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隱從院落之中出來,外頭也沒什麼人,他轉了又轉之後就到了雲姝的那單獨留出來給自家人的院落裡頭。
這溫泉山莊謝淮隱雖是沒有參與修建一類的,但對於這修建的圖紙那是再清楚不過了,而且在山莊還沒有對外開放的時候,他就已經來過這裡看過一回,所以對於這裡的位子他再清楚不過了。
一進門,謝淮隱就看到在院子裡頭的涼亭裡頭做小憩的雲姝,他大踏步地踏進了涼亭之中,看了一眼躺在躺椅上閉眼看着像是已睡着的雲姝,但他知道她一定是沒有睡着的。
“來了?”雲姝聽到聲音也沒有睜開眼,只是朝着人道了一聲,她當然知道現在來這院落的人是誰。
“你倒是放心的,也真不怕我着了人的道?”謝淮隱同雲姝說道,聲音之中多少帶了幾分抱怨,她之前也沒有同自己說上一聲,還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將那加了料的東西給吃了下去,真是個狠心的人啊,一想到王詩語那人所做下的事情,謝淮隱就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女人可真可怕。
“放心,就算是你真的中了招,總有人會把你從裡頭撈出來的,不過你要是覺得軟玉溫香也不錯,我也不反對,反正也不是你吃虧,王大小姐生的還算不錯,你也全當做是得了一會豔遇,這有什麼不好的呢!”
雲姝微微側着頭看着坐在一旁給自己打扇的謝淮隱,扇底帶了幾分清涼倒也算舒服,在這個沒有電的時代夏日裡頭自是顯得有幾分難熬。
“哪裡有什麼好的,我可消受不起,這可是要折壽的勾當。”謝淮隱這般說着,他聽到雲姝說會有人把他從中給撈出來的這樣的話的時候他自是覺得滿意的,至少雲姝也沒有想到將自己丟在那個地方,好歹也還是想着要將他帶回的,這般一想之後,倒也不去計較雲姝看着他吃下加料的東西的事情了。
雲姝從來都不擔憂謝淮隱會有什麼問題,謝瑾嫿對自己這個弟弟是十分上心的,在培養白澤宣的時候也一併將這個弟弟也訓練的徹底,雖沒有將他培養成一個能夠馬上定乾坤的人物,卻做了一系列的抗藥性的培訓,那些個迷藥一類的也是從很早以前就訓練過了,只要那計量不是大的可怕,他哪裡能夠那樣輕易地受人擺佈,聽他那嘴上說成那個樣子,實質上只怕這東西一入口就已經察覺到了。
“這樣一來之後,王家那小姐應當就會消停了吧?”謝淮隱這話像是在問着雲姝,事實上也是在自問,事實上等到事情東窗事發之後,王家大小姐除了遠嫁去那高麗要麼就只能夠削髮爲尼這兩條路子可以走了,而謝淮隱也是十分樂意見到她遠嫁去高麗這個結果的,只要一想到這樣的結果他的心情也就會變得十分的美好。
“恩。”雲姝點了點頭,王詩語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所算計的最後也全都落到了自己的頭上,她也是十分樂見其成,事實上,憑着王詩語的身份到時候撈一個公主遠嫁高麗還是十分妥當的,而那高麗太子王允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那至少也會成爲一個高麗王,這樣對王詩語也可算十分不錯了,當然,王詩語的心中大概是不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的。
但云姝半點也不同情那王詩語,也不會覺得自己算計了她有什麼不對的,如果她原本沒有這樣的想法,自然什麼事情都沒有,說白了這一切也不過就是個咎由自取而已。
謝淮隱覺得打發了王詩語這人之後他的心情越發的敞亮了起來,手上的摺扇揮舞的也就更加的興起,幾乎都能扇出一朵花來。
“姝兒,那接下來可是要如何是好?”
