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看着胡氏和萬守義,她的眼神之中嘲諷不已,並非是她看不起自己這舅舅和舅母,原本這兩人爲了能夠成爲五品的官員竟然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這樣的舅舅和舅母,不要也罷。雲姝覺得自己如今說這話也已經算是口下留情了,盡然他們是這樣的不要臉面自己還給他們留什麼臉面。
胡氏那臉色僵硬的厲害,她那一雙眼睛都能夠淬出毒來,她看着雲姝恨聲道:“這天底下有你這麼當外甥女的?這樣有這麼對舅舅舅母的?你還當我們是你的親人不當!”
“舅母剛剛是將我剛剛說的話當做耳旁風了吧,這並非是我先不義,而是你們先不仁了。”雲姝面對胡氏的憤怒視若無睹,“我看舅母你年紀也不大,如今都已經開始不記事這說過的話也沒有半點印象,看來也是應該要找個大夫來看上一看了。致遠表哥自然是不同我這般的賠錢貨只會忤逆親人,他自然是會伺候牀前的。”
“當然,我剛剛那些個話也不是什麼威脅的意思,只是提醒一下舅母和舅舅而已。沒有拿到的手的東西就算不得是自己的東西,不過就算是已經到手的東西也不見得最後是真的成了你們的。我雖是沒什麼分量,但好歹也還是靖遠侯府上的嫡女。”雲姝緩緩道,“舅母一貫聰明,應該知道我現在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胡氏那面色青黑一片,整個人因爲憤怒而有些微微的顫抖,她這話雖說不是威脅,但字裡行間那都是威脅的意味,胡氏認真地思考着她的話,也的確是這麼一個道理的,雲弘雖然是那樣說的,但現在戶部的調動也沒有下達,而最緊要的就是自己的兒子,這課業的成績又不如何也就只有舉孝廉這一途了,要真的是鬧出了這等事情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的前程都要被毀了。
這樣一想之後,胡氏也就知道最近自己真不能打了小姑的嫁妝主意免得出了什麼事端。胡氏看着雲姝,自己這個外甥女的能耐他也可算是清楚不過了,剛剛那一番話軟硬皆施的話不像是這個丫頭能夠說的出口的,也不知道這是有人教的,還是?胡氏心中驀然想到一個想法,這該不會是侯爺叫自己這個女兒來試探吧?
這樣一想之後,胡氏就更加覺得有點緊張了,要是這些事情傳到雲弘的耳中,會不會覺得他們夫妻兩人並沒有將事情辦得妥帖,這最後該不會是要返回不給疏通戶部了吧?是了是了,不然一貫是不怎麼聰慧且衝動的雲姝怎麼會提起自己是侯府嫡女這種話來,這必然就是侯爺來叫人打探的。
胡氏被自己的想法激出一身的冷汗,這面上的神情也瞬間一變,急忙道:“剛剛是舅母的不對,是舅母昏了頭纔會說出那種混賬話。”胡氏轉頭對着苗氏和萬淑慧急急忙忙道,“老夫人就請寬恕我這次吧!小姑,你且好好在家住着,剛剛那些個話是我昏了頭才說出口的,決然是沒有想要趕你走的意思,你便原諒我這次,嫂嫂這廂同你道歉了。這後院裡頭還有些事情要我去處理,小姑你且同老夫人說說話,我便先回房去了。”
胡氏這說着就想匆匆忙忙地退下,且聽到雲姝那頗有幾分清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舅母剛剛說府上已經沒了銀兩,這日子過的實在是有些拮据就快要到了吃糠喝稀的地步,不知道一會這午膳會不會真的是吃糠喝稀?”
胡氏擠出一個比哭難看的笑來,她道:“外甥女這說的是什麼話呢,哪裡是真能吃糠喝稀的!真要吃糠喝稀,就是我這掌着中饋的人的不是了,舅母寧願自己苦上一些也不會虧待了老夫人和小姑的。”
雲姝朝着胡氏燦爛一笑,那笑容之中有幾分的明媚:“外甥女也是這般想着的,若是府上真的有困難,舅母這頭上怎還能夠留着那金簪金釵的,早就已經換成了楊木了。舅母一貫掌着中饋,若真有困難,將舅母這一身上好的綢緞料子衣衫和金銀首飾當上一當賣上一賣大概也能夠府上的人吃上一兩個月的白米飯的。你說是不是,舅母?”
胡氏被雲姝的話給噎了一噎,按照她原本的潑辣性子是要發作的,卻還是顧及着,生生地壓了下去,甚至攢出了一個極其猙獰的笑:“是,是,外甥女果然聰慧。”
胡氏匆匆而去,這步履之間甚至還有幾分凌亂,倒不像是安然退場而是落荒而逃。
萬守義本就對不起自己妹子的很,更是不敢看自己母親的那一雙眼睛,如今又瞧見自己的媳婦這般走了,他低着頭也跟着匆匆而出,這步出的時候卻是聽到雲姝那一聲輕蔑的冷哼,
那冷哼聲就像是一把刀子劃了他麪皮一把,更加沒有臉面了,這腳步匆忙之間差一點還被門檻絆了一絆,跌了出去。
苗氏本是氣極,卻沒有想到在這峰迴路轉之間這原本還算是劍拔弩張的局面倒是叫自己這個外甥女給解開了,且剛剛瞧着雲姝的時候,在她那小小的眉宇之中瞧見了幾分英氣。
等到萬守義夫妻一走,雲姝便是朝着苗氏跪了下來。
“你這是作何?”苗氏看着這跪在自己面前的外甥女問道。
“姝兒剛剛莽撞,拿了茶杯擲了舅母又質問頂撞了舅舅,雖是替母親鳴了不平也爲了外祖母的顏面纔有這般的作爲,但這到底還是不孝,所以請外祖母恕罪。”雲姝道。
苗氏聽得雲姝這說辭,說的是爲自己的顏面,這話也已經是給她說上了前,她自然是不好發作,她擺了擺手,沈媽媽急忙上前去扶了雲姝起來。
苗氏看了一眼萬淑慧,又想着自己剛剛那理虧離開的兒子,這兒子女兒都是自己親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她有心想要爲自己女兒出頭,卻又指望着自己的兒子能夠光耀門楣的,如今這說不說都是一個難事,而自己這女兒遭逢這般變故,如今也便是隻會在這裡哭。她嘆了一口氣,擡眼看向雲姝,語調之中有些蒼涼:“外祖母老了,也不當家不管事了,你母親沒什麼本事,我能護得一時也不能護一世,等老婆子我兩腿一伸直,只怕你母親也沒什麼好日子過,你說能如何?”
這話中看着像是在說體己話,其中卻有幾分試探的意味了。
雲姝擡起了臉,她朝着苗氏笑了一笑,目光清澈且堅定灼灼:“外祖母且放心,姝兒雖還年幼,但今日能護得住,那麼他日也是能夠護得住的!且侍奉父母本就是身爲子女的責任,姝兒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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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依舊是新哥的存稿箱君……
這裡多說一句,在唐朝之前,是科舉和舉孝廉兩種制度並存的。唐朝的時候才把科舉放的比較重要,於是就出了很多的寒門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