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平躺了很久,直到身子有些發涼,才聽到有人推開門。
她估摸着,從她醒來到現在爲止,至少過了三四個小時。
聽到有人進來,沈如意趕緊閉上了眼,假裝仍未甦醒。
很快,她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了進來,約莫有三四個人的樣子,其中有一名應當是女人。
那名穿着高跟鞋的女人悠閒的走到她的身邊,然後毫無預兆的伸出鞋子,踢了她一腳,狂妄的冷笑道:“還真能睡。不過,睡着了也好辦事。”
是盛朵伊?
尖銳的高跟鞋底踢中了沈如意的胳膊,痛得她差點要真的暈過去。
沈如意死死的抿着脣,纔沒讓自己發出聲音。那股錐心噬骨的疼痛延續了好幾分鐘,最終流淌到了血液裡,許久才得以平息。
盛朵伊在她的身旁繞了幾圈,踢了幾腳,許是見她沒有甦醒的跡象,心裡覺得無趣,便踩着高跟鞋傲慢的走開了。
幾個男人忙跟上了她的步伐。
期間還能聽見有人用打火機點火的聲音。
濃濃的煙味很快就瀰漫在這個本就不通風的房間裡。
“盛姐,給,你的火。”當中一人討好的拿出打火機,遞送到盛朵伊的面前,然後摁下開關,點燃了那根捏在她指間的女士香菸。
盛朵伊舉起手,不緊不慢的吸了一口,朦朧的煙霧頓時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也遮住了她那雙濃妝豔抹的臉。
“那個礙事的混血兒處理好了嗎?”一連抽了五六口,整根菸只剩下了一小半,盛朵伊纔開口問。
她口中所指的混血兒,就是季世的助理Charles。雖然被Charles看到了她的面目,可是此時的盛朵伊儼然已經被憤怒和仇恨衝昏了腦袋,完全不再顧忌旁的細枝末節。
她已經一無所有,她已經沒有什麼能失去的東西了,所以大不了就是粉身碎骨,大不了就是和他們同歸於盡。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希望她過的好,然而那些把她害成這幅德行的人,也休想過的比她好!
只不過在毀滅之前,盛朵伊還不甘心!
就算是要她死,那她也要找一個墊背的。
而這個墊背的人就是沈如意。
盛朵伊狠狠的握緊了手掌,恨不得拿一把刀子,把沈如意的臉劃個稀巴爛!
“盛姐。”替她點菸的男人露出一口大黃牙,討好的對她笑了笑,“你交代的事,我們哪裡敢怠慢,早就辦妥了。那小子厲害的很,還有些拳腳工夫,把我們的人打傷了好幾個,不過後來我們用了麻醉針……”
“好了。”盛朵伊擡手,表示自己並不關心這些細節。
從頭到尾,她關心的都只有一點——還有沒有人會跑出來壞了她的好事。
畢竟前幾次每當她快要得手的時候,總會有人跳出來從中作梗。
而顯然,現在已經沒人能阻止她的計劃了。
季世現在還在北京出差,Charles又被她的人控制住了,還有誰會來救沈如意?
“辛苦了。”盛朵伊麪無表情的向幾個人道謝,隨手把抽完了的香菸扔在地上,“辛苦費我會按時打到你們的卡上。”
“謝謝盛姐!”一聽到錢,男人只差沒有雙眼放光,點頭哈腰的說了好幾聲謝謝,“不過,盛姐,像你這樣有氣魄的女人,去混娛樂圈實在是可惜了,你要是跟着我們大哥混,保準你……”
“啪”——
那男人話還沒說完,盛朵伊已經揚起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側臉。
清脆的聲音讓屋子裡的幾個人都怔住了。
“別把我和你們混爲一談!”盛朵伊不屑的冷笑,即便她現在已經身敗名裂,不再像從前那樣光鮮亮麗,然而骨髓裡的自命不凡還是讓她維持着素來的那份高傲,“跟你們老大?你以爲你們老大有多麼光彩?像你們這樣的人,還不是像老鼠一樣見不得光,你們的大哥可以和季世那樣的男人相提並論嗎?”
她要的是光鮮亮麗,而非是東躲西藏!她要的是做一個堂堂正正的豪門太太,有着花不光的錢,還有着戴不完的珠寶首飾。
季世兩
個字讓躺在地上的沈如意渾身一緊,眉毛忍不住皺了皺。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盛朵伊要一直抓着她不放了,原來是爲了男人……
沈如意不禁替盛朵伊覺得悲哀,無怪乎她會淪落到今天這樣落魄的地步。
一個把自己的前程和餘生都寄託在有錢人身上的女人,怎麼能過好這一生?只可惜都到了這種地步,盛朵伊卻還是執迷不悟。
那名男人被盛朵伊打蒙了,怔怔的盯着她畫着精緻妝容的小臉。
然而錢還未到手,他不敢對盛朵伊做出還擊,男人只能恨恨的咬着牙,對盛朵伊嬉皮笑臉:“盛姐說的是,盛姐說的是。”
現在整個慶城有幾個人不曉得盛朵伊的現狀?也就是她手頭還有幾個錢,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他們纔會對她低聲下氣。
“東西都到手了嗎?”見所有人都不敢反駁,盛朵伊交纏着手臂,隱晦的問。
“都到手了。”爲首的男人掂了掂手裡頭的袋子,“保準都是貨真價實的。”
“那就別浪費時間了。趕緊動手!”盛朵伊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趁着這小賤人還沒醒,趕緊給她打下去。”
“好。”
沈如意不知道他們口中所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一股無名的恐懼襲上心梢,她下意識的繃緊身體,可是又不敢睜開雙眼,生怕自己的警覺將會換來波濤巨浪。
不過從剛纔盛朵伊和他們的對話中可以得知,Charles被他們設法攔住了,而季世又在北京,此時的她,真真正正的徹底的陷入了絕境之中。
憑她一個人的力量顯然對付不了這裡早有準備的一行人,沈如意決定按兵不動,見機行事。
沈如意緊抿脣瓣,便聽到角落裡凌亂的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
幾個人像是把她團團圍了起來,緊跟着,有人架住了她的胳膊,有人架住了她的腳踝,額頭上的血窟窿還在火辣辣的疼,這些人的隨便一個動作都能牽引起她渾身的痛楚。
再過了幾秒,有一根冰涼的東西抵在了她的手臂上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