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真正的做到了以人爲本吧?韋寶美滋滋的眨了眨眼睛,暗讚自己真是一個天才!
韋寶追求的不是打仗,不是殺多少人,韋寶輕易不愛用武力,不愛用殘忍野蠻的方式解決問題。
雖然很多時候也避不開用武力,但是如果是同等效果,甚至更好的效果,韋寶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非武力解決問題。
在韋寶的眼中,生命是很珍貴的,全地球的人,全世界的人,不管民族,不管膚色,只要是人,都是應該被尊重的生命!
沒有善念的人,做不了大事。
心裡沒有百姓的人,更成不了大事。
這一刻,韋寶很是欣喜於自己的轉變,他覺得自己的胸襟變寬廣了,就算達不到海納百川,像大海一般寬廣的地步,也至少得像條小河,允許不同的溪流湖泊匯入吧?
“再說了,打仗也限制不了老百姓流動!”韋寶笑道:“老百姓只認吃的,哪裡有吃的,哪裡能活命,哪裡能活的更好,哪裡的老百姓就多!記住,不是要毛文龍同意什麼,只要毛文龍不反對就成!建奴方面也同樣,他們只要管的鬆一點,人口流動的速度立刻會起來!他們一旦發現有弄到糧食和銀子的財源,會懂得取捨的。”
王秋雅眨了眨眼睛:“嗯,恭喜公子想出好法子來了。可公子,您別忘了,咱們現在手裡是有上千萬兩紋銀,有上千萬石糧草,可你的動作這麼大,這些銀子和糧草能支撐多久?”
“先不管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韋寶呵呵一笑,一邊去摟抱王秋雅,一邊一隻手撫上了王秋雅豐滿的酥胸,就要去解開王秋雅的軍服釦子。
王秋雅的高峰瞬間被公子佔領,沒想到公子這麼突兀,會忽然起了興致,害羞的嚶嚀一聲:“公子,幹啥啊?大白天的。”
“大白天怎麼了?公子高興了!”韋寶呵呵一笑,狠狠抓了一把。
“啊!”王秋雅嗯的一聲,當即緊緊摟住了韋寶,輕聲道:“公子剛纔還說要給毛文龍寫信呢。”
“不急在這一兩個時辰!”韋寶呵呵一笑,橫着將王秋雅抱起來,直接在衛指揮使司衙門的議事廳後面開始‘幹活’。
總裁衛隊的貼身衛士已經習慣了總裁偶爾不羈的輕鬆,聽見讓人頭皮發麻心跳加速的動靜,急忙關上了大門。
從金州城到鎮江,陸路往返要六天。水路的時間也差不多。
其實陸路條件和水路條件是差不多的話,所用時間也是差不多的。
只不過,大批的物資要運輸的話,走水路更節省人工。
只要有強大的海運,南北物資轉運的問題將大大緩解。
韋寶派人給毛文龍送信,走的是水路。
等韋寶的人拿回毛文龍的回信,在望海堡上岸,又再去北汛口,又得一天多功夫。
爲什麼去北汛口?因爲韋寶已經將自己在金州半島的指揮中樞搬到了北汛口,就搬到最前沿!
這是韋寶的一個習慣,他喜歡頂在前面,好方便聯繫,但又不喜歡在最前面,因爲他不喜歡衝鋒陷陣,喜歡躲在後面謀劃指揮。
“公子,毛文龍回信了。”王秋雅在門口敲了敲門框。
韋寶方纔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韋寶坐在北汛口備禦府的院子中,相比於金州城遭到了戰爭的極大破壞,北汛口倒是很完整。
主要因爲北汛口只是一座小小的邊鎮,基本沒有什麼防禦力量,城池非常小,城牆也和金州城差不多,屬於低矮一類的,滿打滿算,只能駐兵三四千人,無法算成重鎮。
韋寶搬到北汛口來,底下人簡單的拾掇了一番,他便住進了備禦府。
從王秋雅手中接過信,韋寶坐在椅子上讀起來。
“怎麼樣?我說了毛文龍肯定會答應吧?毛文龍說,按二兩銀子一個人給他先算!他先送一萬人過來給我,三日內便從海上過來。另外,每次付款及時的話,這個月會把手頭養不活的五十多萬人都給我送過來。”韋寶一汗,“沒有想到毛文龍倒是很會做生意,這一項,他就可以得到上百萬兩紋銀了!”
