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5 韋總裁住進公州城朝鮮王室行宮】

韋總裁嗯了一聲,聽林文彪這麼說,就徹底放心下來了!

抓住李適與朝鮮王庭的軍隊對峙的大好機會,先熟悉朝鮮朝廷,再找機會收服李適,從而揷手朝鮮朝局,介入朝鮮政局,控制朝鮮或者說影響朝鮮事務,這是韋總裁要做的事情。

韋總裁因爲重生穿越的關係,雖然對於歷史大事件沒有什麼影響,但是有不少小細節還是有細微的改變的。

就比如,李適同朝鮮官軍對峙的時間到底是多久,他就說不好,也沒法查證,只能密切的關注,只能緊鑼密鼓的進行自己的計劃。

林文彪是一個很謹慎的人,連林文彪都說沒問題,那就是真的沒有問題了。

韋總裁坐在他的豪華馬車內,這部擁有電鍍工藝,還鑲嵌了金飾銀飾的豪華馬車,代表的是韋總裁的身份,走哪兒都帶着。

韋總裁身邊坐的是王秋雅。

林文彪和金內官則站在馬車外面。

本來作爲前朝鮮王,光海君李琿身邊的人,金內官是不應該跟着韋總裁這樣到處在朝鮮走動的。

但是韋總裁自信自己保住金內官沒有問題,他不信有人敢動他身邊的人。

金內官本人也不怕,這種太監最大的好處就是,一旦認了新的主人,一切又會慢慢復原,一切爲了主人服務,這是他們的畢生使命,只要不死,他們就適合,就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

太監不可一日沒有主人!

所以,不可能有太監妄想稱王稱帝,都是拍電影,寫小說,亂加工的。太監要是利慾薰心起來,頂多幻想隻手遮天,無法無天,捧一個傀儡把持,那已經是極限了,絕不會想什麼取而代之,登上皇位這種事情。

所以,連韋總裁也發現了身邊跟着太監的好處,很多既不方便女人去辦,也不方便男人去辦的事情,都有人辦了。

所以,曾經很批判太監這種現象的韋總裁,在融入了這個時代之後,也未能免俗,也用起了太監!

因此,很多後世人對古代的陋習,指指點點,只是因爲沒有進入那個時代的情境,沒有將自己放在那個時代的階層的人的位置,如果自己是一個古代社會的上等人,恐怕會做更多自己以前無法想象的事情。以前覺得不可思議,看不慣的事情,都會慢慢適應,甚至樂在其中。

韋總裁在公州城外的馬車中,優哉遊哉的欣賞漆黑的夜晚,談不上景緻,但是韋總裁此刻的心情是還不錯的,因爲來朝鮮之後,他隱隱約約的覺得,這趟朝鮮之行的任務難度,應該不屬於地獄級,或者很難的級別,也許是簡單,或者中等難度吧。

策馬奔馳的金瑬可就沒有韋總裁這麼悠閒了,拼命的狂奔,到了朝鮮王的行宮門口。

好在他是很多人認識的大臣,又是李倧寵信的大臣,一路都沒有遇到什麼阻礙,要是換做旁人,這一路的查驗身份,至少要五六次,得耽誤很多時間!

“趕快!明廷的韋公子已經到了城外,要即刻求見祖上!”金瑬有點神經錯亂了,氣喘吁吁的下馬,之後氣喘吁吁的低吼,對着行宮門口的朝鮮兵將低吼。

“金大人,這麼晚?陛下一定已經安寢了!非要這麼晚求見嗎?”守門的將軍疑惑的問道。

“沒有時間多囉嗦了!趕快往裡面傳信!他是大明朝廷的使者!他說半個時辰,我們要是不開城門讓他進來,他就返回大明!到時候祖上得不到大明朝廷的冊封,這個責任你來負責嗎?”金瑬粗着脖子,蹙着眉頭,快速而厲聲的,近乎嚷嚷的道。

