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盡力氣地掙扎了起來,在男人的手上,卻像只螻蟻的反抗一樣無力。
他大笑出聲,推動着手術牀,把我推到了另外一處所在。無影燈開啓,我的眼前照得一片發白,更讓我目瞪口呆的是,在這處巨大冰冷的室內,牆壁上立着無數個容器,一眼看過去,裡面漂浮着的,都是各種屬於人的身體。
他們有男有女,雙眸緊閉,但泡在那容器裡,無疑都是死人!
注意到我的視線,男人也斜過眼看了一眼那些容器:“怎麼,喜歡我這些戰利品?不用羨慕,很快你會成爲這裡面的一員的。爲了保持住你美麗的身體,首先我先把你肚裡的孩子和各種臟器都取出來……嘖,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就成了精神病吶?是不是被男人拋棄了,然後才把自己弄得這麼傷?不要怕,等你成爲了屍體,我也一樣能保護你……”
他在我面前彎下了腰,鼻端在我耳垂邊輕嗅着:“這血腥的味道,真是太美好了,爲了對得起你這麼美麗的身體,我決定了,在你掏空臟器,變成標本之前,我要好好愛愛你,陪足你一個晚上!”
我一陣噁心欲嘔,男人的臉上露出一種莫名的亢奮,但是門外卻有人敲了敲門:“何醫生,動作快一點吧,我們要趕緊把新解剖的臟器轉移,有賣家等着要呢。”
“囉嗦。”男人很是不耐,“我正在和我的戰利品交流呢!來,寶貝,既然人家催了,那我就不浪費我們的時間咯。”
他慢條斯理地換上手術服,戴上手術手套,拿着手術刀,緩緩地接近着我。
我驚恐地連連搖頭着,全身卻像被深度麻醉了一樣,想動卻動不了!眼前的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醫生,可誰能想到,他竟然是想把我活活解剖!
“不要怕,寶貝。”男人手裡的手術刀在無影燈下光芒閃爍,而這點光芒,也足夠讓我看清他身後那無數容器中的變化!
那些被當做戰利品一樣收藏的男男女女,在容器中忽然同時睜開了眼睛!
那數百雙森冷的眼眸就這樣凝視着手術牀上的我,如同探照燈一樣!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因爲那些身體竟然在不斷地動作起來,他們的手腳擺動着,脣瓣也蠕動着,身體撞擊着容器,像是要從裡面迸發出來!
這數百具屍體同時進行這樣的動作,整齊劃一,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我的喉嚨咯咯作響着,眼前的男人卻誤以爲我在害怕他手裡的手術刀,還笑道:“別怕,我一刀切下,你是動不了的,但是你能感覺到疼。對,疼,活活被剖開的疼。你不能叫出聲,但你能用你的表情表達你的痛苦。因爲你是我的作品,讓你痛苦是我的榮幸!”
我的瞳孔在逐漸地擴大着,當手術刀劃開我的肚皮時,我小腹一股尖銳的疼痛傳來,血水在那一刻迸發而出。
有什麼噴到了我的臉上,冷冰冰的,絕不是我的血。
男人似乎吃了一驚,他下意識地回過了頭去。就在那一瞬間,離我們最近的一處玻璃容器發出了“呯”的一聲巨響,玻璃罩上出現了無數道裂痕,在男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那裂痕炸開,冰冷刺鼻的液體噴到了我們的身上,一具身體掉落到了地面。
男人眨着眼睛,把手裡的手術刀一扔,地上那具女屍卻怒吼了一聲,手腳並用地在地面上飛快地朝他爬了過來。
“啊!”男人驚叫着,越來越多的破裂聲響起,那些玻璃容器碎得越來越多,無數具屍身砸落在地面上,沙沙沙,地面竟響起了手腳划動的聲音。
我寒毛一下豎了起來,男人已經被一具男屍給抓住了,刺鼻的液體滴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努力地深呼吸着,在心裡不斷地把陰氣運輸到自己的手上。雙手雙腳漸漸恢復了知覺,我哪裡還敢在這種鬼地方停留啊?
我笨拙地翻下了牀,整個人都摔到了地上,沾了滿身的液體,我渾身還是僵住的,只能手腳並用地跟那些陰屍一樣拼命爬着。
只不過他們是要找男人尋仇,我是要爬出這個鬼地方!
男人震耳欲聾的淒厲叫聲響在我耳後,我完全不敢回頭去看。他曾經怎樣羞辱過這些屍體,現在這些屍體估計會用同樣的方法來羞辱他!
我剛爬到門邊,忽然門開了:“何醫生,我剛剛聽見你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的話音未落,眼前的一幕估計讓他徹底驚呆了。
他怪叫了一聲,拔腿就跑。
他跑得快,我可爬得慢,剛爬到門邊想撐住門站起來的時候,忽然腳踝就被人給拉住了。
我回頭一看,一具渾身一絲不掛的男屍正扯住我,他的嘴裡還在嚼着什麼,只露出人指甲的一截,隨着他咀嚼的動作一翹一翹的。不難想象,那隻人手原來的主人到底是誰!
我駭得魂飛魄散,那些傢伙也要把我給生吃了!我猛地擡腳一踢,紅色的高跟鞋一下把那具陰屍浮腫的下巴給踢掉了。藉着這機會,我飛快地往門外衝去。
手腳無力的我,肚皮上、背後傷痕累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就是眼前一陣陣發黑,慌不擇路的我一路跌跌撞撞的,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何方。
這似乎是一處地下的建築,窄小的甬道彎彎曲曲地通向前方,四周都是用鐵皮牢牢地圈住,在我慌亂奔跑的時候,看見了好幾個房間的入口。房門是緊鎖的,我也不敢進去,因爲一回頭,就看見無數具屍身攀爬在地上,牆上,天花板上,緊緊追趕着我。
一個猶豫,我就可能被他們撕成碎片!
我只能繼續奔跑着,腳已經不像是自己的了,紅色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忽然,我跑到一處類似耳室的地方,有好幾道岔道同時出現在我面前,我一愣,身後一隻鬼爪已經探了過來,撓去了我一縷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