“五十多萬人?”王秋雅嚇得抱住嘴巴:“遼南這麼偏僻,這麼荒涼,就是全放出去耕種,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開荒那麼多啊,至少半年,公子都要出這些人的口糧,公子養的活這麼多人嗎?”
韋寶笑道:“毛文龍在信中也是這麼問我的,他說只要我肯付銀子,這件事他一個人承包了,我想要多少人,他就給我多少人,他說遼東和東江,以及之後聽聞風聲從建奴那邊逃回來的漢人合起來,至少300萬人以上!去掉老弱,估計也有將近300萬人,在這種兵荒馬亂的大災之年,有病的,老幼弱婦孺,很難活下來。他讓我儘快答覆他。”
“公子要如何答覆?”王秋雅好奇的問道:“既然這麼容易弄來這麼多老百姓,乾脆就不要再從復州那邊想辦法了吧?就要了這五十多萬人,只從毛文龍一家進人便可。”
韋寶搖頭道:“那遠遠不夠,而且,毛文龍沒有仔細想過,他的人,是一段時間內跑到他那裡去的人,若是不打通遼東和復州的關節,就算放出風聲去,他頂多再弄到50萬到100萬人。即便關外對人的流動管制要比關內寬鬆的多,但一座座關卡可不是擺設,建奴和遼東,都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地面上的人往毛文龍那頭跑的!”
王秋雅嗯了一聲:“那,公子你到底想要多少人啊?50萬,再加上100萬,150萬人還不夠嗎?咱們的糧草可養不活這麼多人,人倒是弄來了,到時候都窩在手裡,別再生出啥大亂子。”
“能生出什麼亂子?”韋寶放下信,走到地圖邊去看:“毛文龍不是說滿打滿算,能給我弄來300多萬人嗎?400萬都有可能嗎?好!我全都要了!從此之後,關外六七成的人都在我手裡!遼東,建奴,東江,三方面加起來的人也不會比我多!說不定,就算加上朝鮮,他們四方面合起來,也不會有我的人多,在關外,我就真正的成爲一方勢力了!是整個遼西遼東最大的世家大戶!做成了這件大事,我看看還有誰有能力與我叫板?毛文龍來這封信,是帶着戲謔的口氣的!他不認爲我會要這麼多人,即便我想要這麼多人,我也沒有能力養活!沒有能力治理!他毛文龍小看我了!我韋寶這一回就玩一次大的給他看!在冬天之前,這300多萬人口,全部規劃入遼南!”
王秋雅被韋寶嚇了一大跳:“公子,你是說真的啊?要300多萬人口?這些是人啊,就是300多萬頭,400萬頭羊羔,也不容易養活,您想過嗎?”
“羊羔等着人餵飯,人自己可以掙飯吃,這二者能一樣嗎?”韋寶笑道:“只要韋家莊大豐收,再加上咱們現在手裡的糧草,這些人在入冬之前的口糧,應該都不成問題!”
“那入冬之後呢?”王秋雅好奇道:“入冬之後,這麼多人要是都在我們的治理下生活習慣了,又沒有飯吃,該會鬧出多大的事情出來?而且,300多萬人,咱們有這麼多官員管理嗎?”
“官員還不容易嗎?邊進人邊培養!至於入冬之前,我還有大動作!光是遼南和韋家莊,肯定一時半會容納不了這麼龐大的人口,即便開荒,頭一年也指望不上高產量!這點我懂!”韋寶道。
“公子,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在入冬之前,解決這麼大的人口吃飯問題?”王秋雅追問道。
“我先賣個關子!先不考慮那一步!只說眼前,眼前最需要做的是,在毛文龍答應了我弄人之後,全力配合他!使得整個關外的老百姓源源不斷的流到毛文龍那邊去!不分民族!滿人,蒙古人,漢人,都要!”韋寶像是忽然打了雞血一般的站起身來,站的筆直!“我現在就修書回覆毛文龍!”
