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鴻門宴(3)
酒過一巡。
邰詩云又倒了兩杯紅酒過來敬葉傾心。
葉傾心一瞬不瞬盯着她遞過來的酒杯,遲遲沒有伸手接。
邰詩云玩笑似的說:“怎麼了?害怕我下毒?”
葉傾心也笑:“你會嗎?”
邰詩云下意識去看陳俞安,恰好對上他懷疑的目光。
她心裡一陣難受。
難道,陳俞安就一點都不相信她嗎?
“呵……”邰詩云指尖捏緊杯腳,笑得有些僵硬,“心心真會開玩笑,我知道以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你不信任我,好,這杯我喝。”
葉傾心看着她把杯沿送到脣邊,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姐姐!”邰詩詩跑過來一把奪下邰詩云手裡的杯子,“這杯酒髒了,換一杯吧。”
本來只要邰詩云喝了那杯酒就沒事了,現在,即使她喝了,恐怕也打消不了陳俞安心頭的懷疑。
陳俞安的目光由懷疑轉爲憤怒,幾乎要將邰詩詩凌遲。
邰詩云怒火中燒,‘啪’甩了邰詩詩一巴掌,“這酒怎麼就髒了?你有病是不是?瞎說什麼?”
邰詩詩被打得身子劇烈一晃,手中酒杯裡的酒液也猛烈晃了晃,灑出了大半。
她捂着臉萬分委屈,弱弱地爲自己辯解:“姐姐……剛剛你倒酒時我、我不小心對着杯子的方向打了個噴嚏,我好像有些感冒了,我是怕傳染給你……”
這藉口可謂是牽強,有些越描越黑的趨勢。
“滾回去坐着,少說話沒人當你啞巴!”邰詩云狠狠剜了邰詩詩一眼,奪回杯子,一仰脖,喝得一乾二淨。
她舉着酒杯,底朝天,晃了晃,接着狠狠一摔,“看,有毒麼?”
葉傾心笑容可掬,“我開玩笑呢,你怎麼還當真了?”
語氣略帶風涼,還暗指邰詩云小肚量,開不起玩笑,氣得邰詩云險些繃不住僞裝。
又酒過兩巡,服務員再次推着餐車過來,上面放着很大一隻湯碗。
“這是我們酒店免費贈送的醒酒湯,醒酒養胃,請大家慢用。”
服務員字正腔圓地說了句,將餐車推到葉傾心身後,揭開湯碗的蓋,頓時騰騰熱氣冒出來,看起來很燙。
葉傾心自覺往旁邊讓了讓,一來方便她動作,二來,免得湯水濺出來燙着自己。
不想,服務員剛端起大碗,腳下一滑,身子一傾,滿滿一大碗滾燙的湯衝着葉傾心的頭就潑下來。
“小心!”陳俞安幾乎是條件反射撲過來,用身體護住了葉傾心。
瞬間,尖銳的疼痛將他淹沒,喉嚨裡發出痛苦的低吼。
下一瞬,他猛然從葉傾心身上離開,避免從他臉上滑下的湯汁低落到她的身上。
很燙的,他捨不得她傷一絲一毫。
事情發生得太快,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
“陳俞安!”葉傾心震驚。
沒想到,他會用他自己,替她擋下頭頂的災難。
那湯太燙了,陳俞安裸露在外被燙到的地方,立刻紅腫起來,皮膚明顯發皺。
“啊!陳俞安!”邰詩云臉色瞬間慘白。
邰詩詩也是,眼淚嘩嘩落下來。
陳俞安跌坐在椅子上,喉間發出痛苦的悶哼,痛得青筋暴起。
“陳俞安!快叫救護車呀!快呀!”邰詩云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手足無措地哭嚎着道:“怎麼辦呀?怎麼辦呀?陳俞安!”
“葉傾心!都是你!都是你!你就是個禍害!害人精!你爲什麼不去死!”
有人拿手機叫了救護車。
葉傾心沒理會邰詩云的竭嘶底裡,衝呆愣在原地的服務員吼:“快拿兩塊乾淨的毛巾過來,快呀!”
服務員被吼得猛然回神,慌忙跑出去,不一會兒拿了兩塊毛巾過來,同時過來的還有酒店經理。
“你怎麼做事的?毛手毛腳的把客人燙成這樣,我看你也不要乾了,笨手笨腳的你還能幹什麼?”那經理劈頭蓋臉訓斥服務員。
裝模作樣的。
葉傾心煩躁,“能不能先閉嘴?快去把礦泉水桶搬過來!”
經理愣了一下。
“快點!”
“哦哦哦!”
礦泉水來了,葉傾心攤開毛巾再次吩咐:“往毛巾倒水!”
上次她燙傷了,回去特意上網搜了被燙之後該怎麼處理。
用乾淨的毛巾浸冷水敷也是一種緊急措施。
葉傾心把溼透的毛巾小心地覆在陳俞安裸露的肌膚上,又讓那經理將礦泉水小心地往他被熱湯浸溼的衣服上倒。
陳俞安抓住葉傾心的手,明明痛得齜牙咧嘴,眼睛裡的笑卻那麼明顯,“別擔心,我沒事。”似是怕她不信,又保證道:“真的!”
葉傾心看着他滿臉隱忍的痛色,心裡不是滋味兒,眼眶泛着酸。
“別說話,醫生很快就來了。”
救護車來得還算快。
救護人員很有秩序地給陳俞安做了臨時處理,掛上吊水,擡他去醫院。
一直,陳俞安沒有鬆開葉傾心的手。
葉傾心只好跟着救護車走。
景博淵跟幾個生意場上的人喝足了酒,剛出包廂門,就看見一隊醫護人員擡着個人從門前經過。
“呦,怎麼了這是?”身後有人用瞧熱鬧的口氣說了句。
“哎,那個女孩好像有些眼熟……我好想在哪裡見過。”
“你這麼一說,是有些眼熟。”
半響。
有人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她不是在蕭老夫人壽宴上被調戲的那個……”
話沒說完,便接收到景博淵投來的冷眼,那人忙閉上嘴,往人羣后躲了躲。
景博淵視線落向醫護人員消失的的拐角。
目光深不可測,隱隱似乎,透着一絲絲不悅。
眼前不斷晃悠的是葉傾心被別人緊緊握住的小手。
白生生的,晃得他心煩意亂。
“景總,不是說好了要去‘時光傾城’耍?咱們現在過去?”
景博淵抽出根菸放進脣間,正要去摸打火機,已經有人打好火討好地湊上來。
他藉着那人的火點了煙,薄霧瀰漫,模糊了他的表情,越發顯得他高深莫測。
他就盯着某一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不說話,其他人只得幹陪着,也不敢說什麼。
半響,景博淵擡手將煙捻滅在坐地菸灰桶頂部,擡腳往電梯口走過去。
其他人忙紛紛跟上。
明明都是老總,卻都不由自主以景博淵爲主。
他就是有這個本事,不用刻意做什麼,就能讓自己隨時隨地處在領導的位置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