謝淮隱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他剛剛也是在吃着那些食物的時候幾口下去就覺得有幾分不對了,那玩意雖是個無色無味的,但他從小也就是在訓誡之下嘗過無數次,吃了幾口就知道其中有不對勁了,而且再加上當時雲姝那問話,她就知道肯定是有問題的了,他也沒有一下子揭穿,乾脆就順着吃了,裝作那般睏倦的樣子順着意思到了房中去休息,想着到底會是誰會來。
只是沒想到他這剛剛纔裝睡沒多久,雲姝倒是來了,還讓她同王允換了一間屋子,他這一下子就知道了其中肯定是有什麼問題的,不過這王允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人,也是個在那邊算計過他的女人的人,對於這樣的人,謝淮隱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客氣的,順着雲姝的意思將兩人的房間給換了。不過索性他也就是順着意思把房間給換了,不然的話,就算他當場抓住了王詩語也拿這個女人沒什麼辦法,畢竟她要是隻是闖入他的房中什麼也沒做,到時候也還能夠用藉口又或者頂多就是一句她所做的行爲不對這樣一來就能夠打發了,可現在就成了不能收場的結果了,這顯然更符合謝淮隱心中所想的。
“接下來,自是有旁的好戲可以看的。”雲姝道,王詩語處心積慮地算計了自己的姐姐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後招呢,她現在要做的也不過就是個隔岸觀火而已。
王詩琳看着自家姐姐進了這裡,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又看到謝淮隱穿的妥妥帖帖地走出了院落之後,她就已經知道了雲姝一定是想了法子來對付她姐姐了,她原本還有幾分擔心自己的姐姐真的能夠如願以償的,但看到謝淮隱半點事情都沒有地出來,她就知道不管是謝淮隱也好還是雲姝也好都不是能夠輕易地被人算計到的人,她覺得自己還好是和雲姝之間先聯手了,而不是一味地幫襯着自己的姐姐,否則到時候被算計的人之中指不定就有自己一個。
晉王出來了,而她的姐姐還沒有出來,不管如何,王詩琳覺得自己到底還是應該要鬧出一些個動靜來的,否則又怎麼能夠讓人知道她那親愛的姐姐所作出的那些個事情來呢?!
這樣一想之後,王詩琳也偷偷地進了男子的那個院落,她小心翼翼地進了裡頭,也不去那祖屋,而是選了一個側屋,將牀上的那一條棉被給扯了出來,掏出身上藏着的火摺子,將那被褥給悄悄點着了。
她做完這件事情之後也不敢久留,一下子就偷偷地跑了出去,然後讓自己的婢女高聲呼喊着。
“走水啦,走水啦!”
這喊聲帶了幾分尖利,山莊人多,用人也多,加之今日來的人也多,不一會就聽到了這喊聲,一下傳了開來以一種無法控制的地步,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從那男子溫泉別院處冒出來的煙塵,當下就有不少人提着水要衝進去,畢竟要知道在這別院裡頭可有晉王在那兒休息着呢,萬一要是出了什麼好歹,堂堂一個王爺要怎麼同陛下交代呢。
王詩語雖是覺得自己這般做是有些大膽狂浪,可半點也不後悔,想着自己現在已經將身子給了他,不管怎麼樣他都睡要娶了自己的,他要不願意也不成,到時候她同自己的父親說上一說,父親還不得逼着他來娶了自己。
雲雨初歇,王詩語窩在他的懷中喘氣,仔細地平復自己的心情,好一會之後才方道:“我已將自己的身子給了你,你可萬不能負了我。”
王允聽着這帶了幾分喘息的聲音,他也有幾分高傲,尤其當一個女人是被自己征服所帶來的這樣的聲音,說不滿足那都是騙人的,他自是高興且得意的,可聽到這個女人這般說的時候,王允心中就有些不樂意了,想他堂堂一個高麗的皇太子,這女人不過就是來給自己做了服侍的,且原本還說十分正經,這服侍不過就是來按摩筋骨罷了,可這女人所做的一切可沒有是雲姝所說的那樣從一開始就一直在撩撥着自己,若不是她的撩撥,自己原本還沒有打算同她如何的,這樣的女人玩玩鬧鬧給點銀子也就算了,現在倒是還蹭鼻子上臉來了。
王允當下就沒了什麼好氣,他掐了一把那最柔嫩的地方,語氣十分輕佻地道:“美人,說這種話也得掂量着自己的身份,玩玩鬧鬧也就算了,你將孤伺候的舒服了,孤定是不會虧待了你的,到時候自會給你一筆銀子讓你後半輩子都無憂……”
王詩語因爲這人的動作小聲地驚叫了一聲,但很快地她也聽出了不對的地方來了,他剛剛這所說的是個什麼意思?!而且這話說的聲音也同謝淮隱平日裡頭說話的聲音不大相像、
王詩語丫頭幾分惴惴不安,她擡着頭看去,在看到那一張臉的時候,王詩語整張臉都慘白了起來。她尖叫一聲,猛地推了人一把,因爲現在在牀榻上的人並非是她所想的那個人,在那一瞬間王詩語甚至覺得就算現在牀上的這個人不是謝淮隱哪怕是李檀越又或者是白澤宣這兩個人都可以,可爲什麼會是他呢?!
