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話也不是這麼說,就算讓人知道是咱們殺的韋寶,又能怎麼樣?讓死士動手,別說死士不會輕易招供,即便招供,不認不就是了,從外地找死士來,表面上與吳家沒有任何瓜葛,咬咱們除出來,就說是栽贓陷害!還怕了誰去?”吳三鳳大大咧咧道。
“那你就不怕得罪孫承宗?”吳襄看向大兒子:“你不承認,是不是別人就無法斷定是你做的?須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怕孫承宗什麼?”吳三鳳不以爲意道:“吳襄說不上哪天就滾蛋了,現在魏公公和東林人都在參劾他!就算他不走,他能把咱們怎麼樣?遼西遼東世家大戶只要團結一心,誰都不用怕!”
吳襄嘆口氣,搖頭道:“你最後面那句話,是我和你舅父常常說的。但是你是真沒有悟性!我告訴你吧,還有一句話,我們從來沒有說過,叫做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有一句話,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真被所有人都知道了的事情,就不是秘密了。誰殺了韋寶,便是以督師大人爲敵,你沒有見着督師大人是怎麼逼你舅父的?若是惹得督師大人生氣,真的跑到天子面前告御狀,誰能承擔的起天子責問?到了那個時候,遼西遼東世家大戶們還能抱成團嗎?難不成,爲了幾百萬兩銀子,就真的造反?你啊,還是太輕浮!以後,這種大事,不能脫口而出!三輔和雪霞又不知道這些事情,你何苦要讓他們知曉?”
“爹,孩兒錯了。”吳三鳳被吳襄說的沒話說,雖然心裡不服,但是知道不趕緊認錯,自己的老子又得長篇大論個沒完沒了,索性趕緊認錯,封住老子的嘴巴。而且吳三鳳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不是什麼大秘密。
“爹,我和雪霞絕不會說出去的,大事小事,我們還是分得清楚的。”吳三輔急忙道:“我也贊成爹爹的話,銀子再好,也不如保住安穩日子,殺人這種事情是雙刃劍,不要輕易動這種念頭爲好。”
吳襄點頭道:“三輔近來沉穩了許多,我很欣慰。能在三百多萬兩紋銀面前這麼鎮定,不輕易動心,極爲難得,有一點做大事的心胸!我也難辦到。”
吳三輔聽聞爹爹誇獎,大爲高興,不過立馬想到了心眼小的大哥,急忙看了眼吳三鳳。
吳三鳳則吃醋加上生氣,瞪了吳三輔一眼,嚇得吳三輔趕緊用表情表示無辜,沒有要爭寵的意思呀,誰知道爹爹好好的會誇獎他一聲?
吳祖氏很會察言觀色,見吳襄這樣,便知道吳襄心裡大概是怎麼想的了,看樣子,自己男人是對韋寶有所偏向了?遂對吳三鳳道:“三鳳啊,你長途勞頓,先去歇着吧。”
吳三鳳嗯了一聲,對吳三輔和吳雪霞道:“你們兩個人還不走?沒看見爹孃有話要說。”
吳三輔和吳雪霞正準備告退,吳祖氏卻道:“三輔和雪霞留一下,三鳳,你先去吧。”
這一下差點將吳三鳳氣的當場暈厥過去,向來爹是疼他和雪霞的,娘是疼雪霞和三桂的,現在他似乎成了沒有人理會的人了?而且,就算是你們不喜歡我吧,我還是這個家裡的長子呢!憑什麼有話要對吳三輔和吳雪霞說,卻不對我這個長子說?!
“爹,娘,現在是啥意思,莫非咱吳家還有什麼事情要揹着我說?”吳三鳳委屈道:“我身爲長子,全心全意爲了吳家,都是爲了什麼?”
