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8 何其熟悉的場景】

吳三輔和吳雪霞都正想不出用什麼話反駁吳三鳳呢,二人聽爹爹這麼說,心裡都倍爽。

“大哥,爹說的有道理啊。不管韋寶是怎麼想的,反正敢投入那麼大筆銀子和糧草到遼南做生意,這本身就很有膽氣了,要是我就絕對不敢跑到建奴的地盤去虎口奪食。”吳三輔附和道。

吳三鳳聞言瞪了吳三輔一眼,意思是我跟爹爹說話,輪到你揷嘴了?哼了一聲:“三輔,我知道你和韋寶交情不錯,但你都多大了?你比韋寶大了整整十歲,跟一個小孩子走那麼近幹什麼?我承認,韋寶是有些膽氣,但這事莽撞,是魯莽!就憑他敢與整個遼西遼東世家大戶爲敵,他這人以後就絕沒有好果子吃!要知道,遼西遼東的世家大戶們答應暫時不去找韋寶麻煩,三年之後才能拿回一半賭金,人人心裡都是不服氣的!只要舅父忙完這一陣,到了冬天,建奴那邊稍微太平些,就是收拾韋寶的時候!到時候,你看看那些大戶還會不會等到三年之後才老老實實等着收一半賭金,絕對現在就要韋寶連渣滓都不剩的都吐出來!”

“可是他們已經與韋寶簽訂了契約啊?難道還能返回?”吳雪霞生氣道,“到底遼人還有沒有信義?”

“不是大家沒有信義,大家都是被韋寶逼的!”吳三鳳也生氣了:“我說雪霞,你挺大個姑娘,怎麼不知道害臊?你原先不是挺討厭韋寶的嗎?現在怎麼淨向着他?女孩子家家的,胳膊肘淨往外拐?”

“哥,誰胳膊肘往外拐了?我說的不都是事實嗎?如果他們想來硬的,韋寶現在有督師大人撐腰,誰敢硬來?你說督師大人會下臺,但督師大人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遼東局勢越來越難,朝廷還有合適的人選替代督師大人嗎?連孫督師都看好韋寶,認可韋寶,你爲什麼就這麼反感韋寶呢?是不是因爲韋寶贏了你的大筆銀子?是的話,這回我見到他,讓他還你便是!”吳雪霞眼眶泛淚回懟。她可不是啥乖乖女,自幼在吳家便好似公主一般,在整個遼西遼東也是公主一般的人物,早已經被寵溺慣了的個性,別說大哥吳三鳳,就是爹爹她也敢懟。

“哼!沒有禮數,有這麼跟你大哥說話的嗎?還說不是女生外嚮?爹,您評評理。”吳三鳳氣道。

吳襄被二人吵的有些不耐煩了,氣道:“行了,你們都少說兩句,韋寶和雪霞的事情,爹心裡有數!”

吳三鳳見爹爹並不站在自己這頭,很是氣憤,一般家中出現爭執,父親總是站在他這個長子這頭,會維護他的尊嚴的,這讓吳三鳳臉上很不好看,氣的瞟向吳雪霞:“吳雪霞!記住,你是女孩!別一天到晚上杆子!依着我看,就算你看上了韋寶,韋寶也不見得看上你!我看那韋寶雖然是鄉里人出身,但是心氣高的很,現在又攀上了督師的高枝,未必肯做我們吳家的女婿!還有,上回韋寶到底也沒有提親,自始至終都是三輔從中攛掇。呵呵,我看你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吳三鳳這話,不但打擊了吳雪霞和吳三輔,連帶着將吳襄和吳家也給打擊了。

惹得吳襄惱怒的瞪了吳三鳳一眼:“你還說個沒完了?”

