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岩漿讓火山內的溫度飆升到了上千度,安倍晴雪好似覺察不到那炙熱的溫度一般,神色如常,臉色如常,便是連一滴汗水都沒有出現。
最終,安倍晴雪落在了火山深處,他擡手輕點火山岩壁,一道暗門出現。他毫不猶豫,徑直踏入其中。
那是一間不太寬敞的密室,除了一顆夜明珠和一把古樸的小扇子外,別無他物。
安倍晴雪看着這兩件東西,呆住了。他以爲,祖爺爺特意叮囑他前來富士山,一定會留有重要的後手,怎麼也沒有想到,竟會只看到兩個普通的死物?莫非裡面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玄機嗎?
安倍晴雪想了想,把手伸向小扇子,握住了扇柄。夜明珠不用看,就是用來照明的,重點應該是在這把扇子身上。
這扇子與祖爺爺平時手裡拿的好像是同一種材質所做,安倍晴雪沉思着打開了扇子。扇面很簡單,上面只有一個身穿白色狩衣得男人背影,讓人一時之間無法看出扇中人的身份來歷。
安倍晴雪眨了眨眼睛,似乎扇中人有點不同了。他不由低下了頭,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着。
不是他的錯覺!那人影真的是在慢慢地轉身!
安倍晴雪雙手一抖,扇子險些掉落在地上。
祖爺爺?隨着扇中人的緩緩轉身,安倍晴雪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來,那分明是他祖爺爺安倍晴明的模樣!
漸漸地,安倍晴雪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密室中明明就只有他一人,偏偏讓他感覺到逐漸壓抑起來,心中更是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來。
人,都有趨吉避凶的本能,安倍晴雪也不例外。他本能的想要丟掉讓他覺得危險的東西,也就是他手中的扇子,卻發覺,那扇子彷彿粘在了他的手上,怎麼也甩不掉!而他一身的陰陽術竟無法施展!此時的他,就如同是一個普通人!
安倍晴雪的面色就如雪一樣白,雙眼緊緊地盯着扇面上那即將完全轉過身子的男人!
不要……不要……
不管安倍晴雪情願還是不情願,扇面上的人都會轉過身來,露出他的模樣。沒有意外,正是安倍晴明的樣子!
“祖爺爺,不要!”安倍晴雪失聲大喊道。
扇面上的安倍晴明化作一抹白光,飛入了安倍晴雪的眉心。
“啪嗒!”
安倍晴雪手中的扇子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而此時,他也終於恢復了對身體的支配權!
安倍晴雪扶住一旁得牆壁,才讓自己的身子保持穩定。
“祖爺爺,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是你的嫡親血脈啊!”安倍晴雪很清楚,他的時間不多了。如果現在不問出來,怕是他永遠都無法得到答案!
“正因爲你是我的嫡親血脈,才能讓我藉由你的身體重生!”安倍晴雪的腦子裡響起了安倍晴明的聲音。
“你早就對我的身體動過手腳?”安倍晴雪也不笨,怎麼還能不明白?從一開始,他就被他的祖爺爺給欺騙了!難怪自己模仿他,他卻不阻止,恐怕就是爲了今天做準備。這樣,也就不會有人懷疑,他已經不是他了!
“這叫未雨綢繆、防範未然。”安倍晴明的聲音略顯得有些虛弱,很顯然,與劉新宇一戰他受傷極重,必須蟄伏,短期內不能輕舉妄動。“能夠成爲我的新肉身,你應該感到榮幸,欣喜萬分,爲什麼要抗拒?爲什麼要反抗?乖乖地順從,看我成就無上的霸業,不是很好嗎?”
安倍晴雪沒有想到,他一直崇拜敬仰的祖爺爺,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後代看待!在祖爺爺……不,在安倍晴明的眼睛裡,他就是一個活着的容器!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合適的時候,成爲其肉身!他還很年輕,他不想死,更不想死了連靈魂都不再屬於自己!
“你什麼時候動的手腳?”安倍晴雪掙扎、反抗,妄圖爲自己爭一份生機。
說起這個,安倍晴明很得意,“在你剛出生時,我就從萬千子孫中選中了你,把我的一縷魂魄分離出來,作爲種子,種在了你的體內!”或許是結局已定,也或許是他心中的最後一點憐憫,想讓安倍晴雪死得瞑目,對其所問,他並未隱瞞。
安倍晴雪面如死灰,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從他記事以來,修習陰陽術要遠勝過同齡人。不是他天資過人,而是他體內有安倍晴明的種子,潛移默化中把其對陰陽術的理解融入他的靈魂中,他修習起來,自然就事半功倍。
現如今,安倍晴明的一縷魂魄,雖然不全,但只要吞噬了他的三魂七魄,就會形成完整的靈魂,取而代之。到那時候,他纔是真正的萬劫不復!