守門的將領聞言,知道事關重大,不敢怠慢,急忙說聲:“請稍等!”然後飛奔着進入行宮大門,去幫忙找人通報了。

朝鮮的宮殿雖然比起大明王朝的來說,都是又小又矮的,規模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但是規矩並不比大明王宮少,也是要一層一層通報的,從最外面的宮門,通報到李倧的寢宮,至少要經過五個人的嘴巴。

金瑬爲了爭取時間,稍微誇大了韋寶的身份,韋寶頂多說是代表薊遼督師孫承宗而來,但是金瑬卻說成了代表大明朝廷。

這一說法,雖然相差不是特別大,其實已經很大了!

薊遼督師可不能與大明朝廷畫等號!

最關鍵的是,以前大明派人來朝鮮談事情,至少都是遼東巡撫一級的大員,再陪伴個遼東這邊的知府,副將一級的將領等人過來,可從來沒有毫無官身的人跑來充當大明王朝使臣的慣例啊!

金瑬一方面是被韋寶逼的,不顧一切的想爭取時間,生怕韋寶真的會在半個時辰之內沒有放他進入公州城池就打道回府!另外也真的是被韋寶的氣質給‘騙過去’了,覺得韋寶的確很有氣場,一點不像少年,肯定是非富即貴,背後有很大的勢力!否則,尋常的少年,怎麼可能是大明一品官,內閣大臣,薊遼督師的弟子呢?

搞不好,韋寶家裡人更牛!

金瑬和朝鮮王庭自然是弄不懂韋寶的身份來歷的,不清楚韋寶的家世背景。倘若知道韋寶的爹孃只是遼西的普通鄉民,現在就不是這麼慎重的態度了。

李倧此時已經熟睡,但是李倧的內官聞聽了太監對金瑬的話的轉述之後,知道事情重大,不敢耽擱,還是硬着頭皮,在第一時間去驚動李倧。

“祖上!祖上!”內官壓低嗓音,又想把李倧叫醒,又不敢驚擾了李倧,這個分寸,也的確是很難把握。

李倧是朝鮮王朝第16任君主,1623年生人,此時還不滿三十歲。字和伯,號鬆窗,乳名天胤。本貫全州,生於海州,是朝鮮宣祖李昖之孫,定遠君(朝鮮元宗)李琈之子,光海君李琿之侄。

今晚陪同李倧睡覺的是趙貴人,趙貴人頗有姿色,十分得寵,她父親本來是一個小吏,李倧上臺之後,朝中大臣重新洗牌,尤其是原先當政的大北派許多重臣被殺戮,流放,清掃出了朝鮮朝廷。

趙貴人的父親原本只是一個小吏,也隨着女婿水漲船高,擔任了京畿道的訓練大將,是一個很有實權的人物。

李倧沒有醒,趙貴人醒了,披衣下牀,到了寢殿門口,推開一點門,輕聲問道:“什麼事情?內官。”

“娘娘,金瑬大人在宮門外求見,說是大明朝廷派來的使臣大人已經到了,非要這個時候入宮,而且,半個時辰之內不開城門讓他進來,他就返回大明!事關重大,不敢耽擱,需要陛下立刻拿主意。”內官急忙言簡意賅的複述了金瑬的意思。

趙貴人聞言一驚,讓開身子,道:“那你進去叫祖上吧,我不敢叫的。”

內官也不敢叫啊,把王吵醒了,誰知道王會不會發脾氣呢?別說是王,換成隨便一個小民,大半夜的被吵醒,都不會高興的吧?

趙貴人和李倧的內官兩個人急的團團亂轉,又耽擱了近一分鐘,最後還是內官鼓足勇氣,進入寢殿去叫李倧:“祖上,祖上。”他適當的提高了一些音量。

李倧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叫,嗯了一聲,睜開了惺忪的睡眼,感覺光線有些刺眼,捂着眼睛,不耐煩道:“什麼事情?”

