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久別的人(2)

從計程車上走下來之時,簡璃才終於知道了這舉辦同學會的酒店並不簡單,從外邊的裝潢與迎賓小姐的素質便能看出。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淺咖色毛呢大衣,她不由得慶幸自己沒有穿得太過隨意。高中剛畢業的時候,倒也有參加過幾回同學會,時間久了,就不願再參加了。時隔多年,對同學們的印象早有些淡薄了,真是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來。

無奈地搖了搖頭,既來之則安之吧。想着,簡璃踩着靴子走進了酒店。同學會設在了小宴會廳,在侍者的帶領下簡璃很快便找到了。

不知道陸南卓在不在,在門口一頓步,簡璃更加後悔來參加這見鬼的同學會,但已經不能臨陣脫逃,深吸口氣,終於推開門板,走進宴會廳——

所有人注意到這邊的響聲,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看着突然到訪的簡璃。

“誒,這不是那時候的班花嗎?”

“簡璃還真的來了,好吧班長,我信你了”

“她怎麼突然來參加了?這些年連個影兒都沒見着。”

衆人頓時議論紛紛,多多少少落入簡璃的耳中,淡淡地勾起脣,笑得有些無所謂。雖然還是有些緊張,但她還是保持着鎮靜,泰然處之。

“小璃。”突地,一道清脆的嗓音傳入耳蝸,簡璃聞聲轉過頭,便見一抹明麗的身影站在不遠處,是他們班的班長,鬱箏。她身着一襲青色的晚禮服,款式並不繁雜,卻又不失美麗。笑得靦腆婉約,一如既往。

說來也巧,鬱箏與簡璃長得倒有幾分神似。她們並沒有血緣關係,卻一直是班上公認的姐妹花。因兩人這般投緣,也一直關係不錯。只是畢業幾年後,簡璃便不再與高中同學聯繫了,就斷了來往。

“小箏。”簡璃見到老友,還是免不了有些激動,“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問候脫口而出,不假思索。朋友間的關懷,總是這樣的。

“跟我來,去換件衣服吧。”鬱箏倒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牽起簡璃的手,領了她從另一側小門悄然離開了宴會廳。簡璃的到來只是個小插曲,大家倒也沒多在意。

不過經鬱箏這麼一提醒,簡璃才發現自己與他們還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好看的小說:。這個宴會廳裡有個不小的舞池,想來這次同學會是以舞會的形式舉辦的,可是卻連禮服都沒有穿,真是有些失禮了。

鬱箏帶着簡璃到一個房間,然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了簡璃才道:“喏,快換上吧。”鬱箏依舊笑着,還是帶着幾分怯意,簡璃倒也不以爲然,一直以來,班長都是這個樣子的,但處理起事情卻是腳踏實地,從不出差錯。

“你怎麼知道。”簡璃邊脫掉了大衣,邊問着,有些沒頭沒尾。她想問的其實有很多,班長怎麼會知道自己要來?又怎麼會猜到她沒穿禮服?而且這身禮服的尺寸,分明就是自己的,鬱箏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是陸南卓麼?可是那個男人,不是已經不在乎她了麼?怎麼可能還會準備這些?簡璃排除這個可能性,心裡卻再想不到其他原因,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鬱箏眼神微閃,頓了一頓,才道:“知道什麼?”裝傻,最好的辦法。

簡璃見她這樣子,想來也問不出一些什麼,還是無奈地噤了聲。很快換好衣服,這是一身枚袖色的小禮服,是簡璃所喜歡的風格,穿起來出奇的合身。對着鏡子裡的自己露出滿意的微笑,然後便與鬱箏一同出去。

她們聊得很開心,似乎是要把這些年沒在一起的時光全都補回來一般,只是閒聊之餘,還是藏了點兒小心思。簡璃如是,鬱箏亦如是。

簡璃其實是想問鬱箏,爲什麼陸南卓沒在。她在宴會上觀察了許久,都沒有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這是爲什麼?明明是他讓自己來的不是麼?雖然,他的動向,與自己無關。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對陸南卓的感情,一直與愛情無關,不論是高中時的簡璃或是現在的簡璃,與陸南卓,都只會是朋友。一切的關懷,也僅出自朋友間的關切。但是,問了似乎並不太好,她記得,小箏好像對陸南卓有意思。

想了想,還是作罷。一直到了宴會的結束,簡璃都沒有提及關於陸南卓的隻字片語,而鬱箏同樣沒有。結賬,按照往常的規定採用AA制,由班長統一收齊費用去結賬。

然而,當簡璃陪着鬱箏到了櫃檯的時候,結果卻令她們都不由得吃了一驚——

“小姐您好,您的賬單已有人結算過了。”櫃檯小姐面帶微笑,吐字清晰,沒有人能說自己聽錯了,既然如此,那賬單……就真的有人先結了?!

兩人同時蹙起眉,簡璃反應得快,連忙追問道:“請問賬單是誰結的?”

櫃檯小姐盡職盡責地查詢了一下,然後給出答案:“一位姓陸的先生。”

姓陸的……

簡璃怔住,下一秒,似乎想到些什麼,扭頭朝大門的方向望去,一輛銀色的車子正巧開走。她不知道那個車主是誰,卻有種強烈的直覺,那個人應當是,陸南卓。

鬱箏隨着簡璃看過去,僅捕捉到那車牌號,在心底默唸了一遍,便知曉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得苦澀地笑了一下,他的心,始終是落在小璃身上的吧?而自己,從一開始便敗了,敗得一塌糊塗,連扳回一局的可能性都沒有。

“小璃,你真的不愛他麼?”鬱箏終於幽幽開口問道,今天,第一次提起了關於陸南卓的事,只因,她愛他,他愛她,這糾結的三角關係。

“……”簡璃明白鬱箏的意思,也正是明白,就更不知道如何答覆了。她和陸南卓永遠都不可能,而鬱箏和陸南卓,簡璃不得而知。愛情從來強求不得,她只願所有人都能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但這似乎有些難。

鬱箏笑得苦澀,一頓,又道:“他這些年也都沒有參加過同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