“沒有人要揹着你!你要聽,便也留下來吧,只是別亂說話!”吳襄明白吳祖氏想說什麼,遂如此對吳三鳳道。
“我不說話便是,不就嫌我說韋寶的壞話了嗎?我算看出來了,這屋子都向着韋寶!但我要提醒爹孃,韋寶和雪霞的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他還不是吳家的女婿,不是吳家半個兒子。還有,即便韋寶成了吳家的女婿,以那韋寶的野心之大,別說吳家,即便是祖家也毫不放在眼裡!”吳三鳳氣鼓鼓的輕聲嘟噥。
吳三鳳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還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孩子他爹,你是怎麼想的?我覺得韋寶還行。不管韋寶的野心有多大,若真的和咱們雪霞在一起了的話,成了咱們吳家的女婿,他就算不聽咱們的,也在輩分上,在情理上,在咱們之下,不可能跟咱們完全擰着幹,有事的時候,也多個幫手,還是不錯的。比起可法來,我覺得韋寶當吳家的女婿更適當。因爲就算咱們不和祖家結親,我和我哥是親兄妹,在咱們這一輩,怎麼樣都生分不了。就算到了三鳳這一輩,這關係也淡薄不了。而加上韋寶,便等於咱們同時有了兩家不錯的外力。”吳祖氏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吳襄欣賞的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吳祖氏比他大,家世比他硬,但這還不是吳襄怕夫人的原因,主要還是他這個夫人的確識大體,在大事上,會以他爲主,聽他的,並且,會站在他的角度想事情,若是換成了一般的婦人,肯定會優先站在自己孃家的角度想事情。
“夫人說的不錯,我也是這般想的。老實說,一開始我也很厭煩韋寶,覺得遼西突入出來這麼個人,是給咱們家添麻煩。但是韋寶還真不是一般的人,這個人不但聰明,而且膽子大,同時具備這兩個優點,再加上似乎運氣也一直挺好,這就麻煩了。吳家和祖家一直聯手,不但沒有把韋寶怎麼樣,合上遼西遼東所有的世家大戶,也沒有把韋寶怎麼樣!這就奇怪了。而且,現在韋寶還眼見着就要把關外的遼民都攬到他自己手上。若是韋寶真的在遼南站穩腳跟,遼西有一個偌大地盤的韋家莊,韋家莊現在只怕已經有幾萬人了吧?有人有地盤。再加上遼南,可以抵得上幾十個韋家莊,上百個韋家莊,還有幾百萬人口,這一旦發展起來,別說整個遼西遼東的世家大戶,只怕整個大明北方地區,都不再有人是韋寶的對手,這纔是真正的大戶啊!一旦韋寶成了咱們吳家的女婿,他便不可能公然與我作對,否則便是大逆不道,是不孝,會被普天下的人唾棄!所以,夫人說的不錯,韋寶成咱們家女婿,要遠好過咱們與祖家聯親。祖可法在祖家名不正言不順,雖然兄長將他看的比親生兒子還要緊,但就算祖可法執掌了祖家的家業又能怎麼樣?咱們吳家其實對祖家的依賴並不大。不管誰在遼西遼東做大,以吳家的家業,都是穩坐第二的!”吳襄如是分析道。
關於這些分析,引得吳三輔和吳三鳳都點了頭,雖然吳三鳳很嫉恨韋寶,卻也不得不承認爹說的有道理。
“爹,娘,韋寶他拿不住遼南的,建奴又不傻,能看着遼南做大嗎?這兩個月必然會抽出人手,拿下遼南!”吳三鳳道:“到時候韋寶失去了遼南,又將所有的銀子和糧食都投進去了。不但白白的爲建奴做了嫁衣,還會引得朝廷追究。朝廷不可能在知道韋寶在遼南投入了大量的糧食和銀子之後,不管的,因爲韋寶等於已經送給了建奴多少糧食,多少地盤,多少人口和銀子啊?韋寶這等於是在給建奴送大禮!”
“所以,我們要等!韋寶能不能拿穩遼南,過了今年,到明年春天就徹底清楚了。韋寶弄了幾百萬人到遼南去,只要糧食管夠,把人手都組織好,守住金州城是穩穩當當的!我估計韋寶守住遼南的把握有九成以上!”吳襄道:“他在弄到這幾百萬人口之前不好說,現在人口源源不斷的往遼南去,建奴又不擅長攻城,說韋寶已經拿穩了遼南都不爲過!”