“祖上,金瑬大人緊急求見,現在就在宮門外候着。”隨即,將大明使臣來了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倧一驚,頓時睡意全消,李倧是很緊張大明的,他不像光海君李琿那樣對大明有諸多不滿!

因爲李倧是推翻光海君李琿得到的王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而且,光海君李琿堅持的路線,他只能反對!光海君李琿反對的路線,他只能堅持!

光海君李琿與大明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周旋於大明和後金之間,到了李倧這類就不行了,李倧要麼徹底背叛大明,否則,他就必須徹底死忠大明,與後金完全切割關係!

因爲,李倧上臺就是打着反對光海君李琿的旗號,打着反正的旗號!對大明不忠,正是其中一條很重要的點!而且,已經在向大明朝廷請示冊封的國書中用了這一條,改都不可能再改的!

所以,李倧對於大明使臣深夜到訪,非常認真對待!

“快快宣金瑬來見我!現在過了多少時辰了?半個時辰到了沒有?千萬不能讓大明時辰就這麼返回去,那樣的話,就全完了!”李倧儘量讓自己不顯得誇張,儘量想保持面無表情,因爲這是達官貴人該有的氣度,更何況他是朝鮮的王,一定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但這個時候,讓李倧做到喜怒不形於色,明顯太難了一些。

內官急忙答應一聲,快步向後退下,出了寢殿的門就急忙讓親信太監去傳話,讓太監帶着他的令牌,直接到宮門外宣金瑬進來!

誰知道內官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倧就在寢殿裡大聲道:“不必派人去了!我親自出宮與金瑬見面!速速派人去通知兩班大臣到城門外等着!”

“是,祖上!”內官一驚,知道祖上改變了計劃,急忙答應一聲,並對親信太監道:“趕快吩咐人去!快!”

內官的親信太監答應一聲,火速小碎步退下,祖上的旨意,他聽的清清楚楚,哪裡敢耽擱。

幸好這裡是公州,而不是漢城,漢城比公州大好幾倍,要想立刻召集兩班大臣,肯定沒有那麼快!而公州是可以的。

“祖上,您要親自出城去接那個明朝使臣嗎?那人這大半夜的過來,還說的這麼急,什麼半個時辰不讓他入城就回大明,實在是很無禮啊。”趙貴人一面召喚了宮女來爲李倧穿衣服,她也幫着李倧整理衣冠,一面在旁邊發牢騷,“這麼大晚上的,驚擾了陛下,真是的。”

“你少說兩句吧!大明是我朝鮮的宗主國,他們來的人傲慢一些也是正常的事!我初登大位,更加不能怠慢!”李倧自己也在急着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面訓斥了趙貴人一聲。

趙貴人很好奇,來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明國大臣呢?這個人可真奇怪,大半夜的到了,不如在城外驛站歇息一晚,明天再進城不好嗎?爲什麼這麼大冷的天,非要大晚上的搞出這麼多事情來?

李倧穿戴整齊,乘着四人擡的轎子,露天的那種,一個勁的催促太監們快跑!

很快到了宮門口。

等的焦躁無比的金瑬見祖上親自出來了,心中一喜,急忙跪地相迎:“祖上,我將明國使臣大人接來了。”

李倧擔心過了時辰,明朝大臣會走,無心多說:“不必多言,我都知道了!現在用了多少時辰了?我親自去接大明使臣!你騎馬跟我走!”

金瑬答應一聲,牽過一匹馬,跟着擡着李倧快跑的隊伍一起去。

金瑬沒有來得及回答,暗忖,半個時辰應該已經到了吧?

不過,按照祖上親自去的速度,應該可能趕得及!

在狹窄的街道上,人跑的速度還真的不比馬慢!

李倧心急如焚,也顧不上裝氣質了,不住的催促,快些,再快些!

韋總裁也沒有太掐着時間,只是讓林文彪掌握時間。

林文彪覺得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又等了幾分鐘,纔對韋寶道:“公子,差不多到時辰了,應該不止半個時辰了。”

韋總裁閉着眼睛假寐,嗯了一聲:“車駕轉向,返回仁川!”

