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7
‘我’字還沒有說出來,她的脣已經被人吻住,鑽入鼻腔的薄荷清香味更濃更烈,五指收握成拳,她捶打着他厚實的肩膀,然而,男人大掌輕鬆一捏,就成功將她的小手包在掌心,不灰吹費之力將她手臂反剪在後,秀髮因他的動作而在靜知臉前形成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他將她抵到門板上,大掌執起她的一雙玉手,高舉過頭頂,然後,俯下頭,細細密密的吻她額角開始,溼濡的吻慢慢從眉心漸漸滑下。
“唔,唔……”靜知仰起脖子,掙扎着,然而,感覺軟弱無力,全身軟得像一攤棉水,嗅聞着淡淡薄荷水的清香,忽然,靜知心中有一種感覺,其實,她也非常想念這個男人,想了好多年,好多年,由於多年前他對她的傷害,保爲了香雪欣的兒子,他站在雪地裡,陰冷地將一紙離婚協議書砸到她頭頂上。
多少年過去了,她仍然無法忘記,在雪地裡,他殘酷冷極的話語。
“已經找好了下一家,想離婚,我成全你。”
雖然終於如願以償與他離婚,離開了江家那個牢籠,可是,江蕭的誤會與殘酷的話,當時讓她感覺比滿天飛降的雪花還要冰冷。
他的出現,昔日,他對她的好,對比着他的無情與冷酷,讓她感覺,他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場冰雨,從他身上,她吸取了太多的教訓。
所以,這麼多年來,她纔不敢輕易再談愛字。
是的,在靜知看來,不愛便不會受傷,男女情事,誰先愛上,就徹底輸了整個人生,死裡逃生後,她看淡了一切,跑去了香港,在香港幾年血雨腥風中,她學會有一雙冷淡的雙眼看待人生,所以,即便是知道了湯斯翰就是江蕭,她也並不打算與他複合。
也許在她心裡,她始終認爲自己與江蕭不適合在一起,如果適合,她們之間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死了這麼多的人,父親,弟弟,還有子旋,這無婁和的生命橫隔在她們之間。
她望着他,深深地凝望着,察覺到了她的改變,他也停下了動作,撐起頭,與她深情對視,髮絲從他眼角落下,掃刷到了她的肌膚上,讓細嫩的肌膚癢癢的,這種癢癢的感覺直達心底,讓她內心劃過一陣輕微的戰粟。
她很想拒絕這個男人,因爲,她們的身份,她們的背景,不允許她們在一起,但是,她張了張脣,終是無法說出一句狠心的話來。
只爲,在她心靈深處,永遠都有男人一方特殊的位置。
畢竟,他是寶仔與糖糖的親生父親,曾是她林靜知傾心愛慕過的男人。
“知知……”他呼喚着她的薄脣再次貼了上來。
糾纏着她,他說:“我好想你,想得渾身發疼。”
靜知不想迎視着他對幽黑如星空深邃一般的雙眸,閉上了雙眼,聽着他的表白,她的心,猶如一灣湖潭的雜草,搖搖擺擺,平靜不了。
心,隨着他深入的動作而滾燙,如燒開到一百度攝氏度的開水,沸騰的讓她渾身血液仿若倒流。
幽幽嘆息一聲,這一刻,在與江蕭深情相纏的一刻,她不得不正視自己深藏於內心深處長久以來的刻骨思念,愛,之於他,一旦染上便食髓知味,愛,之於她,一旦遇上,便再難全身而退。
在心裡交戰一番,終於,靜知不再掙扎,緩緩地迴應着……