吳襄心中的遼南與韋寶心中不一樣,韋寶是以蓋州到東江爲界限,蓋州也就是後世的營口,那樣分界,是真正的以遼南半島爲界限,把整個遼南都包括進去了。
而吳襄心中的遼南,只是金州城以及金州城南面的半個遼南半島而已,吳襄覺得,韋寶有幾百萬人,建奴又不具備攻城的長處,韋寶守住遼南幾乎是板上釘釘。
“爹說的也有道理,但是韋寶他僅憑小小的韋家莊,養的活幾百萬人嗎?幾百萬人的糧食,在秋天還好些,到了冬天,全憑存糧度日,到時候沒有這麼多糧食養活人口,鬧出亂子來,大家先把他韋寶剁了吃肉。”吳三鳳笑道。
“韋寶現在有上千萬兩銀子,還有祖家的黃金沒有還,在京城有一幫高官朋友,不乏東廠錦衣衛這種硬關係,現在又與毛文龍合作,他不會買糧食?”吳三輔道:“只要能度過今冬,憑韋寶的管人手段,明年便能緩解糧食壓力,後年基本上能憑新開荒的土地產出的糧食,做到自己管自己了。大哥,你沒有見過,韋家莊種地,不但用機器,還有肥料,不是人拉的糞便那些,而是他們自己不知道怎麼從地裡提煉出來的,糧食蔬菜,一個個都長的很壯實。還有,韋寶管人也很有一套,再多的人,都井然有序,都聽話,一點亂子也沒有。像咱們家,十個長工至少需要一個工頭。韋家莊的農戶,都是自己管自己,晚上還能做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吳襄點頭:“這也是我最欣賞韋寶的地方,有銀子和有地盤,這很多人能辦到,但是有銀子,有地盤,又有人,還能把人都管的服服帖帖的,這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了,說句不好聽的,眼下是亂世,到處都亂的很,所以韋寶做這些事情不起眼,若是太平年間,像韋寶這麼發展,皇家首當其衝便要將韋寶當成禍根剷除了。像韋寶這麼拿到一個地方,就能拿穩,就能站住腳,能帶着老百姓吃飽飯,老百姓只認他韋寶,不認朝廷,長此以往,危害極大!”
吳三鳳也道:“爹說的是,若是韋寶真的拿穩了遼南,只怕整個遼西遼東的世家大戶合在一起,也趕不上韋寶一半的力量!他隨隨便便就能召集二三十萬人馬!”
“一半?只怕五分之一都難說。韋寶若真的能養活三四百萬人的話,召集五十萬大軍都很輕鬆!咱們遼西遼東把所有男丁都集中起來,也頂多十來萬人,和韋寶經過挑選的壯丁肯定沒法比!據我所知,我派出去的細作探訪得來的消息,韋寶現在手頭專司打鬥的家丁,只怕已經有四五千了,現在就算是你舅父把錦州鐵騎都調過來,也奈何不了韋家莊!”吳襄道。
吳三鳳點頭稱是,嫉恨韋寶歸嫉恨,他不是傻瓜,權衡實力還是懂的。
“爹,大哥,韋寶最厲害的還是做事穩當,不招搖,有偌大的實力,還捨得不斷砸銀子結交有實力的人,先是朝中大員,再是薊遼督師這等大員都成了韋寶的老師。這纔是最可怕的,不管是私底下的武力比拼,還是檯面上的官場比拼,現在誰也不敢說能一下子扳倒韋寶,韋寶一生氣,縮在韋家莊不出來,誰能把他怎麼樣?但韋寶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在設法參加科考,看韋寶對科考的熱衷,這傢伙是瞅準了想進朝廷當官,想結交更厲害的人物的。依着我說,再有個幾年,遼西遼東最厲害的人,莫過於韋寶。”吳三輔是巴不得韋寶成爲吳家女婿的,順勢也替韋寶說不少好話。就怕父親發了狠,再想着找人暗中做掉韋寶,讓他不忍心,讓他這個韋寶的好朋友左右爲難。
“是啊,一方面拼了命的發展實力,一方面不斷結交權貴,此等手段,生逢亂世,註定了是一方梟雄人物!”吳襄贊同道:“所以,對韋寶,只能以拉攏爲主,不宜過於敵對。即便要對付韋寶,也絕不宜首當其衝,衝在最前面正面與韋寶交鋒爲上。”
吳祖氏見這個吳家最高層的家庭會議中,大家都達成了共識,遂對吳雪霞道:“雪霞,你都聽見你爹和你大哥二哥說的了吧?你是咋想的?以我女兒這等天姿國色,你稍微順着韋寶一點,韋寶哪裡能不動心啊?”