“是!公子。”林文彪答應一聲,招呼總裁衛隊、總裁秘書處、統計署總署的近四百人的隊伍轉向,返回仁川方向!

“真的就這麼回去了啊?”王秋雅詫異的輕聲問韋寶,原本以爲韋寶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呢。

“不然呢?說了等半個時辰,就只等半個時辰,做人要守信用。”韋寶沒有睜開眼睛,依然躺在王秋雅的大腿上。

車仗沒動的時候,他本來還說躺在靠背上的,車仗動起來,再躺在靠背上明顯沒有躺在王秋雅腿上舒服,所以韋總裁的頭換地方了。

王秋雅輕輕地哦了一聲,輕輕地用兩隻手抱着總裁的後腦勺,以防總裁的頭不舒服。

女人的大腿,就是韋總裁最好的枕頭,比乳膠枕頭都舒服。真皮嫩肉系列。

之前隨同金瑬一起去江華島接韋寶的十幾名朝鮮大臣,以及被打的渾身是血,一直沒有撈到治療的駙馬洪柱元則仍然留在公州城的大門口。

十幾名朝鮮大臣人人抄着一口流利的漢語,大聲懇求韋公子再多等一等。

但是韋公子的車仗依然無情的離開,走的並不匆忙,也並不只是做樣子,正常速度。

十幾名朝鮮大臣在看不見韋寶的車仗和隨從之後,都失神的蹲在了地上,懊惱不已,他們既痛恨韋寶的傲慢,又擔心韋寶真的就這樣走了,朝鮮王李倧恐怕再難以得到大明朝廷的冊封了,又不知道會生出多少禍事來?

這些人都是西人黨的大臣,自然已經是忠心於李倧,希望能夠安安穩穩執政的。

大明的韋公子就這麼走了,他們自然人人心急如焚。

就在這幫人心急如焚的痛苦了十來分鐘之後,朝鮮王李倧的車仗隊伍過來了。

李倧只帶了百來人出來,都是強壯的太監和王室近衛親軍,所以速度不慢。

“大明使臣呢?”李倧一見這些垂頭喪氣的大臣,還有被幾個兵士擡着的,渾身是血的洪柱元,立時感到觸目驚心!不由的大聲詢問道。

“走了,走了有一炷香多時辰了。”一名大臣紅着眼圈,哽咽的回答。

啊?

李倧和金瑬都忍不住發出了這麼一聲,他們都料不到,大明使臣真的如此傲慢無禮?真的會說走就走?就一點點都不肯多留嗎?

這是兒戲嗎?

“火速追!一定要留住大明使臣!你們跑步跟上!”李倧立刻下令,他此刻腦子已經來不及多想了,只想着要留下大明使臣!要留下大明使臣!

衆人答應一聲,李倧的車仗繼續前進去追趕韋寶的隊伍,十多名大臣可苦了,得到命令,小跑着隨行!

這些人可都是至少四十歲以上的啊,按照這個年代來說,都是半老的老頭子了。

李倧邊讓人追趕大明使臣,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城門邊上,由幾個兵士擡着的駙馬洪柱元。

洪柱元和公主都比李倧年紀輕,但是他們的輩分大,一個是李倧的姑父,一個是李倧的姑姑。

李倧嘆口氣,雖然沒有過問,但是知道洪柱元肯定是被大明使臣給打成這樣的!

這個當口,洪柱元神志不清,大家都忙着接待大明使臣,也沒有人有空安排洪柱元。

其實在半個多時辰之前,剛到公州城門口的時候,就應該安排人擡洪柱元進城找郎中醫治的。

主要因爲一羣去迎接韋寶的朝鮮大臣都怕再得罪韋寶,當着韋寶的面,沒有人敢發話,反正都已經耽擱了這麼久了,看樣子洪柱元只是傷經斷骨了,好像性命無虞,所以,就沒人操持洪柱元了。

韋總裁的心眼並沒有那麼小,韋總裁幾乎已經將洪柱元的事情忘記了,又怎麼會不讓人去醫治他?

