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385:暮暮是勞心勞力賺錢的命(1更)
穹頂巨大的旋螺式水晶燈將整個宴席廳照得璀璨輝煌。
宴席廳的賓客三五成羣聚在一起閒聊,所有人都披着高貴優雅的外衣,即使景紛紛此時幾乎要抓狂,聲音也保持着恰到好處的音量。
景老夫人聽見她的話,不高興了,“我覺得遊原挺好,配你綽綽有餘,今晚你哪兒都不準去,聽見沒?”
景紛紛想象一下,萬一真跟鹿遊原在一起了,然後兩人一吵架,他就哭鼻子……
“咦——”景紛紛光想想就忍不住打寒顫,“奶奶,算了吧,我答應您,以後好好相親行嗎?一定跟人好好聊,爭取把人生聊出一朵花來。”
“衝你這不正經的話我就不能信你。”景老夫人用力戳了下景紛紛的腦門。
正說着,不遠處忽地傳來一陣嬰兒啼哭,景老夫人一陣心疼,那小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家還不滿六個月的孫子。
擡頭看過去,果然看見聞人喜抱着哭鬧的祜祜往休息室走,景逸手裡拎着聞人喜的包,摟着她過去,貼心地幫她推開門。
景老夫人知道祜祜是餓了,有景逸在,她沒有過去打擾那一家三口。
剛要收回目光,耳邊景紛紛幽幽一嘆,“二嬸真幸福。”
景老夫人拿眼瞪她,“你可別給我跟你二嬸學,今晚你要是敢借口躲出去,我就讓你爸打斷你的腿!”
景紛紛:“……”
時間越發接近十一點。
葉傾心把三個小傢伙聚到一起,有服務員進來把最前頭的一張桌子收拾出來,鋪上大紅色的桌布,然後擺上三套紅木雕成的抓週樂,每個都只有一週歲小孩的拳頭大小,墜着紅色中國結。
景紛紛被景老夫人唸叨了半個多小時,見狀趕緊轉移老人家的注意力,“大外甥們要抓週了,過去看看他們都抓什麼。”
直徑三米的大圓桌,圍了一圈人。
古時候讓小孩抓週,是爲了測卜小孩的志趣、前途以及要從事的職業,現在的父母都沒有那麼迷信,不過還是有很多家長願意讓小孩週歲抓週,以助孩子週歲歡樂之興。
衆人饒有興致地注視着被放在桌面上的三個小傢伙,等着看景家三公子會對什麼感興趣。
景博淵本來站在葉傾心旁邊,手機忽地震動起來,他跟葉傾心說了一聲,走到旁邊接電話。
是季臨淵打來的,表達孩子週歲不能到場的歉意,景博淵知道宋羨魚生了個兒子,現在正在坐月子,季臨淵又是出了名的寵老婆,聽說現在把辦公的地點挪到家裡的書房,能推的應酬都推了,一天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地照顧宋羨魚。
景博淵以前或許不能理解,認爲過了而立之年的男人當以事業爲重,現在有了妻兒之後便也深切地理解了,沒有絲毫責怪,兩人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桌子那邊傳來一陣笑聲,景博淵回到葉傾心旁邊,葉傾心朝他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桌上,暮暮安靜地坐在那兒,跟一尊小佛似的,右手緊緊攥着王亥算,年年和朝朝卻是站在桌子上走來走去沒個消停,高興得手舞足蹈,都一手拿着財滿星,一手拿着食神盒。
王亥算,意喻易商好商,商界鉅子。
財滿星,意喻命中有財,一生富貴。
食神盒,意喻口中有福,享盡美味。
照這麼看來,暮暮將來是勞心勞力賺錢的命,年年和朝朝是花錢和享福的命了。
葉傾心這麼一想,就有點心疼暮暮了,景博淵卻握住她的雙肩,儒雅淡笑:“小孩子鬧着玩的遊戲,不必當真。”
本來還有專人計時,記錄小傢伙抓着哪個抓週樂的時間最長,結果,小傢伙抓到心儀的‘玩具’就不撒手了,倒也省去了記錄時間的麻煩。
宋羨魚和季臨淵沒來,季念魚倒是跟着季老夫人過來了,她現在快兩週歲,正是最喜歡出來見識新鮮事物的時候,她本來乖巧地跟在季老夫人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邁着小短腿走到桌子邊,小小的個子還沒有桌子高。
“那個,那個,念念要——”她一面把住桌子邊緣踮起腳尖,一面伸出白白嫩嫩的小肉手指着暮暮手裡的王亥算。