吳雪霞聽孃親問起自己,粉臉一紅,卻仍然板着俏臉,沒有作聲。
吳祖氏奇道:“莫非娘看走了眼?你不喜歡那個韋寶麼?娘看你對那個韋寶與旁人不同,應該已經對他芳心暗許了吧?韋寶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女人找男人,一要看對自己好不好,二要看有沒有本事,韋寶是有本事的。”
“韋寶不單是有本事的,對雪霞也很動心,韋寶對我說過。”吳三輔急忙補充道:“若是妹子嫁給韋寶,我保證,絕不會受委屈。至於女人嘛,哪裡有幾個男人不花心的?只要妹子成了正妻,稍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太綁着相公便可。韋寶看似斯斯文文的,其實脾氣挺犟,僅此一點,做到這一點,夫妻一定和睦的。”
吳襄聞言,暗忖你這是說我呢吧?你爹我就你娘一個女人,是不是很沒用?不由乾咳一聲。
吳三輔一汗,一臉無辜的表情看向爹爹,意思是自己可沒有說爹爹的意思呀?
“既然爹和二弟都這麼看,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我是無所謂的!韋寶若真的成了吳家女婿,我自然知道該如何做。”吳三鳳道:“那韋寶色的很,拿下韋寶也簡單,讓雪霞跟他稍有肌膚之親便是了嘛,即便韋寶五年之內不適宜成婚,但是有了肌膚之親的話,他還敢不認賬嗎?況且雪霞生的絕代風華,他上哪裡找比雪霞更漂亮的女人。”
吳襄、吳祖氏和吳三輔聞言,一起瞪了吳三鳳一眼,本來吳三鳳是最反對吳雪霞和韋寶一起的,現在卻沒有想到吳三鳳居然會這麼個餿主意出來。吳雪霞到底是不是你親妹妹啊?
吳三鳳不以爲意道:“我又沒有說錯,反正你們都這麼看好那個韋寶了,倆人偷偷辦事,外人又不知道,這有什麼了?男人都是屬貓的,吃了腥味就忘不了,得着了甜頭就乖乖服軟了,況且咱們吳家怎麼樣也是遼西數一數二的大戶!與他韋寶聯合,他偷樂還來不及呢,更別說得着我妹子如此大美女。”
“大哥啊,你越說越不像話了,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親妹妹呀?未婚先孕,還讓不讓我見人了?居然教自己妹妹做這種事。”吳雪霞羞紅粉臉白了吳三鳳一眼,隨後道:“娘,爹,大哥,二哥,我跟韋寶不可能的。”
幾個人好奇的看着吳雪霞,不知道她和韋寶之間爲什麼不可能,現在全家人都支持她了呀,障礙已經完全去除了呀。
“莫非,雪霞你真的不喜歡韋寶?你對韋寶到底是怎麼看的?韋寶那小子,相貌夠俊的了吧?娘是沒有見過生的如此相貌堂堂的少年了。”吳祖氏道:“要論實力,剛纔你爹和你大哥二哥也都說了不少了,韋寶成爲遼西遼東數一數二的富戶,已經是板上釘釘了。說起詩書文章,才華上,韋寶也已經是秀才功名了,還是督師大人的弟子,這在遼西遼東的所有弟子中,只怕也是佼佼者了吧?”
吳祖氏這麼一說,等於將吳襄、吳三鳳和吳三輔這三個男人都貶低了一下,不過三人也承認韋寶生的不錯。
吳雪霞被逼的實在沒辦法了,眼圈一紅,“我不討厭韋寶,也談不上多喜歡,關鍵韋寶沒有把我當回事,他還有女人,他有心上人的!”