李倧帶人追了十來分鐘就將韋寶一行人給追上了。

韋寶的隊伍並沒有走的特別快,正常速度而已,而李倧的隊伍追的速度很快,至少是韋寶隊伍的五倍以上速度,所以一下自己就趕上來了。

韋寶知道朝鮮人肯定會追自己,卻沒有想到是李倧本人,暗暗好笑,這麼一來,朝鮮人的身價就降的更低了!連他們的王,都要親自來追趕自己,自己的身份不是被擡的更高了嗎?

“大人,請等一等!”幾名朝鮮王室的近衛親軍將領策馬趕到了韋寶的車仗之前,將隊伍攔停。

韋總裁一擡手,示意車隊停下,他如果不叫停的話,衛隊是不會停的,這幾個朝鮮王室的近衛親軍將領硬生生的這般攔截自己的車仗,甚至有性命危險。

“大人,我們王上已經到了,請大人相見。”一名朝鮮王室的近衛親軍將領下馬之後,拱手躬身,對韋寶道。

韋寶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並沒有下馬的打算。

這時候,李倧的車仗已經與韋寶的車隊接觸了,但是李倧被四個人擡着的轎子,距離韋寶的馬車,還有五六百米的距離。

要麼韋寶過去見李倧,要麼李倧過來見韋寶,否則兩個人還是很難相見。

兩個人似乎都沒有打算下馬車或者下坐轎的打算,一時之間僵持住了。

韋寶看向金內官,金內官來到馬車身邊,輕聲對韋寶道:“公子,就這麼等着,他必定會過來。”

韋寶聞言,安心了不少,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是太敢擺譜了,若是人家朝鮮王都這樣親自追來了,自己再說不等了,繼續打道回府的話,那真的是實在太不給對方面子了嘛。

韋寶不放心,李倧自然更不放心!看向身邊的金瑬。

金瑬在馬上,靠近李倧的坐轎,兩個人的高度是一致的。

金瑬輕聲道:“祖上,他可能不會過來!您沒有見那個明朝使臣,特別的傲慢無禮。剛纔您看見駙馬了吧?就是被明朝使臣打傷的!性情很暴戾。”

李倧皺了皺眉頭,“可我過去的話,我們不是太沒有顏面了嗎?難道要我堂堂朝鮮君王,參拜他一個使臣嗎?”

“不必參拜,祖上乘坐坐轎過去與他說話便可。”金瑬道。

李倧沒有表示什麼,即便是乘坐坐轎過去,還是有點不容易接受!

這裡是朝鮮的土地,這樣過去,搞的好像這個大明使臣是主,他是客一般!

韋寶和李倧,又這麼僵持了有十分鐘。

到底還是李倧先退讓了,李倧是沒有辦法,都等了這麼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明使臣在等他過去,而大明使臣是絕對沒有主動過來的意思了。