女人手動作讓江蕭四肢百胲裡充剎那間充滿了絕世的狂喜,仿若看到了一平線上升起的千萬個太陽,將他黑暗的世界照亮。
十指鬆開,女人的雙手從牆角滑落,摸到了他剛硬的五官,熟悉的味道在鼻冀間繚繞。
女人不同往常的反應,讓江蕭感覺即驚且喜,不顧一切勇往直前,這一刻,讓他感覺,爲了能擁有她,哪怕明知會粉身碎骨,會跌入萬丈深淵,哪怕背叛全世界,他也甘之如飴。
就在她們正在在戰之時,門外響徹的緊促敲門聲。
“有人。”她喘着粗氣,閃耀着點點激動的黑白分眸子凝向了房門口。
“別管他。”男人埋於她的胸間,享受着她美好的滋味。
外面傳來了脆生生的孩童聲音:“媽咪,爹地,我們回來了。”
聽到兒子女兒的聲音,靜知驚若寒蟬,一把將江蕭推開,動作迅速地隨便撈了一牀被裹着身子跑向了浴室。
江蕭望着那道被門板隔絕的狼狽身影,暗忖孩子們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能得到她的迴應,從剛纔的表現看來,他追妻之路已經成功到一半了,不過,意猶未盡啊,都是當媽的人了,還那麼清純,聽到孩子的聲音就如一隻驚弓之鳥。
慢條斯理地穿着衣服,整理了儀容,鍍步到房門口,伸手轉動了門柄。
門剛拉開,兩個小傢伙就衝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小傭人阿菊。
“爹地,我們去隔壁琴房練了琴。”
“爹地,糖糖的琴彈得好差。”
“哪有?爹地。”糖糖見哥哥在老爸面前這樣誹謗自己,氣得不得了。
用小身子將老哥擠開,她一個人霸着老爸的懷抱,小手緊緊地抓着老爸的衣領子:“爹地,我彈了四首,這四首都是鋼琴老師一直誇讚我彈得好,寶仔剛纔彈琴不專心。”
兩兄妹爲了爭寵,而相互攻擊。
江蕭望着一雙兒女,笑得合不攏嘴,張開雙臂,將一雙爭吵的兒女擁進了懷。
“少爺,我下去做飯。”
“嗯。”江蕭頭也不擡地點了點頭,阿菊下樓去了。
江蕭把一雙兒女拉進了屋子,糖糖首先叫了起來:“爹地,這牀單咋這麼皺啊?”
江蕭順着她的眸光望過去,這才發現剛纔激烈的戰況還未來得及掩飾,現在可好,被女兒抓了一個現形。
“是啊,老爸,咋這麼亂,好象千年梅菜乾一樣。”
寶仔掙脫他的懷抱,幾步跑上前,將皺亂的牀單用小手撫平。
“噢,你媽咪剛纔鬧腰疼,我給她按摩。”
面對兩個孩子的質問,江蕭臉不紅,氣不喘地找了一個好理由。
“是嗎?”兩個孩子閃動着一雙明眸,有些狐疑地應着。
“我也腰疼,爹地幫我揉一揉。”糖糖說着,小身子就爬上了牀,還指着自己小腰桿兒,對父親要求。
“我也疼。”寶仔也躺到了妹妹身邊,單手撐着下巴,眼睛看着父親,從小到大,只要妹妹要爭的,他寶仔一樣要爭。
“喂,我先說,我是小的,你比我大,是我哥哥,你應該讓着我。”
寶仔正想反駁,沒想到,老爸出聲兒了。
“對,寶仔,妹妹小,先讓妹妹來。來吧,寶貝兒,爸爸魔爪來了。”
江蕭大掌伸向了女兒的小腰,搔得糖糖鑽入他懷裡格格亂笑,寶仔也加入他們打鬧的隊伍裡,三個人在牀上玩成了一團。
靜知洗了澡,重新穿上衣物走出浴室的時候,看到就是三父子在大牀上嬉戲打鬧的畫面,不可否認,這是幅優美的要鬧畫卷,她從未看見過如此開心的江蕭,眉與眼都充滿了笑意,兩個孩子對他依賴也深。
硬生生將這父子仨分開,她是不是太過於殘忍了?