“啊?”吳襄、吳祖氏、吳三輔和吳三鳳幾乎同時發出這麼一個破音字,一起震驚的看着吳雪霞。衆人實在是想不出來,還能有相貌賽過吳雪霞的美女嗎?在遼西遼東地面上,還能有家室賽過吳雪霞的美女嗎?想不出來呀。
“你怎麼知道的?誰啊?哪兒的女人啊?遼西遼東所有世家的女人,我怎麼想不出一個能賽過咱們家雪霞的?”吳祖氏有點生氣。
“娘,你們就別問了,我說有就有。”吳雪霞委屈道。
吳三輔奇道:“娘,恐怕不是世家大戶的女兒,有可能是某個鄉里的小門小戶的女兒,容貌生的美些,能與雪霞媲美的美女,天下這麼大,也不能說一概沒有。雪霞,到底是誰呀?”
“哼,若韋寶看中的是一個鄉里人的女兒,而不是咱們家的雪霞的話,算我看錯了那小子,算那小子眼瞎!”吳襄不由也生出怒氣。本來讓吳雪霞跟韋寶一起,作爲父親就很是捨不得了,聽聞韋寶還看不上自己女兒,那就更加來氣!
“我早說了韋寶那小子靠不住!你們就是不聽!”這一下,吳三鳳也來勁了,總算找到了支持他反對韋寶的強有力論點了嘛。一下子,似乎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
“雪霞,到底是哪家的女兒能勝過我們雪霞?真是豈有此理,你別怕,對娘說,一切有娘爲你做主!”吳祖氏臉上斂去了笑容。
吳雪霞被逼的不得已,只得道:“就是韋家莊原先那四個裡,其中韋寶家本家所在的那個裡的里正趙克虎家的女兒趙金鳳!”
吳襄、吳三輔和吳三鳳都認識趙金鳳,聞言,不由的都哦了一聲,因爲吳雪霞說出的這個人,還真的能在外貌上對女兒和妹妹構成威脅,並不突兀。
吳祖氏卻不識得趙金鳳,奇道:“趙克虎?韋寶家原先的那個里正家的女兒趙金鳳?怎麼?那女孩生的很漂亮嗎?他家一個小小的里正,憑什麼與我們吳家相提並論?”
“漂亮倒是沒有咱們家雪霞漂亮,不過性子溫柔,嬌滴滴的,我是男人,看了也有些喜歡。”吳三輔沒心沒肺道。
吳襄、吳祖氏和吳三鳳吳雪霞聞言,一起瞪向吳三輔,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事不關己的模樣啊?說的好像不是自己家的事情一樣。
吳三輔見衆人表情,訕笑一笑:“我說的是事實嘛。不過,趙家的家世跟咱們家的確沒法比,趙克虎放咱們家,還比不上一個管家或者一個大一些的店鋪的掌櫃。”
“哼,真是豈有此理,這個缺心眼的韋寶,居然看上這麼一個人家的女兒?雪霞,你別怕,這事由娘給你做主了,回頭讓你大哥找人把那家人給滅了!”吳祖氏兇悍道。吳祖氏平時富態有加,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寬和模樣,但是一旦遇事,母老虎的本色就顯露出來了。
吳三鳳當即道:“娘請放心,對付韋寶現在有點難,但是對趙家,我今晚上就能讓他們家全家死光!”
“不要。”吳雪霞被嚇了一跳,知道娘和大哥都是說到做到,說出來立刻回去施行的人。
“怎麼了?有人跟你搶男人,你還護着她?你別怕,既然韋寶喜歡你,也喜歡那姓趙的女孩,等那姓趙的女孩死了,韋寶便只能喜歡你一個人了,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娘明白!韋寶想必是少年心性,還不定性子,挑花了眼。”吳祖氏倒並不是很氣韋寶,反而更加生氣趙金鳳:“男人年輕的時候都一個德行!這事不難。”
“若殺了趙金鳳,韋寶肯定知道是咱們做的,肯定一輩子不會原諒女兒的。”吳雪霞委屈道:“而且,趙金鳳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說殺就殺,咱們太殘忍了吧?”