“不是的,爹,我可都是爲了吳家好,那韋寶就是鄉里人,養不熟的狗!他要是起來,遼西遼東要變天哩!再不是祖家和吳家說了算了。現在就已經有不少大戶偷偷與韋家打好關係來着。”吳三鳳一臉真誠道。

“我不傻!你看得見的事,我都看得見!”吳襄怒道。

吳三鳳見父親動了真怒,遂不敢再多囉嗦。

不一日,吳府衆人趕到了錦州城,這時候孫承宗已經帶着韋寶及督師府衆人前往寧遠城去了。

本來寧遠城便是薊遼督師的前沿指揮地,只是那裡實在是離着最前沿有些遠了,尤其是離錦州城有些遠,都快到錦州城到山海關的半路上了,來往通消息很不方便,所以,真的有緊急戰情的時候,薊遼督師一般都會直接跑到錦州城去指揮。

尤其孫承宗不是膽小懦弱,只會紙上談兵的文人,所以更是每次都會親自到最前沿去,這趟督師大人臨時將錦州議事改回到寧遠議事,讓所有人都覺得意外。

“兄長,督師爲什麼改回寧遠城議事了?而且還派人讓我務必親自到場?”吳襄一到祖大壽府上便先問這事。

祖大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督師讓人叫你來,你立時就來了?”

“那我能不來嗎?我也找不到啥合適的理由不來啊。再說,我來了之後,不是先見兄長嘛?”吳襄有些心虛。

祖大壽倒是沒有再爲吳襄親自跑這一趟而糾結,皺了皺眉頭道:“督師大人具體要幹什麼,我也不清楚!韋寶來的這幾天,整日不離督師大人身邊,這小子是一肚子的壞水,他來了就準沒好事!我派人多方打聽的,但是督師大人的一些心腹贊畫都不清楚韋寶具體和督師大人商議了啥。”

“嗯,那韋寶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小小年紀便很能藏得住話!”吳襄點頭附和道。

“爹,不管韋寶和督師大人打啥主意,反正咱們就一力反對便是!遼西遼東是咱們遼人的事,遼人的事,必須遼人說了算!”祖可法揷嘴道。

吳三鳳也附和道:“可法說的是,只要咱們不管他們說什麼都反對,他們就鬧不出幺蛾子!”

祖大壽點頭,然後看向吳襄:“賢弟的意思呢?”

“我都聽從兄長的,兄長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吳襄急忙道。

吳三輔和吳雪霞至始至終沒有說什麼,兩個人心情不好,因爲似乎爹爹和舅舅又一次達成了共識,一起針對韋寶。

“兄長,現在韋寶成了督師大人的學生,我覺得,還是不必爲一些小事與督師大人頂着幹。”吳襄猶豫之後提醒道。

祖大壽哼了一聲,笑道:“你不必太過將孫承宗當回事!他是薊遼督師,他的權力最大,這些是不錯,但是薊遼的將軍們也不是全聽他的,你別忘記了,還有一個遼東巡撫,自來督撫不和,哪兒都一樣,只是孫承宗的資格老,尋常督撫不敢隨便頂着幹!但我觀遼東巡撫張鳳翼覺察到他的位置不穩固,也在同朝中想要弄倒孫承宗的一幫人一起,暗地裡一直有動作,咱們只需要坐山觀虎鬥便可!”

吳襄哦了一聲,一臉的恍然大悟:“到底是兄長有遠見。”