季念魚穿着小襯衫和蛋糕裙,頭上扎着簡單的丸子頭,瓜子臉大眼睛,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皮膚雪一樣白,繼承了父母的所有優點,小小年紀,已經是個正經的美人坯子。
暮暮表情十分平靜地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小手,手裡攥着王亥算,絲毫沒有要慷慨贈送的意思。
兩個小人兒僵持了片刻,季念魚粉紅色的小嘴一撇,兩隻靈動的大眼睛裡迅速氤氳上水霧,淚珠子形成,眼見着就要掉下來。
季老夫人趕緊上前要把她帶過來,年年看了暮暮手裡的‘玩具’一眼,然後丟下手裡的食神盒,抓起王亥算扭着小屁股走過來遞給季念魚。
季念魚淚眼朦朧地看過來一眼,倔強地非要暮暮手裡的那個。
暮暮淡淡地又看了她一眼,轉過身,背影留給她。
季念魚明顯愣了一下,旋即金豆子掉下來,她也沒有像別的小孩哭鬧時那樣扯着嗓子嚎,只安靜地掉着小金豆,小模樣委屈又楚楚可憐,不會讓人覺得厭煩,反而讓人更加心疼。
“暮暮,念念姐姐喜歡你手裡的玩具,我們給念念姐姐玩一會好不好?”葉傾心彎着腰和暮暮平視,用商量的語氣跟他說。
年年好心被無視,表情頓時就有點憂鬱了,不蹦也不跳,站在那裡看向自己的母親,希望得到母親大人的安慰,誰知母親壓根沒察覺到他心情的低落,於是更憂傷了。
葉傾心還在跟暮暮商量,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希望他把‘玩具’借給季念魚玩一會的願望。
她不認爲別的小孩哭鬧,就一定要強迫自己小孩把東西讓出去,那東西本就是暮暮的,給不給都是他的權利。
作爲大人,不該剝奪孩子對自己物品的處理權,大人可以跟孩子商量,但最終的決定權,還在孩子的手上。
暮暮顯然不是個輕易會改變想法的人,葉傾心跟他商量了好一陣,他就看着她,也不把王亥算交出來。
葉傾心轉頭看向景博淵。
景博淵走到還掉着金豆子的季念魚身邊,彎腰把她抱起來,輕輕擦去她肉嘟嘟的小臉頰上的淚痕,低聲說着哄小孩的話,成熟穩重的臉上流露着屬於長輩的和藹,莫名有股吸引異性的魅力。
季念魚本就喜歡景博淵,一來的時候還纏着他抱了一會,現在又被他抱着,季念魚很快就止住了金豆子,只是看向暮暮的小眼神,透着幾分怨懟。
小插曲很快過去。
將近十二點,宴席快開始的時候,宋久姍姍來遲。
她送上給小傢伙的禮物,連聲道歉:“我上午要錄歌,出發晚,路上又堵車,來晚了很抱歉。”
葉傾心知道她好不容易獲得出專輯的機會,自然不會介意她的遲到,微笑道:“小孩子過生日也沒什麼要緊,你趕不過來也沒關係,工作要緊。”
“那怎麼行,憑我們倆的關係,我肯定要來啊。”宋久下了車一路跑過來,說話間氣息還沒喘勻。
葉傾心這邊,也就宋久和竇薇兒兩個好友過來,安排在別的桌都不太合適,跟景博淵一商量,安排他們坐在景家這一桌,讓她們跟自己坐在一起。
十二點,宴席準時開始。
推杯換盞,酒過一巡,葉傾心跟景博淵挨桌去敬酒。
宋久挺自來熟的,對桌上的人本來就有些印象,葉傾心挨個認真給她介紹過一遍,她一口一個‘奶奶爺爺、叔叔嬸嬸’的,叫得很是親熱。
竇薇兒性子跟她差不多,只是現在……一直追隨在她身上的那兩道視線讓她實在不自在,知道過來週歲宴會遇到賀際帆,卻沒想到他會這般毫無遮掩地看着她。
“大哥,你在看什麼?”賀雲宵發現自家大哥心不在焉,順着他的視線,看見竇薇兒,賀雲宵心頭一驚,難不成大哥也瞧上了竇薇兒不成?
竇薇兒長相明豔,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驚豔,越看越驚豔的那種類型,食色性也,正常男人看到她這種類型的女人,很容易就產生性趣。
“大哥,我正在追薇兒,你知道的,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你不會想跟你弟弟搶女人當第三者吧?”
聞言,賀際帆收回視線,側目斜向賀雲宵,“誰是第三者,現在下結論尚早。”
賀雲宵:“……你什麼意思?”