“我的傻閨女,天底下的事情,有哪一樁不殘忍的?所有看似美好的事情,背後都是殘忍的,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管韋寶會不會疑心於你,等那姓趙的女孩子死了,過陣子,他便淡忘了,這兵荒馬亂的,柳子也多,死個把人,算什麼?”吳祖氏完全不當回事。
“娘說的是!不管是不是要韋寶做女婿,讓我妹子添堵,這女子便留不得!妹子你放心,我讓人做的乾淨一些,片刻便將那家人殺個雞犬不留,然後搶了財物走,做成柳子來過的樣子。絕對疑心不到你身上。”吳三鳳也保證道。
吳三輔也點頭道:“這事我贊成娘和大哥的,雪霞,男女之事,最忌諱拖拖拉拉,韋寶那廝是個情種,既然喜歡上了,不殺掉是肯定放不下的啊!”
吳襄始終沒有說過什麼,對於這些事情,他不是很放在心上,“殺了就殺了吧,殺個把人便能辦到的事情,不必拖拖拉拉。”
吳雪霞聽聞爹爹都這麼說了,知道事情轉眼便要去辦,擔心道:“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你們剛纔自己也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韋寶肯定會疑心是我做的。你們若真的要殺人,這事不用你們管了,我不怕爭不過一個里正家的女子。不准你們殺趙金鳳,也不要爲難她的家人,這事是我和韋寶,和趙金鳳三人的事情,與旁人不相干,你們硬要胡來,我不會原諒你們的。”
吳襄、吳祖氏、吳三輔和吳三鳳見吳雪霞阻攔,都有點爲難了。
“那,先找人將那趙金鳳擄走,順便勒索個幾十萬兩白銀!一舉兩得!咱們拿了銀子,也不放那趙金鳳離開,將她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軟禁起來!豈不兩全其美!?”吳三輔出了一個餿主意。
吳襄卻對吳三輔這個餿主意大爲讚賞,點頭道:“這是好辦法,以後家裡有事,都需讓三輔參與,三輔的腦子挺活泛的。”
吳三鳳聽聞又嫉妒了,“爹,這算啥好主意?我一會兒能給你出幾十個。綁票不是常有的事兒嗎?而且,若是綁票,又想要銀子,恐怕容易留下證據,須知道韋寶現在手裡也有一幫人,消息靈通的很,容易被人找着,到時候,豈不銀子沒有拿着,人也被他們救回去了?”
“那就不要銀子,光綁走人!抓到人之後,直接送出關外,對,就送到錦州去關押,並不關在遼西,韋寶的人本事再大也找不着。”吳三輔隨即道。
“嗯,就這麼辦,這事情,三鳳安排一些。”吳襄拍板道:“咱們家也不靠那點銀子,總之,不能給韋寶留下一點線索,決不能牽連到雪霞!”
“放心吧爹,只要不惦記着弄銀子,弄走一個女子很簡單。”吳三鳳保證道。
吳雪霞見事情似乎難以扭轉了,而且對於綁走趙金鳳,而不是殺死趙金鳳,她也沒啥意見,這樣便省得趙金鳳和韋寶之間糾纏不清,拖泥帶水的了,“大哥,趙金鳳身邊好像有不少人保護,可能有韋寶派的人,也有趙金鳳的爹派的人,她家就住在山海樓後面那條街。”
“放心,不管她身邊有多少人,我們都殺了!只殺她家外面的人,不殺她家裡人便是!”吳三鳳笑道。
“那,你們真的要這麼做,最好等韋寶上京趕考的時候動手,別爲這事情,讓韋寶趕考的時候分心!這次韋寶和二哥上京趕考,我也跟着去,這樣的話,我也好少一些嫌疑。”吳雪霞道。
“可以!”吳襄拍板道:“都說定了,就這麼辦!”
