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慕希輕輕收了收兩側的拳頭,定定的看着裴靳夜邪肆的俊臉,試圖搞清楚心中的疑問,“裴總不妨直說,你到底什麼目的?”
裴靳夜挑了挑眉,隨即起身繞到她的面前,單手撐着辦公桌,垂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覺得我是什麼目的?”
他靠的有點近,安慕希不自然的退開,臉色不太好的回答,“我怎麼知道。”反正就是覺得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其實也沒什麼。”裴靳夜泰然自若,語氣夾着玩味兒,“就是覺得還沒看夠你們三個人之間的好戲!”
安慕希皺眉,“什麼意思?你……”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如果是一般人,他怎會敢多次肆無忌憚的調侃她,如今還敢讓她陪他出差,可見他還真是一點兒也不把顧卓揚放在眼裡?反而還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如果不是一般人,那麼又到底是誰……
看着她認真沉思的模樣,裴靳夜邪魅的一挑脣角,眼神忽然又變得嚴肅,“下午兩點,你現在還有時間回去收拾東西,兩秒回答,去,還是不去?”
安慕希,“……”
“一……”裴靳夜面無表情。
安慕希恨恨的瞪着他,微咬着脣瓣,很是糾結。
若去,裴靳夜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她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若不去……因爲膽怯而錯過見厲時御最後一面,她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安寧……
“二!”
“去!”
裴靳夜話音未落,安慕希忙接應道,攥了攥拳頭,“我去。”
……
有些地方,不管你離開多久,每每回來都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因爲那曾是讓你刻骨銘心的地方。
時過境遷,她已不是曾經的她,這裡卻一如當年,依舊是她曾經離開之前的模樣。
只是厲時御……
一晚的飛行,安慕希的心情都無比壓抑和沉重,腦海裡時不時會閃過和厲時御過往的種種,當心髒一點點緊縮,她恍然明白,這麼多年來,她從不曾真正忘記那個男人。
頂多,只能算是放棄,把原來對他的期盼,對他的愛,放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因爲得到了回報,所以她忘記了傷痛,因爲現在過得很幸福,所以她不曾在去懷念過去,可一旦重新去觸及那些傷口,厲時御這個名字,依舊能激起她心底的千層浪,也許這就是初戀的意義。
曾經那麼用心,那麼用力愛過的人,哪能說忘就往呢,這麼多年,她終究是高估了自己的灑脫,在聽到他快死的時候,她還是會難過的不能自己。
裴靳夜見她憂心忡忡,知道她是不樂意跟自己來出差,也不怒,反而有事沒事的逗她,但她都是置之不理,他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安慕希靜靜的看着窗外,幾乎一夜未眠。
飛機緩緩降落,清晨的城市還籠罩在淡淡的晨霧中,往下一看竟美得像是一副如夢如幻的畫卷。
裴靳夜帶着安慕希來到定好的酒店,正準備承電梯上房間的時候,安慕希忽然猶豫了。
嚴格來說也並不算是突然,因爲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裴靳夜住同一個地方,這個男人太兇險了,她無法預知會發生什麼,所以還是覺得保持距離安全。
“那個,我不住酒店。”安慕希儘量平和的說道。
果然,她話一出口,裴靳夜的臉色就一下難看起來,“不住酒店你住哪裡?”
“這裡是我原來的家,我可以回家。”她想回公寓裡,想回去看看爸媽。
可裴靳夜也不知是無意還特意,曲解道,“家?你說的該不會你前夫家吧?”
“當然不是!”安慕希解釋,“我本來就出生在這裡。”
“可你這裡已經沒有親人了
安慕希話沒落音,裴靳夜忽然接道,安慕希的氣息一下就頓在那裡,抿着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抱歉,我……”裴靳夜想解釋什麼。
“沒關係。”安慕希淡淡的打斷他,“裴總說的本來就是事實。”說着,她從包包裡拿出錢包,一邊說,“你訂的這個酒店多少錢,麻煩你退了吧,我把錢補給你!另外,下午的洽談我會準備參加的,你不用擔心,我雖然不住這裡,但我保證不會耽誤工作……”
安慕希自顧說道,完全沒發現裴靳夜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他還真是不喜歡她跟自己算那麼清楚的感覺。
叮!