在滿桂與袁崇煥的努力下,寧遠被倚爲關外重鎮,將士們樂於爲其效命,商旅百姓以及流民將寧遠視爲樂土。

孫承宗推薦閻鳴泰當遼東巡撫以後,認爲他沒有實際才能,所以軍事上的事很多都不跟他商議,閻鳴泰因此感到不高興,朝廷議論後,將閻鳴泰罷免,用張鳳翼接替。

但張鳳翼膽小,又主張退守山海關。

張鳳翼幾乎被孫承宗架空,完全成爲擺設,上回在山海關開會,張鳳翼便只在頭兩天露了一下面,然後便趕回寧遠城待着了。

孫承宗對此感到不高興,召集衆將開會,多數將領都想退守山海關,馬世龍建議守中後所,袁崇煥等主張守寧遠。

孫承宗採用袁崇煥的主張,於是讓祖大壽修建防禦工事,令袁崇煥、滿桂駐守寧遠。

派系的糾紛,資金的緊張,資金的糾紛,使得大明本來就很孱弱的邊關還不停的在內耗,這還是孫承宗個人的聲望足夠,若是換一個人,更是一副爛攤子。

薊遼督師的確是燙屁股的位置。

祖大壽和吳襄會合之後,趕往寧遠城,在督師召見之前,祖大壽先將所有人遼西遼東的世家將門召集在一起商量了一次,大家也都一如既往的達成共識,一切都聽憑祖大壽安排,祖大壽讓大家怎麼做,大家便怎麼做!

“恩師,我聽說今晚上祖大壽召集人喝酒,沒有叫恩師啊?”韋寶得到消息之後,實在是忍不住,找了個空隙,在寧遠城的督師府中提醒孫承宗。

孫承宗淡然的看了韋寶一眼,只一眼,韋寶便感覺自己的內心都被孫承宗給看透了,這就是老年人的目光的力量,經驗便能勝於一切。

“他們喝酒不叫我,說明爲師不被尊重唄,還能有什麼?”孫承宗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他甚至叫上了遼東巡撫張鳳翼!”

“真是可惡,連遼東巡撫都叫上了,都不叫恩師這個薊遼督師!要知道,這次議事是恩師主持,恩師召集的嘛,這不是擺明了要唱反調?祖大壽不是一直想在建奴身上撈幾個勝仗,好在朝廷出風頭?他這麼得罪恩師,別想打勝仗了!”韋寶不忿道。

“呵呵,小寶,做人啊,氣量不能太狹窄!”孫承宗教訓道。

韋寶急忙稱是:“恩師教訓的是,是弟子莽撞了。”

“你是不是擔心你的事情不好辦?會遭到祖大壽的反對,然後所有遼西遼東的大戶都會聽他祖大壽的話?”孫承宗微微一笑。

“弟子的心思都瞞不過恩師的,弟子的確是這麼想的。”韋寶答道。

“不必太擔心!你的主意對他們大戶有利,他們就肯定會考慮!至於怎麼說,你到時候聽憑我安排便是!”孫承宗笑道。

“是,都聽從恩師安排。”韋寶見了孫承宗那老年人沉穩的笑容之後,便心定了不少,這便感覺到自己與真正的厲害人物比起來,實在還差的遠。拋開自己重生穿越巨的身份不提,自己便是給孫承宗這樣的老江湖提鞋子都不配的。

次日,孫承宗在寧遠城召集衆將開會,遼西遼東的將門,世家大戶以及他們的家族主事人,重要子弟,一共近四百人,悉數到場,場面很是浩大。

韋寶站在孫承宗身後的一幫贊畫隊伍當中,不由的暗暗感慨,這近四百來人,控制着薊遼幾百人,偌大的地盤,比現代官場的權勢可大的多了!而且實際上,權勢體系要精簡的多!

但越是如此,越是說明封建,因爲絕大多數人是沒有人權的,都被極少數人掌握了,更何談民主?

孫承宗先做了一番開場白,並沒有提到韋寶想買遼民的事情,也沒有提及正在交戰中的遼東邊軍和建奴的作戰情況。

實際上,祖大壽將幾千鐵騎分成好幾股,說是交戰,實則只是在廣寧一帶瞎晃悠,連毛都沒有碰到建奴一下,更別提交戰了,但是對外對內,大家一直都說是交戰狀態,而且是大明邊軍主動出擊,聽起來,很是高大上。

“眼下在祖將軍爲主的錦州一帶守軍攻擊下,我們對建奴取得了一些小的勝利,都已經上報朝廷了。但是我們千萬不能就此而大意,寧遠城和錦州城這幾座軍事重鎮的修繕不但不能放鬆,還得加快速度!這些事情,希望大家不要忘記,原本定於本月完工的兩城池防禦,我都看過了,連原本預定計劃的一半都沒有完成,而且修繕過的城牆,很不行!真的要是哪天碰上大隊建奴攻城,是扛不住的。”孫承宗道。