王允被推的有些莫名,還沒有等他緩過神來他也看清楚了剛剛同他一番巫山雲雨的人,不是他所想的人,也不是雲姝所說的那個會來同他按摩筋骨的人,而是王丞相家的大小姐王詩語,王允的臉色也有些不對了。
可他還沒有想過什麼,卻見王詩語已經狠狠一巴掌劈頭蓋臉地朝着他的臉上甩了過來,那一巴掌用力極重,扇得王雲只覺得自己半張臉都麻木了。
“爲什麼會是你,爲什麼!”王詩語像是瘋了一般大聲尖叫着,“怎麼會是你,謝淮隱呢?謝淮隱呢?”
王允當下也反應過來了。原來眼前這人也不是想着爬了他的牀,根本就是朝着晉王而去的,只怕那個時候就已經聽到了雲姝的安排說是將人安排到了這主屋之中來這才起了這樣的心思,可哪裡想到自己恰好同謝淮隱換了屋子,方纔以爲是自己這才做了之前那等子事情來。
“你這混蛋,你爲什麼不說,你爲什麼要騙了我的貞潔?你這樣的蠻荒之地的人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格!”王詩語除了驚恐之外剩下的就是憤怒,她雙手朝着王允亂揮亂打着,完全處於瘋狂的境地,而王允也沒有料到她會這般動作倒是一下子被她那養得纖長的手指在身上臉上抓出了不少的血痕出來。
王允自小也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之中長大的,原本也是個極有傲氣的人,被王詩語這般又打又鬧的,他哪裡還有什麼好脾氣在的,當下一把將王詩語推向角落甚至還踹了一腳過去,沒好氣地道:“我當你王大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不也在做着這種下等事情麼,上錯了人就覺得自己吃虧了不是?我還覺得吃虧了呢,就你這般滋味,送到孤的牀上孤都不願意多看一眼,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
王允聽不得王詩語所說的那些個話,他也惱的厲害,打算誠心地想要玩弄玩弄這個女人,那高高在上的模樣他現在只想一把撕碎,瞧瞧她剛剛所說的那話,蠻荒之地的人?可這個自視甚高的女人還不是成了自己的女人。
他捏着王詩語的下巴,聲音狠戾且帶着嘲諷,“要不要我再幫王小姐回憶回憶剛剛王小姐是如何在我的身下婉轉承歡的?”
“混蛋!”王詩語聽不得這話,可王允卻還是半點也不放過她的樣子,在那邊說着。
“是你先撩撥我的,堂堂一個丞相府的千金,還沒有定下婚約呢就大膽地進了男人休憩的房中,將自己脫得這般乾淨,還用那樣嬌媚的聲音說着‘傾慕已久’的話,而且你那主動的就你不像是一個處子,完全比花樓裡面的那些個女人更像是一回事,王小姐你真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呢,你現在卻覺得是我佔盡了你的便宜,你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麼資格談什麼貞潔,這可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話了!”