只爲昔日的恩恩怨怨,可是,夾隔在她們之間的,是兩個十分不融洽的家庭,江夫人蘇利雖百般討好她與母親,是看在她如今的功成名就上。
俗話說,商場如戰場,商業鬥爭總是殘酷的,萬一哪一天,她的公司因經營不善而倒閉,那麼,蘇利的嘴臉能回到當初的無情麼?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香雪欣歸來,帶着姚浩浩時,蘇利當着她的面兒,指責她不會生養孩子,一口一個親孫子地叫,比叫寶仔與糖糖可甜多了。
蘇利是做給她看的,爲了姚浩浩,她將自己趕出了江家大門。
還與香雪欣串通一氣,逼死了她的第一孩子,當時,江蕭與香雪欣在屋子裡糾纏不清的時候,她大着肚子,身着黑暗之中,想象着裡面火熱的糾纏畫面,搗着小口,那一刻,感覺有一種地崩地裂,世界被撕裂的感覺。
曾經,她是多麼期待與江蕭能夠百頭偕老,可是,江蕭與香雪欣的過往,成了她心口上永遠的一道殤。
所以,這些年來,在感情方面,她才總是小心冀冀。
因爲,她不敢再冒險,畢竟,她已經不再年輕,輸不起了。
江蕭與兒女玩鬧的時候,不經意間,眼尾就掃到了浴室門口的靜知,他剝開了女兒圍着他腰際的小手,撐起身,從牀上一躍而起,身手如一隻敏捷的野豹。
他麻利的動作,讓糖溏與寶仔驚叫:“哇,爹地,你好棒,不愧是抓犯人的。”
“糖糖,你明天又得給你同學弦耀了。”
“是啊,怎麼了?我們老爸本來就是很能幹,很霸氣的優秀檢……官嘛。”
“錯。”寶仔用手指颳了一下她的小鼻頭,糾正道。
“已經不是了,現在,老爸可是公安部部長了。”
“哇,哥哥,部長有多大?媽咪是總裁也,媽咪與老爸相比,哪個官大啊?”
“哪個官大?”小寶仔用手撐着頭,雙腿疊放,翹着二郎腿,爸爸與媽咪到底那一個官大?這個問題,他還沒有去深思過,不過,從老爸寵溺她們,對媽咪言聽計從的態度看來,應該是媽咪的官大吧。
江蕭急忙從抽屈裡找了一個吹風,衝着靜知揚了手中的吹風,並扯脣一笑。
“知知,我給你吹頭。”
他把忤在浴室門口發呆的靜知拉到了椅子上,開始爲了她吹一頭溼漉漉的頭髮。
一股熱熱的風吹向她的頭髮,吹進了她的頭皮,讓她的心也感到暖烘烘的。
是的,從未有過一刻,她享受過這樣的待遇,當年,她與江蕭因爲想光脫雙方家長的逼婚,因彼此都是大齡剩女而簽下了一紙契約,江蕭毀了約,慢慢地,她也對他產生了感情,因爲他的出現,讓她忘記了深愛十幾年的莫川,那時候,她們兩個雖然住在一起,但,白天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因爲工作太忙,兩人都是晚上偶爾能得以相見,他整天忙首於公文,更沒時間做做頓飯給她吃,或者是替她吹頭髮這種小事。
後來,她們領了結婚證,辭去了娛樂圈的工作,她搬進了江家,那是她人生當中,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情,女人啊,要自強自立,千萬不要有嫁入豪門,享受富足生想法。要不然,你會一輩子在夫家擡不起頭。
當年,她搬進了江家,不到幾個月,香雪欣就帶着姚浩浩找上了門。
然後,她與他就產生了隔閡……
一眨眼,整整四年過去了,四年的歲月如彈指一灰間!由於心裡倍感溫馨,所以,她緩緩地闔上了眼簾!
“跟我去民政局領證吧!”
“爲什麼?”
“因爲,我缺一個老婆。”
他的長指解着她的領釦,她急切地狂喊:“江蕭,住手。”
“我住手了,你怎麼替江家傳宗按代,我媽可等不急了……”
往事歷歷在目,當年的她們多麼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