳三桂說韋寶打他,請他代他出頭,然後藉機將韋寶拿下。那樣就是吳家與韋寶對抗,他能從中漁利的局面了。
吳三桂知道剛纔的事情是自己理虧,要是讓爹爹知道,少不得還得被罵幾句,而且加上平時就看不慣祖可法,所以甕聲甕氣道:“不用你管!”說罷,繼續走了。
祖可法奇怪的看向韋寶。
韋寶也待要走,一衆世家大戶的主事人紛紛攔住韋寶,詢問他。
“韋公子,你會功夫啊?”
“韋公子,那吳三公子這般勇武,你打他,有幾成把握?”
“韋公子,你和吳家大小姐關係不是不錯嗎?爲何這個吳三公子要這般以死相拼?”
韋寶腦門掠過三道黑線,一聽就明白,這些詢問的人,都是關注了他和吳三桂比武的事情,並且想押注的人。
這次韋寶與吳三桂比試的押注的情況,遠不如他考秀才的押注情況。
因爲比武是兩個人的事情,這種比武,一旦與賭注掛鉤,旁人很容易聯想到背後有貓膩,有默契,吃不準情況的情況下,一般不敢下重注!
“我與吳三桂的過節,與吳家,與吳大小姐無干,大家都看見了,這小子是個瘋子,鬼知道爲什麼抓着我拼命。今天真是倒黴,接連遇到兩個瘋子!”韋寶笑道。
衆人哦了一聲,一副都明白了的表情。
祖可法卻是大怒:“韋寶,你把話說清楚,你遇到那兩個瘋子了?”
韋寶看向祖可法,剛纔都不怕祖可法,現在有一幫隨扈在身邊,更加不怕祖可法,笑道:“誰承認,誰就是瘋子,問我做什麼?”
祖可法氣的哇哇鬼叫,一幫圍觀者想笑又不敢笑,紛紛散了,韋寶也帶人返回海商會館。
吳三桂進入府衙,人人見到吳三公子這幅尊容,都驚懼的詢問。
吳三桂本來就是話不多的性子,一個勁往裡走,要去找吳雪霞。
在旁人的指引下,很快到了府衙後面的偏廳,見到了吳襄、吳三鳳、吳三輔、吳雪霞和知府祖光耀、師爺祖春纔等等人。
吳襄仍然沒有決定是否要私下見一見韋寶,他是見錢眼開,將錢看的很重的人,對於吳雪霞的提議,說韋寶會拿大筆銀兩給吳家的話,是很動心的。
唯一的障礙是面子上有些過意不去,覺得韋寶靠着他家的一批貨發了家,現在還要跟他和解,很丟臉。另外就是韋寶剛剛得罪了祖可法。
這兩件事情讓吳襄下不了決心,一邊與祖光耀閒聊,一邊在心中盤算。
“剛纔爹爹咋說?”吳雪霞悄悄的問吳三輔。
吳三輔輕聲道:“還是沒有想好,有點動心的樣子,但是下不了決心,估計是因爲面子和剛纔韋寶得罪了祖可法吧?”
吳雪霞聞言,點了點頭,她和吳三輔都很瞭解父親,可惜她和吳三輔,一個是女兒身,一個是不喜歡務正業的個性,兩個人都不是吳襄的幫手,所以說話沒有吳三鳳有分量。
“姐,大哥,二哥,爹爹,祖大人。”這個時候,在偏廳門外縮了一下的吳三桂,還是硬着頭皮踏入。
偏廳內的衆人,見吳三桂這幅模樣,都被嚇了一大跳。
“我說吳小公子啊,你這是讓人給打了?這不是反了天了嗎?在這永平府中,誰敢打吳公子?”祖光耀立時一副‘義憤填膺’要幫吳三桂出頭的模樣。
“是啊,三桂,你這是怎麼了?”吳雪霞心疼的跑到吳三桂身邊,雖然是她出的主意,但是她只是讓吳三桂去找韋寶吵一架而已,哪裡想到吳三桂會變成這樣?吳雪霞是知道韋寶幾斤幾兩的,打死也想不到吳三桂能被韋寶打成這樣?
“三桂,說啊?到底是怎麼了?”吳三輔也詢問道。
“你又跟哪個有拳腳功夫的公子哥打架了吧?對家是誰啊?”吳三鳳也詢問道。
面對衆人七嘴八舌的詢問,吳三桂臉漲得通紅,說不出口,怎麼好意思說自己被韋寶打成這樣的啊?自己一個學了七八年功夫的人,還打不過一個沒有學過功夫的人,這說出來,不丟人死了嗎?
幸好吳三桂滿臉是血,滿臉淤青,別人也看不出來他臉紅。
“說話,孽畜!”吳襄氣的用力一拍桌子,火冒三丈。不知道爲什麼,吳襄在四個小孩當中,最反感吳三桂,覺得跟他最是不像。倒是吳襄的老婆,還有吳三桂的舅舅都很喜歡吳三桂。
吳三桂支支吾吾的正要說。
“他被韋寶給打成這樣的,那個韋寶好囂張,在府衙門口就直接打了吳三公子,這事只怕馬上就要傳遍整個遼西遼東,那個韋寶,今天算是出盡了風頭了!吳家徹底被韋寶踩在了腳下!”這時候祖可法趕到,陰陽怪氣的煽風點火。
啊?
吳三桂被韋寶給打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