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忠飛鄭金髮父子沒有見識過什麼大場面,被嚇得六神無主了,這個時候,就要堅定的死磕,纔是最好的選擇,討價還價便一下子全暴露了。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要保持冷靜,瞭解局勢的最核心部件,現在的最核心部件就是比誰後臺硬,露怯就完蛋。
但是在金啓倧和陳北河這樣的‘兇人’面前,又事情變化突然的當口下,一對鄉下小土豪哪裡有餘力思考。
金啓倧這次沒有看韋寶,他已經聽出話音了,這對父子就是欺軟怕硬的主,既然二百兩都願意出了,一千兩也問題不大,金啓倧是沒有將這對父子放在眼裡的,上去就一腳踩在鄭忠飛一隻膝蓋上。
“啊啊啊!”鄭忠飛疼的慘叫,滿頭大汗的瞪着雙眼,樣子嚇人:“爹!爹!”
“一千兩!一千兩!”鄭金髮一隻枯燥的老爪子按在了金啓倧的皁靴上,老淚縱橫,“求官爺手下留情,我出一千兩!”
“早這樣不就完事了嗎?我這人吧,到了喝酒的時辰不能喝酒,就渾身不得勁。”金啓倧聞言,頓時又露出了笑容,“老陳,這套路子你熟悉,這事就這麼定了。”
這就定了?
韋寶剛纔說一千兩,也就是商人的職業本能,他只不過是大約估摸着鄭忠飛家能拿出來的錢的數量和能接受的價錢,隨口說的一個價格罷了。真正的要是再商量,鄭忠飛的二百兩紋銀的還價餘地,其實韋寶也能接受了,卻沒有想到這幫當官的都是這麼快的效率啊?
這兩三下就定了?
一千兩紋銀要是換算成韋寶心中的現代貨幣概念,50萬上下啊!辣塊媽媽的,50萬放在現代,分分鐘步入溫飽生活了。
金啓倧和陳北河在這個時代,還僅僅只是小吏,而鄭忠飛家這種地方小土豪,分分鐘就都跪下了?!
還是現代思維邏輯的韋寶腦中,土豪並不比當官的弱,畢竟現代社會是法治社會,很多時候,土豪都有錢能使鬼推磨,能隨時隨地的裝逼,反倒是官員,即便有倆錢也得藏着掖着。
這種赤果果的權力展示,讓韋寶對‘勢力’,‘官場’,‘男人’,‘這纔是人生’,這些詞彙又有了一個嶄新的概念,尼瑪,好霸氣,好流弊,勞資在現代日子,跟狗有啥分別?
韋寶的世界觀,分分鐘就被刷新了一波。
韋寶在這一刻,徹底明確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勞資也得當官,得獲取權力,也得享受那種哈口氣便能拯救世界的感覺,錢再多也趕不上這種感覺。雅蠛蝶!搜意思乃!KIMOJI!
“得嘞!弄個字據,就這麼定了,讓老小子和他兒子簽字畫押,省的等下又反悔。”陳北河見事情定了,也很高興,哈哈一笑,拍了拍一臉晦氣的趙元化,“你惹出來的事情,你自己善後吧?”
“大哥放心。”趙元化強擠了一點笑容出來,急忙去向附近商家借來筆墨紙硯。
趙元化當場寫出一份字據,大概內容就是鄭金髮鄭忠飛父子設計謀害韋寶,污衊韋寶,被韋寶識破,爲了彌補韋寶的損失,特此賠償紋銀一千兩,限期當日付清。
趙元化將字據交給金啓倧,金啓倧看了看,交給陳北河,“我可沒做過這樣的事兒,還是你來看吧?”
