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想象了一下,那是又羞又窘,但是奇異的竟然很想讓人立馬去縫一個來。
無他,一直這樣趴着睡實在是太難受了,總覺得身上都癢癢得很。
越想越癢,晉王忍不住伸出手來,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賀知春拉着長樂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阿姐,不如咱們先回去吧。天氣熱得很,我們在這裡,九哥只能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傷口都憋着出不了氣了。”
長樂咳了咳,一定是她想多了吧,天寶還是個小孩子……
晉王明明只穿了一件單衣,這也叫捂的嚴嚴實實的?
那她們走了之後,晉王的傷口要怎麼出氣?咳咳……
“九哥,那我便先告辭了。”
衆人見狀,紛紛走到牀邊,同晉王告辭。
一行人都各自上了馬車,離開了晉王府,一上馬車,賀知春趕緊對崔九說道:“九哥九哥,快給瞧瞧,他身上的蝨子,該不會蹦到我身上來了吧,我總覺得癢癢的。”
崔九搓了搓手臂,“別說你了,某拿了蝨子的手都癢,恨不得剁了去。”
兩個人身上都麻麻的,賀知春嗔怪的看了崔九一眼,“你弄了蝨子,放到晉王身上,這招行不行啊,別沒有害到晉王,害到咱們自己了。頭上長蝨子太可怕了……”
賀知蓉小時候就邋里邋遢的,頭上長過蝨子,看得賀知春一日洗了三次頭髮。
還是賀阿奶一邊罵,一邊用熱水給她燙,鬧了好久這才
崔九把賀知春得頭掰過來仔細的翻了翻,“沒事沒事,你沒有。放心吧,某給你帶了驅蚊蟲的香,蝨子不敢上來。這個肯定有用的,某告訴你,哈哈,某七歲的時候,用了這一招,整得崔大郎硬生生被我爹剃了光頭!”
“我爹同崔大郎他娘是青梅竹馬,某頑劣得很,他瞧不上某,只喜歡崔大郎,結果某放了崔大郎一頭蝨子,他一摟,嘿嘿,中招了……從此見了崔大郎,我爹就起一身雞皮疙瘩!”
賀知春這下子放心了,“哈哈,等我的那些姑姑姐姐們發現自己因爲晉王長蝨子了……哈哈,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他!”
叫你心思這麼狠毒,馬上叫你名聲臭大街。
貴族們都一天至少沐浴焚香三次,長蝨子這種事,肯定是初次,保證終身難忘!
晉王爲啥被狗咬,肯定是太久不洗澡,身上都臭了啊,你說難以置信?他已經邋遢到長蝨子了啊!
崔九像是坐不穩似的,左扭右扭的,把頭低了下來,“阿俏你快幫某也瞧瞧,某也覺得頭上癢。”
賀知春伸出手來,在崔九的頭上翻來翻去,翻着翻着一巴掌拍在崔九的頭上,紅着臉罵道:“臭不要臉!”
崔九嘿嘿一笑,“某哪裡不要臉了?你說說?”
賀知春指了指崔九頭上的軟腳襥頭內側,竟然縫着阿俏兩個字。
什麼頭皮癢,就是讓她翻到這個罷了,這還不是臭不要臉。
崔九見賀知春臉紅紅的,笑道:“中衣上也縫了,你要不要瞧?”
賀知春踹了他一腳,誰想要看啊!真是的!
崔九見好就收,“這個也就是小小的報復一下他,咱們要不斷的讓人對他的印象越來越差。但是這些都動搖不了根本。咱們現在太弱,先隱忍着壯大自身,從朝堂上獲勝,纔是真的報仇。”
賀知春點了點頭,“明兒個岑夫人會來我府上制那個紡車。咱們先從她開始。”
兩人出了一口惡氣,心中頓時暢快不少,崔九還開始哼起了小曲兒。
馬車從晉王府到天寶公主府並不算遠,崔九將賀知春送進了府,便又快速的家去準備明日讓人蔘房府縱狗行兇之事了。
他明天把房公罵得有多狠,等晉王長蝨子的事情傳出來之後,房公就會覺得有多冤。
房公也就算了,高陽可不是能忍住不說話的主兒。
她若是受了這個冤枉氣,還不撒潑?
崔九想着,那叫一個鬥志昂揚!
賀知春回到府中,早早的用了晚食,便去了一旁的書房中溫書,這些書都是崔九同賀知易考進士時用過的,崔鬥也都教過她,如今她拿出來再看,是溫故而知新。
看了好一會兒,阮嬤嬤便在一旁說道:“貴主,該歇了。”
賀知春從善如流的熄了燈,伸了個懶腰,安心的睡了過去。
翌日一大早,岑夫人便登門而來,她還是穿着同昨日一樣色兒的襦裙,只是繡了不同的花紋,顯然是一匹布上裁剪下來的。
賀知春看在眼中,記在心中,“夫人快請這邊飲茶,先讓木匠做着,若是遇到了難處,還請夫人解惑。”
她說完之後,直接推了一個托盤給岑夫人,“夫人,這是我買下您的織機的錢,您應得的,切莫推遲。”
岑夫人看了看,比她想象中的多一些,但是也並不誇張。
一想到女兒的嫁妝,她便沒有推卻,默默的收下了。
兩人不熟悉,但總不能幹坐着,岑夫人喝了茶,想起岑文讓她問的問題,開口說道。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貴主打算如何讓百姓們都用上這織機呢?可是官家會出銀錢,走司農寺或者戶部推下去?”
賀知春搖了搖頭,“糧賤而傷農,布賤而傷民。這織機在夫人一人使用之時,因爲快三倍,獲利也是常人的三倍。但是夫人想想,若是所有人都用這種織機之後,布多了,自然價賤。以前織一匹布能夠賣到的銀錢,現在可能要織更多,才能賺得回來。”
到最後,雖然織機變好了,但是百姓也還是沒有辦法富裕起來。但最關鍵的是,岑夫人的織機是不完善的。
賀知春雖然想要早點做出成績來,但是也不能坑害老百姓呀!剛哄騙着人換了織機,又馬上再出新的,那豈不是要被人罵娘麼?
“而且夫人這個織機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只能織粗布,而且樣式普通。不能織細絲。那若是兩種布都想織,豈不是要在家中準備兩個織機?我買了夫人的織機,但也不能夠說自己掏銀子,給全大慶的老百姓,一家送上一架。我沒有那麼多銀錢,官家也不可能將錢都花在這樣的事情上,那樣做不是長久之計。”
岑夫人心中暗驚,賀知春的回答,同岑文的預想相去甚遠,她當真不是心血來潮,而是認認真真的想過了的。
“那貴主打算如何呢?”岑夫人輕聲問道。
賀知春笑了笑,給岑夫人添了些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