負責寧遠城的是袁崇煥和滿桂將軍,負責錦州城的是祖大壽,幾個人的嘴巴都動了動,但是誰也沒有出聲。

“怎麼?議事不是主要議論這事嗎?沒有堅固的城池,一旦遇到建奴大舉進攻,連逃都沒有地方逃,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緊迫的事情嗎?”孫承宗重申了一遍。

“督師大人,大家也有難處,這不是朝廷沒有撥發銀子嘛?光靠將士們自己四處找大石頭打磨,找堅固的小石頭堆砌,有這個樣子已經不容易了。”遼東巡撫張鳳翼倒是很少見的發言了,而且是站在祖大壽的角度幫助說話。

事實上,在袁崇煥和滿桂的帶領下,寧遠城已經修了七八成了,絕不是孫承宗剛纔說的一半都不到,孫承宗說的一半都不倒,針對的就是祖大壽!

孫承宗點頭:“巡撫大人說的不錯,朝廷是沒有撥發銀子,遼東也有遼東的難處,但是有難處,就不做事了嗎?難道只有今年纔有難處?往年就沒有難處了嗎?你們說一說,近些年,大明哪年沒有難處?”

明朝收稅主要爲農業和商業商業主要分兩種“過稅”和“住稅”也就是過境或者過關卡時收稅這種稅是比較低和出現的比較少,還有就是交易時貨物儲存要交一筆。

農業稅是很不合理的,雖然總體上來說他的稅率在中國歷史上比較低的但是江南地區卻要徵收重稅。

農業稅的收入,在朱元璋時期佔到國家稅收的九成,此時可以收取農業稅的土地總數,是中國歷史最高,有850多萬頃,比康乾盛世的最高水平640萬頃要高得多。

所以從明朝建立後開始,明朝的政府收入一度很高。永樂皇帝在位的時候,可以五徵蒙古,大修運河,威服四夷,做成生前身後的帝王們都做不成的事,經濟基礎即來自於此。

最致命的缺點在明朝特權階層是不用交稅的,權貴,士紳都不用交稅。

所以說全國的主要稅收來源於中下層,於是許多地主乃至小民,都把田地寄放在有免稅特權的地主家中,美其名曰爲“寄主”,以用來逃避賦稅。

而後來明朝土地兼併嚴重,大量地主階層兼併土地,他們擁有廣袤的土地卻不用交稅,無地的農民,反而要承擔苛刻的稅賦,因此民變也就不斷。

到了明朝“弘治中興”的時候,明王朝可以用來收取農業稅的土地,已經由朱元璋時期的800多萬頃下降到此時的400多萬,足足縮小了一半。

於是採取了很多的辦法,從明孝宗朱祐樘開始,明朝主要是通過擴大稅源,即向人少地多的湖廣地區移民的方法來增加稅收,對於要承擔重稅的江南地區,明王朝也一直在進行改革,通過減免稅收流程,增加稅收效率的辦法,來儘可能地解決稅收矛盾。

到了正德皇帝朱厚照在位的時候,第一次開始大規模的徵收海關稅,對外國貢使來華貿易,也開始徵收百分之二十的關稅,但這些措施治標不治本。

最後明朝嘉靖皇帝在位的時候,明王朝稅收幾乎到了“匱乏”的程度,北方蒙古部落不斷侵擾,軍費激增,南方倭寇不斷進犯,東南的稅賦大半泡湯,在這樣的情況下,明朝只能不斷在中路地區,尤其是江西、湖廣地區增稅,以及在西南地區把持貿易特權,通過與西南民族的“茶馬貿易”來擴大財源,這樣的方式只是拆東牆補西牆。

爲此出現拯救了幾乎快“政府破產”的明王朝!

