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嵐兒被十七問住了,話哽在喉嚨片刻後纔出。
“琪琪,我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我哥也沒有要打擾你的意思,他只是想跟你做個普通朋友,你在擔心什麼呢?你現在有自己的家庭,還有即將出生的寶寶,身邊人對你無微不至,除非你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你纔會動搖你的心不是嗎?我大哥也很快會找到他的另一半,只是惋惜曾經的感情,做個普通朋友。我請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我哥多無辜,當初被人謀害,差點就沒命了,幾經生死回到國內,最愛的女人卻跟着另嫁他人……”
周嵐兒這話生生給周浩宇截去了,嘆息一聲,“琪琪你擔心得太多了,什麼舊情復燃?我愛你,我承認,可我現在這副樣子,我還能配得上你嗎?如果不是今晚意外偶遇,或許我自己,並沒有勇氣站到你面前……”
十七緩緩看向周浩宇,搖頭,“不要這樣說。”
仔細想了想,十七輕聲道,“我心裡的周浩宇,已經在三年前死了,後來得知的另一個周浩宇,與我認識的人,無關。我不後悔愛過你,我依然珍惜當初相識相愛相守的日子,那是我最開心最純粹的時光。我認識的,是那時候的浩宇。至於另一個,呵呵,風流多情,滿口謊言,那不是他。”
十七再度看向周浩宇,迎着他些許欣喜的目光認真說,“所以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好嗎?”
周浩宇直直看向十七,十七站起身,“我不想將我心底最後的美好都毀滅掉。”
“琪琪,要走了嗎?”周浩宇緊跟着起身攔住她,十七下意識往周嵐兒身邊靠,避開周浩宇的手,警惕的看着他。
周浩宇沉重的嘆着氣,垂下手,退開了一步。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要走了的話,那我送你出去吧。”周浩宇低聲道。
“不用了,我先生也在這裡,他應該在找我。”十七輕聲回絕。
周嵐兒沉默片刻,忽然說,“琪琪,有些話我哥不說,我卻不得不說,當年那場事故不是意外,我哥是被人謀害的……”
“嵐兒,你話太多了!”周浩宇出聲打斷。
十七看了眼周浩宇,再看向周嵐兒,“爲什麼會被謀害?”
其實都已經過去了,再說這些有什麼用?難道還要報復回來嗎?
但畢竟當年她也有份參與,若表現得太冷漠了,似乎有些不太好。
“琪琪,當年的事情,是你身邊最親的人……”
周浩宇冷聲喝止,“夠了!再提有什麼用?對過去耿耿於懷就是不放過我自己,被誰陷害的又有什麼關係?我還是活着回來了!”
周浩宇聲音有些提高,帶着些許怒氣,正好被焦急找來的棋曜撞上,後面的話,倒是聽得一清二楚。
“周先生!”棋曜咬牙切齒的出聲,目光帶着寒冰一般的冷意。
十七回頭,目光坦然的望向棋曜,“你來了。”
棋曜朝十七走去,十七繞開沙發,走向棋曜,棋曜手直接將她擋在身後,目光冷戾的看向周浩宇。
“既然上天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那就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壞事做多了,就不怕天來收拾你?”棋曜怒聲而出。
他自然不知道他沒來的這段時間周浩宇都跟十七說了什麼,但以這人狡詐的心,能放過這大好挑撥他和十七感情的機會?
周浩宇錯愕片刻,目光卻很快冷了下去。
“棋醫生,平時你溫文爾雅,就剛纔你還跟周某稱兄道弟,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你這就變臉了?你不是不清楚後我和琪琪以前的關係。就算緣盡,再見也是朋友,我只是以一個老朋友的身份跟她說幾句話而已……”
“不打自招了?”棋曜反脣相譏,“我只是告誡周先生好自爲之而已,你卻迫不及待的說這些,怎麼?是不是我在場有些話你就說不下去了?”
周浩宇被棋曜堵得啞口無言,周嵐兒當即大聲反駁,“棋醫生你的話未免太過了,一來就說什麼天來收拾,你可別說錯了,到底誰纔是作惡多端的人。當初我哥是怎麼被謀害的,你不知道也比裝無辜,與其警告我哥,不如管好你自己。”
周嵐兒話落再看向十七,“琪琪,對於一個利用手術刀毫無原則的賺錢黑心錢的醫生來說,什麼事情他做不到?金錢利益,呵呵,兩千塊就能買到他的職業道德,這種人的人品怕也不過如此……”
“嵐兒!”周浩宇一把將周嵐兒拉開,擋在她跟前,“不得無禮!棋醫生、不是那樣的人,公審結果已經出來,那事情明顯是有人故意潑的髒水,跟棋醫生無關。雖然我跟棋醫生認識不久,但幾個月的相處,他的爲人,我清楚。”
周嵐兒怒着臉憤然轉開,棋曜看向周浩宇,忽然笑了,“周先生的演技可謂是渾然天成啊。”
周浩宇微微擰眉看向棋曜,“棋醫生什麼意思?”
“周先生現在這幅深明大義的樣子,跟方纔威脅我的狠辣模樣可是判若兩人!”棋曜一字一句咬話而出。
十七推着棋曜往外走,冷着臉說,“棋曜你太失禮了,我們先走吧。”
“琪琪,他都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告訴你我有多壞多陰險?琪琪,你不要中了他挑撥離間的計,這種人最是陰險!他故意含血噴人……”
“夠了!”十七忽然大聲而出,這公共場合鬧僵,實在丟人!
十七努力壓下心底憤怒,然後才擡眼望着棋曜,“我看含血噴人的是你纔對。”
“琪琪……”
棋曜張口結舌,有一瞬的慌亂,有一瞬的耳鳴,他的妻子,他最愛的女人,居然用這樣陌生又兇狠的目光看着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周浩宇那混蛋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棋曜忽然轉身一把揪住周浩宇衣襟,怒吼,“你到底對我妻子說了什麼?”
十七有一瞬的怔愣,反應過來後趕緊上前將棋曜用力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