賀際帆卻沒有再說,起身去了衛生間。
他沒有走近道,而是饒了一圈,從景家那桌經過,站在竇薇兒身後,跟景家的長輩一陣寒暄,微涼的褲腿布料有意無意地掃在她裸露的胳膊上。
竇薇兒低着頭,悄悄將胳膊往身前藏了藏,努力忽視身後那人帶給自己的緊繃感。
“薇兒,你怎麼了?”宋久看出竇薇兒的異常,湊過來關係了一句。
竇薇兒搖頭,“沒什麼。”
宋久也沒再問什麼,轉頭去看葉傾心,恰好看見她和景博淵正在敬酒的那桌有張熟悉的面孔。
“是他!”宋久眼睛發着光。
竇薇兒聽見了,邊問:“誰?”邊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葉傾心和景博淵已經敬完了那一桌,程玉儂正跟旁邊的人接耳說着什麼,俊臉上的笑容被頭頂的燈光照得煜煜生輝。
竇薇兒不知道宋久說的是誰,餘光瞥見從宴席廳門口進來的賀際帆,頓時失去再問的興趣,拿着筷子從面前夾了塊鹽焗蠔,低頭吃起來。
賀際帆進來就看見那抹紅裙,全場穿紅裙的不止她一個,可,她卻是最顯眼的那個。
皮膚奶白,捲髮垂肩,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嫵媚嬌嫩的氣息,他瞧見好幾個男人都一臉垂涎欲滴地盯着她瞧,眉頭不禁皺緊。
竇薇兒這種長相,不像葉傾心那樣清純乾淨,讓人看了會由衷生出娶回家好好寵着的想法,竇薇兒這樣的,更容易成爲獵豔男人的玩物。
賀際帆最初,也是這樣的心態,玩玩而已,從來沒想過要娶回家,後來窮追不捨,也不過是迷戀着她的身體帶來的銷魂蝕骨。
現在,他卻有些摸不準自己的心思。
賀際帆站在露臺上,靠着圍欄點了根菸,視線穿透玻璃,落在那抹紅裙上。
第一次和竇薇兒睡了之後,他震驚於她的身體給他帶來的欲仙欲死的體驗,他閱女無數,精於牀笫之事,也有過許多銷魂的時刻,卻沒有人像竇薇兒那樣,讓他生出下一秒死在她身上都甘願的荒唐念頭。
之後,碰到的任何女人,都讓他覺得寡淡無味,提不起性趣。
如今仔細算算,第一次與竇薇兒發生關係之後,他居然再沒有碰過其他女人,這對慣於流連花叢的他來說,顯得那般不可思議。
一根菸到底,賀際帆隨意地把菸頭踩滅在皮鞋尖,又點了一根。
視線裡,賀雲宵走到竇薇兒身邊,舉止親密地靠在她身邊,賀際帆心底猛地就升騰起壓不下去的怒火。
直起身體,他嘴裡咬着煙,大步走回宴席廳。
竇薇兒鼻子裡聞到賀雲宵身上的香水味,不禁皺起眉,繼而,想到另一個男人身上的香水味道。
宴席接近尾聲,很多人離席向其他人敬酒,宋久一瞧見程玉儂身邊的人端着酒杯離席,就起身去了那邊,現在正跟程玉儂談笑風生。
賀雲宵坐在宋久之前的位子上,故意把椅子拉得靠竇薇兒很近,跟景家長輩說話的時候,身體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往竇薇兒那邊傾斜。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哪裡看不出來其中的貓膩。
幾位長輩倒也沒有介意他的輕浮舉止,年輕人嘛,尤其是像賀雲宵這樣二十多的年輕人,遇到喜歡的女孩難免不夠持重。
加之竇薇兒是葉傾心的好朋友,長輩們自然而然將她擺在和葉傾心差不多的位子上,曾經景老夫人還想將人家介紹給程如玉,自然對竇薇兒是有幾分喜歡的。
賀雲宵長相、家世、學識都上乘,他中意竇薇兒,長輩們喜聞樂見。
景索索咧着嘴朝這邊笑,“賀二哥,你知道我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賀雲宵正在誇景老夫人的翡翠手鐲,聽到這話忍不住太陽穴一跳,他雖然交的女朋友多了些,可每一任都是真心相愛,被景索索這麼以偏概全地一說,顯得他特別濫情和花心。
沒等他回答,景索索又說:“我這人呢,最大的缺點就是別人越不想提什麼,我越是要說,比如,你那個未成年的前前前前女友的事……”
賀雲宵:“……”
景索索見他臉色難看,笑得眼睛都彎沒了,不過也沒有繼續說,她對曝光別人的隱私不感興趣,她就是喜歡看賀雲宵吃癟的表情,大快人心,哈哈哈!
賀雲宵看向竇薇兒,“你別亂想,索索說的那個女孩是我的第一任女朋友,那時我們剛高二,年紀小,處了兩年,高考結束就分開了,很純潔的男女朋友……”
竇薇兒一笑,正要說什麼,賀雲宵兜裡的手機響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下,臉色微微一變,跟竇薇兒說了句:“我先接個電話。”然後接聽,同時起身。
“爸……”
這是竇薇兒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不知道賀雲宵的爸爸找他什麼事,賀雲宵走開之後就沒再過來。
竇薇兒不經意轉頭,能看見露臺上賀雲宵跟一位很威嚴的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相對而立,兩人表情嚴肅,似在談論什麼重要的事。
收回目光,無意地掃過賀際帆所在的位置,賀際帆靠在椅背上,夾着煙的那隻手端着酒杯,跟身邊的人碰杯,他的襯衫袖子被捲起,隔着很遠的距離,也能看出他腕部的手錶高端昂貴。
似乎是某種感應,他轉頭看過來,四目相對的剎那,竇薇兒心頭一緊。
但旋即,她若無其事地錯開視線。
和他分手一年多將近兩年了,她的心態與當初早已有了天差地別。
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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