“我還有多久時間?”安倍晴雪眼底帶着絕望,安倍晴明有多麼強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的反抗,對於安倍晴明來說,微不足道,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半個小時!”安倍晴明淡淡地說道,這還是他受傷太重的原因,否則
,安倍晴雪連一秒鐘的時間都沒有,就會被他取代。這便是實力強大的壓制,弱者一方,無力反抗,無論情願與否,都只能被迫接受。
“半個小時?”安倍晴雪慘然一笑,手中倏地多了一把匕首,划向自己的咽喉。被至親背叛,讓他寧願玉石俱焚,也不願成全安倍晴明!
幾片雪花憑空出現,連在一起,猶如繩子,纏繞住安倍晴雪的手腕,讓他無法再動彈半分。
隨後,少女櫻出現,雙手微垂,猶如幽靈一般,站在安倍晴雪的面前。
“櫻!”安倍晴雪自然一眼就認出了少女櫻的身份,此時的他,所有的力量被安倍晴明所壓制,就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反抗得了少女櫻?
“天真的孩子!”安倍晴明嗤笑,“真以爲你死了,我便無能爲力嗎?”他的聲音明顯比剛纔鏗鏘有力許多。“更何況,有我在,你死得了嗎?”
“主人,”少女櫻恭敬地叫道。
“做的很好,櫻。”安倍晴明讚許。
少女櫻露出天真無暇的笑容,似乎得到主人的稱讚,是她無上的榮耀。
安倍晴雪絕望了,他能清晰的感覺出,自己的靈魂在一點一點的被安倍晴明所融合。對於肉身的控制,他漸漸地力不從心起來。手中的匕首,在安倍晴雪的眼睛裡一寸寸被冰雪覆蓋!
“咔嚓!”脆響,匕首被極寒凍裂,碎裂開來,掉落在地上。
安倍晴雪的雙臂突然能動了,他緊緊地抱住頭,蹲坐在地上,眼神時而清明,時而迷茫;時而幽深,時而渙散。
少女櫻安靜地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的主人重生!
很快,安倍晴雪的身體不再顫抖,整個人周身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好吧,他的確是變了一個人,變成了安倍晴明!
“主人!”少女櫻欣喜。
安倍晴明緩緩地站了起來,眉心處多了一抹殷紅,他活動了下四肢,逐漸適應了他的新身體。他被劉新宇傷得太重,如果不讓安倍晴雪絕望,他想要取代,也必然要耗費一番精力和時間。唯有讓他自己萌生死志,才能水到渠成的得到其身體。
劉新宇!安倍晴明看向華夏的方向,眼底的怨毒和恨意讓人心悸。你毀了計劃,壞我好事,我定要讓整個華夏來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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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新宇與海素言回到東省,並沒有直接回海氏別墅,而是如同一般的情侶那樣,攜手散步。
別離很有眼色,藏身於暗處,免得做了電燈泡,引了主人厭棄。
海素言側目看向身旁的男人,她很難想象,這個男人會真的陪她逛街散步,做着這些看似很無聊的事情。
在她的眼裡,這個男人高不可攀,站在巔峰,談笑間指點江山如畫。能夠讓這個男人走下雲端,像普通人一樣,順着她,由着她,縱着她,足見其對她的用心與真心。
海素言的心豁然開朗起來,重生一世,她做到了前世所不曾做到的事情。爲自己、爲孩子、爲家人,報仇雪恨,讓趙明浩和王雅情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想到趙明浩與王雅情的下場,海素言唏噓不已。當真應了一句話,害人者人橫害之,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海素言的手微微用力,緊緊地握住劉新宇的手。她緩緩傾斜身體,靠在男人的肩頭,雙目中含着淡淡的柔情,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安和。
劉新宇低頭看向倚靠在自己肩膀的女人,眼眸深入流露出一絲縱容,目光中帶着寵溺,嘴角勾出淡雅的笑容,讓人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他此時心情的愉悅。
兩人之間瀰漫着柔和的氣息,和諧的彷彿本就應該如此。
“哇!快看,那個男人好帥啊!”
“就是啊,比電視電影裡的大明星還帥,帥呆了!”
“趕緊給男神拍照!”這照片到時候,肯定要做成手機屏幕,時時舔屏。
“可惜啊,男神身邊已經有了女人,咱們只能羨慕嫉妒恨了……”
“那女人是很漂亮,配不上男神,在我心裡,人世間沒有一個女人能夠配得上他!”
……旁邊,隱隱約約傳來了幾個女生的議論聲。本以爲距離很遠,她們聲音又很小,對方根本聽不到,纔會放心大膽的指指點點起來。
海素言與劉新宇兩人相視一笑,那聲音雖小,又怎能逃過他們兩人的耳目?