“閉嘴閉嘴!”王詩語瘋狂地大喊着,她想將剛剛自己的所作所爲從自己的腦海之中剜掉,那些記憶就像是跗骨之蛆一般,她剛剛那般主動權當實在討好謝淮隱,卻沒有想到最後竟是討好了眼前這個男人,這比殺了她還要來的讓她難受。
“走開走開!”王詩語揮着手,她想着趕緊地離開這個地方,將剛剛所發生的那些個事情忘個乾淨,她對着王允有踹又抓的,好不容易這才掙脫了他的禁錮,她跌跌撞撞地下了榻去,撿拾起自己之前所褪下衣衫,那個時候她還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可現在等到她開始撿起衣衫的時候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她剛剛怎麼就這麼傻連牀上的人到底是誰都沒有看清楚就這樣莽撞地做出是這種事情來了呢?現在她連乾淨的身子都沒有了那她要怎麼辦,她能夠肖想什麼呢,皇家絕對不會允許像她這樣不貞潔的人的,又或者她全然當做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各種格言的想法一下子都彙集在她的腦海之中,王詩語甚至自己都有幾分混亂了起來,可她的那些個想法都還沒有來得及實行,外頭就已經喊着鋪天蓋地的走水了的聲響,然後有凌亂的腳步聲朝着這裡而來,那掩着的門一下子被人撞開了,好幾個小廝一下子闖了進來道:“殿下,走水了您看……”
小廝的聲音一下子斷開了似乎有些找不到這餘下的話應當是要怎麼說,因爲他們看到了在這個屋子裡面除了王允之外還有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而且那女人還十分面善。
王詩語厲聲尖叫起來,她知道自己是完蛋了。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鬧劇一般,王詩語也顧不得自己現在在旁人面前到底是如何了,而王允卻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他施施然地從牀榻之上坐了起來,慢慢悠悠地將自己的衣衫穿整妥當了,他甚至還有幾分閒心看了一眼還徑自在那邊尖叫不已的王詩語一眼,王允在門被打開小廝進門來的那一瞬就已經想到辦法,他可不會蠢到只會像眼前這人一樣只會在這裡尖叫。
如果沒有人進門來,王允也不介意王詩語就這樣偷偷摸摸地走了,王詩語的目標不是自己,出了這道門只要是沒有人看見她必然是會當做沒有這件事情發生,而王允也無所謂往後同她當做沒有這件事情,左右這便宜他佔了,人不需要他負責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可現在有人進來了,這樣的方法就有些行不通了,王允也是個會看情況的人,王詩語雖不是他想要求的人,相比較雲姝來說,這個女人唯一比雲姝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在身份這一點上了。
如今這山莊裡頭那命婦那麼多,其中還有謝瑾嫿,他這是做不了當做一夜風流來處理,也就只能委屈自己了。
王詩語也還依舊在尖叫着,她這尖叫聲也引來了外頭的婢女,婢女一看王大小姐衣衫不整雲鬢散亂,又加上這一男一女共處一室這種事情,一看之後也算是明白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有聰慧的人也已悄悄退了出去,去女院那邊尋人去了。
李氏得到消息的時候,她正在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小牀上,剛剛被一個按摩的女技師按得渾身都舒爽透了,如今臉上正敷着面膜,那面膜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敷在臉上的時候清清爽爽的從骨子裡頭都透着舒服,臉上微微有幾分緊繃,她想要是有機會的話自己再這般做上幾回到時候自己的臉至少也會看上去光潔上不少了應當。
正當她這般美滋滋地想着的時候,王詩琳已跌跌撞撞地尋了過來,她的臉上全是汗水有幾分小狼狽,她好不容易纔尋到李氏,一下子就撲了上前大聲叫了一聲母親。
李氏本是在昏昏欲睡的地步,聽到自家小女兒這大叫一聲,她也有幾分受驚,那臉上的面膜差一點就出現龜裂了,她嗔怪一聲,小心翼翼地護着自己臉上的不讓出現大波動,道:“你這孩子怎麼回事,這般沒的規矩也不怕叫人笑話,大聲嚷嚷的可不像是爲娘平日裡頭所教導的。”
王詩琳哪裡有這樣的閒工夫聽李氏在這裡說這種話,她靠近李氏的耳朵小聲地道:“母親姐姐出事了,您趕緊去看看吧?”
她這般說着又在李氏的耳邊稍稍提了一句。
李氏原本聽到出了事還不算太過着急,畢竟她們可是王家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真要鬧出點事情來也能夠大事化了,可聽到王詩琳那壓低了聲音所說的事兒李氏是真的着急了,這等混賬事情也是能夠隨意做出來的?嫌棄不夠丟他們王家的臉面是不是?
李氏一個震驚臉上那平靜的神情也一下維持不下去了,她也沒有那種閒工夫等美容師傅將她臉上的面膜小心翼翼地洗乾淨,她看到架子上裝着溫水的銅盆胡亂地洗了一番之後又胡亂地將臉上擦了個乾淨就趕着出門了。
王詩琳也不敢耽擱,她走在李氏的身後,微微地喘着氣,李氏氣鼓鼓的她一邊匆忙地朝着那男子別院跑一邊訓斥着王詩琳:“你這個妹妹是怎麼當的,怎麼就不好好地看着你姐姐呢,這種事情發生之後你就應該來尋了我來,怎麼能夠鬧得這般大了之後方纔通知我呢?你這丫頭是在作死麼,這般以來我這裡還怎麼交代怎麼去商量對策!”