其實早在此之前,一條鞭法就已經產生。

最早出現在宣德年間的江南,只是當時叫“徵一法”。

明朝經濟的重新整合,開始於張居正之前的隆慶皇帝朱載垕在位時期,當時主政的大學士高拱已經開始在全國進行一條鞭法的試點,河南、江蘇、安徽,實行一條鞭法,幾年之後張居正推廣全國,已經是水到渠成。一條鞭法的着眼點,是明朝此時可以用來繳納田賦的土地減少,且稅收的名目多,給了地方官員貪污截留的機會。

一條鞭法把所有的農業稅,都統一成一樣,化繁爲簡,摺合成白銀一次性徵收,這樣既能使小民百姓少受盤剝,也能將國家的稅收效率發揮到最大。

在一條鞭法之前,中國老百姓繳納的主要是實物稅,一條鞭法實行後,就變成了貨幣稅,從經濟方面來說,這不僅發展了國家的商品經濟,也提高了貨幣流通效率。

農業稅的整頓並不是張居正改革的全部,張居正改革的另一個着眼點,是商稅改革。張居正主張“農商並舉”,他的方式,是減少稅收環節,減免商稅,增加稅收的效率。一方面,他將海外貿易機構市舶司的權力下放,將貿易的權力完全下放給沿海商人,並且根據每次貿易的數額和利潤徵稅,而不是像過去根據出海時間的長短來徵稅,這樣就保證了大部分商人的利益。

另外張居正減免走稅的關卡,減少走稅,增加貿易稅,也就是根據商業貿易的利潤徵稅,並且嚴禁商人與當地勢豪大戶勾結。

在一條鞭法實行的同時,張居正大刀闊斧,開始了全國的清丈土地,主要是清查那些用各種名義寄存,偷稅漏稅的土地。

清丈的結果,就是明王朝可用來徵收賦稅的土地,由過去的400多萬傾,變成了當時的700多萬頃。雖然不及朱元璋時期,但是稅收效率卻遠高於那時,因此這也是明王朝稅收效率和稅收總數最高的一段時期。

張居正改革的最高峰時代,明王朝的年稅收是800萬兩,如果結合當時白銀的購買力,不但遠高於明王朝建國時,也遠高於後期清王朝康乾盛世時,這可以說是中國封建王朝歷史上稅收最高的時候。

明朝末年通過各種方式增加田賦,但最後的結果,每年的賦稅也不過400萬兩,而軍費開支卻增加到了600萬兩,年年財政赤字,以至於最後破產。

張居正的改革,在1582年他去世後遭到了廢止,他的“考成法”被廢除,一條鞭法成爲僅有的保留項目,清丈土地也因此停止。

萬曆在位的後期由於大批東南商人背景的官員當職,開始了對商稅的調整,將主要的商稅,分攤到了中小商人身上,大商人們通過與勢豪大戶的合股經營,獲得了免稅的特權。

萬曆後期工商業勃興,萬曆也希望增加商業稅,但他採取的是簡單粗暴的辦法,即派太監做“稅使”收稅。

這樣的做法自然收上了錢,卻讓大批中小商人破產,更開罪於商,因此舉國反對。

除了太監以及萬曆本人撈了錢外,幾乎是得罪一大片,對商品經濟的打擊也是慘重的。

明末時期財政之所以困難,主要是因爲兩個原因。土地兼併以及連續的天災,導致國家無法收上農業稅。明末極端天氣四起,陝西、山西、河南、河北,瘟疫災害不斷,百姓流離失所,他們的稅收,也被轉嫁到了其他無災的地區。

