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啊,你離我遠點!”
聽濤畫廊,素日是個安靜的地兒,誰知這天中午某以冷豔著稱的美女老闆,卻在自己的畫廊裡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 ✿тт kan ✿C O
畫廊的員工們全都只當沒聽見,手裡有活的繼續忙,手裡沒活的也趕緊拎了塊抹布東擦擦、西擦擦,想要達到的效果是——既能正當光明走過去偷看一眼戰況,還能不被老闆怒氣殃及。
能惹老闆這樣不顧形象破口大罵的,全天下就一人兒:杜仲。
那人看着那樣兇,卻沒想到這樣有耐心,絕對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末了還笑米米給你捧一碗精心熬煮了幾個小時的藥膳粥到眼前。男人能做到這個份兒上,不能不說是個奇蹟。
“聽琴,發脾氣傷肝,又耗神、耗體力。罵完了歇口氣,喝點粥。這粥我是用桑葉、桔花和金銀花煮了水。煮成粥,沒有你不喜歡的中藥湯子味兒;粥里加百合、冰糖、山藥,都是清甜可口,這個時候喝最好。”杜仲依舊笑米米,巨大的身軀將t恤衫撐得鼓鼓,肩膊上肌肉的輪廓都看的很清晰,男性的陽剛之氣賁張而出。
可是偏就是這樣陽剛的男人,在眼前卻做着這樣“娘們兒”的事兒,聽琴不耐,推開杜仲遞過來的羹匙,“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黏黏糊糊的你自己不煩啊?”
聽琴煩躁地站起身來,抱着自己手臂,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盛氣凌人地睥睨,“杜仲,姑奶奶再跟你第八百遍說一句:姑奶奶不會喜歡你,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杜仲好整以暇地坐着聽訓,甚至小孩子般天真地雙手託着腮幫,眼睛閃閃地帶着崇拜地仰望聽琴,就差沒鼓掌了。
聽琴真是氣餒,“杜仲,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杜仲呲牙一樂。那樣大黑熊似的男人,卻難得有那樣整齊的白牙,一笑起來像是一顆顆小貝殼,光華熠熠,“我們倆一樣頑固。你非要我放棄,我就是不放棄。看咱們倆誰能磨得過誰。”
真是,氣死她了!
聽琴也忘了自己還穿七寸的高跟鞋呢,伸腳就去踹杜仲,結果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後跌倒——眼見就是個狼狽的屁.股墩兒!
聽琴大驚失色,摔了還不怕,她此時穿着超短裙啊,若是這樣仰天跌倒,裙底*該全都被杜仲那個混蛋看見了!
正在驚慌裡,杜仲彷彿黑豹,猛然從長凳上猱身而起,凌空一個飛撲,一把將聽琴抱緊懷裡,就地一個翻滾,將力道卸掉,將聽琴好好地護在懷裡。
“琴姐!“畫廊的員工全都驚呼出來,聽琴狼狽跌倒在杜仲懷裡,驚魂甫定,對大家說,“沒事,都去做事吧。”
言語之間雖然努力冷靜,心卻跳得劇烈。
那人高大的身軀直如個肉墊,將她完好擋住,沒有一絲疼。聽琴垂眸去望杜仲,紅了紅臉,“你,還好吧?多謝。”
杜仲環着聽琴腰身,順勢握住聽琴的手,吻了下,“沒事。爲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琴只能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方纔那滿腔子的氣,就也散了。
“聽琴,心裡有事,不妨對我說說。做我們這個行當的,你該放心,絕對保密。”
聽琴握着杜仲遞過來的藥膳粥,嘆了口氣,“我從小就是個不受待見的。小時候爸媽離婚,我跟着媽改嫁到駱家,成了‘拖油瓶’;如今好不容易長大了,想要回到爸爸身邊來,跟爸爸多親多近——結果倒好,我爸又要認個養女,倒是比我這個親生女兒還上心!”
“養女?”杜仲一皺眉。
“是我爸老*的女兒。我倒是覺得她有可能是我爸親生的女兒,不然我爸爲什麼對她比對我還上心!”
“聽琴你聽我說。”杜仲塊頭雖大,心思卻不乏細膩,他緩緩給聽琴分析,“當子女的當然都覺得父母的愛全給自己是理所當然,可是父母畢竟也有父母自己的考慮——聽琴,我倒是覺得,也許伯父這樣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多認個養女,並不等於就剝奪了給你的愛。”
“除了男女的愛情之外,其他的愛都是可以擴大的,並非僅此一份,不是替代了便沒有了。你爸爸不會因此而愛你更少。”
聽琴垂下頭去,“可是那個人爲什麼是簡桐……如今簡桐將靳家攪得還不夠亂麼,爲什麼還要加這樣一個身份!”
杜仲無言。
聽琴喜歡濤子,這件事沒人比杜仲更清楚;可是濤子偏偏還就是從聽琴的畫廊買走了那幅畫着簡桐的畫——所以聽琴自然會猜到濤子喜歡的人是簡桐!
情敵倒也罷了,如今又要成爲姐妹,來分走聽琴的親情……聽琴怎麼可能不討厭簡桐?
杜仲皺起眉來。
五一長假後第一堂晚自習終於打響了下課鈴,大學生們轟然一聲,跟炸了鍋的小鳥似的四散飛出。長久不受束縛的他們,乍然上晚自習,不啻爲一種刑罰。
簡桐只能站在講臺上無奈地笑望眼前的一頓亂。
只有教室靠窗的那個角落裡安靜。蘭泉依舊坐在原座位上,一動沒動。修長的手臂搭在椅子靠背上,同樣笑笑地望着班裡同學的勝利大逃亡。
不過幾分鐘,整個教室就空了,蘭泉的目光含笑靜靜落在簡桐身上。
整個教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在講臺上,他在最後一排座位上。隔着整個教室的桌椅,獨獨相望。
簡桐紅了臉笑起來,“你也趕緊走吧。”
“嗯,走吧。”蘭泉說着起身,收拾好書本,卻不從教室後方的門離開,而是走到前面來,一把握住簡桐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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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個小時後第四更。收到那麼多親在q上的生日祝福了,謝謝大家~~~某蘇生日會一照常寫文,用勤奮回報大家。o(∩_∩)o~】