海素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看你,逛個街,都不讓人省心,淨沾花惹草了……”她嘟着嘴,“喏,都虜獲了好幾顆少女的芳心,瞬間從帥哥升級到了男
神!”
劉新宇笑了笑,寵溺的捏了下她的鼻子,說道:“醋了?”
“哼!”海素言冷哼了一聲,口是心非的說道,“你才醋了呢!”
嬌羞的模樣,讓劉新宇的眼神更加柔和起來。在與海素言說話間,便逐漸收斂了自身的氣勢,把整個人都融入了天地自然之中。
海素言愕然,定睛看向劉新宇。如果不是自己的眼睛告訴她,這個男人就在她的身邊,她竟完全忽視了劉新宇的存在!
“咦?男神呢?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還好我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
“我剛纔只顧得看男神,忘記拍照了,快點讓我看看……”
“纔不呢!他是我的男神……”幾個女孩嬉鬧着搶奪手機,終於被另外一個女孩搶到了手機,她便迫不及待打開,想要把男神的照片轉發給自己,卻陡然露出了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引得其他女孩都停下了嬉鬧,疑惑的看向她。
“你照的男神呢?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好容易搶到手機的女孩,把手機屏幕面對其他幾個女孩,怒聲說道。
“怎麼會這樣?”手機的主人不敢置信的奪過手機,急切的翻看着她剛剛拍下的照片。除了無關的行人外,根本沒有讓她們心動的男神。這不可能啊,她當時連拍了好幾張,明明都拍到了,怎麼會沒有呢?
“我們該不會白日見鬼了吧?”有個女孩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四周,低聲揣測道。
其他女孩心裡都一哆嗦,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大白天的,怎麼可能見鬼?”
“估計是我們看花了眼吧!”
“應該是的……”女孩們垂頭喪氣,邊走邊說道。
“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這麼完美的男人,哎呀,我的男神,果然只存在於我的夢中……”
“能與男神一夢,就是死了也甘願啊!”
……
海素言嘴角抽搐,現在的女孩,怎麼都這麼開放大膽呢?還是她的心態老了呢?“你看你做的好事!”
海素言嬌嗔的模樣,紅紅的臉頰猶如一抹紅霞,分外的嬌豔迷人。劉新宇不禁心旌搖曳,恨不得立刻把身旁的嬌人兒壓在身下好好地疼寵一番。“我們去帝豪酒店吧……”劉新宇咬着海素言的耳垂,低聲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曖昧,讓人一聽便能知曉他的心思。
海素言的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來,恨不得地上多一條縫,讓她鑽進去。這人……光天化日之下,滿腦子淨想着這些讓人羞澀的事情,也不看場合。“貧嘴!”
便是在這時,前方傳來了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喊聲,聲音中充滿着悲痛與絕望!“把孩子還給我!”
“你這人好不要臉,這是我的孩子,你想把他搶走,做夢!”
……
孩子?海素言敏感的聽到了“孩子”兩個字,本已打算遂了男人心願,前去帝豪酒店,頓時停住了腳步。
她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單單爲了“孩子”,她就無法袖手旁觀。海素言當即便有了決定,推開劉新宇,朝着衆人彙集的地方而去。
劉新宇瞭然,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沒有阻攔,反而快步跟了上去。
那是一個穿着長裙的女人跟另外一個身穿運動服的女人在爭執,其中身穿運動服的女人懷中抱着個孩子,那孩子看上去也就幾個月的大小。
“大媽,這是怎麼回事?”海素言扯了扯站在一旁圍觀的一個大媽,低聲問道。
大媽回頭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稱讚:“好俊的姑娘!”聽到海素言的問話,說道:“哎,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們兩個已經拉拉扯扯了好長時間了。”
海素言眨眨眼,好奇的問道:“難道就沒有人上去幫忙嗎?總這樣爭執都孩子不好……”
“誰說不是呢!”大媽嘆息,瞅着那幾個月大的好孩子,眼裡盡是心疼。“可哪個敢上去呢?都擔心好事做不成,反而惹了一身腥。再說啦,她們兩人誰說的真話,誰說的假話,分不清楚,誰敢輕易上去?”
長裙女人又急又怒,她不善言語,說不過那運動服女人,不會據理力爭,只能苦苦地哀求。聽着圍觀羣衆對她的指指點點,長裙女人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驚恐,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求求你,把我的孩子給我……”
“這是我的孩子,你這樣的人販子,我見多了,”運動服女人雙手抱緊了孩子,生怕一不小心會被長裙女人把孩子搶走。“新聞上都播過好幾次了,有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把別人的孩子給搶走!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們這些人販子的心怎麼就這麼黑?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越是着急,長裙女人越不知該怎麼做了!要是孩子真的被這個女人從她的眼前給搶走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