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驛館從白希景的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真心恨不得一頭撞死,他覺得自己就是生生蠢死的,拒絕也就算了,至於到了處處都要和他算的這般仔細還端着那高貴的臉在那邊奚落了人,不過就是仗着自己國家大罷了,便是這般從骨子裡頭就瞧不上他這小國的。
白希景慢慢悠悠地下了馬車,看到的就是王允帶了幾分怒意進了驛館的模樣,嗤笑一聲,本就是個苟延殘喘的小國皇子卻要端着那般姿態來的做事,這丁點閒氣也是受不住的,倒也還好意思在他的面前提了這事。
白希景也懶得去計較那王允心中想的到底是個什麼心思,他回了自己的院落之後便寫了一封信,喚來了自己豢養用作傳信的凖,將信紙折了幾折之後方纔塞入到凖腿上所捆綁着用作傳信的小竹筒之中。他在信中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略微提了一番大慶,透露了自己大約還要在雍都逗留一段時日,最重要的是他還提了銀子。柳雲姝那個見錢眼開的小丫頭凡事都要求先支付,可見是個不見銀子不會撒手的人,那麼多的銀子他光是想着也覺得心疼,但一想到每一年在修路上和河堤上也要撥出不少的銀兩來,他這般一想之後又覺得這五十萬兩的專利費不算太冤,他看到大慶不少的地方都修築了河堤,這其中也不乏水泥的身影。
王允回到自己的院落便是將小花廳裡頭的那些個擺着的瓷器給摔了個粉碎,惹得一路跟來的婢女噤若寒蟬,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連一聲大氣都不敢喘,就怕到時候像是瓷器一般被人摔碎的就成了她們了。
秀麗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自家皇兄這般盛怒的皇兄,她眼見王允將花廳裡頭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之後方纔開口:“皇兄這是做什麼?可是今日去受了什麼閒氣不成?”
“閒氣?這一個一個的都沒有將我們高麗放在眼內,我這個皇太子在他們眼中算個什麼,即便是在國內,到底也是比不上那小賤種的!明明孤纔是太子!”王允一臉的陰霾,人人都在她這兒提着義誠君的名頭,一個一個的,哪怕倒是偶就算是他被人從皇太子的位子上扯了下來,多半也就不過落一句“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不鹹不淡的話。
秀麗曉得自家皇兄一提到義誠君的時候就會整個人處於癲狂狀態,她是見慣了的,自己這個皇兄過的也算不容易,也就只能揹着人的時候鬧騰一番,當着父皇和百官的面還是隻能當着那稱職的孫子。
“皇兄何必生氣,父皇即便再怎麼喜歡義誠君到底還是因爲他的出身不高所以只要皇兄你不行差踏錯,這皇位早晚都是皇兄您的又何必同人爭個什麼氣兒,等到皇兄您大權在握的時候,還不是您想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的。”秀麗安撫道,“皇兄應當要明白這個道理,蚍蜉撼樹談何易,皇兄只管放寬了心思做好自己應當做好的事情就好了。”
被秀麗這麼一說之後,王允的心中也覺得是舒坦了幾分,面色也沒有剛剛那樣的難看了,只是還有幾分不愉。
“也便是隻有你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了,換做旁人哪裡還會同我說這種話。”王允道,“也就只有皇妹你心中還繫着爲兄了。”
“皇兄說的是什麼話,只有皇兄好過了,皇妹我也才覺得高興。”秀麗道,“皇兄今日如何受了這般大的氣,這不是去了晉王府上商討關於通商的事情麼,怎生鬧成這樣?莫不是晉王給了皇兄氣受?若是晉王是這樣的人,秀麗是不會選擇這樣的男子的。”
“哪裡是能讓你這般任性的,”王允聽到秀麗這般還帶了幾分孩子氣的說話,他也不由地笑了一聲道,“晉王倒是個實誠的人,倒是你說的對,柳家那千金倒真是個狠角色。”
王允原本對柳雲姝的影響不算太多,即便之前秀麗同他這般建議過後他的心中也還是有幾分不情願的,但現在想想,要是真的娶了這個女人所能得到的遠遠要比他所付出的要多的多。
王允便將今日到了晉王府上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都告訴給了秀麗知曉,秀麗原本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交給雲姝來辦,又在聽到雲姝的那些個手段之後,秀麗不得不覺得相比較雲姝來,那王丞相家的閨女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而且那晉王的眼神除了認認真真地看着雲姝之外就沒有看過任何的一個女人,而且,秀麗更是清楚地記得那一日晉王在劫後餘生後是高呼着“媳婦”這兩個字去稱呼着雲姝,兩人之間要是沒點什麼,除非也就只有瞎子纔會認同了。
現在秀麗是越發清楚自己的目標人物應該對準了謝淮隱,而云姝會成爲她目標上的唯一對手,如果不將雲姝給處理了,那麼她可就真真是白白地來一趟大慶來了一次雍都了,她總不能就這麼回去吧?