李倧是萬不得已,只能過去。

這裡的道路並不寬,雖然是朝鮮的官道,但是隻有大明官道的三分之二寬度的樣子,甚至都還不到。

在這個時代,大明的官道也不寬。

古代的驛道就是後世的國道,在古代又稱爲官道,是由中央政府投資並按統一國家標準修建的全國公路系統,按一丈左右的標準建成,可以保證兩匹馬相向而行,通行無阻。

古代驛道主要用於中央政府與地方的各種政務、經濟、軍事等公文信息傳遞、物資運輸、軍隊調動、軍隊後勤補給和官員出差、調任與巡視。

也是中央政府對邊疆地區進行政治上控制的重要手段。而驛站是沿驛道設立的負責官方接待、信息傳遞,道路管理和軍隊供給的機構。

驛道和驛站合稱爲驛傳系統,作用相當於今天的郵政電訊、政府招待所和兵站。

驛是古代對行省區驛傳設置的稱呼。臺、站則指在邊疆地區的驛傳設置。

在以前,驛站並不同時具備文報傳遞、官員接待、物資運輸三項功能,到了清代的驛站則是集三項功能於一身。

由於驛傳系統在對全國統治中的重要地位,所以歷代都是由朝廷兵部直接進行管轄。

大明的官道能容納兩匹馬同時通過。

但是韋總裁的馬車本身就是兩匹馬啊。

還有保護韋總裁的三百多總裁衛隊的士官,還有總裁秘書處和統計署總署,以及隨行的廚子,郎中,這些人都算是總裁秘書處的人,合計有四百多人。

這麼大的隊伍,說不上龐大,卻也不小。

所以,李倧想過去,還真不能乘坐坐轎過去。

李倧的坐轎在得到王上的命令之後,試圖過去,可總裁衛隊的人並不讓路。

韋總裁回頭看見了這個情況,再看向金內官。

金內官輕聲道:“公子,見好就收吧!若是真的讓李倧下馬,的確有損整個朝鮮的威儀,傳出去,對於公子的名聲也不好。”

韋總裁點頭,然後大聲對隊伍道:“你們閃到兩側,讓他過來!”並吩咐自己的馬車調頭,正面朝着李倧的坐轎。

總裁衛隊、總裁秘書處、統計署總署接令,紛紛讓開了道路。

但是道路太狹窄,李倧的坐轎好在不大,不然還是過不來,過來的時候,四個轎伕與站在道路兩側韋寶的人,幾乎都捱到了。

李倧的坐轎,在這麼擁擠的環境下,好像在雜耍表演,等好不容易到了韋寶的馬車之前,短短的幾百米,卻已經用了十多分鐘,快趕上他從城門到這裡,追趕大明使臣的時間了!

這大晚上的,正是最困的時候,簡直是活受罪。

李倧的坐轎到了近前,韋總裁仍然坐在馬車裡面,並沒有下車的意思,王秋雅已經下了車。

寶軍用的都是煤油燈,韋總裁身邊的人也全部是煤油燈,煤油燈明亮,數量多,比火把的照亮範圍更大,所以視野很好。

李倧坐在坐轎上,隱隱約約的能看見馬車中坐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這下簡直沒有氣的暈倒。

李倧雖然已經知道了韋寶是大明薊遼督師孫承宗的弟子,卻並不知道韋寶的具體年紀啊。

一定是這個人面相顯得嫩!可能已經年近三十了,跟我差不多年紀,只是看上去年輕吧?李倧如是安慰自己。

李倧看着韋寶,韋寶也看着李倧,隔着馬車的前窗玻璃。

不管是韋寶衛隊的馬車,還是他們手裡的煤油燈,每樣東西都讓李倧覺得稀奇無比。

不過,李倧風度還是保持的很好,面無表情。

這似乎已經成了韋寶認識中,貴族的標配。

面無表情加語氣平淡,似乎對於再大的事情,都漠不關心。當然,被打的時候,或者看人被打的時候,除外。

這個年輕人爲什麼還不說話?難道要我主動向他問候?太無禮了!就算是大明的薊遼督師親自到了,也是客人,也該先向我問候!我都已經讓步讓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想幹什麼?

不管李倧是怎麼想的,反正韋總裁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說話,要等你先開口。

“大明使臣大人好!我是朝鮮新王李倧。”到底還是李倧忍不住,先開口了。

韋寶微笑道:“你是李倧,但你不是什麼朝鮮新王,你的王位沒有得到大明冊封。”