對於靠天吃飯和靠地活命的農民們這無異於是災難的爆發,在內憂外患下要增加賦稅,自然激得民亂四起,惡性循環。天災,收稅範圍少;稅重,王朝的根基,自然就搖搖欲墜了。

和土地兼併同樣重要的問題是明王朝失去了對國家最富庶的東南地區的經濟控制。

明末東南,是商品經濟最發達的地區,也是偷稅漏稅最嚴重的地區。

東南海商雲集,但此時的海商們,大多選擇了與當地有免稅特權的家族合夥,以達到免稅的目的,這樣的結果就是民富國窮,農民和中小商人成爲了稅收的承擔者。

百姓無力繳納稅務破產後,土地被大地主兼併,國家收不上稅;中小商人破產後,產業被大商人兼併,國家的稅,是越收稅源越少,竭澤了卻連魚都打不到。

根本上在於國家政治體系和經濟方向的脫節。在國民經濟向近代化轉變的時候,國家的稅收體系,卻依然保持在農業社會。

明朝張居正改革,其主要目的就是讓國家跟上這個轉型,但可惜張居正改革只維持了10年,整個轉型因此戛然而止,裹足不前,最後造成了亡國的惡果。

明朝的工商階級帶給明帝國的巨大傷害。那些工商階級在朝廷當中都有着強大的政治代言人爲他們鼓舌,小商人三十稅一,而大商人又因爲家裡有人有功名,所以直接免稅。

龐大的士紳集團和宗室集團在全國範圍內圈地,導致流民叢生,失去了土地的流民迫於生計,就只有淪爲盜賊。

工商階級他們不僅自己逃避稅賦,還想盡辦法阻止朝廷開源。

山西財團把持了和蒙古以及女真的貿易通道,揚州的鹽商也基本上以山西人爲主;江南財團爲了壟斷海上貿易,不僅阻止朝廷開放海關,還直接夥同水師飄沒朝廷重金打造的艦船。

而在明末,軍隊對外作戰的軍費和歷次加餉,都是直接施壓在農民身上的大山,時間短了還好說,時間一長,莫說小農,中農富農都要破產。再加上明末嚴苛的氣候環境導致的饑荒,因爲饑荒而蜂起的義軍,讓龐大的明帝國直接喪失了它的統治根基。

明末的時候,鈔關的收入是繼田賦、鹽稅之後的第三大財政收入。明代的鈔關,是明政府在運河(京杭大運河)、長江這兩條當時國內最爲主要的水路要衝和商貨通道沿岸所設置的關卡,其主要任務是對過往關卡的商船、商稅進行徵稅,課稅的對象主要集中在長途販運貿易的行商身上。

其所徵稅的鈔關稅是明王朝國家財政收入的重要組成部分,尤其是到了中後期時,其成了僅次於田賦和鹽稅之外的第三大財政收入,地位日顯重要。

此外,其同當時的商業以及整個社會經濟活動有着密切的關係,無論是在國家層面,還是在基層的百姓經濟生活層面,其都發揮着重要的影響和作用。

明代的財政支出中有很大部分是爲了供應北部邊疆地區,防備長城以北的遊牧民族的入侵。

永樂時期還常常採取主動進攻的方式,但這種方式往往耗費太多人力物力,遊牧民族也不是待在某個地方等着你來進攻,所以永樂以後就基本不採取主動出擊的方式了,在所謂九邊地區建立大量的防衛體系和大規模的駐軍。

人數這麼多,那麼軍餉問題也就凸顯出來了。應付軍餉主要採用幾種方式:屯田;民運;京運。屯田主要是軍屯,但永樂以後大量屯地被私人佔據,軍屯的收入也就急劇減少。

民運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但邊關一帶的土地也比較貧瘠,民運一般是將糧食從數百里之外運到邊地去。

後來這些負責民運的人也嫌麻煩了,或者是跑掉了或者是僱傭專門的商人處理這件事情。

再到後來民運也行不通了,就不得不依靠中央財政撥款,拿着銀子到邊關附近買糧食再供應當地的軍隊。

所以,韋寶聽見孫承宗提錢,就覺得很好笑,因爲不是去年前年,也不是今年明年,明末的明廷,將再也不會有有錢的時候!