王詩琳也不頂嘴就由着李氏這般訓斥着,她就是刻意地等着這事情鬧大了等到不可收拾了之後方纔來尋了李氏的,要是從一開始就告訴了自己的母親,那她必定是要幫着自己的姐姐隱瞞着的,只是王詩琳也沒有想到,同自己姐姐在一處的人竟是高麗太子王允,想必這也是雲姝的手段之一了吧?!
李氏罵罵咧咧地到了這男子別院哪兒,外頭是早就已經圍了不少的人,那些個命婦千金一類的也都是在的,李氏看到那樣的陣仗倒也真的不敢再罵,自家的事兒讓旁人看了笑話那就不妥了,可眼下這樣子,李氏覺得這已經是一個笑話了,
那些個命婦和千金都是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着李氏,這男院裡頭所發生的事情她們都已經聽說了這才都跑出來看熱鬧了,想想一個千金跑到這男院裡頭來,這等事情聽來就覺得是有一些個沒教養。
“王夫人您來了,七公主已經在裡頭了,正候着您呢。”相熟人朝着李氏這般說着,那語氣倒不是提點而是帶了幾分嗤笑的意味。
李氏也不敢耽擱,她匆匆忙忙地進了門去,直奔主屋而去。
等到李氏進了主屋所看到的情況幾乎能夠讓她背過氣去,自己女兒那散亂着的頭髮,還有那身上凌亂不堪的衣衫,那白皙脖子上那點點的痕跡都能夠明白自己這個女兒是做了什麼好事,而站在一旁的是王允,他的面上有幾道痕跡,同樣的有幾分凌亂,但相比較自己那女兒那可就妥當上不少了。
而謝瑾嫿坐在這小花廳的主位上,那面色繃得緊緊的,似乎十分的不高興,看到李氏出現的時候也不過就是橫過來一眼,一句話也不同她說的,那氛圍壓抑的厲害,李氏也一聲大氣也不敢出,站在一旁有幾分戰戰兢兢的。
好一會之後,謝瑾嫿方纔開口:“今日本宮難得下了一次帖子,卻不想是出了這等叫人笑話的事情,也可算是叫本宮開了眼界了,王夫人旁的話本宮也不說了,你也是個過來人,且看看今日這事是要怎麼收場吧!本宮現在說是這種話都覺得累得厲害,你可真當是教出了一個好閨女!”
李氏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她也算是明白了謝瑾嫿的意思了,她這是不打算插手了,可這事若沒有謝瑾嫿的插手,那她的女兒是要怎麼辦?
李氏看了王允一眼,她想了好一會之後才道:“全憑……全憑公主做主。”
“本宮做主?”謝瑾嫿嗤了一聲,“王夫人真心是看得起本宮了,如今這般情況本宮還能如何做主,原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王大小姐這可當真是做的一筆好事兒,換成本宮身邊的人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來該沉塘的就已經沉塘該亂棍打死的就該亂棍打死,哪裡還有那麼多的話可說的!”
李氏聽到謝瑾嫿這般說,她這心頭肉一跳,一下子就跪在了謝瑾嫿的面前道:“公主,我這女兒一貫是個聽話的,這等事定是有人挑唆的……”
“挑唆?挑唆她做出這種事情來?那那人可真正是個有本事的能夠挑唆的王小姐做出這等事情來,讓本宮也可算是大開眼界了。”謝瑾嫿面色更沉,幾乎都要泛黑了,“她是個三歲小兒不成?半點規矩不懂,禮數不懂?”
李氏聽到謝瑾嫿這麼說也知道她是惱了自家女兒了,原本在這宴會上鬧出這等事情來就是個丟人的事情,不單單是當事人丟人,辦了這一次宴會的人也丟人,謝瑾嫿惱恨也是有理由的,可這件事情要是沒有謝瑾嫿的從中周旋的話,只怕還不好收場,她一個婦道人家哪裡知道要怎麼辦,可這件事情若不在現在處理好了,要等到老爺知曉了,她這個女兒的性命就不用想着能夠保住了。
她懷胎十月可不是想着看自己這個女兒被沉塘或者是杖斃的。
李氏詞窮,尋不出什麼好話來說,她也只得道:“要怪也只能怪這山莊之中有個給予男子的溫泉地兒,若是沒有的話我女兒自也是不會做出這等荒唐事來的。”
“王夫人這話說的實在是可笑,那這客棧之中難道有了女眷之後就不許男的客官進去不成?再說了,這外頭有着一個牌子豎着只供男子進入,王大小姐自己闖了進來做出這不要臉面的事情來還要怪道我這山莊的頭上來了,我還覺得我這山莊沒正式對外開放就鬧出了這種事情還晦氣的很呢,誰來體會我的委屈?”