“公子,這是三四百萬人口啊!您可要想好。”王秋雅緊張道。
韋寶呵呵一笑,拍了拍王秋雅雪白細嫩的小手:“想好了!你家公子我,什麼時候做過沒腦子的事情?咱們這是在積德行善!要是能保全三四百萬人口,死後也當立地成佛纔是!”
王秋雅嘆口氣,心說你又不是沒有見過饑民沒有糧食吃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你別弄的直接被饑民當場吃了,那樣不知道還能不能立地成佛?
不過,這個話,王秋雅是不敢對韋寶說的,若是範曉琳或者是芳姐兒知道韋寶有這麼‘可怕’的計劃,絕對會全力勸阻。
韋寶在給毛文龍回信的時候,內心是極其澎湃的,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膽子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三四百萬人口的大項目啊!在自己的治下弄來三四百萬人口!整個關外,加上朝鮮,也差不多是這個數量吧?自己一個人就控制關外過半數量的人口,自己將成爲這個時代真正的軍閥!軍閥不貼切,應該說真正的地方大佬,絕對的實力派,實力派中的實力派!
因爲激動的關係,韋寶在給毛文龍回信的寥寥數語,用不了多少時間,但一張雪白的俊臉卻漲得通紅,額頭冒細汗,呼吸急促,弄得跟做噯似的。
“公子,這麼回覆的話,毛文龍會不會疑心公子的野心?咱們一家商號,要這麼多人口做啥?”王秋雅提醒道。
韋寶道:“我考慮過這一點了,頭一次給毛文龍去信,我就已經給出了自己的理由!我要這麼多人,爲了賺錢!地主嘛,人多,地便多,地多,糧食便多!你放心吧,毛文龍不管懷疑,還是不懷疑,眼下他最大的敵人是建奴,其次是巴不得他死的遼東將門!至於咱們,咱們又給他糧食,又給他銀子,並且我還是不是朝廷的官員,與他毫無利益衝突,只有依靠關係,他暫時顧不上我,我只要能給他銀子,他會拼了命給我弄人來的!”
王秋雅點頭嗯了一聲:“那現在的問題,只剩下擺平復州劉興祚,遼東祖大壽等人,還有一大批建奴地方官員和遼東地方官員了。”
“對啊!這只是咱們的計劃!不過,有了計劃就好辦了,你看,毛帥不是給咱們開了個好頭嗎?”韋寶微微一笑:“趕快讓林文彪派人將信送出去!另外,即刻召集最高會議,所有人都來參加!”
王秋雅甜甜的一笑:“好,我馬上讓人去召集,這回不必再爲名聲的事情煩惱了,有毛文龍親自挑頭做這件事情,也與公子沒有任何瓜葛,公子負責幫毛文龍掃清人口流向鎮江的障礙,毛文龍負責給公子送人,你們雙方面都不必揹負私下與建奴做買賣的惡名。”
韋寶笑着點頭道:“不錯,咱們負責打點關係,頂多算是個獵頭,而毛文龍負責運送,跟他更沒有任何關係,我們雙方面都不必擔負與建奴私下做買賣的惡名,很好,很好。哈哈哈哈。”
韋寶越想越高興,越想越滿意,啪嗒一聲,點着一根菸,在椅子上美滋滋的抽起來。
王秋雅去交代林文彪派人給毛文龍轉交公子的回信,另外召集所有在復州的官員開會。
官員們很快到齊,除了留在金州城和旅順口,以及派往金州半島各地施以行政的一部分官員不在韋總裁身邊,還是有二三百人在復州的,其中光是軍隊幹部就佔到了近半,這還是連級以上幹部纔有資格來開會的情況下。
韋寶在會上,先什麼話都不說,春風滿面的將毛文龍的信交給張盤看,並讓張盤交給衆人傳閱。
張盤看過毛文龍給韋寶的信之後,驚奇的瞪大了眼睛,“沒有想到毛帥這麼支持韋公子,恭喜公子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現在好了,咱們從毛帥那邊弄人來,而不是直接從建奴的地盤弄人來,誰也說不了什麼!”