韋寶說完,纔想起來,自己又笑什麼笑啊?似乎真的太愛笑了。

李倧聽對方這麼說,倒是並沒有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

在李倧看來,反正大明的使臣過來就是挑毛病,然後儘量弄好處,給他們自己弄好處,給大明朝廷和大明皇帝弄好處,無非這樣。

李倧雖然初登大位,談不上有經驗,但是他身邊並不乏有經驗的人會跟他說這些。

“雖然沒有正式得到大明冊封,但我得到衆臣和百姓的擁戴,只能勉強接任大位,望使臣大人能儘早稟明大明朝廷,給我正式冊封,我國上下將感激不盡。”李倧答道。

“時辰不早了。”韋寶面無表情,語氣很平靜,學着李倧說話的口吻。有了一個明確的參照物,他發現做貴族,做王,似乎也不難,也就這樣。

韋寶可不想三更半夜的在這公州城外聊天。

深秋的天氣,已經很冷了!

李倧明白韋寶的意思,也不想這樣與大明使臣在大庭廣衆,當着自己底下人說話。

李倧覺得很丟臉,有失國體。

“請大明使臣大人入城,城內有好的館驛可供使臣大人歇宿。”李倧道。

“我對住宿要求很高!你們國小民弱,館驛都是破破爛爛的,我要住,至少得住你們行宮!行宮不是王宮,可以住的吧?”韋寶道。

李倧一怔,金瑬以及隨行而來的一班朝鮮大臣也震驚了。

雖然韋寶之前就對金瑬說過要住朝鮮行宮,可沒有想到,韋寶並不是隨口說說的,當着朝鮮王的面,居然也這樣說?行宮雖然是王的行轅,不是正式的王宮,但也是王的住處啊!你一個大明的使臣,提出這種要求,實在是太無禮了吧?

韋寶之所以再三要求住在行宮,倒也不是貪圖那點子享受,他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苦,在現代當個社會最底層渣渣的日子就不說了,吃了多少苦啊?什麼艱苦的住宿飲食條件沒有承受過?

來大明之後也吃過很多苦!

韋寶之所以要求住在行宮,是要在身份地位上,將自己拉拔到與朝鮮王李倧同等的高度!

只有與李倧處於同等的高度,才能更好的與李倧,與朝鮮的王公大臣,兩班大臣,世家大戶們接觸,才能居於一個制高點。

而且,韋寶相信,在李倧與叛軍相爭,且沒有得到大明朝廷正式冊封的這個節骨眼上,李倧什麼都會屈就,都會就範的!

“使臣大人,沒有這個先例啊!您看這樣可不可以,我明日請公州這裡的一位大臣,把他的宅邸讓出來給大人暫住,條件一定不會比行宮差,甚至更好,如何?”李倧退而求其次道。

“不,我一定要住行宮!你們這邊太亂,別的地方怕不安全!你可以劃一個區域出來給我和我的人住,我們不亂走動!”韋寶堅持道。

“使臣大人!在江華島的時候我就說過,這行不通!行宮雖然比不上漢城的王宮,卻也是隻有我們祖上才能住的。別人到大明去住大明皇帝的行宮,大明皇帝會答應嗎?”金瑬這個時候發聲了,在江華島的時候,他被韋寶打洪柱元的事情給鎮住了,現在到了公州,他又不怕了。

而且這個時候,不單單是之前隨同金瑬去江華島接韋寶的十來個朝鮮大臣在場,隨着李倧讓人四處通知,越來越多的兩班大臣過來了。

“你這個例子很不恰當!”韋寶看了眼,越聚越多的朝鮮大臣,直言道:“朝鮮是大明的屬國,是還是不是?李倧沒有得到大明朝廷的正式冊封,他就不是朝鮮正式的王!所以朝鮮現在是無主的!還有,大明的行宮也並不只有皇帝能住,皇帝也可以招待大臣的!就是紫禁城,也有供大臣休息的地方啊!”