雲姝徑自走了進來,朝着李氏道,“即便是懷璧其罪,也不應當是將什麼屎盆子都往我的頭上扣吧,王夫人您這是道理二字沒學過是不是?”
李氏在現在見到雲姝,她的心目中那是恨得更厲害了,可偏偏又是拿雲姝沒有什麼辦法,這事的確是她站不住理,的確沒什麼好說的,只能狠狠地看了雲姝一眼轉而又是看向自己那像是個傻了的女兒,又看了一眼王允。
謝瑾嫿原本就看王家不怎麼順眼,現在又鬧出這種事情來那是越發的看不慣了,看到雲姝進門來的時候,她知道這件事情和雲姝多半也是有幾分牽扯,但又沒有人逼着王詩語幹出這種事情來,所以今日有這樣的結果也可算是咎由自取了。
雲姝朝着謝瑾嫿行了一禮,謝瑾嫿朝着她看了一眼,眼神之中也有幾分無奈,她道:“你來了?這事可真真是個丟人的事兒,我這兒還想着要怎麼同你交代呢。”
“這本就不是公主的錯,想王大小姐已是這般大的人,她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做事的緣由,想沁薇這樣愛玩愛鬧的人都曉得這男院這裡是不好來的,王小姐卻來了又做出這種事情那必定也是有她自己的緣由的,這事情都已經出了再說什麼也是於事無補了。”雲姝道。
謝瑾嫿聽着雲姝這話,要不是她這定力夠足夠,只怕聽到雲姝這話也忍不住是笑場了,她這說的雲淡風輕的,但事實上卻是給了王詩語一個大巴掌,又將這問題踢到了王允的身上。
雲姝看向王允道:“殿下,今日這事你且看是要如何解決的,若是你願意娶了王家小姐,那這事還能說成兩情相悅情不自禁,雖是有幾分影響王小姐的閨譽,但今日我們也好將事情給壓制下來,山莊裡頭的人我自會讓人閉嘴不會提及,而那些個夫人千金的,到底也都是個性情中人,看在公主的顏面上自是不會往外傳的。若殿下你不肯負責,我只能說你就這般生生地毀了一個女子,殿下是想見到第一種結局還是想看到第二種結局?”
李氏雖是覺得這事過後即便山莊裡頭的人不說,但今日在的人當着人面是不會說但在私底下定會提起這件事情,今日來的全都是個有頭有臉的,也都是在朝爲官的,等到回去之後在雍都之中也已經沒了她這女兒的立足之地了,可現在她也已經沒了更好的去處和選擇,李氏也只能抹了抹眼角的淚痕也不再說什麼了。
王允剛剛也已經考量過了,他朝着謝瑾嫿作了一緝道:“公主殿下,原本孤這一次前往大慶就十分傾慕大慶的文化,也十分傾慕大慶的姑娘,若是王夫人肯的話,孤願娶王小姐爲正妃。”
李氏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歡喜,太子妃這個名頭的確是不錯可偏生也不是大慶的,而是一個小小的高麗之國的太子妃罷了,那比之大慶那可不是差了一點半點,甚至李氏覺得早知道當初寧願讓自己這女兒嫁給一個小門小戶的人也不願意她現在許給高麗的太子,即便在雍都之中即便是再怎麼小門小戶到底也是在身邊的,可高麗那就遠在千萬裡之外了,到時候只怕是這一輩子都不能夠再見上一面了。
可現在她再怎麼不願意,也還是得答應下來,因爲眼前已經沒有更好的法子了,除非她是要看着自己這個女兒被人糟蹋了之後也落不到半點的好處,留在雍都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不是被弄死那就是被那些個言論生生地逼死,她不願看到自己捧在手掌心的女兒最後落得這樣的一個下場。
“不,我不要。”一直都靜默的王詩語一下子像是從睡夢之中驚醒了似的,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搖着頭,在看到雲姝的那一瞬,她的眼中射出了怨毒,她朝着雲姝衝了過去,伸出雙手想要掐雲姝的脖頸一般。
但她還沒有接觸到雲姝就已經被人給擋開了,兩個丫鬟扯住了王詩語不讓她再上前一步。
“我不要去高麗,我不嫁,我不嫁!”王詩語不停地叫嚷着,“這個男人憑什麼娶我,他有什麼資格娶我!是你,是你做了手腳,一切都是你,雲姝你這個魔鬼,你把雲家整慘了現在又想對着我下手了是不是,是你做了手腳,是你害得我,我是來找晉王的,他明明是在主屋裡頭的,爲什麼會變成這個男人爲什麼?!”