韋寶笑眯眯的點頭:“現在張將軍該沒有顧慮了吧?”
張盤臉一紅,“我本來也沒有什麼顧慮,只是怕壞了公子的名聲,現在好了,一切都聽公子吩咐,公子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好!立刻聯絡劉興祚,把我的意思說明白,讓他全力配合我們的計劃,讓復州,蓋州,海州,耀州,建奴控制的大批漢人人口,往東江轉移!一切都靠遼東商賈、建奴商賈和漠南商賈從中活動,只要讓他們官方盤查的口子幫着鬆一鬆便可!這件事情,具體由林文彪負責。張將軍,我希望你親自去一趟復州,設法見到劉興祚本人,把我的意思說清楚。”韋寶對張盤道。
“公子請放心,我立刻動身!”張盤立時站起身來道。
韋寶壓了壓手:“張將軍請坐,不必這麼着急,先開完會再說!”
張盤遂不好意思的又坐了回去,感覺自己四五十歲的人,還沒有韋寶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人沉穩,在韋寶面前,他現在真真切切的感覺自己便只是韋寶的手下,只需要聽從韋寶的就好了,完全沒有了初見韋寶的小覷之心。
韋寶意氣風發的站起身來,對着地圖道:“大家請看,之前我的看法是大軍上至北汛口、南汛口!東至紅嘴堡。在金州城和望海堡前沿形成一片巨大的,廣闊的游擊區,以阻撓建奴對我金州城方向的覬覦!我們伺機在北汛口至紅嘴堡一線修築一條堅實的城牆以抵禦建奴。現在,情況有變化,毛帥答應在月內給我們運來幾萬人,未來的一兩個月內,金州半島的人口數量便至少可以超過50萬人!我們有了充足的人口,步子和膽子都要放大一些!修築城牆的準備工作仍然要做,水泥廠和煤礦,鐵礦,礦場,加緊籌備!我們的計劃是,在入冬之前,設法拿下復州、羊倌堡和永寧這一塊!到時候,從永寧鎮,羊倌堡這一塊開始,橫着往東修築城牆,一直連接黃骨島堡!將整個遼南的三分之二,作爲我們穩固的根據地!在這條高八米,的堅厚城牆之外,上至蓋州、岫巖、旋城!這麼大一片的長方形範圍,都是我們的游擊區,與東江軍控制區連成一片!屆時,我遼南與東江互爲犄角,建奴再難來犯!”
在入冬之前,拿下復州、羊倌堡和永寧這一塊!?
從永寧鎮,羊倌堡這一塊開始,橫着往東修築城牆,一直連接黃骨島堡!?
將整個遼南的三分之二,作爲根據地!?
在這條高八米,的堅厚城牆之外,上至蓋州、岫巖、旋城!這麼大一片的長方形範圍,作爲游擊區?
與東江軍控制區連成一片!屆時,我遼南與東江互爲犄角,建奴再難來犯!?
衆人只覺得瞬間爆炸,每個人的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即便王秋雅早已經習慣了自己家公子的異想天開,也仍然覺得不可思議。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不知道是他們在夢中,還是他們面前這個正在意氣風發,猶如諸葛臥龍般的韋公子正在夢中?
“公子,復州城城高牆厚,地域極大,且駐防了上萬大軍,您要打下來?”張盤弱弱的輕聲問一句,雖然很是爲韋公子的大話所鼓舞,這麼問的話,似乎顯得有些泄氣,但是仍然忍不住想問,他生怕韋公子不清楚敵人有多麼強大。
“城高牆厚怎麼了?上萬駐軍又怎麼了?”韋寶鏗鏘有力道:“只要大家團結一心,只要大家衆志成城,做好這一階段的工作,等百萬老百姓到位,咱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收復失地,有什麼不敢想的?記住,這世上最強大的敵人不在外面,而是存在於我們的內心之中,不要小看自己的力量!記住,只要代表正義,代表老百姓的利益,一切強大的敵人都是紙老虎!”