論辯才,可能沒有多少人能比得過韋寶,因爲韋寶不是狡辯,都是擺事實講道理。

有可能達成的要求才會提出來,達不成的,實在是很無禮的要求,韋寶也不會提出來。

李倧看了眼衆大臣,然後很快的回過頭來,低頭沉思。

金瑬也沒有再說什麼,在祖上面前懟了韋寶一下,雖然沒啥效果,但是該做的樣子已經做出來了,這也就差不多了。

其他還有心想在祖上面前表現的忠君愛國的大臣,幾乎也都是這種心思,覺得金瑬已經這麼說過了,再說也是同樣的話,還是等祖上自己決斷吧。

李倧停了一分來鍾,場面很冷。

韋寶都是等李倧或者朝鮮的大臣先說話,他們不說話,他絕對不說話。

“好吧,我可以讓人在行宮劃一片地方給使臣大人暫住!”李倧終於下定決心道:“我是怕這樣做,不但朝鮮的老百姓會說我玷污了朝鮮的顏面,只怕這事情傳出去,也會非議使臣大人!說大明的人不懂禮儀吧。”

雖然李倧同意了,但是話中滿腹怨氣。

韋寶想笑,強行忍住了,依然是面無表情,語氣平淡:“任何事都難免有人非議。凡事都有兩面性,反面思考是這樣,正面思考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爲什麼不可以用輿論引導爲你和大明的關係好?朝鮮對大明忠心耿耿?親密無間?”

李倧和衆臣聞言,均是一汗,暗忖還是別再說了,這個使臣大人看着年輕,嘴巴是真能說,似乎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反正怎麼說都是他有道理。

“那就請使臣大人進城吧。”李倧仍然端坐在四個人擡着的坐轎上,雖然處處被韋寶壓制,表情依然平穩,語調也很平穩,頗有些大將風度。

韋寶事先要不是經過金內官的提點,肯定會認爲朝鮮人都很有城府,不過現在不會了,韋寶知道,朝鮮的貴族就是這樣的。

而在韋寶聽說當中,大明的朝堂的大員們,似乎一個個都不是這種冷靜派,而好像大多數人都很激動,激動起來,隨時隨地會用腦袋撞臺階,當場昇天。

李倧說罷,遂吩咐隨行的內官,速速派人去將行宮的南苑收拾整理一下,然後騰出來讓大明使臣和他手下人住!

韋寶這趟才帶了三百多總裁衛隊的人,和一百多總裁秘書處與統計署總署的人,共計四百多人,隨便都能住下。

關鍵住進朝鮮王的行宮,一來會讓朝鮮王室丟臉,二來,會給他們的護衛工作增加很大的困難!

本來只要守好行宮外圍便可,現在還得另外分出兵將盯着南苑了。

李倧的坐轎從人堆中退出,往前走,然後是朝鮮的兩班大臣和王室的近衛親軍護衛。

再然後,韋總裁的隊伍跟隨其後。

“朝鮮人很好說話啊,居然同意讓咱們住進他們只有王室才能住的行宮,這等於在大明住進紫禁城了吧?”王秋雅在重新上了馬車之後,興奮的輕聲在韋寶耳邊道。

韋寶淡然一笑:“差不多吧!主要因爲他不敢得罪我!從他親自追趕我們的車隊,我就斷定這傢伙會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那咱們這趟要從朝鮮弄到糧食的事情就好辦了吧!?”王秋雅高興道。

“哪裡有這麼簡單?現在只是試探了一下李倧的態度而已。這個人表面恭順,但是心裡是怎麼想的,誰知道啊?還有,就算他很好擺佈,他只是一個剛剛登上王位的人,朝鮮勢力錯綜複雜!那些大臣也不見得完全聽他的。而且,就算李倧肯配合弄糧食,金內官不是說了嗎?王室手裡並沒有掌握多少糧食,現在又被叛軍佔領了漢城,被我們佔領了江華島,李倧手裡能否掌握朝鮮朝廷糧食的半數都成問題。還有,打仗最消耗軍糧了!朝鮮王室手裡現在有多少糧食,恐怕李倧自己都不知道!”

“還是這麼麻煩啊?我還以爲事情很簡單了呢。”王秋雅恍然大悟一般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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