孫承宗提錢,是最大的利器,誰有錢,誰說了算,他是督師,不從兵法上議事,倒是從銀子上議事,的確高明。

這回要不是韋寶捐輸了24萬兩白銀,祖大壽上哪兒能對建奴用兵?

“你們現在知道說銀子不夠了?那韋寶捐助24萬兩紋銀的時候,爲什麼還一定要立即對建奴用兵?爲什麼不能調整戰略,先用在加固城防上?”孫承宗問道。

仍然沒有人說話,祖大壽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說話不行了,因爲孫承宗這個問題已經是針對他一個人在說話了。

“督師大人,以攻爲守,也未曾不可吧?即便那24萬兩紋銀全部用於城防修固,一時半會也完工不了,倒不如暫且先用來對付建奴,讓建奴疲於兩面作戰爲好。這樣的話,錦州城和寧遠城也能暫且避免成爲建奴攻擊的方向。”祖大壽辯解道。

“我沒有說你祖將軍的做法有問題,我們這不是在商議嗎?你祖將軍現在就一定能保證,今年之內建奴不會對錦州城和寧遠城一帶大舉進攻了?一定能保證在建奴進攻之前,能將兩處城池修繕完畢嗎?能保證修繕之後的兩處城池固若金湯嗎?”孫承宗發問道。

祖大壽暗怒,我保證個屁啊!你堂堂督師不保證,要我一個參將保證什麼?搞不懂孫承宗今天開這個會到底要說什麼,遂也堅決閉嘴,打定主意,不管孫承宗再問起什麼,都一律裝啞巴便是。

孫承宗又接着開始講,從邊關各鎮防務,談到建奴的用兵,說的很細緻:“所以,大家不要總是將注意力放在攻還是守上面,放在遼東邊軍都做了那些事,薊遼軍隊都做了哪些事。防務是整體的,要大家共同出力,不分彼此,是不是?”

衆人聽的都快睡着了,這種大道理哪裡有不點頭的道理?聽督師大人問起,急忙紛紛點頭,一個個雞啄米一般。

一次議事,從大清早,直到半下午,都很佩服督師大人這偌大的年紀了,怎麼精力這麼旺盛?怎麼說話,似乎嘴巴都說不幹一般?

好不容易纔聽孫承宗道:“這些事不是短時間能說清楚的,先吃飯吧!今天的飯,你們有口福了,我的弟子小寶請客,整個寧遠城最好的廚子都找來了,酒肉管夠。”

大家聽見這句,幾乎要瘋狂了,眼珠子一下子一個個瞪大,一個瞪的比一個大,同時鼓起掌來,不約而同,且整齊有力,紛紛叫好。

祖大壽差點沒有氣的翻白眼,現在也鬧不明白孫承宗到底想幹什麼啊?反正那24萬兩紋銀已經答應他用於對建奴用兵了,而且,這麼點銀子,你不是再打算收回來一部分用於建設錦州城和寧遠城的城牆吧?也不夠啊?

不過,好不容易聽到說吃飯,而且酒肉還管夠,祖大壽也是高興的,不管喜不喜歡韋寶這個人,韋寶的酒肉還是一直得到了祖大壽的稱道的。

“小寶,茅元儀、江應詔,你們替我陪一陪將軍們。”孫承宗吩咐道。

韋寶和孫承宗的幾名贊畫急忙答應下來。

祖大壽剛要出去吃飯,被孫承宗叫住了:“祖將軍,你與我一桌,咱們再談談對建奴用兵的事兒。”

祖大壽懵裡懵懂的哦了一聲,覺得督師大人今天是真反常了,居然主動叫自己同桌吃飯?還要主動談一談對建奴用兵的事情?

其實這些都是孫承宗與韋寶之前商量好的,孫承宗安排幾名贊畫將韋寶要用銀子購買遼民的事情對吳襄等人說,他將祖大壽支開,以免祖大壽不讓幾名贊畫將事情說清楚!