韋寶裝完逼,很是爲自己這段話而深受鼓舞,有沒有鼓舞到與會衆人,他不清楚,反正自己被鼓舞的一塌糊塗,彷彿已經是啥偉大人物了一般。
張盤滿含熱淚,率先站起身來鼓掌,“爲了公子,我張盤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衆人也都跟着激動的站起身鼓掌。
韋寶看着情緒陷入瘋狂的衆人,更加滿意,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剋制自己的情緒,然後滿懷深情的看向地圖,要是能真的實現自己的戰略構想,光是這個短期戰略目標,都已經足矣讓他名存青史了吧?自己好偉大啊。
衆人接下來按照韋公子既定的大方針討論各種計劃的細節,那叫一個情緒激昂,大家談論的不亦樂乎。
這時候,韋寶讓張盤先散了,讓張盤可以跟林文彪去商量如何前往復州與劉興祚親自見面的事情。
“公子請放心,我一定完成公子交代的事兒。”張盤保證道:“我也去過復州幾次,只要不被人查出身份就沒事。”
陳忠和林茂春也趁機道:“公子,讓我們跟張將軍一道去吧?”
韋寶當即答應:“行,你們路上小心!”
林文彪道:“公子但請放心,我們已經在復州和復州周邊建了幾個站點,沿途會有人接應,扮成漠南商賈,不會有人懷疑!”
韋寶點點頭,扮成蒙古人,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法子,建奴的眼裡,蒙古人居然比漢人要高階一點,或者說與他們親近一點。從後世滿清建國,皇后多出自蒙古草原便可知道,影視劇裡不是動不動就談到朕的外公是科爾沁草原的王公麼?
韋寶讓他們幾個對外聯絡劉興祚的人先散了,然後參與了剩下來的會議,具體的就是準備工作,和對於整個遼南的治理工作安排。
韋寶幾乎沒有再說過話,總裁嘛,給個戰略大方向,把自己的意思透漏一些給底下人知道便可,具體的事情,一樣一樣都要親自去做的話,就沒啥意思了。
所以,韋寶除了有時候會到軍工署的研發車間去親自上手,包括總裁秘書處的工作,韋總裁都很少親自去揷手的,給底下人充分的自由。
韋總裁只負責大的框架。
從北汛口到復州,一日便可往返,路途極近。
第三日,張盤、陳忠、林茂春,以及林文彪給他們派去隨同的兩名幹練特工,五個人便返回了,由張盤向韋總裁彙報情況。
在備禦府,韋總裁的臨時官邸,韋總裁的辦公室。
“見過公子。”張盤行了一個明朝官員拜見上級的禮節,因爲還不算是天地會的正式一員,所以張盤沒有稱呼韋寶爲總裁,也沒有行韋寶軍這邊的軍禮。
韋寶身後是兩幅巨大的旗幟,都是天地會的會旗,中間是韋總裁的戎裝像。
韋總裁坐在辦公桌後點頭:“不必拘禮,見過劉興祚了?”
“見過了,劉興祚起初很奇怪我爲什麼會去找他。他有些排斥,因爲他一直是與登萊方面的袁可立大人和總兵沈有容將軍聯繫的。劉興祚對袁大人和沈總兵,比對毛帥信任。更何況,韋公子沒有官身,我介紹說毛帥韋公子處置遼南一切事務,劉興祚不太相信,也不太理解。所以,劉興祚要求公子親自去一趟復州城。”張盤彙報道。
張盤的話,在韋寶的預料之內,點頭道:“那你把我的意思都說清楚了嗎?他怎麼說?”
“我都說清楚了!他覺得,若是能讓幾百萬遼民在這大災之年,在這亂世活下來,不管是誰,都是大功一件,福澤蒼生的好事。看樣子,挺贊同的。不過,劉興祚覺得這事難度太大,牽扯的人太多,而且,不可能躲過建奴高層的耳目,怕不好辦。”張盤答道。
韋寶嗯了一聲,這也在自己的預料之內:“世上就沒有多少好辦的事情!”
韋寶想了大概一分多鐘,果斷道:“我就親自去一趟復州城,爲表誠意,我親自去見一見這個劉興祚!”