王允的面色也變得鐵青,他原本做下這個決定就是看在王家的當家人是王丞相的關係,要只是王詩語這個女人他說什麼都不會願意娶了這個女人的,半點也沒有教養,整一個就是被寵壞了的還沒有知情識趣的,這樣的女人即便是大街上隨意地找上一個也要比她要強得多,而且聽聽她現在所說的話是什麼,她親口承認了她不是誤闖而是有意識有目的地到了這裡來爲的就是尋了晉王謝淮隱。
聽到這個名諱從王詩語的口中說出來,謝瑾嫿的面色也有幾分難看,雖是已經察覺到了王詩語的跡象卻沒有想到她是這樣大膽的人,今日這事她雖不知道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若不是出了這樣的變故,只怕現在要負責的人就是她最關注的弟弟了。
“閉嘴!”李氏也終於明白過來自己這個女兒要是再這般大吵大鬧的,只怕這結果就更加的不好收場了。她站起身狠狠地對着自己這個女兒打了一巴掌,凶神惡煞地道,“你還嫌事情不夠丟臉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將我們王家的臉面丟個精光了才甘心?我看太子殿下就是個極好的人!”
“不——”王詩語還想要再爭辯,但李氏又狠狠地一巴掌朝着王詩語的臉上抽了上去阻止她再說出那些個不堪入耳的話來,李氏那巴掌打得又兇又狠沒一會的功夫王詩語那原本還算漂亮的臉就已經腫脹不堪就像是個豬頭一般了。
王允看着王詩語那樣子也覺得有幾分厭惡,原本那一張臉還能夠再看看,但現在看來,就連這一張臉都不能看了。
謝瑾嫿對王詩語也厭惡透了,她道:“既然王太子都已經這般求了,本宮就做主應了下來,至於這具體的事項咱們再做打算。至於王小姐的規矩也應該好好地學起來了,就現有的本宮實在是看不到有任何的規矩二字可言,到時候本宮會從宮中派遣幾名教引嬤嬤好好地教導教導王小姐,到時候王小姐所代表着的也就是我大慶的顏面,丟了自己的臉也就算了總不能丟了大慶的臉面。”
李氏聽到謝瑾嫿言語之中對自己這個女兒那濃濃的不滿,她也沒有辦法只能悶着聲應了一聲是。
王詩語那一雙眼睛依舊恨恨地看着雲姝,恨不得吃她的血喝她的肉。
一直靜默在一旁的秀麗看着這般陣仗,雖已快到落幕的地步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其實我一直丫頭一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這主屋原本是晉王殿下歇息的,怎會變成我哥哥的了?”
秀麗知道這其中定是有詐,卻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
雲姝看了一眼秀麗,她平靜地道:“原本的確應該是晉王的,太子殿下也想休息,我想着這主屋後頭有單獨的一間溫泉池,來者是客,太子殿下難得來大慶一趟自是要給予好的地方,所以又將歇息了的晉王給叫了起來,將他換去了側屋。原本是想抽調人來伺候太子殿下的,只是今日山莊裡頭人太多人手一下子不足,一時之間抽不出空來,卻不想是發生了這種事情。”
這麼巧合?
秀麗看向雲姝,那眼神之中滿是不相信,可雲姝的眼神之中一臉的平靜,她道:“怎麼,秀麗公主是不相信?這件事情也是太子殿下自己同意的方纔換了屋子,我可半點也沒有強求。”
秀麗自是不相信的,可又抓不到雲姝什麼把柄,而且這件事情自己哥哥又是同意,要怪只能怪王詩語的運氣實在不好,可這件事情也不是用運氣不好能夠說通的,她看着雲姝那黝黑黝黑的眼睛,有點明白雲姝通過這件事情處理了王詩語和她的哥哥之外,同時也在敲打着她呢。
她微微一個輕顫,一下子通體冰涼,還好她還沒對自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