電梯門打開,安慕希欲把錢塞到裴靳夜的手裡,卻不想手腕驀然被抓住,裴靳夜二話不說便將她拽進了電梯,同時按下了十五樓。
“你放開我,你做什麼?”安慕希條件反射的掙扎,憤然的瞪着滿臉慍色的男人。
裴靳夜沒應聲,愣是拽着她不放,電梯停下,門緩緩打開,一個男服務員看到有客人,忙退到一邊,頷首等電梯裡的人先出去,裴靳夜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接着將人拉出電梯。
服務員擡頭,恰好對上安慕希求助的眼神,他愣了愣,只覺得這張臉很是熟悉。
安慕希一步三回頭,嘴裡不停叨着放開放開,就是爲了給那服務員傳遞信息。
半響,服務員終於想起來,震驚的看着被拖走的那個身影,她……她不是厲總的前妻嗎?
“裴靳夜你放開我,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安慕希急了,拼命的掙扎,裴靳夜惱火的將她甩在牀上,安慕希怕他撲上來,立馬反彈似的爬起來,翻身下牀,隨手拿起牀頭櫃上的菸灰缸,防備的看着他——
“你,你別過來,你知道的,我是顧卓揚的妻子,如果被他知道你欺負我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裴靳夜眉心擰成一團,心裡蔓延着一股無名怒火,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生氣,反正就是很不喜歡這個女人總是跟躲瘟疫一樣躲着他!
“你覺得我怕顧卓揚麼?”裴靳夜突然冷笑,他若真怕就不會帶她來這裡了。
“沒錯,你老公的確有權有勢,不過偏偏我裴靳夜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我只有一個原則,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惜一切代價。”
他說的慢條斯理,安慕希卻頓時心生不好的預感。
這個男人越來越讓她看不透了,直覺他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也暗中調查過,可並沒有查出什麼異常……
思及此,安慕希決定回去就辭職,不管他是什麼人,離遠點總是對的。
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過簡單了,裴靳夜既然會把她帶來這裡,就一定沒想過讓她好好回去。
“你……你幹什麼?”
看着眼前的男人竟脫起了衣服,安慕希的心一下就慌亂了起來,她迫切的衝向門口,卻被裴靳夜毫不費力的拉回來丟回了牀上。
“你以爲你跑得了?安分點!”裴靳夜低吼,“否則麼還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安慕希怒目圓睜的瞪着他,“人渣!”
裴靳夜不怒反笑,邪氣的挑起眼尾,彎腰湊近她,“你這麼緊張,該不會是以爲我要強了你吧?”
安慕希.“……”
他的話成功說明了安慕希在自作多情,可若不是,他脫.衣服做什麼?
安慕希咬牙切齒擡起拳頭就朝男人臉上揮去,卻被裴靳夜截在半空,“還知道用武力?真是有意思!”
“放開!”安慕希心裡恐慌,表面又淡漠冷靜,“裴靳夜,雖然我不知道你把我帶到這到底什麼目的,也許就像你說的,只是想看我的好戲,但你似乎搞錯了,我和厲時御已經沒有關係了!”
“是嗎?”裴靳夜抓住她柔軟無骨般的手腕,近距離看着那張清新脫俗的顏,眸色忽然加深,“安總監,其實在這個開放的年代,出.軌並不算什麼事,不如……”
“砰!”房間的門突然被粗重的踢開,一股寒氣席捲而來,裴靳夜回頭,不想一個漂亮的勾拳會突然招呼過來,那力道出奇的大,他的身體被揍的往旁邊摔出去,風塵接住他,接着又是一拳……
突如其來的轉折太快,安慕希怔了怔,想看清什麼時,身體突然被拉進了一個懷抱……
“沒事了,沒事了!”
頭頂,那低沉磁性的聲音太熟悉,太熟悉了,此時又是那樣的緊張,安慕希僵住了,一時間忘了反應。
裴靳夜則是一點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風塵毫不留情的對他拳打腳踢。
厲時御視若無睹,緊緊的抱着懷裡的女人。
他想象了過無數次,若還有機會再見,他一定會不顧她的意願死死的抱住她,力圖讓她感受,感受他那顆如死水一般的心臟,只有她才能激起漣漪,縱然她不會再回來,他也要讓她知道,縱使天荒地老,海枯石爛,終有一個人會一直等待着她。
可他還來不及感受,來不及感受她,來不及感向她袒露自己的心跳,身體就已經被推開,四目相撞間,厲時御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她所表現出來的抗拒。
剛復活的心率瞬間如墜冰窖,這一刻,厲時御只覺得冷,冷的彷彿全世界的冰雨都落在他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