張盤沒有想到公子會回答的這麼幹脆,一方面心中溫暖,覺得公子對自己非常信任,另一方面很是擔心,不由提醒道:“公子,這一路雖然路程不長,但是要經過好幾道關卡!最麻煩的,也是最大的一道關卡是羊倌堡,羊倌堡是劉興祚手下王丙控制,此人立場不明,劉興祚懷疑此前他要帶人歸明,便是王丙告密,從中作梗破壞的。”
韋寶點頭,王丙他知道,明末後金軍將領,復州總兵劉興祚手下備禦。
去年劉愛塔爲明登萊巡撫袁可立所策反,準備謀反正歸明。王丙因爲貪暴淫毒,劉興祚欲治其罪,王丙向後金告發了劉愛塔欲歸附袁可立的事。
這一告密打亂了劉愛塔歸明的佈置,後金四衛後撤,空其信地而不敢居守,漢人降金叛將爲金人疑殺殆盡,金人軍心騷動。
要不是那樣的話,今天他韋寶就不能坐在這北汛口辦公了,是建奴主動撤出這裡,收縮與復州城的。
這些事情,韋寶的統計署有準確的情報,所以,身在遼南的張盤,還沒有韋寶知道的清楚!
“凡事都有危險,你能來回,就說明可行!我的性命與幾百萬老百姓的性命比起來,不算什麼!”韋寶說的很是慷慨大方,然後問張盤:“你覺得,劉興祚對你信任嗎?”
張盤點頭:“信任!我們雖然是第一次謀面,以前從未接觸過,但是隔的這麼近,也沒有少交手,他對我是很佩服的,很尊重我。”
韋寶點頭,用拳頭輕輕地在嘴巴上碰了碰,“這就好辦,他九成信了你的話,讓我親自去,只是爲了最後着實,所以,我必須親自去這一趟!他還有沒有提出別的要求?”
韋寶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張盤聽出來了韋公子的意思。
“公子是說,劉興祚想要銀子?”張盤問道。
“嗯。”
“沒有,依我看,劉興祚想歸明,是的確受不了建奴那邊的氣,兼之看不慣建奴將我們漢人當成豬狗奴隸!他還得罪了一大批建奴旗主王爺,在建奴那邊不好混!至於銀子,歸明肯定不如他在建奴那邊多,努爾哈赤,其實待他不算薄。”張盤答道。
“好,我明白了,你下去休息,咱們明天晌午準時出發!”韋寶對張盤道。
張盤答聲是,躬身退下。
有人去當漢奸,也有人迷途知返,要重歸大明,這讓韋寶很是感慨,雖然當漢奸的人遠比歸明的人多,遠比歸明的人壞,但不是說沒有愛國者。
劉愛塔一心報效國家並最終戰死疆場,有大宋李顯忠之風,這是明清戰爭史上明朝誘降滿清級別最高的將領,爲遼東間諜戰之著名戰例。
劉興祚人生道路之選擇與歸宿,被後世的史家譽爲“興祚逋亡之餘,百計脫歸,有宋李顯忠之風”。
表現了一種“不惜破家以殉國的偉大獻身精神”。
“就氣節風骨而論”,他“與那些名垂青史、浩氣長存的民族英雄相比卻毫無愧色”。
其“愛國精神足以光照千秋,與山河同壽”!
韋寶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纔不避艱險,決定親自去一趟復州城,但心裡還是着慌的!
而且,韋寶這一次,有點逆着歷史在走了,歷史上,遼民或者是被殺,或者是被建奴掠走,十不存一,非常悲慘,但韋寶這一次,卻決心要拯救遼民!
後世的關外,哪裡有多少本地人?東北都是山東闖關東跑步過去的人好嗎?
還有,不光是對待遼民的問題,劉興祚的歷史軌跡,也將因爲韋寶的決定而改變。
因爲在原本的歷史中,和大明正在執行操作的計劃中,是讓劉興祚帶人回來,而不是韋寶現在操作的,想讓劉興祚在建奴那邊當臥底,當內應,不打算讓劉興祚而回來,而是想將劉興祚培養成高級潛伏者。
這些都是韋寶反着走歷史的地方。
韋寶是很怕反着走歷史的,順着歷史走,在歷史的洪流中順勢而爲,那多順利,多輕鬆啊?
一旦逆反,誰知道會發生啥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