“皇兄,我之前一直都同你說了,這柳家小姐是個能耐的人,你看今日就已經驗證了我所說的話不是嗎?”秀麗坐在一旁唯一沒有被盛怒的王允踹翻的凳子上,慢條斯理地同他進行分析,“你看看,她這上下嘴皮子一動彈,這就摟了多少銀子過去!這其中只怕她還會佔得不少的好處,否則陛下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去做這等事情,畢竟這公主畢竟還是皇室血脈,即便百官再怎麼反對也還有佔理的時候,但她柳雲姝算是個什麼玩意兒啊。”
秀麗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有幾分氣憤,想她柳雲姝從來都不給任何人好臉色,甚至又沒有什麼正經名頭,她憑什麼做那麼多的事情,而且秀麗有些擔憂,若是真的再讓柳雲姝這般下去,早晚她就什麼好處都撈不住了,更何況是在她現在定下了目標的情況下。
“皇兄,這些日子我同那些個王妃公主相處的時候也探聽了不少的消息回來,聽說如今賺錢的那些個琉璃瓷器和景泰藍的鋪子雖是皇家佔着比例,但事實上佔得最大比例的是這柳家的千金,皇兄你說要她成了您的妃子,夫妻本爲一體,皇兄你得了體面就是她得了榮光,到時候還不得將好處給拱手送了出來的?還有,這皇家水泥廠也有她的份呢,聽說當初就是她將水泥這玩意給弄了出來,能在大慶弄出這玩意來自然地也就能夠在我們高麗也給弄了出來,到時候皇兄可不就省下這五十萬兩的銀子,指不定還能夠藉此賺回來的不少呢。”
秀麗的話就像是蠱惑一般,聽得王允直覺便是覺得是這麼一個道理。
只是王允心中還有幾分困惑,他道:“只是我真的這般做了,大慶能允許的?”
“怎麼的就不能允許了呢!”秀麗道,“皇兄你且想想看,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時候就算是記着孃家能依仗的還不是隻有皇兄你?”
王允也認同秀麗這話,他道:“這倒也是好的,只怕到時候元熙帝陛下不肯,而且看樣子,晉王對她也是十分有意思的。”
現在王允是真的將這件事情上了心思了,他一想到可以少付出那麼多的銀子還能夠爲自己添加一個得力的助手,這事再合算不過了,到時候只怕他的父皇也要給他幾分顏面了,到時候且看看那義誠君還能夠在父皇的面前討得了什麼好處。只是晉王對柳雲姝那也是格外的親厚,今日到的時候他還親眼看到晉王親自給人斟茶倒水,那姿態殷勤的很,完全無視了他同白希景。
“女人嘛,不就是那麼一回事,皇兄你有什麼可擔憂的,你只要想辦法多獻點殷勤,我這邊自也是會幫着皇兄你一把的,女人最受不得的就是男人的變心,只要晉王一變心,就算她柳雲姝是個再堅強的女人也不可能願意吃下這等暗虧來的。”秀麗對於女人的心思那可是清楚不過了,想她自己就不怎麼能夠接受得了男人面對她的時候完全無動於衷的眼神,更何況像是柳雲姝那樣看着面冷的。
想她柳雲姝雖是看着對謝淮隱同其餘人沒有什麼差別的模樣,但若是真的沒有半點的情義,她又怎麼可能會忍受得住謝淮隱喚着她“媳婦”,和那牽手、擁抱這等事情,所以她更加不能夠原諒的就是謝淮隱背叛了她的情義這等事情。
“所以你我只要……”秀麗靠近了王允,在他的耳邊低聲說着自己的計謀。
王允聽得連連點頭,但對於秀麗這所說的還是有幾分隱憂,他道:“這般真的可行?”
他總覺得這法子是有點損了,而且大慶的女子也十分看中名節這種事情,要是萬一這柳雲姝沒有順着他們的意思反而是做出旁的動作來,那可不就是得倒了大黴了麼。
“皇兄,柳雲姝那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要是真在意就不會有那名聲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再者,柳御史對這個便宜女兒是心疼的很,她要是受不住還有憐惜她的柳御史呢,倒時候還不得事成。”秀麗不以爲意道,“生米煮成熟飯這招是老了點,但也架不住好用,難道你還打算在大慶呆上半年等到她及笄隨你回去不成?”
王允聽到秀麗這麼說,當下就沒了什麼話可說了,他當然是不會想着在大慶呆上半年多的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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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頭有點疼,明天看看能不能擠出萬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