吳祖氏拍了拍手,又高興了起來,“這就好了,所以一家人一定要一條心,有啥事,攤開來說一說,都能想出法子解決的。雪霞,那你和三輔這陣子,要像往常一樣,多與韋寶一道玩,再不可使小性子,這樣,韋寶留更懷疑不到你頭上了。”
吳雪霞暗忖我什麼時候使小性子了?都是韋寶欺負我好不好?卻只是淡然哦了一聲。
吳襄一笑,看着漸漸長大,並且能在家裡主事的兒女們,也很是欣慰,遂去休息去了。
吳三輔左右沒事,下午決定去海商會館進學。
吳雪霞那天被韋寶當面說了自己,本來面子上有點抹不開,但是想想娘說的話,爲了不讓韋寶懷疑,還是決定一道跟着去。
“都商量好了的事情,就別板着臉了?要高興一些,男人都一樣,都喜歡跟哪個女人開心,就愛跟哪個女人在一起。”吳三輔勸慰道:“過一陣子,我和韋寶上京趕考,大哥指定能把事情乾的漂漂亮亮的,到時候都找不着趙金鳳了,過個小半年一年的,韋寶便死心了,到時候不就你當老大了嗎?”
吳雪霞嗯了一聲,將昨天傍晚在山海樓與趙金鳳發生衝突的事情對吳三輔說了,“哥,這事爹孃和大哥都不知道,你別對任何人說呀。”
吳三輔微微一笑:“這不算什麼,都是你們小女孩家爭風吃醋的事,你就不該去找那個趙金鳳,恁掉了自己的身份。”
“我就想讓那個趙金鳳知難而退嘛,誰知道那個女人臉皮那般厚。”吳雪霞氣鼓鼓道。
“好了,要是讓你放棄韋寶,你也會跟她一樣的,在男女之事上,若真是喜歡了,有誰能大方的?以後別再這樣便是了,多順着韋寶,看他需要什麼,你就幫助他什麼。男人其實比女人更加吃軟不吃硬。”吳三輔笑着開導吳雪霞。
吳雪霞輕輕地嗯了一聲,心情好了不少。雖然有點爲趙金鳳被綁走而擔心,但是覺得只要不傷趙金鳳的性命,也不算什麼大事。
下午的備考,仍然是韋寶獨自在二樓,自己的專屬樓層與宋應星學習。
其他山海書院的備考學子在一樓,隨着廖夫子學習。
廖夫子雖然不爽宋應星來了之後強佔自己教韋寶的時間,但是也知道自己水平不如宋應星,沒有什麼好辦法。
吳三輔和吳雪霞來了之後,一樓死氣沉沉的備考氣氛瞬間熱絡起來,吳三輔本來就是衆人的主心骨,美貌的吳雪霞更是讓人賞心悅目,沒有哪個男人在有吳雪霞在身邊的時候,會心情不好的。
鄭忠飛偷偷看一眼吳雪霞,不由的垂涎三尺,暗暗恨,爲什麼每個美女都跟了韋寶,他韋寶到底有什麼好的?不就是會騙嗎?總有一日,我要超越韋寶這個騙子!
鄭忠飛本來就是聰明人,只是原來父親是鄉里甲長,家境殷實,他並不如何刻苦,這段時間一番苦讀,不但考中了秀才,而且學業突飛猛進,一日千里,現在已經是整個山海書院學業上的佼佼者了。
若是山海書院此次有一個人能中舉人,廖夫子私下認爲,當屬鄭忠飛!
“吳二公子,別顧着聊天了,快入座吧?你昨日中午飲酒,一直到晚上方走,然後你今日上午沒來,現在半個下午又過去了。離赴京趕考只有四五日光景,你要珍惜光陰纔是啊。”廖夫子對於吳三輔來了之後,與一大幫人高談闊論的,有點不滿,遂勸誡道。
吳三輔呵呵一笑:“夫子呀,能考上,不能考上,真不在這麼會兒功夫,這四五天,就是不眠不休,又能學到多少東西呢?不要自欺欺人了,還不如索性讓大家放鬆一些爲好。說不定還能讓大家考出好成績!豈不聞,笑一笑十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