陳北河被金啓倧說的臉一紅,心說你也沒有少做好嗎,拿過來看了看,點頭道:“都說好了,這事這麼着就翻篇了,銀錢付清之後,雙方誰也不許找後賬!否則……”
趙元化急忙道:“知道,知道。大哥,我還能不知道嗎?回頭我開導開導這爺倆,沒啥事。”
陳北河將字據交給了趙元化,趙元化他們這種人隨身就帶着印泥,讓韋寶,鄭金髮鄭忠飛父子都按了指印,然後將字據交與韋寶,便大功告成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都散了!看什麼?滾!滾!”趙元化有氣沒處發,對周圍圍觀的老百姓一陣兇。
老百姓紛紛散去,就像是看了一場猴戲,這讓韋寶心生感慨,這年代的人,似乎對什麼都這麼冷漠?好像他們就只有對食物特別上心,一個個聽說能釣魚那神情,倆眼都冒光。
韋寶在人羣外面忽然看見了孫月芳,她正轉身離去,芳姐兒離去的背影挺美感的,韋寶剛纔沒有注意到她來了,暗忖剛纔的一切都被芳姐兒看見了?唉,好破壞我形象吧?
“老趙,你帶幾個人去收賬吧?我帶弟兄們喝酒去了,晚上你回來,咱們再喝一頓。”陳北河拍了拍趙元化的肩膀,又對韋寶道:“小兄弟,我讓人幫你收賬,你放心吧?”
“放心!放心!”韋寶趕忙又將字據拿出來交給陳北河。沒有人家,哪裡來的這個‘帳’?白撿的東西,有啥不放心?事情過後,韋寶仍然恍如夢中一般,這也太快了,勞資帶着現代大筆物資發展,也沒有你們這個弄錢速度快呀?我爲了幾兩銀子吃盡了冷風,你們分分鐘就是上千兩銀子入賬?
這一刻,韋寶便已經將自己和自己的大批物資,擺到了很低的位置,這是什麼年代?封建時代,沒有開化的時代,沒有開化的社會,蠻橫着呢,光有倆錢有什麼用?
事情還真沒有韋寶想的這麼單純,這些地頭蛇,對於地面上數得着的富戶,那都是心中有底的,像是鄭忠飛這種家庭,輕易不敢到山海關來搞事情,因爲沒有那種實力!搞韋寶之前,自然不會料到韋寶突然有這麼強大的靠山!纔有了這種巧合性的事件發生。
山海衛,甲長這一等級的家庭,至少上百戶,他們不算什麼。
但是到了里正等級,不過十來戶,那就大不一樣了。
如果今天這事換成個里正,金啓倧和陳北河絕不會處置的如此乾脆。,因爲到了里正級別,都是直通衛所指揮使司的人物了。
要不然鄭忠飛鄭金髮老老實實在鄉下當小土豪,像是陳北河金啓倧這樣的人,也不可能隨便帶着人跑到鄉里去敲竹槓,這裡存在一個主客場和偶然性的問題。
韋寶此時還處於懵裡懵懂的蒙圈情緒當中,這些道理不復雜,不過他也要過後才能想明白。
陳北河笑着接過字據,又遞給了趙元化,“辦的漂亮些,別讓我在金大哥面前失了面子!”
“我辦事什麼時候讓大哥操過心?”趙元化乾笑着,重新接回這份字據,心中苦惱,這叫什麼事情?這是最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弄不好,鄭家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出於親戚關係,自己還得貼點兒。而且以後少不得爲了這事被人嘲笑。
“小寶別看了,走。”金啓倧見事情圓滿了,笑呵呵的拉着韋寶的手。
韋寶本來還想去查看一下鄭忠飛和鄭金髮父子,想想還是算了,笑道:“好。”
吳世恩笑着跟上,吳世恩的倆夥計和金啓倧的兩個隨扈也跟上。
陳北河收了隊,叫上帶來的二十多個兵士,衆人興高采烈的往山海樓走去。
趙元化帶着兩兵士,已經攙着鄭忠飛鄭金髮父子離開現場。
羅三愣子、劉春石、範曉琳,範大腦袋和王秋雅仍然木立在原地。
“我不是做夢吧?鄭金髮要賠償小寶一千兩紋銀?”範大腦袋嚥了口口水道。
“是,我沒有聽錯吧?鄭金髮會賠給小寶一千兩紋銀嗎?”範曉琳也跟着道。
“他敢不賠?等會被當兵的打死。”羅三愣子呵呵笑道。
“真沒有想到,小寶現在這麼牛!”劉春石一副恍如隔世的感覺:“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
噗!
範大腦袋、範曉琳和羅三愣子一起看向劉春石,連仍然在默默含淚的王秋雅都差點被劉春石給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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