雖然孫承宗並不親自出面說這事,但是幾名親信贊畫等於代表他說話了,又是酒席間,以酒話的方式說出來,這一招投石問路,非常穩妥!既帶上了官方性質,又不是特別的正式!即便此間有朝廷的細作聽說了,傳出去也不會惹出太大風波。

孫承宗一方面要保護自己的學生韋寶,一方面要藉此看一看各方面的風向再說。

韋寶是很佩服孫承宗的,要是依着韋寶的性格,肯定是大庭廣衆,當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說清楚了,卻沒有想到孫承宗連說個事都搞出這麼多花樣。

就這樣,祖大壽被孫承宗留在了大廳,其他人跟着韋寶出了督師府,到外面臨時安排的大院空位上,早已經有兵士幫着搬來大圓桌子,又有一早便在準備的廚師們端來上好的酒菜。

餓了一大上午加半個下午的衆人,都是富家大戶,都是食量驚人之輩,哪裡承受的了這等辛苦?聞着好酒好菜的香味,一個個前胸貼後背。

“都是粗糙酒菜,萬望諸位大人將軍們千萬不要介意,待會我替恩師敬大家一杯酒。”韋寶高聲客套一句。

衆人紛紛拱手,都道好說好說!只盼着趕緊開始大快朵頤才過癮。

韋寶看向吳襄:“吳大人,別來無恙呀,這院子有太陽,稍微有點熱,請隨我來,屋裡還有一桌。”

吳襄見韋寶安排的這麼周到,而且自己有別於衆人,暗暗感到被重視了,心情舒暢,笑道:“那就多謝韋公子了。”

吳三鳳卻站在吳襄身邊輕輕地哼了一聲。

韋寶並不以爲意,對吳三鳳和吳襄微微一笑,又對身邊的孫承宗的親信贊畫茅元儀和江應詔道:“二位大人先陪吳大人去坐,我知道我的好友三輔大哥一定在外面的吳家馬車上等候,待我去邀他同來。”

茅元儀和江應詔急忙客氣的答應,雖然韋寶是十來歲的少年人,但畢竟已經是督師大人的弟子了嘛,所以他們對韋寶很是客氣。而且,兩個人今天早晨纔剛剛得到督師大人的重要命令,督師大人在今天早上纔剛剛對他們說過韋寶要用銀子購買遼民的事情!

督師大人能幫韋寶做這麼大的事情,是二人決計想不到的,從這點也可以判斷出,督師大人對於韋寶這個新收的弟子,與其他弟子絕對不一樣,這是將韋寶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待了嗎?親生兒子也不對,督師大人最小的孫子都比韋寶要大的多了,應該是當成小孫子來看待還差不多。

吳襄笑道:“去吧,你們年輕人有陣子不見面,肯定格外有話說的。正好雪霞也來了,要不是三輔要在外面陪着雪霞,三輔剛纔也會跟進來聽議事的。”

韋寶自然知道吳雪霞已經跟着來了,也想見一見時常與自己鬥嘴的吳家大小姐,反正有吳雪霞在的場合,他辦事好像還沒有遇到過挫折。韋寶是個很迷信的人,一旦發現有這種巧合因素,就會覺得吳大小姐的八字很配自己的命格,所以藉機將吳三輔和吳雪霞都邀約進來吃飯,也顯得自己對吳家特別客氣。

“是,大人請慢用,我去去就來。”韋寶高興道。

感覺一切都進行的挺順利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當初要與韋家莊四個裡的里正、甲長和富戶們談判的時候,談買下他們手中的土地和掌控佃農人身自由的欠據的時候,是這幅場景。好像當初要與遼西遼東一衆世家大戶談判,談三年之後返回他們一半的賭金的時候,好像也是現在這幅場景。

這場景,何其熟悉,何其似曾相識啊?

而這一次要談的事情,要遠遠大於上面兩次,前兩次,一次拿下來韋家莊四個裡的控制權,一次得到了遼西遼東世家大戶的暫時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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